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节
雷南不知道研发要烧多少钱，但是他大概清楚这次在珠峰上的试飞要花多少钱。
攀登珠峰有两条成熟的线路，一条是北线，从中国西藏、珠峰北坡登顶；一条是南线，从尼泊尔一侧、珠峰南坡登顶。
北线的登山费用大概是45万一人，南线的登山费用大概是30多万一人，每个人相差十几万。
这还不包括往返l市的交通住宿和餐饮费用，还有装备、保险，以及万一遇到意外可能产生的费用，例如说直升机营救。
雷南的团队一共有四个人，如果从南线登山大概能比从北线登山省下五十万块钱。因此雷南曾经建议云歌，他们从南线登山，然而被云歌拒绝了。
“不，南线管理混乱，给钱就能登山，安全性太低了。再说尼泊尔还有可能发生暴动。”
雷南自信地说道，“我和我的伙伴都是专业的。对于业余登山爱好者而言，南线的危险确实比北线多，但是对我们来说不算什么。”
然而云歌的态度十分坚定。
“五十万不算什么，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雷南的团队中，有两位年轻的爸爸。
“要么听我的从北线上山，要么中止合作。”
雷南无奈，只能听从云歌的命令，从北线上山。这不仅意味着更多的钱，也意味着更严格的审核和管理。雷南的团队或许要攀登到七千米以上的海拔，因此提前三个月就要向国家体育总局申请特批。
攀登珠峰，还必须要有登顶八千米以上高峰的经验。
好在雷南的团队都是专业人员，这样的资格自然满足。
哪怕只能提高一点点安全性，云歌都毫不犹豫地多花五十万，这让雷南对云歌的财力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他猜测云歌应该生活在一个非常富裕的家庭。
但是之前雷南知道云歌有钱，却不知道云歌这么有钱。
明明在l市等待，会花更少的钱、拥有更舒适的环境，但是云歌坚持要在珠峰大本营等待。
雷南对此只有一个看法——
有钱，任性。
云歌看到雷南饱含深意的目光，解释道，“你把这当做是一场度假，这样是不是就好理解了？”
雷南依旧无法理解，在这种昼夜温差极大，还动不动就有狂风的地方，住在帐篷里……度假？珠峰大本营这个词和度假有一点关系吗？
云歌不再解释，其实在她前往珠峰大本营时并没有想好要不要在此处长留。
抵达之后，跳出日常环境的轻松感，才让她决定留在这里一直到试飞结束，雷南团队平安归来。
珠峰大本营虽然海拔五千多米，居住环境只是一个个帐篷。但是比云歌预想中的要好很多，帐篷里铺设着地毯，还有小书架。
光伏充电板可以随时提供电量，二十四小时随时充电。不仅可以洗澡，洗完澡还能用吹风机吹干头发。
甚至食物供应也很丰富，火锅、烤肉、咖啡、蛋糕，甚至还有新鲜水果。
当然价格要比山下贵很多，但是在这里能吃到这么丰富的食物，对云歌而言依旧是惊喜。
既然如此，云歌决定在大本营里等待雷南一行人归来。
s大的谢教授和身为公司老板的江思妍，自然没有这么多时间。这次两人跟着来到大本营，既存着想要护送亲自参与研发的无人机云鸽-珠峰1号上山的想法，也存着难得来见识一下珠峰的心思。
然而一直在珠峰上等待，两个人就无法做到了，不论是大学还是公司，都不允许他们离开这么久。
谢教授和江思妍两人都不放心云歌一个人在珠峰大本营上等待，想要劝她先下山。
然而祁旸说道：“我也可以留在这里。”
“这里人很多，管理又很严格，我和云歌两个人留在这里互相照应，安全方面不会有问题的。”
谢教授和江思妍两人的目光在云歌和祁旸之间来回扫视，然后两人对视一眼，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好啊！”
“你们两个人在这里互相照应，我们就放心多了！”
“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们打电话。”
“你们两人的手机都有信号吧？”珠峰大本营上，移动和电信都有信号，但是联通一丝信号也没有。
云歌点头，“我有信号。”
上网没有问题，通话质量不太好，但是也可以完成通话。
唯一让云歌遗憾的是，这样的网速就告别直播了，她只能拍拍照片、发发微博，完成和粉丝之间的互动。
谢教授和江思妍两人离开后，珠峰大本营就只剩下云歌和祁旸两人了。
云歌在帐篷里的生活，其实和在家里的生活没什么区别，她依旧作息规律，每天十几个小时都用来学习。唯一的区别就是，云歌在这里取消了运动时间，原本的运动时间也被她用来学习了。
云歌-珠峰1号虽然已经在试飞了，但是云歌依旧有一些想要改进的地方。
或许这些改进之处，可以用在云鸽系列的第二代上。
祁旸看到云歌如此忙碌，也不前来打扰云歌，只是每天一早一晚来打卡般地出现在云歌面前，“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云歌每天都给出同样的回答，“没有，我很好。你呢？”
几天之后，云歌直视着祁旸的眼睛：“谢教授和江思妍都认为你留下来，是为了追我。”
两秒钟后，云歌从祁旸的微表情中分析出了答案：“你不是。”
祁旸点头：“对，我不是。”
云歌：“但你留下来的确是因为我。”
这也是云歌从祁旸的微表情中分析出来的。
祁旸坦率承认：“对，的确是因为你。”
云歌问道：“那到底为什么？”
祁旸沉默两秒后，回答道：“还是同样的原因——我想和最优秀的人共事。”
祁旸加入云歌的团队时，也是这么说的。
云歌还记得祁旸当初的话，她若有所思地说道，“你认为这会改变你的命运？”
祁旸笑着点头，“对，在你身边蹭蹭好运。”
云歌哑然，“……那你恐怕找错人了。”
“我可没什么好运。”
她作为头号恶毒女配，完全与“好运”两个字背道而驰。
不过云歌想起祁旸被慕司琛一枪爆头的下场。
而林清漪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也仅仅是和慕司琛闹了一段时间的别扭。
在小说里，增加了一段读者们喜闻乐见的“霸总追妻”剧情。
祁旸这样一个鲜活生命的逝去，只为慕司琛和林清漪之间的感情带来了一点波折。矛盾之后，两人的感情更上了一个台阶。
祁旸的运气，还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
珠峰上凛冽的山风从帐篷外吹过，帐篷的响动仿佛一首呜咽的歌，在这样的环境下，云歌的心态确实比平常松弛许多。
她脱口而出：“离慕司琛和林清漪远一点。”
祁旸愣住了。
他的眼神似乎想说很多话，但是最终他只说了一个字，“好。”
许久的沉默后，祁旸问道，“那我可以离你近一点吗？”
云歌掀开帐篷，走进漫天的大风中。
大风将她的声音吹得支离破碎，但祁旸还是听清楚了，“可以。”
“只是我大概没什么时间维持私人的友谊。”
“如果想离我近一点，你就要一直像现在这样。有能力进入我的团队，才能成为与我并肩的伙伴。”
第93章
珠峰大本营上，雷南在做最后的检查与准备。
将近一个多月的等待后，雷南和他自己的登山团队终于等到了天气上佳的窗口期，一行人征服珠峰之前在大本营与云歌道别。
雷南一行人每人携带了一台无人机，一共四台。按照计划，如果使用这四台无人机都无法成功拍摄到珠峰顶部的鸟瞰照片，那么第一次试飞行就算失败。
分别之前，云歌对雷南和他的登山队伍做最后的提醒，“要记得，你在无人机的电池在严寒中耗尽之前，仅仅有二十分钟的时间来捕捉图像。”
“如果四台无人机都没有成功拍摄到珠峰的鸟瞰图，那就说明我们的设计还有缺陷，你们不必再做尝试，直接下山就好了。”
雷南听到云歌的话，表情愕然，“天哪！你管无法拍到珠峰的鸟瞰图叫做设计有缺陷？那现在所有的无人机岂不是都有缺陷？”
云歌用微笑与沉默作答。
雷南大笑道，“你……你竟然真的是这么想的！”
“怎么办？我真的要爱上你了！”
云歌已经习惯了雷南夸张的语言，用一个淡淡的微笑作为回应，“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安全第一。”
雷南伸出拳头，邀请云歌碰拳，“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安全归来的。”
雷南的登山团队开始攀登珠峰后，接下来的天气果然像预报的那样好。
晴朗无风。
云歌站在帐篷外，深呼吸一口，吸进的空气中满是凛冽的干冷。
这样的空气让云歌感到陌生又新鲜。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许久，云歌才回过神来，来自梁勤勤的电话，“我很好——”
自从云歌抵达珠峰大本营后，梁勤勤每天都给云歌打一个电话。云歌已经习惯了，接起电话后就向梁勤勤报平安。
然而这一次，梁勤勤的声音慌张又焦急，“云歌，你看到了吗？”
梁勤勤的话没头没脑。
“看到什么？别着急，你慢慢说。”云歌说道。
梁勤勤几乎是喊出来的，“飞跃未来刚刚发布了最新款无人机的宣传片！”
“现在网上全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