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林知看见魏赫后有一瞬间呆愣，她不知道魏赫有没有看见她和白尔虞在一起的情形、会不会误会了什么，想解释又觉得这样会显得更加此地无银。
  于是她只好强加镇定地上车，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什么时候回来要跟你报告？”魏赫的语气跟吃了枪药一样。
  林知刚刚也许是不确定，但现在就是百分百确定了，魏赫一定是误会什么了。
  所以林知跟魏赫解释道:“那个是白总监，只是看下班太晚了，友好地问问要不要送我回家。”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林知愣住了，然后自嘲地笑了笑，“没什么关系。”
  林知看着窗外不再开口了，车里的气氛也渐渐凝固。
  司机一路战战兢兢地把车开到目的地，深怕这两人在车里发生什么，还好没有。
  魏赫一到地方就下车，然后打开后备箱，直接拎着行李箱就进公寓了。
  林知看着魏赫的背影，问司机:“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晚上八点多。”司机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魏总一下飞机都没回家，知道您在公司加班，直接叫我开车去接您。”
  “知道了，谢谢。”
  “您客气。”
  林知和司机说完话才走进公寓，发现魏赫还站在电梯口，看见她后皱眉，“没长腿吗，走这么慢？”
  “那肯定是没您走得快。”林知翻白眼。
  “林知你什么态度？”
  “你什么态度我就什么态度。”
  “你！”魏赫刚想发火，电梯碰巧这个时候到了。
  林知率先走进电梯里，问他:“你上不上？”
  魏赫只好憋着火，提着行李箱走进电梯。
  魏赫手插兜站在电梯门后，冷着脸背对林知，却突然感觉背上有人贴过来。
  “你干什么？”
  林知从背后抱住他，手指在他腰上画圈，带着某种暗示说:“不是你要说要‘上’的吗？”
  “上”那个字，咬的格外色情。
  “叮——”电梯到达了他们要下的楼层。
  林知拥着魏赫往外走，等魏赫转过身时她就攀在了他身上，几步把他抵在了墙上，然后就垫脚去吻他。
  这栋公寓每层只有一个住户，私密性很好，林知并不担心被人看到。
  林知吻得动情，手指放在魏赫的胸膛上一粒一粒解他的扣子。
  魏赫却在这时将林知推开，林知不解地看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更差了，整个人都散发着阴沉的低气压。
  “林知，你是不是就会用身体哄我？”
  林知被推开已经够难堪了，但在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她像是要低贱到泥土里了。
  她握紧手，脸上却笑着，“我做的不对吗？金主不高兴了，情妇能做的不是只有这样的事吗？”
  魏赫听了这句话后额头上的青筋直接暴了起来，他看着林知简直恨不得掐死她，却又怕自己真的会动手，直接快步走向电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林知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平静地开门进屋。
  “林知，你昨晚睡得很晚吗？怎么精神这么差？”同事一大早看见林知的状态后忍不住惊讶问。
  “没有，我睡得挺早的。”林知没有骗同事，她昨晚真的很早睡，而且一夜无梦。
  “好吧。”同事好心建议:“喝杯咖啡打起精神，今天也有很多事要做。”
  “嗯。”
  中午林知去找市场部的人签字，在电梯里听到有人议论。
  “魏总今天回来了，好吓人。”
  “怎么了，他发火了？”
  “发火到没有，就是沉着张脸，像个阎王。”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难道美国之行不顺利？”
  “应该不是吧，周总不是今早还在办公室庆祝合约签了嘛，要我看，一个男人这么失态多半和女人……”
  后面的话林知没有再听了，直接抱着文件在电梯门打开时挤了出去。
  魏赫正忙着批手上的文件，这时听到敲门声。
  “进来。”
  周蔺进门后看见魏赫头也不抬，走过去叩他的桌子。
  魏赫抬头，问:“什么事？”
  “你和你家小情人闹矛盾了？”
  “滚远点。”
  周蔺撇了撇嘴，当即明白事情就是他想得那样。
  看魏赫俨然一副工作狂的样子，周蔺说:“别批了，要发泄的话晚上叫上谭越，老地方喝酒。”
  魏赫还是说:“滚。”
  “你爱来不来吧。”周蔺走时忍不住摇头，“这脾气谁能受得了？”
  结果晚上魏赫还是来了。
  周蔺看着沙发上坐着的两个人，一个沉着脸，一个带着口罩。
  周蔺忍不住皱眉，说:“谭越，你怎么回事，你脸上的是什么东西？”
  谭越下意识捂紧口罩，咳嗽了两声，“有……有点感冒，怕传染给你们。”
  “摘了，不然怎么喝酒？”
  “不了吧……”
  周蔺忍不了了，直接走过去扯了谭越的口罩，结果看到他下巴上的痕迹，很明显是个咬痕。
  谭越有点不好意思，“有……有点激烈哈……”
  周蔺不由想起他最近听到的传言，谭越好像在薅别人的墙角，这不会是……
  有妇之夫且婚姻美满的周蔺一忍再忍，真的忍不了，皱紧眉头想，这俩有病吧，谈恋爱为什么不好好谈，非要搞有的没的。
  “病人”之一魏赫也忍不了了，不耐烦地说道:“不是来喝酒的吗？”
  “喝喝喝。”周蔺立马叫人来上酒。
  几瓶过后，谭越已经醉得颠叁倒四了，忍不住拉住周蔺诉苦:“我受不了……”
  直男周蔺:“那就分。”
  “我才是被上的那个……”
  直男周蔺立马推开谭越，说:“我不想听。”
  谭越又去拉魏赫，“我好难受……”
  黑脸魏赫:“滚。”
  周蔺忍不住扶额，他觉得他今晚叫他们出来喝酒就是个错误的选择。
  时间到了快十一点时周蔺收到了他老婆的微信，叫他早点回家。周蔺也是受够了，回了老婆短信后就准备想办法把这两个活阎王送走。
  周蔺看了眼沙发，发现只有谭越一个人倒在那里，魏赫看起来好好的。
  “走吗？”周蔺问魏赫。
  “嗯。”魏赫边点烟边应声。
  周蔺只好扶起烂醉如泥的谭越，和魏赫一起走出包厢。
  结果刚下楼魏赫就停住了脚步，眼睛一直盯着一个地方看。
  周蔺也忍不住向那个地方看去，是一伙人，看起来刚聚餐出来，有几个看起来有点眼熟，仔细一想是他们公司的员工。
  “怎么了？”
  魏赫不说话，这时趴在周蔺背上的谭越醒了，看见那伙人突然惊喜叫道:“知知！”
  听到有人叫她，林知下意识回头，结果就看到了魏赫一伙人。
  站在林知旁边的白尔虞也跟着回头，当然也看见了魏赫他们。
  看见了就不能装作没看见，白尔虞只好上前打招呼，“周总，魏总，谭总。”
  “嗯。”周蔺点头应了一声，魏赫一动不动，而谭越醉得根本不知道是在问候他。
  周蔺咳了一声，问:“你们出来聚餐？”
  “是，部门聚餐。”
  “那不打扰了，我们先走了。”
  谭越又在挣扎，“知……”
  “纸什么纸，一会儿再吐。”周蔺堵住谭越的嘴，又用力拉着魏赫离开，深怕他做什么，好在魏赫一拉就走了。
  周蔺走前没忍住回头看了眼刚刚回头的那个女孩，漂亮是漂亮但看起来很小，真不像把魏赫搞得鬼迷心窍的样子。
  看周蔺他们走后，白尔虞又回到人群中，大家好似并没有在意刚刚的插曲，白尔虞却忍不住看林知。
  林知选择坐地铁回家，考虑到她的安全问题，白尔虞执意要送林知去地铁站。
  路上两个人都很沉默，等到了地铁站时林知说:“谢谢总监，就送到这里吧。”
  白尔虞点了点头，要走时却又忍不住问林知，“林知，你和谭总认识吗？”
  林知点了点头，实话实说:“认识。”
  白尔虞皱眉，犹豫着到底该怎么提醒林知才不会冒犯她。
  林知看着白尔虞纠结的样子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她不由地笑了一下，说:“白总监别误会，我和谭总只是认识，没有别的关系。”
  白尔虞被戳破心思有点不好意思，“我没别的意思，就是……”
  “没事。”林知摇了摇头，说:“很晚了，白总监再见。”
  “嗯，你路上小心。”
  林知做地铁回到公寓已经很晚了，没想到还有人在楼下等她。
  “你是林知吧？”
  林知回头，看见了刚刚和魏赫站在一起的人。
  周蔺笑着说:“你好，初次见面，我是周蔺。”
  “你好。”
  周蔺本来想说什么却又怕他多管闲事，只好对林知说:“魏赫喝醉了，麻烦你照顾一下。”
  “哦，好的。”
  “嗯，交给你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
  林知点了点头。
  看着林知不咸不淡的样子，周蔺走时只想着，希望他们今晚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