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可刘湛完全不给人骂架的机会把手中棍子舞得虎虎生风,黑壮少年毫无还手之力,最终只能灰头土脸的带人离开。
  不过临走前还不忘放狠话。“刘湛是吧,你等着瞧!兄弟们,我们走!”
  曹壮呸了一声。“也不看看咱们天苍村是谁的地盘,下次再敢来把你揍得哭爹喊娘!”
  张小满也呛声道:“咱们头儿可是猎过野猪的人物,你们算老几?快滚!”
  那几个少年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加快脚步离开。
  战后的空地又恢复了平静。
  “你们都没伤着吧?”刘湛看向大家。
  曹鸣说:“挨顿揍算得了什么?”
  闻青山捂着一只黑眼圈气愤说:“那猴子似的小个子净往脸上招呼,爷爷我下次非把他眼睛戳瞎不可。”
  几人相互打趣,刘湛过去把澈儿带了起来。“没伤着吧?”
  澈儿只是低着头不说话。
  刘湛给他拍了拍头上和肩膀上的泥土又道:“你爹是你爹,你是你,管人家说什么?下回打架叫哥一起,如果不是大壮他们刚好遇着了,你一个人对几个人傻不傻?”
  澈儿低着头小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见这孩子又低头犯倔了刘湛没好气的揉了揉他脑袋。“回去吧,如果你大伯问起就说是哥跟别人打架不关你的事,知道不?”
  澈儿诧异的抬头看向刘湛连忙又低下了头。
  回家路上刘湛都在思考怎么跟刘学渊解释打架的事,没想到家里一出大剧正要上演,谁还顾得上刘湛哥俩打架的小事?
  传说中隔壁村长得最漂亮的寡妇李氏正坐在堂屋哭哭啼啼的好不可怜,老太太,刘学渊夫妇,刘学礼夫妇都在。
  那寡妇李氏嘤嘤哭诉。“逸哥跟我好时可是有言在先的,说我若怀了便娶我进门,如今我肚子都四个月大了,你们说我一寡妇大着肚子在村里可如何立足?他不来寻我,我便只能来寻他了,他怎能说毁婚就毁婚了!呜呜呜呜,我的命真是好苦啊!”
  刘湛知道这寡妇,她的丈夫也姓李曾经在军里当过总旗,后来病故了留了四亩私田给妻儿。
  军田十税七,私田只需要十税三,因此寡妇李氏日子还算过得去,齐云山上这几条村子的单身汉子都想跟她搭上关系,但李寡妇就是看不上,倒是刘学逸轻而易举的就把人家给勾搭到手了。
  如果李寡妇是独身倒也罢了,只是这李寡妇有个儿子据说已经十三岁了,在古代完全可以独当一面的年纪。
  这时候李寡妇来改嫁,李家的家产是怎么算?这么大的继子又该怎么安排?
  刘湛把澈儿赶回房里,免得他又听到些什么不好的话跑出来撒野,送走了澈儿刘湛自己则蹲到角落听八卦。
  老太太是气得捂着心口直喊命苦,刘学礼夫妻两人侧着头不说话,但也可以看得出来两人对李寡妇十分的不喜。
  至于刘学渊脸都黑透了,刘湛的娘赵氏坐在一旁也是叹气。
  刘学渊一拍桌子。“刘学逸呢?滚哪里去了?”
  “二叔都已经三天没回来了。”三房方氏小声嘀咕。
  听罢刘学渊怒气冲冲地站起。“三弟,随我逮人去!”
  “上哪去逮人?”刘学礼懵了一下。
  刘学渊气道:“村里的寡妇家一处一处去寻,还有山下的茶寮酒肆,总归不过这几处地方!”
  刘家的动静引来了左邻右舍的关注,张富生又通知了兄弟几个跟着刘学渊一起去寻,这么有趣的事怎能少了刘湛,刘学渊正气头上完全没留意刘湛跟过来了。
  天苍村不过就这么大,一行人很快在胡寡妇家找到了刘学逸。
  刘学渊破门进去的时候,刘学逸正衣衫不整的跟胡寡妇喝酒厮混,醉生梦死好不快活。
  刘学渊本想着把人逮回去再说,没人留意原来李寡妇也跟着来寻人了。
  那李寡妇见刘学逸在别的女人怀里快活当即气得扑过去跟胡寡妇撕扯起来,那场面当真十分难堪。
  “我们刘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刘学渊一巴掌打在刘学逸的脸上。
  所谓长兄如父,刘学逸挨了一巴掌倒也服气,只是那要死不活的样子让刘学渊更加火冒三丈。
  胡寡妇的家已经被好奇的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刘学逸不要脸面,刘学渊还得顾及刘家的脸面,只得把火气咽了回家再说。
  作者有话要说:
  经小可爱提醒增加了解释,刘湛穿越过来看不懂古文字,也是要从头开始学,文化程度依然堪忧是个学渣,哈哈
  第9章 寡妇上门、下
  刘家堂屋,李寡妇坐左边,胡寡妇坐右边,刘学逸跪在正中间祖先牌位前似醉非醉似醒非醒。
  那李寡妇哭,胡寡妇也跟着哭,本来招惹一个李寡妇就够呛了,现在还多了个胡寡妇,老太太被气得不轻捂着额头一个劲的呻吟。
  这胡寡妇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来便出示了刘学逸给她写的婚书。
  那婚书是一块破布,用碳写了几行大字,大概意思就是刘学逸求娶胡寡妇为妻。
  李寡妇一看胡寡妇还有婚书当即大感不妙,哭得是那个惊天动地。“孩儿,娘跟你去死了算了!你爹不管我们了,我这就投河去!”
  刘家人忙去拦着好一顿安抚,李寡妇毕竟是怀了刘学逸的孩子,总不能真把人逼死了,刘家的名声也是彻底完了,子孙后代也别想抬得起头来。
  可话说回来事情要怎么解决,大家又僵在了那里。
  “都娶了呗。”刘湛噗嗤一笑。
  刘学渊瞪向刘湛,刘湛耸了耸肩后退一步不说话。
  那边刘学逸毫无反应跟死人也没两样了,刘学渊心里对这弟弟是又气又怜,更多的是无奈,最终满腹的怒火也只能化作一声叹息。
  “李氏,我听说你家中尚有一子年仅十三,你若改嫁幼子作何打算?”刘学渊先问寡妇李氏。
  说起亡夫之子李寡妇渐渐收起了哭泣,她这些时日不是沉浸在刘学逸的温柔乡里,便是在琢磨如何留住刘学逸的浪子心,倒是把亡夫之子给放到一边了。
  胡寡妇一声冷笑,全然看笑话般的鄙夷李寡妇。
  “我子……我子……”李寡妇心中纠结。
  “我听闻你的亡夫还留了几亩私田给你母子两人,这田产按理应该属于亡夫之子。”刘学渊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我刘家虽然落难但骨气尚存,断然不会做出抢占幼子私产的事来,你若改嫁独留幼子持家,幼子又如何能守住这些私产?你若不管不顾的改嫁,又怎能对得起你亡夫的在天之灵?”
  听完刘学渊一席话,李寡妇脸色煞白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胡寡妇幸灾乐祸。“都有儿子有田产了好好过日子不行,非得出来勾搭汉子,我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见自家儿子。”
  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这可真是难了。
  “可我肚子里怀的是你们刘家的孩子,你们也不能不管呀!”李寡妇没了主意只得嘤嘤哭泣。
  “呜呜呜,我的命怎么这么苦,以为跟了李旗头能好好的过日子,哪知是个短命的,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幼子也不容易啊!”
  李寡妇哭得好不可怜,末了又觉得可气。
  “你们去十里八乡的问问,我李氏这些年守寡跟谁好过?如果不是遇到逸哥,我也是打算实心的带着儿子过日子。”
  这倒是真话,李寡妇的名声向来不错,比起胡寡妇要好太多。
  这胡寡妇无儿无女,就指望着到她家来的男人给接济一些过日子,因胡寡妇眼界也高,总想再嫁得嫁得更好,便一直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中,说难听点跟妓子没有两样。
  刘学渊沉吟不语,李寡妇满脸哀戚,胡寡妇则胜券在握。
  刘家院墙外都是听墙根的村民,牵扯上改嫁遗产等问题在古代乡村可是大事,若是大家族甚至要进祠堂裁决。
  事情很快便传到隔壁上桥村,有好事者竟带了李寡妇的儿子过来,扬言他娘要带着家产改嫁了。
  齐云山通天峰这一带的村子几乎都是由战乱逃荒的流民和这两年流放的犯人组成,村子里能称上族的姓氏极少。
  像李旗头就是独户,李旗头生前的好友生怕刘家把李旗头的家产贪了去,忙带了李旗头之子李小连过来。
  只见一伙来势汹汹的人夹着一少年闯入院中,一来便叫嚣。“李旗头的独子在此!李寡妇,你要改嫁,须得经过你子同意才行!若把田产带走更是不行!”
  刘湛好奇的看向那少年,李小连长得高高瘦瘦的,身上衣服头发都很整洁,一眼就可以看得出来李寡妇把他照顾得很好。
  刘家院子真是前所未有的热闹,因为刘学渊已经有言在先不会贪幼子家产,便有天苍村的村民为刘家抱不平。
  “谁要李旗头的家产了,是你们村的李寡妇求上门来要嫁,你白送的地人家刘先生也瞧不上!”
  “就是,人刘家可是大氏族即便落了难也不是随便一个寡妇就能高攀得上。”
  “我听说刘家二叔可是有秀才功名,刘家先生更是举人老爷出身,若不是遭逢变故……”
  围观村民各种议论纷纷。
  刘学渊本不想把事情闹大,可如今他不出面给乡亲们一个交代都不行了。
  “各位,请听我一言。”刘学渊站出来朝众人拱手。“我二弟的糊涂事给乡亲们带来麻烦了,此事因我刘家而起,我刘家必定会给大家一个说法。”
  乡亲们逐渐安静下来。
  刘学渊来到李小连跟前。“你母亲要改嫁一事,你事前可知晓?”
  李小连低着头,片刻方小声道:“我晓得。”
  “你母亲如何对你说?”刘学渊又问。
  李小连看了一眼哭成泪人的李寡妇。“我母说会带我一起……”
  刘学渊暗松了一口气。“那你可愿意随母改嫁?”
  一时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全场视线都集中在李小连身上。
  “我只有一母,自然要随母亲去,只是我不能改姓,亦不能将我名下田产移给他人。”
  刘学渊有些诧异。“这番话是否有人教你这般说?”
  “是我娘的意思。”李小连垂下头。
  “好,好。”刘学渊连连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你娘怀了我刘家的孩子,必定要嫁入刘家,虽然我刘家落难生活艰难,一日三餐仅够糊口,但是也断然不会亏待了你们母子。”
  有上桥村的村民想要打岔立即被拉住,刘学渊无视那些闹事的人。
  “至于你父留下的田产自然是你的,私田里的收成我刘家亦不会动用一分,尽数由你母亲替你保管,待你成亲之后便尽归你自己处置,如此可好?”
  有上桥村的村民着急道:“小连,你可想好了,若入了别人家就任人处置了呀,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背地里昧你的田地?”
  一旁曹壮他爹曹铁听了差点没一拳头过去。“刘先生会看得上李家那点私田?我呸!”
  又有上桥村村民说:“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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