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节

  晨星谢过了他,说:“老大,咱们相互体谅吧,我知道你的难处,只是这件事,我如果不去,心里会一直难过的!”
  王劢点点头,又陪着晨星闲聊了几句,就自己去镇上转悠去了。
  下午四点十分的时候,李慕羽给晨星打电话,告诉她自己刚坐上去榆阳的飞机,估计七点左右能到她们镇上。
  晨星知道这样赶得很紧了,就说了一句:“那我做好饭等着您吧。”
  晨星去镇上的菜店里买菜,菜店的老板娘见她过来了,激动得跟什么似的,把店里她认为新鲜的菜都给晨星拿了一些,并坚持不肯收钱,晨星定要付账,老板娘说;
  “晨星,你来我店里买菜,回头我说出去,镇上的人不知道该多羡慕我,我怎能收钱呢?”
  晨星拗不过她,回去就让黄晶给她送了一副自己的签名艺术照,让她挂在店里好了。
  茅智慧给她打下手,她用心做了八个大菜,到了晚上六点多,她将做好的菜一份为二,让王劢带着黄晶、茅智慧先吃,她堂弟今天下午回乡下老家拿点东西,明天早上才过来。
  她准备等着李伯伯一起吃饭。
  王劢猜着肯定是她家的亲戚要过来,恐怕跟他们在一起多有不便,就早早地吃过饭,去晨星给他安排的客房休息了。
  晨星一直等到快八点,李慕羽的车子才开到镇上,她出去给他领路,这才知道,李慕羽带着胡玄宁和李慕庄一起过来了。
  车子开到晨星的家门口,院子里外的灯早已都开了,李慕羽见晨星家的房子带院子占地足有一亩多,院子里花草葳蕤、果树成行,甚是意外。
  晨星赶紧带他们去餐厅吃饭,李慕羽眼见晨星家里的餐厅很大,餐桌是柳木的,家里的餐具也都很时尚,顿时觉得自己错估了晨星的成长环境,她家里比自己想象得富裕得多。
  吃着晨星做的鸡米海参、奶汤锅子鱼、三皮丝,白煨鱿鱼丝,胡玄宁赞不绝口,连连叹道:“晨星,你的手真巧,跟你妈妈做饭一样好吃!”
  晨星楞了一下,忍不住追问道:“你是说我的亲妈吗?你吃过她做的饭吗?”
  “吃过啊!”胡玄宁试着给晨星解释:“我认识你妈妈的时候,才刚上大学,那时候上大学了要住校,可是我为了回家吃你妈妈做的饭,每周都要偷偷回去好几次呢!”
  李慕羽马上咳了一声,胡玄宁知道,他是怕自己口无遮拦,再说出喜欢月荷的事情,胡玄宁心道,我有那么不懂事吗?这个时候跟晨星说这个!
  晨星做的每个菜都很好吃,胡玄宁筷子不停,很快就吃饱了,等晨星又端上来一锅海鲜疙瘩汤,他知道这个汤的美味,顿时后悔莫及,说:“晨星,你现在学得跟苏玥一样坏了,怎么不先说一大声,还有这么好吃的疙瘩汤呢?”
  晨星给各人都盛了一碗汤,边盛边问:“小舅舅,苏玥那么好的人,哪里坏了?”
  李慕庄含笑看了晨星一眼,心道,她这个侄女,对老公真是一百个满意呢!一句不好的话都不让人说。
  “好好,苏玥一点都不坏,”见晨星较真,胡玄宁赶紧改口:“是我嫉妒了,我怎么没有……”
  李慕羽怕他犯浑,急忙打断他:“玄宁,你也是四十多岁的人了,说话能不能讲究一些?”
  “师兄,你可想好了,”胡玄宁皮着脸开玩笑:“要我讲究些,我就是你师弟了,不然的话,晨星就是我的大姨子,我开个玩笑怎么了?!”
  李慕羽气得用筷子敲了他两下子,胡玄宁才老实了些,强着又喝了一碗疙瘩汤,晨星想起她跟李思伊的关系,也觉得这辈分一团乱,她在心里犯难,以后还要不要叫李思伊小舅妈了?
  吃过了晚饭,晨星将他们迎到父母的套房里,父母的套间里有个小客厅,有一圈的沙发,大家正好可以一起说说话。
  晨星给大家都沏上了栀子茶,又去厨房里收拾干净了,这才过来跟他们一起坐下,等着李伯伯给自己揭开谜底。
  李慕羽先说起月荷去京城的缘由,晨星这才知道,自己跟苏玥,原来还有这样的缘分,自己的妈妈,当时整整带了苏玥三年呢!
  晨星不懂什么潜意识,可是她隐隐地觉得,苏玥曾经说过,很奇怪,他当时看了她一眼,就觉得心中一动,她本来以为这是苏玥在鼓励她,这会儿想来,这可能不是一句客套话。
  她觉得很庆幸,她跟苏玥之间,原来真的有未解之缘。
  胡玄宁说起后来自己的母亲生病,她妈妈去了他们家,就这样跟他和师兄结识了。
  之后的事情胡玄宁让李慕羽自己说,李慕羽先跟晨星讲了他跟月荷之间,发生了亲密关系的重大背景:在那个特殊的日子,京城发生了举世瞩目的大事,全城戒严后,他和她,各自怀着内心的惊惧和不安,在一起度过了一天一夜。
  以晨星的年纪,可能无法懂得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但是那段往事,国家处理得坦坦荡荡,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之处,李慕羽觉得,把这些告诉女儿,才能让她明白,年轻人做事,单纯凭着一腔热血,不做具体的思考,只会误己误人。
  他也坦率地跟晨星说起了自己跟沈佳莹已经名存实亡的婚姻,并不掩饰自己早想离婚的想法,只是在那个年代,他跟她想离婚,只要家长不同意,他们就离不了婚,这是他当时面对的主要难题。
  晨星这才知道,妈妈跟李伯伯在一起,纯属一个特殊情景下的意外,妈妈并没有插足李伯伯家庭的意思,而李伯母当时,也根本不想跟李伯伯继续生活下去。
  这个认知让她的心里好过许多,她也结了婚,扪心自问,如果苏玥在外面跟其他女人有了孩子,她是绝对无法容忍的,所以在她心里,得知李伯伯跟自己妈妈的往事,心里对李伯伯和妈妈,都有很多微词的!
  她甚至觉得,李伯伯在她心里,不再是那个让她十分敬仰的男人了。
  可是之后得知了妈妈惨死的经过,晨星在伤心之余,对李伯伯的为人,渐渐又顿生敬意。
  他不是一个逃避现实、不愿意负责任的男人呢!李慕庄告诉晨星,当初李慕羽想离婚,就告诉了家人月荷怀孕的事情,那时他们的爷爷还在,爷爷听说了月荷的情况,拿起拐杖就打了最得意的孙子一顿,李慕羽不避不让地挨了一顿打,苦求父母答应这件事,才争取到了一个离婚的机会。
  只是命运的捉弄呢!妈妈被那些妈唯恐天下不乱的间谍瞄上了,终究没有机会,跟李伯伯的关系更进一步。
  而李慕羽也没有回避,他后来为什么没有离婚,他把沈佳莹设计他的手段告诉了晨星,并强调道:
  “我之所以交代你,沈佳莹不是一个值得你尊敬的长辈,并不是因为我不爱她,而是因为她的人品,她就是一个没有底线、不择手段、浅薄虚荣的女人,这是我最看不上她的地方。
  晨星,我喜欢你妈妈,也不是因为她很漂亮,你妈妈性情温柔、勤奋正直,做任何事都认真努力,人品非常好,她除了读书少,在我眼里几乎没有什么缺点,晨星,我当年是真心想要跟你妈妈结婚的!”
  晨星点点头,说:“李伯伯,我相信你,我看过你给她画的那副画,画里的妈妈美极了,我能体会到,您那时很爱她,而妈妈的心里,肯定也是非常欢喜的!”
  “什么画?”胡玄宁很嫉妒,师哥也给月荷画了一幅画,他竟然不知道,他一时非常好奇,追问道:“在哪里?能不能让我看看?”
  晨星看了他一眼,见他很认真,就去内室打开了妈妈留给她的那个箱子,她把那两幅画都拿出来,把那副小一点的画给胡玄宁看。
  胡玄宁看了这副跟自己的那副大同小异的画,顿时心服口服,师哥笔下的月荷,眉眼生动、气质动人,而自己笔下的月荷,也许更为形似,却没抓住月荷的神韵。
  难怪月荷当时拒绝了自己,自己眼里的月荷,像一个谜,而师哥眼里的月荷,却是一团火,估计在月荷的眼里,自己就是一个没长大的毛孩子吧!
  李慕羽见了这幅画,心里却异常难受,他画这幅画的时候,正是他们之间有限的美好时光,那个时候,他还没有正式开始工作,而月荷也还在京城。
  那段时间胡老爷子特别忙,胡玄宁在住院,胡玄宁的妈妈亲自在医院陪护儿子,胡紫建当时的工作单位离家有点远,方玉蓉他们夫妇就搬到胡紫建的单位附近住,只有周末才带着胡佳佳回来。
  月荷自己在家里没多少事,他有空的时候,就会在下午去找她,把她约到画室里,他画画让月荷看小说,他画累了就跟月荷聊聊天,就像年轻人谈恋爱那样。
  只可惜,这样的日子很快就宣告结束,他不得不去参加一个入职培训,而她,却在他离开的那段时间,自己独自回了老家。
  早知道他们的缘分那么浅,自己当初就该多给她画几幅画,多留下一点两人相处的记忆。
  见师兄伤感,胡玄宁情知他的心事,就有意岔开话题道:“师哥,我真服了你,你这样的人,竟然跟沈佳莹凑合了一辈子,真是不可思议!”
  “有什么不可思议的?”李慕羽闭了闭眼睛,长出了一口气,方道:“月荷去了之后,我的心也死了,我当时万念俱灰,对感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奢望,我跟谁在一起,都不过是凑合罢了,而沈佳莹毕竟是李思涵和李思伊的妈妈,我与其跟其他人凑合,不如跟孩子的亲妈在一起,这就是我们能凑合一辈子的原因!”
  李慕庄跟晨星补充道:“晨星,自从你妈妈去世之后,慕羽不知道还有你,那段时间颓丧得很,家里都很担心他,你爷爷甚至几次去他工作的地方看他,就怕他出个什么事。
  好在他生性顽强,很快就找到了新的精神寄托,你还不知道吧,你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变成了一个工作狂,他把自己的全副精力都扑到工作上,一旦有什么想法,就想尽一切办法去实现他,他在工作上干出来很多成绩,也渐渐从那件事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
  晨星听苏玥说起过李伯伯的故事,知道他是有名的实干家,在地方做出了很多实绩;只是她不知道,李伯伯是因为对感情绝望,才寄情于工作,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民生当中,为老百姓做了很多实事,在民间有很高的声望。
  只是她这会儿突然想到,苏玥知道那么多李伯伯的事情,又亲眼目睹了李伯伯对自己的格外关照,他是不是也早知道,李伯伯是自己的父亲呢?
  第七百三十一章 决定
  跟苏玥在一起这么久,晨星早知道他精明厉害,李伯伯对自己超乎寻常的好,以他的聪敏,怎会没有怀疑过什么?
  可是苏玥从来没有跟自己挑明过,记得自己初次去李奶奶的家里,李奶奶说要认她做孙女,苏玥当时就说,不如大家什么都放到心里,你们若是想她,逢年过节,我带她过来走走就是了!
  现在想想自己真是迟钝,苏玥明显话里有话呢!他看出来了,但他不想让大家的关系走明路,他建议他们放在心里。
  苏玥做事素来面面俱到,他这样说,肯定也认为,这是对大家都好的一种方式。
  听胡玄宁、李慕羽、李慕庄说了这么多,晨星已经弄清楚了妈妈和李伯伯的那段往事,虽然有很多的遗憾和伤心,但也有不少让她欣慰的地方。
  妈妈是个很替别人着想的女子,她默默地一个人回了老家,就是是真心想自己面对一切;而李伯伯也是个愿意负责任的男人,他为了娶妈妈也做了很多努力,自己的身世,没有她想的那么不堪。
  她虽然一生下来就没有亲生父母的照拂,可是自己的姨父姨妈,对自己跟亲生父母一样,她很知足,也很感恩,在她心里,他们永远都是自己的父母,这一点永远都不会变。
  至于李伯伯,她知道他是她的亲爹,她对他也有孺慕之情,可她也觉得苏玥的看法没错,大家不如什么都放在心里。
  方才李慕庄跟她说起李慕羽时,一口一个“你爸”,李慕羽也一脸殷殷地看着晨星,晨星知道,李伯伯很想让自己叫他一声爸爸。
  可她还是想告诉李伯伯,这声“爸爸”,她放在心里好了,她可以在心里把他当亲人,却不愿意明面上认了他,让人觉得她背靠大树,进而抹杀了她自己的努力,她也不想让李伯母为此丢了脸面、下不来台,再闹出什么事来。
  晨星起身又给大家都添了茶水,很认真地对李慕羽说:“李伯伯,因为咱们的身份差异太大,过去我从来没敢想过,我会是您的女儿,现在我知道了,我为我有这么了不起的父亲而自豪。
  只是,李伯伯,您的身份在那里,咱们如果挑明了的关系,一是有损你的名声,二也让李伯母难堪,更重要的是,我的外公、我的父母自幼便教育我,做人要踏实,一切都要靠自己,我一步步走到现在,每一步都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我不肯让苏玥帮我找资源,更不想因为是您的女儿,让他人对我刮目相看。
  所以,李伯伯,咱们还是按苏玥说的,一切都放在心里吧,咱们以后该怎么来往就怎么来往,只是没必要做给外人看,让外人都知道咱们的关系,好不好?”
  晨星那句“李伯伯”一出口,李慕羽就知道了她的决定,她终究是不肯叫自己一声爸爸了。
  可他也知道,这才是晨星,这才是月荷的女儿,不肯借光舞剑,连亲生父亲都不愿意攀附!
  他也知道晨星的这个决定,并没有责备他的意思,可这比责备他更令他难受,如果晨星自幼在自己的身边长大,怎么会发生今天这种事?
  从理智上来讲,他也知道,保持现状对大家都好,可是他对晨星、对这份亲情的渴望,早已超越了理智,他甚至想过,他愿意用今天的一切,去换一个跟年幼的晨星相依为命的机会。
  他奋斗了大半生,做了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如今回头看,令他始终难以释怀的,就是他跟月荷的这段情,他的事业再如何成功,都无法掩盖,他情感世界里的一片荒芜。
  见师哥神色落寞,久久不语,胡玄宁知道他心里不是滋味,劝晨星道:“晨星,何必那么固执,这样吧,以后有外人在场的时候,你称呼师哥李伯伯,私下里,你就叫他爸爸好了!”
  李慕庄知道弟弟心里的隐痛,也跟着劝道:“晨星,你不懂,你跟你妈妈在你爸心里有多重要,自从知道有你,我们都看出来了,你爸一下子就像年轻了十岁,你就听玄宁一句话,私下还是叫他一声爸爸吧。”
  见李伯伯这样难过,晨星很是意外,只得跟他解释道:“李伯伯,就是一个称呼而已,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爸爸,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不让外人知道,不好吗?”
  “好,”李慕羽知道自己再要求下去,就是为难了女儿,他努力挤出了一个微笑,说:
  “这是咱们之间的秘密,你可以不叫我爸爸,但是你不要在心里把我当外人,你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一定要记着跟我联系,你要记得,爸爸只要有有一口气,都会站在你的身后支持你,我非常渴望,成为你生命里的一个重要的人。”
  “会的,李伯伯,”晨星很认真地承诺:“我会记着你的话,真有什么大事,我肯定会让你知道的。”
  夜已经深了,晨星安排大家歇息,她一早收拾了楼上的房间,这会儿就请李伯伯住在自己的套间里,让胡玄宁住在她的房间隔壁的客房里,她本来安排李慕庄自己住在父母的这间套房里,她自己去住一楼那间小客房,李慕庄叫住了她,说:
  “晨星,这个床这么大,你今晚就跟姑姑一起住,咱们俩再聊两句。”
  晨星见她真心想跟自己一起睡,就同意了。
  李慕羽进了楼上的套间,一眼就看出来这应该是女儿的闺房,而房间里的家具、摆设和屋里的设施,他能看出来,都是家里最好的,难怪晨星请他住这个房间。
  陕省的经济发展状况,在全国范围里只能说是不上不下,这个地方,好多人还都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可是晨星的养父母,对女儿却看得很重,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善良,另一方面,恐怕也是怜惜晨星的身世,所以对她格外好些。
  晨星遇到这么好的养父母,绝不是幸运,而是晨星的外公刘老爷子家教好、挑女婿的眼光好,晨星的阿姨跟月荷一样,是个朴实厚道的女人,而她姨父江明顺,人品也是一等一的好。
  明天他要跟晨星一起去拜访刘老爷子,他知道,自己在老爷子的眼里,形象太差,且很难扭转他的这种印象,只希望老爷子能看在晨星的面子上,给自己几分薄面,别再不由分说地赶走他。
  胡玄宁自己在老爷子那里吃了几次瘪,他也知道在月荷去后,师兄也偷偷过来祭拜过,有一次被刘家人碰上,差一点又挨了一顿打,觉得老爷子太不好说话,就跟师兄建议,他们还是自己偷偷去一趟好了。
  李慕羽却不愿意这样,这件事是他平生恨事,他也一直想求得刘家人的原谅,只是根本找不到一个给老爷子解释的机会,如今老爷子已经快八十了,听说得过脑梗,行动已经不是很便利了,这次再不跟他解释清楚,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解释了。
  如今得知他跟月荷有了晨星这个女儿,他更得放下自尊和面子,求得老爷子的谅解,让晨星的身份自此光明正大。
  李慕庄跟晨星躺下后,跟晨星说起当年弟弟让自己到绥县的经过,叹道:“晨星,得知你妈妈要生,你爸不敢求我妈过来伺候她,就去找了我,我都安排好了,没想到出了意外,有人设计我崴了脚,等我过来的时候,收到的就是你们母女俩出事了的噩耗!
  我赶紧去找你爸过来,可是一切都晚了,你爸当时就崩溃了,我们赶来的那天,正好赶上你妈妈出殡,我们在人群里,眼睁睁地看着你妈妈的棺材被抬出了门,你舅舅还认出了你爸,不由分说上来打他,我为了护住他,肩胛骨都被你舅舅打骨折了!”
  李慕庄让晨星摸她左侧肩胛骨的部位,晨星摸到一个硬硬的突起,李慕庄告诉她:“当时医疗条件不好,医生给我固定的时候没有固定好,结果骨头长得时候有些错开,那个部位就一直是个突着,一直到现在,我的左肩都不敢太用力。”
  晨星这才知道,二十多年前,本来自己就该跟李慕庄见面,没想到造化弄人,一直过了二十多年,自己跟李慕庄才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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