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傻子

  025  小傻子
  院里的多了很多新的建筑，以前的老楼也都重新做了外墙，跟原来大不相同。
  但毕竟在这里住了十年多，韩露还是很快找到了自己原本的宿舍。
  那是一栋不大的叁层小楼。
  曾经所有的孩子都住在这里，但现在很明显已经变了用途。
  韩露特意从窗外先往里看了看，一楼几个房间里面都整齐地摆着桌椅，墙边是书柜，似乎是图书室之类的布置。
  但里面现在并没有人。
  刚才进院的时候，她听到了那栋教学楼里的读书声。孩子们应该都还在上课。
  那就可以进去了。
  拉着韩霜，韩露走到一楼右手边第一个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
  虽然已经从窗外看过，但此时韩露依旧忍不住心生感慨。
  她住了十年多都没怎么变过的地方，在这几年里，简直变了个天翻地覆。
  除了格局，这里已经找不出半点曾经的影子，连窗户都换掉了。
  所以韩霜到底是想回来看什么呢？
  想着，韩露抬头看向韩霜，发现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
  韩露眨眨眼，歪头疑惑地问道： “不是要看宿舍吗？现在可以说你到底想看什么了吗？”
  想看你。
  想一直看着你。
  想一直只有我能如此亲密地看着你。
  所以我要足够强大。
  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韩霜笑着把自己的胳膊从韩露的臂弯中抽出来，转而用两只手牢牢攥住了她的衣角：“来看看我们的过去。”
  低头看看韩霜的手，韩露不由也笑了。轻轻拍了他的手一下，佯怒道：“你现在已经不可爱了，攥衣角也没用。”
  韩霜比韩露来福利院晚两年多。
  在他来之前，韩露因为被孤立，再加上院里孩子不多房间富裕，一直是一个人住。
  韩霜本来也没被安排到她的房间，但那群孩子嘲笑他是个傻子，总是拿他恶作剧。
  韩露拦了几次没管用，出手狠狠教训了一顿。
  从那以后，这个“小傻子”就黏上她了，只要看到她，就伸出两只小爪子用力来够，够到衣角就死死抓住，怎么拽都不放开，够不到就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
  平心而论，韩霜小时候真是个萌死人不偿命的可爱正太。就连韩露这种天性淡漠的人，也没抵住他的攻势，没几天就决定把人带回自己房间照顾。
  就当养了个弟弟吧。
  在那之前，韩露虽然管了韩霜的闲事，但也只是作为一个实质上的成年人，对待身边的社会问题尽一下她觉得该尽的义务，旁的多余的事情半点儿没管。
  但既然都当作弟弟养了，当然要关心得更多一些。
  比如“傻”这个问题。
  一开始，韩露也以为韩霜真的是个“小傻子”，至少在智力发育上有些问题。
  毕竟当时那个年代养孩子成本还是比较低的，家家又都讲究多子多福，哪怕家里再穷，也很少有往外扔孩子的。
  能被送到福利院的，多是些各方面有残疾、障碍的男孩，或者女孩。
  韩霜刚到院里时表现得呆呆木木，确实有那个意思。
  但越是相处，韩露越觉得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