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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两百零八章 终南隐士

  十八枚竹简,向缺剑上两枚,剩余十六枚自四面八方拍向向缺,将他四周堵的密不透风水泄不通,仿若一个牢笼困住了他。
  向缺略微皱眉,但不以为惧,左手正要提起之际,忽然自他身后树林上空一条突兀的人影蹿了出来穿梭于林间,脚尖轻点了几下枝头,仿若金翅大鹏张开双臂忽闪了几下之后,一头扎向此处。
  那人影身形宛如一杆笔直标枪,穿着露出两截臂膀的短衫脚下踩着双草藤编织的草鞋,年约四十几岁他左手拎着把宽背长刀刀锋上一缕寒光闪过,甚是耀眼。
  突然蹿出来的人影抿着嘴唇,英朗的面庞上不带一丝表情,他落地后一字未说直接挥起手中宽背长刀,一刀扫向向缺一侧的几枚竹简。
  “砰,砰,砰”那一刀居然如摧枯拉朽般瞬间就弹飞了几枚竹简,且一股雄浑的刀气自刀中涌出好像长龙般朝着前面几名孔家子弟劈了过去。
  这一幕来的太快,让人应接不暇,孔大先生和孔家子弟似乎没料到居然会有一条人影自林中冒出来,并且强悍的一出手就震飞了数块竹简,其势势不可挡,强悍异常。
  孔大先生见状,两手突然朝前一拽,硬是拉着几个人回来,躲开那雄浑涌来的刀气,但他下手营救的却是晚了一步,几个人被刀气所扫后直接各自喷出一口鲜血,后退的步子踉跄着倒了回去。
  “桥老爷出手果然霸气,一刀就砍的他们血流的跟来事了似的,牛bi”向缺朝着来人咧着白牙笑了笑。
  “我在林中打坐,听见你的啸声后就赶了过来,还好,算是及时”桥老爷淡淡的回了一句,手持长刀扫向对面眼神逐一打量后,轻笑道:“孔府向来不参与佛门道派之事,没想到越活越回去了,一代不如一代不说,闲事也管的多了,就不怕你们家祖宗把棺材板掀开跳出来指着你们的鼻子破口大骂么”
  “孔府的事由不得闲杂人等掺和,你算什么人来说教我们”孔大先生有点盛怒的说道:“你管的就不是闲事么,这是孔府和向缺之间的纠纷,阁下既然知道我们是谁,还想硬插一手?”
  “终南隐士,午桥”桥老爷漠然说道。
  “唰”孔大先生顿时一楞,惊诧的说道:“你,你不是死了么?”
  午桥嗤声笑道:“满口道义之辈,口舌没有生疮,眼睛到先瞎了”
  孔大先生咬着牙,不再出声,知道今天对方插手,恐怕是无法善了了。
  午桥淡淡的说道:“你先回古井观,这里我给你拦着”
  向缺冲着他眨了眨眼睛,说道:“哎,那多不好意思桥老爷辛苦了,我谢谢你哈”
  孔大先生盛怒不已,原本计划完美之事居然被一横空出世的午桥给拦住了,他咬牙愤慨的说道:“你当真要和我孔府作对不成?”
  午桥洒然一笑:“天上神仙三百万,见我也须尽低眉,我孤家寡人一把刀,刀道万古长青在,神仙我尚且不惧,怕你一孔府?”
  向缺冲着孔大先生说道:“终南隐士有五千,孔大先生你知道这里的水有多深么?我古井观在终南山盘踞无数载,认识几个好邻居会很难么?我进终南就跟进了自家后花园一样,可笑你们还敢大张旗鼓的追上来,你信不信我再长啸两声我终南隐士再出来几人能把你们啃的渣子都不剩了”
  向缺这话真没吹,终南山终年修身的隐士不止五千之数分布在秦岭山脉各处,其中半数不问世事一心潜修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修士之中有很多乃是半路隐退的,午桥就是其中一人,无人得知他出自何门何派,为人出手狠辣不问对错只凭个人喜好,行事和王昆仑风格颇为相似,终在三十岁那年惹的不少佛门道派的人追杀,最后说是死在了一场围剿之中,从此以后了无音讯。
  但他自那一次围剿后就忽然对世道心生厌倦,于是来到终南山当了一隐士,从此再也不过问事事了,一隐十余年,从未踏出过终南山一步,虽然修身十余年,但他性子中的棱角依然健在,向缺一声长啸唤起一把长刀再出世。
  古井观在终南山扎根无数载,周边山林中就有数名隐士搭建茅屋自力更生的生活,午桥就在附近,向缺入古井观之时他就已经和余秋阳交好了,两人常在一起沏一壶大红袍讲经论道,虽没结拜但也以兄弟相称了,颇有惺惺相惜之意。
  秦桧尚且有三个好友狼狈为奸,古井观在终南山数年,结识几位隐士实属情理之中,向缺逃亡终南山自然底气大增。
  午桥一人一刀强势阻拦孔府子弟,向缺得以抽身快速返回古井观,孔大先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离去。
  片刻之后,向缺路过古井村,却忽然发现村中已空无一人了,只有牲畜在闲逛。
  “大戏之前的平静”向缺叹了口气:“老道他们想必是早料到有此变故了”
  向缺颇为疑惑,既然老道早有准备,但为何人却倒现在还没有现身,就连余秋阳和大师兄也没赶回古井观,他们真让自己独自面对这几方的追杀不成?
  古井观人去观空,一如既往的破败,向缺归来之后,茫然四顾,颇为凄凉,道观内一尘不染只有几片落叶在地上,寂静而萧瑟。
  向缺抬起头,看着渐渐偏西的日头,说道:“望,月满之名,日东落月西升,遥相望,而无人”
  莫名的向缺心中忽然一阵悸动,心头抽搐不已。
  他捂着有些憋闷的胸口,身子微颤,似有一股伤感浮上心头。
  终南山下,一头毛驴载着老道摇摇晃晃踏上山路,驴背上的老头依旧嘴里哼着那恒古不变的曲子:“我身骑白马,走三关改换素衣,入关中,不知何年何月还能再出关”
  破锣一样的嗓子,带着一股悲凉的曲调,渐渐飘向终南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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