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节
此时已经操持了兵器在手,又已经通知了县衙的一众人等都等在了院中,一见人来,连忙将他引到了唐枫身边。当唐枫听了此人的禀说之后就更肯定了:“这些人果然是要对我不利的,不然也不会离得我如此之近了。若非那个夜行之人,恐怕我们连身边有着敌人都懵然不知。现在天已过午,看他们的行动,似乎并不打算马上对我们下好艘,我们便索性再等上一等,待到天黑之后,再围攻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众人领命之后,便也就放松了下来,至少短时间里,是不必出动了。
“怎么样?”另一边一见到金七闻回来了,就有人上前急急地问道。金七闻将事情添油加醋地这么一说,就有几名白莲教徒心生不忿了起来:“岂有此理,他当自己是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要挟我们!”
“我也这么认为,我们到现在都不能肯定他掌握了什么有用的价值,这个人就敢大言不惭地让我们帮他出狱,他真当我们白莲教是好欺负的吗?”金七闻也满是怒意地道:“侯长老,以属下之见,我们根本不必靠他,以我们这里这二十多名好手,要杀进柳家去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懂得什么!”侯长老一声冷哼:“当初就是因为不信他姓唐的有什么本事,我圣教才会一败再败,这次好不容易有了这么一个机会,教主将如此大事交给了我们,我们必不能让他失望。小心驶得万年船,在没有万全之前,我们切不可操之过急!”
侯长老地位在这里是最高的,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敢再争辩什么。但他们随即又问道:“那依着长老的意思,我们是该将那人从大牢里救出来了?”
“如今看来只有这样了。好在此人犯的事也不大,不过是夜入人家,连东西都没有偷成,想必花上百十两银子就能将他从牢里救出来了。若是在把他救了出来之后他所说的不能让我们满意,我们便将他祭了我圣教的无生老母!”侯长老正说着的时候,突然看到一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杨长洲对自己的话不置可否,便咳嗽了一声:“怎么杨老弟你不认可老夫的话吗?”说着满是敌意地盯向了对方。对这个突然逃回来的书生能深受教主和少教主的信任,作为长老的他是很不满意的,这次出来他总是挑衅地和他说话。
杨长洲直到此时才回过神来,勉强一笑道:“我是在担心一件事情。这里毕竟也是大明的州县,论起耳目来,他们只会比我们强得多,你说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会不会被姓唐的给察觉呢?若是他派了人查到了我们现在的落脚点……”
“这不可能!”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侯长老出言打断了:“我们的人行动很是隐秘,而且这里毕竟不是他唐枫能全盘控制的所在,你这么想实在是太过虑了。”
“是吗?”杨长洲一笑之后指着窗外道:“可我却发现在我们宅子前面有些古怪,那两个人是自金兄来了之后就一直留在那里的,虽然没有刻意往我们这里张望,但却也很是可疑。若是他们真是那唐枫的下属,只怕我们就有难了。”众人顺着他的手看去,果然看到两个形迹可疑的人,虽然他们的穿着和寻常的百姓没有两样,但是对这些总是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的人来说,还是能分辨出其中的差别的。
这一下,就连侯长老也开始动摇了:“我是见那人被送去了县衙大牢,只当姓唐的全然没有想到此人的动机呢,现在看来似乎是有所偏差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赶快离开此地。这里虽然只是一个小县,但也有两百的差役,再加上唐枫身边的人,我们这些人可不是对手。只有趁着对方没有发动之前,我们先行离开,待与教中的其他人汇合之后再想法子了。”
“怎么离开,现在我们这里已经被人盯上了,若是一有什么动静,离着不远的唐枫就会觉察,到时候他们就会与本地的差役一起联手了……”侯长老一生退意,就只想立刻走人。
“不,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们怎么也要等到天黑,到了那时更利于我们趁黑离开。”杨长洲坚持地道。众人细想他的话,也觉着有几分道理,便一致通过了这个决定。
在过了有一个多时辰之后,天终于慢慢地暗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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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6章 围捕
天一黑,在县衙里等候着的三班衙役就动了起来,一听说是唐枫唐大人让他们前去捉拿人犯的,这些人自是个个争先。不提现在唐大人身份尊崇,人人都想巴结,就光凭他当年带着自己等人和胡作非为的汪家人争斗的事情,众人就肯为他卖这把力气了。而作为歙县捕头的胡烈更是早就将行头准备妥当了,在他的带领下,近百二十人浩荡地往柳家赶去。
同一时间,在白莲教众落脚的地方,这二十来人也已经准备停当,他们一个个穿着短打,怀揣利器,在观察了自己的左右发现没有什么人之后,就一个个地往外而去。打前的便是金七闻,而那不通武艺的杨长洲则在众人的保护之下,虽然他们不认为自己这时候果断离开会被人发现,但是为了谨慎起见,这些人还是很有条理的。
就当这些白莲教的人来到街上,直往南边而去的时候,柳家的大门突然砰地一声打了开来,数十名手持利刃的军士大步地奔了过来,当先的张泰一声大喝道:“好贼子,现在想走已经太迟了!”话音未落,其他的人已经抽出兵器围杀了上来。
原来唐枫在侯长老他们下令离开的同时,也下了进攻的命令。虽然不知道县衙的人马什么时候才能赶来,但唐枫却相信以自己手下这些可以以一敌众的精锐足可以挡住对方百十人了,而且他认为自己是先发制人,所以更是没有顾忌。却不成想自己这边刚要动,那边的目标也慌忙要走,所以张泰才会急急带了人围了上来。
一见对方已经杀奔而来,那些白莲教众也知道想从容离开是不成了,便也大喝着迎了上去,一时间在这并不宽阔的街道上厮杀了起来。那些周围路过的百姓一见到两拨人马突然在自己的眼前打了起来,顿时都吓得惊呼躲避,他们在这个宁静的小县城里住了几辈子了,别说看了,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事情,怎么能不让他们感到害怕呢?
有那还算清醒的,一见这情况立刻就想到了报官,但他还没来得及走上几步,就看到了一大群的公差在胡捕头的带领下大步赶了过来,这才让他们的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
眼见得连官府的人都赶到了,侯长老等更是心里焦急,这下他们才终于承认是自己疏忽,被人看破了行藏。不过这个时候他们已经没空后悔,这些人想的就是如何杀出县城。这些跟在侯长老身边的白莲教众,都是被李普世派来对付大仇人唐枫的教中好手,一个个都有着不俗的武艺,所以虽然是在突然被人袭击的情况下,他们还是很快就稳住了阵角,并且还能对唐枫手下的人形成压迫。
但他们还没来得及真个有所建树呢,不远处就传来了大声的呼喝,县城的差役杀到了。虽然这些寻常的衙差在战力上不怎么样,但胜在人多势众,给了白莲教一众人等以不小的压力。而在见到他们到来之后,那些唐枫的护卫更是精神大振,把刚才的劣势又扳了回来。
眼见得这些人居然如此难对付,唐枫在人群之后也是大皱眉头:“原来只当他们没多少人,看来我还是料错了。好在我当机立断派了人立刻发起了进攻,不然让他们一旦藏了起来,就成了我的一个隐患了。看他们条理分明,显然不是早已是一盘散沙的阉党余孽,很有可能是白莲教的人。既然是他们,我却不能放松了。”想到这里,他立刻看向了身边早已经跃跃欲试的解惑:“擒贼先擒王,那个老者看他的身手很是了得,当是他们的头领,你去将他擒下吧。”
“那公子你怎么办?”虽然很想上去大干一场,但一想到自己一去唐枫就少了一道保障,解惑还是不无犹豫地说道。
“放心吧,有他们几个在,区区几名贼人伤不了我的。”唐枫淡然一笑地看了一眼身边五名侍从道,虽然这五人武艺不是太高,但却有着另一重的保证。既然公子这么说了,解惑便没了推拒的理由了,一点头后,便直往敌人蹿去。
那些唐枫的侍卫早就已经熟悉了解惑的本事,一见他上前,就有人为他让出了一条通道来,几下间,他就杀到了白莲教众的面前。那些白莲教的人可不知道解惑的厉害,一见这个少年突然扑了上来,二话不说便有人挥刀砍向了他的要害。
虽然是在向前冲的情况下,解惑却依旧很是快速地闪过了两口砍向自己的快刀,然后趁着敌人一愣神的工夫,便从他们的身边冲了过去。
“不好,他的目标是侯长老!”待到这些人回过神来想要延阻他的时候,解惑已经离得他们有些远了。而他们面前又出现了几名侍卫的兵器,使他们难以回身相帮。
只一瞬间,解惑已经杀到了侯长老的面前,二话不说便挥刃往他拿着兵器的手刺去。侯长老能当上白莲教的长老,自己有着一身的武艺,虽然被眼前的少年突到了自己的跟前,却并没有因此而慌乱,而是在一声轻喝之后,挥剑挡住了那一刀。
“叮叮叮……”一串的兵器碰撞之声传出,两人以快打快地战了有十多招,谁都没能讨到便宜。这下侯长老不禁有些对眼前这个少年刮目相看了,在教中除了教主等个别人之外,自己还少有敌手呢。解惑心里也有些佩服眼前的这个老人,居然能和自己斗个旗鼓相当,当然,这也与自己无法施展最厉害的身法有关,毕竟这里都是人,根本腾挪不开。
就这么短短的几招之后,有那侯长老身边的人反应了过来,也纷纷出手袭向了解惑。因为有些小瞧了侯长老,一时间解惑反而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处在了劣势。
另一边的杨长洲也看到了这一幕,他看得出来以现在自己等人的实力,想要杀出重围只怕是很难了,现在只有另想办法了。而解惑的这一次突袭却给了他一个提示,立刻他冲一直保护在自己身边的人道:“刘昌,你看到那个青年人了吗?那就是我们的目标唐枫,你现在趁乱杀过去,若是能伤了他固然好,便是不成也能让这些人心神难安,这样我们才有机会突围出去。”
那刘昌是奉李衍之命保护和听从杨长洲的人,听到他的吩咐,也知道他说的乃是实情之后,便应了一声往唐枫处扑了过去。他最擅长的也是身法,所以虽然是在一片乱战之中,他依然能从容而过,直往唐枫的身边侵来。
眼看着离着唐枫不过丈许距离了,刘昌索性高跃而起,居高临下地往唐枫扑击而至。听到头顶一阵风响,一人拿着兵器攻向了自己,唐枫心里陡然一惊,急忙往后一退。刘昌见他的动作,心里更是大定,虽然他躲开了自己的第一击,但显然本事不济,一定躲不了自己接下来的袭杀。
就在他落地想再起的刹那,唐枫身边的五名亲随已经一步迈到了两人之间,同时他们五人手中已经抬起了一杆火枪。几人动作很是利索,一旦将唐枫护在了身后,刘昌身形刚展开,他们已经点燃了火枪的火煤。
“砰砰……”五声枪响传来,使得场上正自厮杀的两方人马一阵发愣,待他们循声看去时,却发现有一人已经倒在了地上,他的倒下的地上已经被泊泊的鲜血浸透了。人毕竟比不得机器,刘昌身法再快,也不是火枪里的铁沙的对手。
一见自己派去的人反而被人一下给撂倒了,杨长洲的心里大惊,而其他的白莲教众也是一阵慌张。这时候,随着唐枫的几声命令,原来混战在一起的双方人马又分了开来,而这时候,拿着简易弓箭的县衙捕快们就用弓箭对准了这些人。
虽然这些弓箭的射程有限,杀伤力不足,但在面对面的情况下施放,其效果还是很大的。那些白莲教的人顿时就不敢妄动了,只有侯长老尚在与解惑杀得难分难解。
随着周围的人都住了手,解惑活动的范围也就大了起来,这使得原来陷于劣势的他很快就凭借着鬼魅的身法连伤数人而扭转了局面。现在更是已经杀得侯长老有些疲于招架了。
唐枫适时地喊道:“现在你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若是肯弃械就缚,本官还能饶你们不死,不然的话,此人就是你们的榜样!”说着他一指地上早死透了的刘昌。
这些白莲教众被他的言语一吓,又看了看那一支支发着寒光的箭矢,都开始意动了。就在这个时候,眼见得情况不利而心神大乱的侯长老更是露出了破绽,被解惑欺到了身后,一刀刺进了后背,顿时就失去了再战的能力。
眼见着连侯长老都败了,这些人更是没了勇气,就有那第一个丢下武器的人出现了……
第477章 悉破阴谋
歙县县衙的二堂之上,在一番谦让之后,唐枫高坐在上,而当地的县令则恭陪下座。在得知在自己的治下居然有人欲对唐枫不利,楚县令已经吓得三魂不见了五魄,如今见人犯全部被擒,他的脸色才好看了些。为了不使上坐的唐枫怪责自己,他一个劲地称赞着唐枫的果断,手下人马的厉害,对此唐枫只是微笑受了,对方的心思他很了解,却并没有点破。
“楚县令,还请你命人将那几名领头的犯人押上来吧,本官有些事情还要问一问他们。”在敷衍地和他说了一些话后,唐枫终于忍不住吩咐道。
“是是是,下官这就让人将他们给带上来!”在答应了一声之后,楚县令就给身后的人施了一个眼色。不一会工夫,侯长老和杨长洲二人就被几名衙役推搡着走进了堂来,两人的身上戴着镣铐,走上一步都很是艰难。在众白莲教徒落入官府之手后,他们这两人就很快被人供了出来,所以已经不必细辨了。
在之前将他们全部擒下,与杨长洲照过了面后,唐枫已经有十成把握可以肯定这些人的身份是白莲教的了。大年夜里袭击魏忠贤的府邸,他就觉着似乎是少了个什么人,现在看来一定是他早一步有所察觉离开了。联系再早之前自己得到的那份联络白莲教的书信,唐枫就能确定这个杨长洲是白莲教中人的身份了。所以一见到他来到面前,唐枫便是一笑道:“杨兄,年前一别,别来无恙乎?”
杨长洲见一进来就被人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心里一紧,脸上勉强笑了一笑:“唐大人说笑了,我现在已成你的阶下囚,何来无恙之说?”
“好,杨兄你能明白自己的处境,那也就省了我费一番唇舌了。你也是久历官场的人了,想必不用我提醒你现在叫你来此的目的所在了吧?”唐枫微笑地看着他。
杨长洲还没说话,一旁因为背上受伤疼痛难忍而面目有些狰狞的侯长老就破口道:“狗官,休想从我们的口中知道任何事情,我劝你还是省了这口气吧,把我们杀了!”
“哦,想不到这里还有位无所畏惧的人呢?敢问前辈高姓啊?”唐枫全不为他的无礼所动,依旧是一片的平静。侯长老却不吃他这一套,不但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是大声疾骂,只求一死。看他居然如此强硬,唐枫的面上稍稍露出了一点不快。
一看唐枫的面色稍变,那杨长洲就立刻答道:“大人,他乃是我白莲教中的五大长老之一的侯长老,他为人较为暴躁,还请大人不要介怀。”
“你!”侯长老见杨长洲如此没有骨气,心里大怒,正想再骂的时候,一名衙役已经得楚县令的示意上前一掌掴在了他的脸上:“给我闭嘴!”侯长老还没有受过如此的羞辱,被这一掌一下子就给打得有些懵了。
唐枫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我只想和你们好好谈上一谈的,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这位侯长老太也不把本官放在眼里了。来人,把他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他的话音一落,就有县里的衙役大步上前,将侯长老拖下去,不一会外面就响起了一片嘭嘭声,那侯长老倒也很是硬气,虽然身上本就带了伤,又遭到如此重责,却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唐枫听了心里也不禁有些钦佩这个老者了,不过现在自己和他们是处于敌对的关系,当然不会因此对之稍留情面。他这么做还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在看到杨长洲的表现后,他能看出这是一个惜命的人,那就正好可以借侯长老来威吓他。
果然听着外面传来的阵阵声响,杨长洲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甚至连他的身子都在微微的颤抖。唐枫见他的模样,就知道可以再问一问了,便又说道:“好了,杨兄,你可以将你们来这里的真实目的说出来了吗?”
“我们来此是奉命杀你的。”杨长洲不是一个有操守的人,不然他也不会甘心雌伏在魏忠贤的身下了。如今自己全数被擒,而且对方上来就是用刑,早就吓破了他的胆子,一见唐枫过问,就忙不迭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我们的人得知唐……大人你赶来的南方,就猜到你会来歙县,所以特命我们来此等你,寻找机会杀了你为大少主和其他死在你手上的圣教教众报仇雪恨。”
唐枫闻言微微一颔首,对方所说的与自己所想的相一致,看来对方的确是没有隐瞒了自己什么了。随后,他又问道:“在歙县除了你们之外,可还有其他的白莲教的人吗?”
“没有了,我们的人都已经被唐大人你所抓,无一人逃脱。”杨长洲答道,他心里也是暗恨啊,早知道如此,自己就该早些离开的,就象当日在魏忠贤那里,在看到他进宫久久不回,他就心生胆怯地离开了魏府。现在看来,这次自己还是太急于立功了。
“那你们白莲教也太小瞧我唐枫了吧,只派了你们这二十来人就想取我性命?还是你尚有什么没有交代呢?”唐枫眯起了眼睛,充满了不信任和威胁地看向了杨长洲。
“这个……”被他这么一看,杨长洲的心里一阵紧张,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将实情说出来。虽然这样一来短时间里自己不会受什么苦,但一旦为教中的人知道是自己招出的一切的话,只怕自己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就在他犹豫的时候,外面用刑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然后几名衙役已经拖了那如一摊烂泥般的侯长老走了回来。作为一个合格的用刑衙役,他们最是了解该怎么对人犯用刑。有那送了钱的,他们三五十大板下去,可以不伤人元气,但一旦得罪了他们,那同样的三五十板就能让人筋断骨折。这次是在唐枫的面前,又有县尊下了令,他们自然不敢留手,所以只是五十板,就已经让侯长老受了颇重的内伤。再加上之前他被解惑伤了背部,两伤交加之下,便是有内力护体也去了大半条性命。
看到原来跟头狮子般的侯长老居然变成了这付模样,杨长洲的心里就更加害怕了,自己若是也受此待遇的话,只怕不用十板,就能去见阎王了。心里一怕之下,他就再也不敢隐瞒了:“唐大人说的是,我们圣教的确不是只派了我们一路人马来对付你。”
“哦?那其他人呢?”唐枫问他话的同时,看向了地上已经半昏迷的侯长老,他知道对方还能听得见自己两人的对话,以此人暴躁的性子,若是杨长洲说了不利白莲教的事情,他一定会有所反应的。果然在一听到杨长洲说还有人马时,他的身体就是一僵。
杨长洲可没去注意唐枫的目光,而是自顾地回答道:“教主这次为了要能顺利除了唐大人,派出了我教中的三位长老,除了侯长老和我带这些人来歙县寻找机会之外,其他两名长老和一些好手都先去了江南。因为我们已经知道了唐大人你此次的目的地是江南的山阴,他们都在那里等着你。”在说完了这一切之后,杨长洲才无力地趴在地上。
听到杨长洲的话后,那侯长老更是不安地抖动了起来,奈何现在他全身已经没了气力,连说话都不成了,只得以急促的喘息来表达自己的愤怒。这一切落在唐枫的眼里,使得他完全相信了杨长洲的话。他一笑之后道:“很好,你肯与朝廷合作,本官是不会为难你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这一次白莲教的人在哪里落脚吗?”
“这个……小人确是不知了。”杨长洲生怕唐枫不信,又解释道:“他们去时也没想好怎么行动,所以我自然不知道他们会在哪里等着大人了。不过,我想在一些衙门附近一定有着我们的人,因为那些地方是大人最常出入的所在。”
“好,你能如此坦白,本官很是高兴。来人,将他带去牢里,找一间干净的地方将他关起来吧。”在将他们二人都带下去之后,唐枫又提审了几名白莲教的普通教徒,他们虽然知道得不多,却也能让唐枫检验杨长洲有没有骗自己。最后他可以肯定对方是说了真话了。
看唐枫如此轻易地就将想要的答案都问到了手,楚县令不无赞叹地道:“都说锦衣卫的唐大人最擅长盘问之术,下官这下总算是见识了。佩服啊佩服。”
唐枫呵呵一笑:“楚县令过奖了,这不过是一些小技罢了。对了,这些白莲教的逆贼,就先交由县令你看管了,待到本官将其他的逆贼擒获之后,再把他们一同押去有司衙门受审。”
“是,下官一定不负大人所托。”楚县令欣然应道。他知道这一次若是能将白莲教的人一网打尽,自己也能沾唐枫的光立下功劳,这对自己的仕途可是大有帮助的,如何能不喜呢?
第478章 唯一的疏漏
歙县大牢自从几年前的汪家一案后还从来没有一次同时关进这么多人,而且这次是县令大人亲自带人将人犯押来的,这些平日里偷懒耍滑的狱族们一个个的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将一众白莲教徒给关进了一间间的牢房之中。
这些人因为个个都有着武艺,县里的人不放心将他们随便看押,所以都给他们戴上了重重的镣铐,这样一来,这些人走动起来就带了一片哗啦之声,吵得整个牢里都不得安宁。原来正窝在草堆里不知怎么是好的汪德道便被这些人闹出的动静给吸引了目光,这一看不要紧,他一下就认出了其中的某个犯人正是昨天来见自己的人。原来还想着让那人来救自己呢,却没想到连他们自己也被抓了进来,这让汪德道很是丧气。
但随即,他又想到了之前金七闻跟自己所说的话,他们的目的是与自己一样的,也就是他们也是要对唐枫不利的人,莫非他们已经得手了吗?一想到这一层,汪德道心里就一阵紧张,只想张口问问他们,但因为此时身边满是衙役狱卒,他又没胆子开这个口。
汪德道的那副样子很快就被金七闻等看到了,一见是他,这些人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现在他们已经可以肯定正是因为之前自己想要和他取得联系,来牢里见了他,才会被唐枫的人所盯上的。所以众人全都恨恨地瞪向了汪德道,只恨现在他们无法动手,不然早就将这个害得自己成为现在这样的罪魁杀死了。
被他们的眼睛这么瞪着,汪德道的心里也是一阵发毛,同时一个不好的想法已经冒了出来:“这些人显然没有达成所愿,所以才会如此恼怒地看向自己。”
正当汪德道猜测的时候,一名将要离开这里的衙役彻底地告诉了他答案:“兄弟们辛苦一点,这几个可是重犯。不但是县尊大人,连京城来的唐大人对他们都很是重视,你们可不要让他们出了什么意外啊。”
众狱卒见说话的乃是衙门里有些头脸的班头,便郑重地应了一声。那班头见话已经传达了,便哼着小调走了。那些狱卒打量着那些个白莲教众,看不出他们有什么要紧的,但是既然事关重大,这些人也不敢再轻忽大意了,当即就留了人在这阴森的牢房之中,彻底看住这些个要犯。这样一来,汪德道就更没有机会向他们询问出了什么事了。
其实汪德道还是不知道的好,若是让他知道唐枫这次之所以能够看破这些人的阴谋,从而将他们一网成擒都缘自自己的夜探柳宅的话,只怕会悔得吐血。
柳家,唐枫坐在那里一派的云淡风清,但在他周围的几人却是神色凝重。过了好一阵之后,张泰才道:“大人,以卑职之见,我们还是在这里再留一些时日,待江南一带有了消息之后您再南下吧。不然恐怕会有什么危险啊。”
“是啊大人。”做为这县里和唐枫关系最好的胡烈也在旁劝道:“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那些白莲教贼人欲对你不利,怎么能让您就这样再冒险呢。虽然我们歙县人手不足以保护大人的安全,但只要大人下了令,从徽州府,乃至于南京都能调来人马啊。”
“我并不是因为担心这里的防御力量不足才要离开的。”唐枫呵呵一笑:“如今我代表的乃是朝廷,怎么可能因为有一些宵小之徒欲对我不利而退缩不前呢?”
“可是大人……”张泰还待再说什么,却被唐枫摇手打断了:“你们不要说了,我意已决。当日在山东,在京城,在全不知道他们实力,在当时的事态与我很是不利的情况下,本官都能将这些贼子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在江南我自然更不会怕他们了。何况现在他们的意图已经暴露,所在的地域也已经被我们掌握,你们认为他们还会对我有所威胁吗?”
唐枫在喝了一口茶后,又说道:“另外,我已经派了人去通知浙江方面的锦衣卫了,让他们暗中调查这些贼人的下落,可能不等我到,那些人已经落网了。若是他们真的藏得深,连我们的人也找不出他来,我就更应该走这一趟了。”见胡烈张口要说什么,唐枫抢先地说道:“白莲教做的乃是谋逆的大事,被抓便是一死,平日里就很是小心,现在他们的人被我在这里抓了,那就更如惊弓之鸟了,没有必然的把握决不轻易暴露自己的行藏。他们的目标是我,若是迟迟不见我出现,他们必然会心生畏惧,从而离开,到那时我们想要再抓他们可就难了。现在有了他们的一些线索,为了抓获他们,便是冒些风险也是值得的。”
“大人既然已经定了下来,卑职只有领命而已。”张泰叹了口气后道。
唐枫看看两人都是一脸的苦相不禁笑了起来:“你们太也多虑了,以本官身边这些侍卫的保护,区区一些白莲教的人是伤不了我的。现在我可不是全无准备的时候啊。”
“大人你说的虽然有一定的道理,但你现在立刻就去江南是不是太快了一些?”胡烈皱眉说道:“当地的锦衣卫要搜寻这些贼人总是要些时候的。大人何不先在歙县待上几日,待到那边有了消息之后,再行南下呢?”
“放心吧,本官并不是立刻就去浙江,而是打算先去一趟苏州。”唐枫说道:“我早就已经做好了打算,在去苏州见个故人之后,再往浙江而去。我想有这点时间,在那里的锦衣卫应该能查出一些有关白莲教的蛛丝马迹了。”原来在这次回江南之前,唐枫已经有了完整的打算,去苏州除了代皇帝去看看那里的吏治之外,更要紧的是他想去见见自己的旧友徐沧。
当然,这也不是光为了和他叙旧的,唐枫有着自己的打算。在去年年末打下东厂时,唐枫看到了建功的火器时就想到了自己之前一直想做而不可得的事情,使明军的火器得到加强,而徐沧手中就有达成自己所愿的东西在手,所以无论在公再私,他都要去一次苏州了。
见他原来早有了其他的打算,胡烈等便也不再相劝了,只是在又说了一些话后,便离开了柳家。
就这样,在柳家待了不过三四日,唐枫就携着自己的妻女离开了歙县继续往南而去,这一次他原来是想回故乡看看的,却因为皇帝的命令而要查察当地的吏治。现在因为歙县的突发情况,他又不得不想办法去对付想对自己不利的白莲教,这让唐枫心里起了一种很古怪的感觉,自己是不是天生的劳碌命,就连想要休息几个月都达不成心愿。不过他也知道,白莲教作为一个深怀野心,又有着一定实力的邪教,乃是整个大明的不安定因素,自己绝不能让他们再这样猖狂下去,即便花费多一些的精力来对付他们,也是很值得的。
唐枫离开了歙县,自以为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到了妥善安排,但是智者前虑总有一失,因为白莲教的这一次出现,却让他忽略了一个人,一个本来他应该留意的人——汪德道。虽然他毁去了容貌,身形也与以前全不相同,但只要唐枫能静下心来仔细看的话,还是能想起他的身份的。奈何因为白莲教的这么一闹,使得唐枫将他忘到了脑后,就连跟楚县令都没有再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