第144章 武松完婚娶扈仪
第二天一早,马灵脸色阴沉来见扈成,表示自己愿意听从扈成的安排,他一夜思索,不是没有怀疑过时迁的蛊虫,但是他拉了一夜(吃那泔水汤没个不拉的),想吐却吐不出来,这和传说听中了蛊毒的样子实在是太像了,再加上马灵惜命,他实在不敢用自己的命去试试那东西的真假。
扈成倒是没有威胁马灵,满面含笑的道:“马大哥放心,明年我就让我二师兄把解药给你,绝不让你受制于蛊虫就是了。”
马灵本来以为扈成会像对待下人那样对待自己,没想到扈成竟然这么平和,不由得心里舒服了许多,低着头道:“也是我自己没长眼,地上的祸不惹,却去天上的祸,反正事已至此,以后马灵就追随大官人了,大官人有什么安排只管吩咐就是了。”
扈成拿出一封写好的信,交给马灵道:“你拿着这信,去东京汴梁嘉王府,找一个叫闻焕章的人,他自然会安顿于你,大了不敢说,一个王府王官,还是能得到的。”
马灵惊怔的看着扈成,这个安排是在是太好了,好得让他有点不敢相信,必竟任何一个时代的造反者,起义人,他的和先决条件,都是对现实的不满,除了野心家和忧国忧民的伟人之外,没有谁在现实中活得挺好还去造反的,马灵在这里开个黑店,加上拦路抢劫,原因就是没钱生活,能到王府做一个王官,那他还去投奔什么田虎王啊。
马灵再看扈成的时候,神色变了。带些恭敬的道:“大官人是嘉王府的属官吗?”
扈成摇摇头道:“我只是看马大哥这一身的本事,就这么埋没于绿林之中,实在是太可惜了。”实际上扈成都想好了,他身边杨林,而赵楷身边有马灵,这样他们要是联系起来,就会更紧密了,接下来华夏最黑暗的时代之一,马上就要到来了,以他个人的能力,是不能更改这段历史的,只有他和赵楷两个人努力,才有可能重新书写这段历史的。
马灵长叹一声,起身向着扈成一礼道:“小人若能有成事之日。必不忘大官人提携之恩。”他根本不信扈成说自己没有身份的话,在他看来,扈成没准就是什么私访的大官,自己以后要是有了成就,也在扈成之下,那今日之事,还是提前忘了吧,所以才把话说清楚,扈成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就把时迁摸来的那风火双轮还了给他。
早饭一过,马灵就带着武能、徐瑾还有那些小土匪离开了,回去之后马灵遣散了大部份人,只带了那四十个能打的,还有他们的家眷,一路向东京去了。
扈成在武能的黑店补了半日的觉,吃了中午之后,这才上路,由山士奇领路,向回雁峰而行,路上扈成向山士奇打听着回雁峰的情况,听了之后,暗自忖道:“那回雁峰武松这个大头领当得有些勉强,原因就是武松虽然英风豪气,但是限于本身见识、能力,他不能做到让人信服的地步,而唐斌把他推为大头领的缘故,应该是孟州一系的人,都以武松为首。就是那韩存保,也因为和阿里奇一样的骄傲而不会在意这个大头领,而只因为心性相投,而认同武松这个头领,本来为首的更应该是卞祥,但是卞祥欠武松的人情,跟他争不得,没有办法的情况下,唐斌才推武松为首。
扈成心道:“既然我这二哥另有了一番际遇,我就要让他坐稳这个山寨之主,只是要想个什么办法才好呢?”
扈成没得想出办法,他们已经接近了回雁峰了,这一日正向前走,高山密林之中,一棒锣响,跟着一队喽罗兵丫了下来,三支响箭就射在了扈成他们的马前,两个寨主闪了出来,一个生得年幼的看到扈成他们的马,不由得赞道:“好马!”随后把手里一口欺霜赛雪的宝刀一挥,叫道:“识相的留下坐马,不然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山士奇催马过来,叫道:“乜贤弟,施贤弟,怎么我每次来你们都向我要买路钱啊。”
拦路的正是‘劈山力士’乜恭和‘金眼彪’施恩两个,二人一见山士奇同时笑道:“山二哥,你怎么才回来啊,我们都等得急了!”
山士奇摆手道:“莫说起,我这里带了几位好汉好过来,咱们上山说话。”
扈成这会也催马过来,向着乜恭和施恩二人见礼笑咪咪的道:“小可扈成,是来这里探望亲戚的。”
乜恭、施恩二人先是一呆,随后都笑,道:“原来是三娘的大哥来了,我的武二哥这回有难了。”
乜恭急命一个腿快的小喽罗上山报信,然后他和施恩簇拥着扈成一干人上山,才到半山峰,扈三娘就先飞奔下来了,看到扈成泪眼莹莹,叫道:“大哥!”
扈成看到扈三娘比在家里的时候,结实了一些,但是皮肤也黑糙了许多,不由得心疼万分,他可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就把这小妹妹当成心肝宝贝那么来疼的,本来还想训斥她两句,这会也都没了,只想把她抱到怀里,好好安抚,不过扈成最后一点理智还让记得这里是宋朝,那样的动作作不得,只能是伸手在扈三娘的头上轻抚一下,道:“好妹妹,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和大哥说,大哥来了,自然给你作主。”
扈三娘这会把小姑娘的柔弱都散出来了,拉着扈成依恋得不行了,扈成小声和她说道:“你嫂子在后面呢,你去和她说话。”
扈三娘惊呀的叫道:“怎么?嫂子?哥哥已经成亲了!嫂嫂是谁?怎么有和哥哥一起来了?”
扈成笑道:“就是你叶大哥啊。”
扈三娘又惊又愕,也顾不得扈成了,径向后跑去,这会答里孛早就换了男子衣服,跟在后面,扈三娘过来之后,认了认,就笑道:“好啊,几天不见,叶大哥就变成叶大嫂了。”
答里孛已经是成婚的女子了,自然在这方面要比扈三娘放得开些,笑道:“妹妹还没有从扈三娘变成武二嫂吗?”
扈三娘一张俏脸晕红,狠狠的瞪了一眼答里孛,叫道:“可恨你们成亲的时候我不在家,不然少不了羞你就是了。”
答里孛笑道:“妹妹再没有那个机会了,倒是我们一来,我却有了羞妹妹的机会。”
扈三娘先是一怔,但随后就明白了答里孛话里暗藏的意思,不由得羞得低下头去,答里孛微笑着把扈三娘扯到一旁,小声说着悄悄话,众人向着山下再走了不到一刻,武松、卞祥、韩存保、唐斌、文仲容、崔埜、江若兰等人迎了下来,孙二娘已经快要生了。行动不便,不好下来,张青怕她在山上着急再向下走,所以也留在山上等候了。
几个见面,大家见礼,武松颇有些羞意的向着扈成拱手道:“大郎……。”扈成冷哼一声,理也不去理他,只和卞祥、韩存保、唐斌等人说话,卞祥他们又是好笑,又是可怜,都暗中丢了眼色给武松,示意爱莫能助,武松浑身别扭,他是最爱面子的,但是他再傻也知道这会讲不得面子,只得低头跟在扈成身后,小意陪情,山士奇实在看得可怜,凑过去小声道:“你不能叫大郎,你叫大哥他就理你了。”
武松犹豫半响,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着扈成一礼道:“武松见过大哥!”
扈成满意的点点头,道:“贤弟……。”却是把风帆扯足,扈三娘看得不过眼,嗔道:“大哥!”扈成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道:“你闭嘴,一会再和你算账!”
一众人等到了山上,都聚义厅坐地,张青、孙二娘两个也都过来和大家见了,武松暗忖:“自来缩头是一刀,伸头也是一刀,我还是主动一点吧。”想到这里,向前一步,就到了扈成的身前,重重一礼道:“大哥,武二羞见大哥,还请大哥责罚!”
大家都觉得武松把扈三娘拐出来,无名无份的就这么跟着他,扈成做为大哥,指责武松,谁也说不得什么,所以都不说话,只是在那里看着。想着适当的时候,说两句好话,武松这里施礼,扈成板着脸不语,时迁烦了,叫道:“老兄弟,差不多就行了,哪里来得这多的话,你是带着老爷子的使命来的,不是耍威风来的。”
这里也就时迁敢说扈成,扈成哼了一声,走过去把武松扶了起来,道:“二哥,我对你如何?”
武松羞惭满面的道:“大郎对我,恩高义厚,都是武松……。”
“这就对了!”扈成道:“我对你也好,我妹妹也没有负了你,那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和我妹妹成亲啊?你这让我妹妹无名无份的跟着你,你怎么对得起她啊?我把话放过,我是带着我们老爷子的命令来的,你们两个必须这个月成亲!”
武松只道扈成要把扈三娘给带回去,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话,又是意外,又是惊喜一把抓住扈成,叫道:“大郎,你说得是真的?”
扈成一笑,从怀里取出一张纸来,道:“这是我小妹的嫁妆单子,我把这个给你拿来了,你还怀疑吗?”
武松呵呵傻乐,连声道:“不怀疑,不怀疑。”
江若兰那边小声向扈三娘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扈三娘一张俏脸羞得通红,转身要跑,孙二娘扯住她叫道:“跑什么,你个死丫头,这会扭捏起来了,我们都是武兄弟的家人,快把你的嫁妆单子拿来给我这嫂看看,也好让我给你定下财礼来。”
施恩看武松不备,把嫁妆单子抢了过来,高声念道:“上等北地俊马五百匹。精铁盔甲二百幅,大刀五百把,长枪一千杆,金一万两,银五万两……。”施恩不由得停住了,惊愕的向着扈成看去,扈成拱手道:“几位当家的见谅,我来得时候,不知道这山里的情况,所以嫁妆只带了单子过来,东西都在真定府饮马川,这面婚期一定,我那头就让人把东西向这里送。”
这是扈成想了一道之后,想出来的办法,想让武松能坐稳这大寨主的位子,既然武松没有那相应的见识,就拿钱砸,只要山上的人都知道跟着武松能有好处,自然就会一直拥戴武松了。
武松听得一脸是汗,道:“大郎,这单子重了。”他也不傻,自然明白,这上面的东西不是什么扈三娘的嫁妆,而是给山上的物资。
扈成拍了拍武松,道:“二哥,这话就不必说了,那后面还有首饰什么的,是给三娘的。你们夫妻一体,那些客气的话也就不用说了。”
卞祥也接口道:“二郎不必客气,小官人说得是正是,来、来、来,大家把这事都分分,张青兄弟,这里就你最理会那些黄历,你来看个日子。”
张青道:“后天是二月十八,正是好日子,宜嫁娶,就定在那一天好了,反正我们东西都准备好了。”
时迁奇怪的道:“你们把东西都准备好了?”
唐斌笑道:“我们早就劝二哥成亲,只是二哥一直担心,怕三娘家里不同意,这才拖到今天,但是东西早就让二嫂给准备好了。”
扈成笑道:“一切现成那就最好,我和拙荆是娘家,张大哥和二嫂算是男方长辈,请卞大哥主持,韩公子、唐大哥为嫔相……。”
时迁叫道:“我是女媒。”山士奇道:“那我就是男媒。”众人各自安排,武松和扈三娘还想说话,都被大家镇压了,让他们只等着成亲就是了。
第三天一早起来,整个回雁峰都张灯结彩,乜恭现让人到阳城县请了一个鼓乐班子,寨里有准备好的花轿,找了十六个有力气的兄弟,准备换班抬着轿子,绕山转一圈,扈成把照夜玉狮子马借给武松,孙二娘却是最忙,她不顾自己的大肚子,先给武松打扮了,又去看了扈三娘,看到答里孛给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才满意。
张青到山下的村子里,请了一个父母俱在,儿女双全的全福人回来,给扈三娘开脸,做喜娘,吉时一到,文仲容、崔埜、乜恭、施恩四个充做接亲的,陪着披红挂彩的武松出来。就到扈三娘的院子,来催扈三娘上轿,由于这些都是糙货,所以催妆诗什么的就都免了,全改了让武松叫门,爹妈哥嫂都要叫到了哈里虎、扈金哥他们才给他开门。
本来男方来得人,应该跟着商请,让女方这面不要太闹,谁想乜恭、施恩这两个混头,竟然跟着起哄,搞得到了最后武松都昏了,这才进院子。
扈成是最后一道关,他起身出去,答里孛凑到扈三娘身边。小声道:“妹子,我把哈里虎送给你,让她留在这里山寨里,另外我骑得那匹银骝白也送给你,祝你们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扈三娘感激的道:“嫂嫂,你这礼太重了。”
答里孛一笑道:“重什么,我们一直相交,这点东西算什么,哈里虎那个家伙总嫌在家里不得施展,在这里可是随她的意混闹了。”
这会扈成到了外面,武松看到他,不由得裂嘴苦笑,拱手连着施礼道:“好兄弟。可不要再闹了,让我过去吧。”
扈成一笑道:“我也不闹你,你进去把人背出来,就在院子里走一圈,那我就让她上花轿,不然就让你在这赶时髦做两首催妆诗再走。”
武松苦着脸还没说话,后面乜恭和施恩就叫到道:“快背,快背!”武松瞪了一眼这两个混棍,只得认命的道:“我背!”郓哥听到之后,尖声叫道:“武都头来背新娘子了!”
屋里又是一通乱,答里孛急忙把盖头给扈三娘盖上,和几个喜娘就簇拥了扈三娘。
武松被一群人推了进来,红着脸到了扈三娘的身边,小声道:“我……我来背你出去!”
扈三娘抑住羞意,轻轻倾身,把自己贴在了武松的身上,扈成看得眼中一烫,想到自己亲亲爱爱的小妹就这样被人拿去了,不由得伸手在武松的身上重重的拍了一掌,道:“好好对我妹妹!”
武松惶惶向外走,连答应都忘了,就那样出去,时迁在外面看到,大声叫道:“轿子不要了,让新郎官背着绕山寨走一圈!”
乜恭、施恩两个一齐喊好,文仲容一本正经的道:“胡说,哪有新娘不坐轿的……,背大门口吧。”说完还告诉轿夫抬着轿子向后退,一直退到院子外面去了。
好容易上了轿,武松骑马相随,文仲容、崔埜、乜恭、施恩带着吹鼓手在后面跟着,真的就绕了寨子一圈。
扈成他们自到大厅坐地,等到新人绕了一圈回来,拜过天地,送入洞房,这才算罢。
唐斌早就让人到阳城县请了几个大厨回来,这会开席,酒肉流水价的送上来,乜恭叫道:“走,去把二哥叫出来!没有当了新郎不喝酒的!”
时迁没个哥样,乜恭没个弟,施恩又是少年好闹,这两个带了一伙人堵到洞房门口叫人。
孙二娘堵在门口骂道:“你们这些混蛋,少在这里扯淡,我兄弟才进去,交杯酒还没喝呢,出来个屁。”话才骂完,孙二娘眼睛一瞪,脑门子上汗就下来了。
乜恭笑道:“二嫂,你这是憋住屁了?”
孙二娘忍痛骂道:“你才憋屁,老娘要生,快去叫那死人!”
乜恭、施恩吓得都没了疯劲,急忙让人把张青喊来,这会孙二娘已经站不住了,张青也顾不得这些人,急忙抱了孙二娘就奔早就准备下的产房而去。立时又是一通大乱。
这孙二娘人爽利,生孩子也爽利,进去不过一会的工夫就开嚎,一个时辰之后,生下一个小女孩儿,张青听到孩子哭就向里闯,被请来的产婆又给哄了出来,告之还有一个,不到一刻钟又生下一个儿子来。
众人全笑,都说这才是双喜临门,直接就给写了一个‘好’字出来。
扈成取了一对金牌,却是耶律得重给他和答里孛的,这次让答里孛带来给扈三娘做添箱,这会扈成先用了,就向乐得合不拢嘴的张青道:“大哥却说孩子的名子,拙荆的字好,让她给孩子刻上。”
张青呆张着嘴,半天才道:“我也不知道是两个啊,只起了一个儿子的名字叫张恽,这女孩儿……。”
答里孛这会笑道:“没事,大哥请看,那二嫂窗外那株梅花正好今日开花,正代表着有好事,这女孩儿就叫玉梅如何?”
张青眼睛一亮,道:“这个名字好,就叫玉梅!”
答里孛用自己的工布宝剑把名字刻到了金牌之上,交到了张青的手里,把张青喜得皱纹都乐开了。
扈成一眼看到韩存保颇有些落莫。于是凑了过去,笑道:“韩公子,小可在京中识得嘉王,如果你想回京,只有我一封书信就能让你身上的罪责洗清,不知道……。”
韩存保摆手道:“多谢扈兄好意,只是若兰过不习惯京中的生活,还是在这里她能过得快活一些。”
扈成道:“可是我看韩公子,郁郁不乐……?”
韩存保苦笑一声,道:“我不乐是因为若兰要给他爹守孝,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成亲。”
扈成心道:“没想到这小子却是一个痴情的。”他想了想,贴在韩存保的耳边,小声道:“守孝满一年之后,你就说梦到江老爷子,想要一个江家的儿孙,反正我听说你答应了,生下来的孩子先姓江,多了再姓韩,你这样一说,江姑娘就算不急,卞大哥还会催着给老爷子留一个后呢。”
韩存保眼中精光飞扬,向着扈成一挑大指,然后道:“小弟这里谢过大官人了!”说完哈哈大笑,脸上的郁色都没了。
回雁峰上,两件喜事一齐到来,众好汉欢喜无限,宣布全山寨大贺,众寨主到喽兵都喝了个烂醉。
武松被那些无良损友,灌得七昏八错的进了洞房,红烛之下,看到那披着大红嫁衣安静的坐在那里的新娘,他一下就清醒,慢慢的走到了扈三娘的身前前,把盖揭去,拉着她起来,向着新房暗处过去,扈三娘不解其意,但还是温顺的跟着武松。
一挂红帘拉开,露出摆好的武大的灵位,武松把香火点燃,这是他早就布置好的,他拉着扈三娘跪下,向着灵位磕了三个头,然后道:“三娘,我武松家长早亡,是被这个哥哥带大的,我连父母的名字都不曾记得,今天我成亲了,我们给哥哥磕两个头吧!”
扈三娘听话的磕了三个响头,武松眼中带泪,脸上带笑,起身把灵位收了,这才拥着扈三娘,开始了洞房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