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任凭李有财跪着,王微命外面吓得瑟瑟发抖的宫女进来掌灯,烛光照亮了黑暗的内殿,也照出了地上不知死活被绑得奇形怪状的蒙面人。这时闻讯赶来的梅儿衣衫凌乱的冲了进来,一看就知道是才从睡梦里被人叫醒的。见到这一幕后她捂着嘴小声惊呼了一声,仔细端详了一番确定王微没有受伤,才和李有财跪在一起,不敢抬头。
身为实质上的含章殿总管,这毫无疑问算是她的失职。
这时外面站着的几个小宫女才恍然大悟,发着抖跟着跪了一地,有几个还害怕得呜咽了起来。
因为公主向来好伺候,更没有半夜叫人进去伺候起夜喝水的习惯,所以所谓的上夜也就是在外面的塌上睡觉罢了。原本应该是一件苦差事,到了含章殿这里,却变成了人人都想抢的美差。小宫女们睡得死沉死沉,忽然被公主尖叫唤醒,听到里面有男人的声音和打斗,一个个都吓破了胆,哪里敢进来查看。
现在回过神,顿时意识到这么做会有何种下场,况且这大半夜公主的房间里忽然冒出个男人,说不得公主为了掐灭流言就要借着护主不力的罪名把他们全部处死,小宫女们面色惨白,瘫软在地,又不敢大哭,屋里只能听到细微的抽泣声。
王微自己从桌上的暖壶里倒了半杯茶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不冷不热的道:“李有财,怎么只有你一个来,那些随同的内卫呢。”
李有财依旧跪趴着不敢抬头,老老实实的道:“未得殿下传召,卑职不敢擅作主张,现已让他们将整个含章殿团团围住,一切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王微哼了一声,心说算你还有点脑子,知道没有吩咐不要把事情闹大。
她扭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蒙面人,虽然心中恼恨这家伙居然用名节作为条件来威胁自己,但王微在这个时代呆了这么久,到底还是明白了很多。要是这事儿沸沸扬扬的传出去,别人不会设身处地的站在她的角度,同情她大半夜被贼摸进了屋子差点丧命。只会把这事儿蒙上一层令人恶心的阴影,揣测她这个公主是不是被男人侮辱占了便宜。
所以不管再怎么火冒三丈,王微也不能不管不顾把这件事给弄得人尽皆知。
沉吟片刻后,王微不紧不慢的道:“我知道,此事必定有蹊跷,你此刻多半也摸不着头脑,不知道这刺客是怎么摸进来的,自觉已经尽心竭力,完全是被冤枉的,对不对。”
李有财这时哪里还敢摆脸色给王微看,咚咚咚将额头撞在地上,闷声道:“卑职不敢。”
“哼,懒得和你扯那么多,只问你一句话,在父皇身边当差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办事的?明明白天才交代了你,结果晚上立刻就有刺客,李有财,这是办事不力,还是敷衍渎职啊。”
王微冷笑着,质问得李有财缩成一团。虽然她倒没有真的怪罪李有财,可到底是他无能,一群人守着居然还被人摸了进来,是时候好好敲打敲打他了。
“自从父皇将你赐给本宫,本宫待你不薄吧,哪怕你三番两次的摆架子耍脸色,本宫都看在你是个有本事之人的份上,轻轻放过,没有计较。没想到这反倒是把你的心养大了,身为侍卫,居然连门都看不好,你还有何脸面跪在面前求饶!”
李有财被她骂得半点脾气没有,羞愧难当,嘶哑着声音艰难的道:“卑职……卑职……”
其实李有财反应这么激烈到有点出乎王微的意料,说白了直到现在她依然没办法像土生土长的本地人那样理所当然的觉得所有人都该给她挡枪卖命。她个人觉得,李有财和自己是雇佣关系,现在违反了合同,肯定要质问几句要求赔偿道歉。但李有财居然全程都没有辩解,只是不断磕头认罪,脑门都破了,王微觉得再说几句也许他就要自杀谢罪。
恐吓一番酝酿足了气氛,王微语气终于稍微放缓和了一点:“不过本宫虽然是个女人,却也懂什么叫做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的道理。我身边的人,除了谋逆叛主的大罪,第一次犯错都会让人知道错在那里后再给一次机会,所以今晚这事儿我就不治你的罪了。但之后该怎么做,我想你应该明白。”
李有财前面听她冷冰冰说了一通还以为自己死定了,而且确实无从辩解,正在懊恼绝望,心灰意冷,忽然听了这么一席话,整个人又惊又喜,大起大落之下膝盖都差点软了,气若游丝的般的道:“多谢殿下,谢殿下宽宏大量,不杀之恩。”
敲打完了李有财,王微不轻不重的责备了几句梅儿,都没怎么花心思管外面那群吓尿了的小宫女。杀人灭口什么的肯定做不出来,怎么封住她们的嘴不要乱说,相信梅儿一定会安排得妥妥当当。
对着身边一男一女两个预备手下施行了一番鞭子和糖的play,王微终于把注意力转移到了蒙面人身上。挥退了外面的宫女,叫梅儿带下去后,王微便命令李有财处理后续事宜,自己回里面穿衣服去了——她还只穿着一身睡觉的中衣呢。
被王微又拉又打的调/教后,李有财整个儿就跟憋足劲儿的狼狗似的,不顾脑门上磕头磕伤的一大块,亲自跑进跑出,不知从哪里调来了一百多人,把含章殿围得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飞不进来。然后让原本含章殿的侍卫们展开了地皮式的调查搜索,势必要把刺客潜入的路线给找出来。
至于地上半死不活的蒙面人本人,被他亲自擒拿要带下去严刑拷问。王微在内屋见李有财一双手跟铁钳似的上来就把蒙面人下巴给卸了,然后两根食指一戳,就戳穿了他的锁骨,硬生生穿进去了精钢打造的锁链,看得她头皮发麻。
“等等,把他的脸抬起来,让我看看。”
眼看着蒙面人死狗似的要被拖走,王微穿好了外衣走出来,有些好奇的道。
李有财现在对她自然是百依百顺,闻言后钳住那人的下巴,抬起了他已经被扯掉面巾的脸。王微看了一阵子,只能确认自己不认识,没见过。
但这家伙意外还挺年轻,而且脸上的皮肤很光洁细腻,牙齿洁白,不像是穷人。王微凑近闻了一闻,从他身上闻到了一丝淡淡的香气。她伸手摸了摸此人衣物的衣料,入手细软滑腻,显然是上好的料子。
“嘿,看来还是条大鱼。”
见那人一脸血污昏昏沉沉,王微也不想大半夜的逼供,反正李有财自然会搞定,便挥手叫人将他带下去,嘱咐李有财道:“封锁消息,暂时别传出去,弄清楚这人的身份再说。”
李有财躬身抱拳:“是。”
被弄乱的屋子早就被清扫整理过,王微打了哈欠挥挥手:“退下吧,本宫等你的好消息。”
趁着天还没亮,她还要赶紧睡个回笼觉呢。
作者有话要说:应该明天开v,到时候肯定会倒v很多章,jj的标准是八到十二万字,我会在章节上注明免得花冤枉钱。
v了后当然会保证更新的速度和质量,如无意外,本文应该在八十到九十万字之间。
第53章
宫中夜间发生的事情暂时被压下, 虽然其他宫殿里没有和皇帝一起去邺城的姬妾妃嫔多少察觉到了异样,却因为分位不高膝下无子,现在又没有谁撑腰的原因,个个门户紧闭, 连派遣宫人去打探消息的胆量都没有。尤其是几个不幸从乱军手里幸存下来的小妃子, 更是吓得瑟瑟发抖, 只会缩在被窝里念佛。
一时之间, 大明宫里无数人战战兢兢的听着远处的人声鼎沸,还有到处晃动的火光,彻夜无眠。
现在大明宫里位份最高的是慧妃,无奈她早就年华老去并不受宠,好几年都没得到皇帝的召见, 日日夜夜只是在自己的宫中诵经念佛。乱军入城之日她理所当然的被遗忘,好在靠着几个忠心宫人的及时掩护搭救, 躲在花园假山山洞里逃过一劫。
虽然不受宠, 慧妃好歹是出身世家大族的贵女,生活上并未吃过任何苦,那一夜的惨痛经历几乎吓破了她的胆子。尤其是后来大明宫里无人主持大局, 到处乱成一片, 不少受伤的宫人得不到及时医治活活病死, 慧妃还是靠着家中的支援才勉强维持了生活, 不至于像其他后妃那般凄惨。
她哭着求家人把她接回去,可父亲却无情的拒绝了,只叫母亲和嫂子进宫来看望她一次。母亲更是苦口婆心的劝解, 说她既然已经入了宫是皇家的人,未能得到皇帝允许,怎可擅自离宫。
“眼下正是要紧的关头, 萍儿,你要体谅家里的难处,实在是不敢落下任何把柄啊。”
面对母亲的泪水,慧妃只能把一肚子苦水独自咽了回去,继续在这个空荡荡的皇宫里呆下去。平日里还不觉得,一夜之间死了那么多人,现今都还能看见宫门台阶上的斑斑血迹,栏杆上更是触目惊心随处可见残留的刀劈斧痕,慧妃从未感到大明宫如此空旷恐惧。
她痛苦的意识到,她这样自以为出身高贵的贵女,又是皇帝的妃嫔,危难关头,根本什么都不是,说丢就随便丢了。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全然不知,耳朵里听到的几乎都是各种半真半假的传言,有说皇帝早就驾崩了的,有说胡人已经打到长安城下的。外界风云变化,慧妃和其他无数后宫女子只能像一群被剪掉翅膀的金丝雀,被无情的囚禁在这座巨大的宫殿里,不得逃离。
直到不久前长乐公主回宫,这种情形才稍微得到了一点改善,最起码她们终于不再是被彻底无视的隐形人了。皇宫再次敞开了大门,开始有外出采买的宫人进进出出,时不时还能看见进宫议事的大臣官员。御膳房重新得到了整顿,不再像以前那样乱做一团,至少又一次按时给各宫送来膳食。宫中进驻了大批禁军时时刻刻巡逻查看,很多浑水摸鱼趁乱盗窃的宫人得到了惩处,逃得差不多的御医们陆陆续续被召集进宫,给受伤生病的人诊治开药。
虽说皇帝依旧在邺城,但皇宫里到底有了个正经的主人,上至妃嫔下至宫女内侍都自觉找到了主心骨,起码遇到事知道找谁求助诉苦了。
只是长乐公主虽然允许妃嫔们的亲眷进宫探望,也不再禁止宫人们随意外出,对待她们这些殷切上门问候探望的妃妾却十分冷淡。回宫几天仅仅集体召见了一次,说了几句不咸不淡的话便将她们全部打发了,让很多世家出身的后妃都很不高兴。
按理说,她们好歹名分上是公主的庶母,低等的小姬妾就算了,像慧妃这样有正式册封的妃子,公主居然也如此无理?慧妃身边的大宫女为此就很是不忿,觉得公主太过傲慢,没有礼貌。
慧妃却只是苦笑着告诫宫人们少说话免得招惹事端,毕竟时日不同,她们这群无子亦无宠的妃子,也许很长一段时间还得靠着公主吃饭。
这日夜晚慧妃和往常一样,早早就洗漱完毕就寝安歇,半夜被外面异样的响动惊醒,听到远处传来的杂乱脚步声以及兵刃碰撞声,宫中众人无不吓得惊惧变色,差点以为又是乱军杀入城来。听到关闭的宫门传来毫不客气的拍门声,几个宫女更是惊得当场晕倒在地。
慧妃自然也是害怕的,不过她到底还保持了几分冷静,听拍门声虽然粗暴但持续许久都没有强行破门的迹象,估计要是乱军的话不会那么客气,便命令内侍前去查看。
被点名的内侍面无人色的去了,众人屏息静气的听着宫门被打开的声音,鸦雀无声。依稀间只听得内侍好像和门外什么人对答了几句,便重新关门上锁,一路小跑步的回到了内殿。
“怎样,出什么事了?”
慧妃在在床上,抱着被子心有余悸的问。
内侍擦了一把脸上的冷汗,劫后余生的答道:“是宫中禁卫,嘱咐我们紧闭门户,不得诏令不要外出,说是宫里进了刺客,长乐公主差一点遇刺。现在外面正锁了所有宫门,到处缉拿刺客呢。”
一听进了刺客,宫人们无不惊呼,引起了一阵骚乱,还是慧妃呵斥了好几声才让他们安静。
“那公主呢,公主可还好?”
“娘娘安心,公主无事,只是好像她为此大发雷霆,恐怕此事是不能善了,奴婢偷偷从门缝看了一眼,外面密密麻麻全是禁卫军呢。”
慧妃听说公主没事,顿时松了口气。这时她身边的大宫女有些不忿的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居然也不来只会娘娘一声,公主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呢,怎么就擅自调动起了禁卫军……”
“闭嘴,再有下次,便自己去慎刑司领罪。”
慧妃冷淡的道,宫女哆嗦着跪下,不敢再吭声。
打发了宫人们,慧妃嘱咐他们不要点灯,也不要出去窥探,更不要尝试去和外面的人搭话套近乎,重新躺回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
她倒是没想到这位公主居然还有如此独断专行的一面。
慧妃和长乐公主并不熟悉,平日里深居简出基本没有什么交往,只是在几次大型宴会上跟公主打过照面,完全谈不上喜欢还是讨厌的问题,只是依稀记得是个身材纤细皮肤雪白长得还算清丽的小姑娘。性格腼腆,不爱说话,总是怯怯的微笑着。
“明明她的母亲也不是什么高门贵女,以前都不显山露水的,如今忽然就杀伐果断了……莫非这世上的确有所谓真龙血脉一说?”
回想了一番关于公主的往事,慧妃啧啧称奇,同时也不免产生了一股疑惑。毕竟人人都能看出这位公主回到长安后行事风格赫然不同,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似的。
但她明白现在要是公主出了事,宫里其他人都讨不了任何好处。
她们被家人送进宫,为的是博取皇帝的宠爱,为的是生下同时流着家族血液和皇家血脉的孩子。唉,这就是无子嫔妃的悲哀,管你是什么位份出身,膝下没有儿子,就是毫无利用价值的废物,没人顾忌你的感受。
因此面对不少妃子的挑唆鼓动,要慧妃仗着位份去跟公主撕扯,从她手里争夺宫务的权力,慧妃压根不为所动。一家之主不在,又没有主母和少爷,女儿出面支撑门户,虽然少见,但并没有哪里违反规矩。反倒是谁见过让小妾出来掌管家务的。
思及此处,慧妃不再年轻的脸上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是啊,妃子又如何,不还是皇帝的小妾吗。
她叹了口气,望着头顶挂着绣满了连绵瓜蔓的帷帐,想起了未进宫时那些快活的时光。其实当初她是有其他选择的,但她那时太年幼无知,满眼只看到了进宫的荣华富贵,自觉是再好不过的姻缘。想到那个曾经用热烈眼神注视着她的少年,慧妃胸中一阵绞痛。
“西宫夜静百花香,欲卷珠帘春恨长。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
曾经看不懂的诗句,如今想起来,一字一句宛如重锤敲打在心口,早知如此,宁愿嫁给寒族庶族,也绝对不进宫当什么皇妃。
可惜现在后悔也已经太晚了。
虽然王微吩咐过不要把刺客溜进她寝宫的事情传开,但皇宫里大半夜闹出如此大的动静,不可能隐瞒得住。第二天中午的时候,皇宫进了刺客公主差点遇刺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到处都在议论,倒是暂时把之前关于公主的不利谣言压了下去。
现在长安主事的一干大臣虽然从头到尾都没把这位公主放在眼里,但既然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好歹名义上公主也是他们的“君”,理应去慰问一番,顺便请个罪什么的。一时间不管情不情愿,各家勋贵都争先恐后的给宫中送去请见的帖子,恳请公主召见,表达安抚之意。
只是公主一个都没接,早上开始就动作不断,一队又一队随行回长安的禁军被调进皇宫,皇宫大门紧闭不开,任谁都不放行。
见状长安城里的勋贵世家们不免心里嘀咕,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假如公主换成皇子,他们早就跳起来了,势必要明面上代表皇帝的陈玉出来说个明白——他是不是包藏祸心,实际上皇子早就不幸遇害,他是在假借皇子的名义图谋不轨。
可现在坐镇大明宫的主人只是个公主,不管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即便是她身边有千把人的禁卫军,这点人妄想搞宫变根本不可能。况且皇帝还好好活着远在邺城,所以世家勋贵们没人轻举妄动,打算先静观其变。
驻扎在长安城里士兵最多的便是江流,他正是借着第一个入城占据了主动权,死活以各种借口为理由不肯将自己的军队撤出,还美其名曰是为了守卫皇宫的安全。虽然后面郑家和王家的军队也陆续赶到,面对江流驻扎在长安城里的一万多军士,投鼠忌器,不敢动手,只好围在城外跟江流对峙,弄得现在城中气氛紧张,大多数人都很害怕迟早会再一次因为内斗而厮杀起来。
现在忽然闹出了宫里进刺客的事情,不满江流的大臣勋贵们立刻联合起来对江流发难,指责他无能失职,打着保护皇宫安全的旗号却差点让公主遇险,识相点就应该该快从长安城滚蛋,免得被公主抓起来问罪。
更有不少人之前还抨击公主不守妇道,明明被玷污了居然不赶紧一死来表明清白,现在忽然就转进如风变成了公主的忠实拥护者,哭着喊着要代表公主制裁江流,一时间闹得不可开交。
但江流又岂是那么容易就能被扳倒的对象?对于这些不痛不痒的指控他一个都没理睬,在自己府中闭门不出,只让下人出来转述他的话,说是除非公主本人亲自下旨传唤他进宫问罪,其余人没资格说三道四。
他麾下的士兵刀剑齐出的守在宅邸附近,杀气腾腾,大有惹急了就撕破脸直接干的意思。文臣的嘴皮子再怎么利索,面对这真刀真/枪的架势也只能纷纷败下阵来。
目前长安城里唯二能和江流抗衡的只有王家和郑桀,郑桀出身卑贱为人粗鄙不堪,朝中大臣们都很不待见他,不肯找他出头。况且此人出了名的残忍凉薄,焉知借助他的势力赶走江流,不会落得个赶走老虎又引来野狼的下场?
所以大臣们纷纷找上了世家之首的王家,希望他们能出来主持大局,不能再让江流这般的鼠辈仗着军队在长安耀武扬威,正好借此机会给他安排一个罪名早点赶出长安城。
可是出乎意料,面对此情此景,王家居然一反常态的平静,同样大门紧闭拒绝任何访客,看门的下人只说是家中老国公忽染重病,现在已经卧床不起,实在是有心无力。
这样的借口骗鬼都没鬼信。
一时间议论纷纷,世家勋贵们都在揣测王家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事先得到了宫中的什么消息,故意做出这幅情态?还是他们终于不顾世家的脸面和江家合作了?要知道,江流的妻子可是和王家沾亲带故的呀。
作者有话要说:呃,出了一点小问题,开v推后一天,不过今天的更新还是照常发啦。
感谢大家的捧场和支持,v后更新时间我会尽量固定在晚上十点之前,毕竟社畜。周末不定时掉落双更。
第54章
王家在长安的宅邸规模甚大, 远远望去亭台楼阁连绵不断,堪比一个小规模的皇宫。一道又高又厚的围墙彻底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由于有诚国公的爵位,朱色正门外有十二个身穿盔甲的军士驻守,日夜紧盯门户, 吓退了一切好奇平民和闲杂人等乱入。通常街坊都有不少货郎走街串户的叫卖, 只有这附近连人影都看不到。
连诚国公府所在的这一片街坊, 都早被世人忘记了原来的本名, 大家不约而同的将这里唤做国公坊,整条街道平日里除了前来拜访的达官贵人,基本就无其他的胆敢人涉足,因此诚国公府四周总是非常安静。无数对荣华富贵抱有幻想和憧憬的人们,只能隔得远远的, 盯着依稀可见的树木阁影,猜测如此富贵的人家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
虽然那一夜国公府同样遭到了乱军的冲击, 但因为府里豢养了数百家丁府兵, 成功抵御了乱军的进攻,国公府的外表依旧威严凛然,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但是在此刻外界对于王家的沉默议论纷纷的时候, 国公府内部却充满了紧张和肃杀的气氛。连平时那些最受宠爱和二主子差不多的大丫鬟们都闭紧了嘴巴, 老实呆在院子里, 一步不出。
“父亲, 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置,您倒是说句话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