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如父如子

  “你疯了！”克洛诺斯紧咬着后槽牙，对着眼前的黑影咆哮，“我不可能让卢卡斯去那里。”
  听见他的话，凯撒肩膀的影子抖动了几下，随即发出一阵笑声，“哈哈哈哈…克洛诺斯，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一个好父亲了？”
  说着，他慢慢转过身来，暗绿色的眼眸里透露出狠毒的光。
  “我可不是要命令你，莱恩国王，”凯撒不甚在意地看向克洛诺斯铁青的脸，说道，“选择权在你。”
  克洛诺斯没有出声。
  “去看看罢了，”凯撒笑着说，“只要那个所谓的阿卡德跟西里萨尔毫无关系，你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不是吗？”
  克洛诺斯牢牢盯着眼前凯撒的脸，他看不出对方真实的意图。尽管凯撒的面目像恶魔那般可憎，他却不得不承认对方抓住了自己的命门。
  100多年前西里萨尔覆灭背后的真相，知情者除了莱恩家族，还有当时同样参与谋划的银月。
  当初的银月还仅是个不足百人的小部落，由于地理位置紧靠西里萨尔王国，他们与人类的贸易和交流颇为频繁。借西里萨尔鼎盛之势，银月得以不断扩张。然而，贪婪的西里萨尔国王在晚年变得昏庸无度，以切断贸易和运输之路为由向银月征收税款，大肆敛财。
  相传当时西里萨尔的财宝一度膨胀到足以铺满世界上所有的森林，而存放这笔巨大的财富的宝库就在皇宫底下。有人说，西里萨尔的国王为自己在地底建造了同等规模的陵寝，装饰和用料比原有的还要奢华。等他死后，整个宝库都会是陪葬。还有人说，国王已经得到了永生之术，地底的宝藏便如他的生命那样，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可是，所有的传言都落了空。
  不知去向的宝藏，连同辉煌的西里萨尔，全部都从世界上消失了。
  “当然。”凯撒看着克洛诺斯脸上变换的神情，继续说，“银月的祖先也脱不了干系。只是…”他停顿了一下，重新冷笑起来，“这是‘莱恩的胜利’。”
  克洛诺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不想将旧事继续谈论下去。
  “卢卡斯并不知情。”他说
  “我知道，但这件事只有他能去办。”
  “为什么？”
  “因为，他要找的除了阿卡德，还有一个女人。”
  “女人…”克洛诺斯皱了皱眉。
  凯撒冷哼一声说，“看来你并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他标记了一个女人。”
  克洛诺斯瞪大眼睛。
  “而且那个女人，大概是那些怪物中的一员。”凯撒的眼神暗了下去。
  其实也不算假话，她的确是个“怪物”。
  当初在地牢里，几乎是一瞬间，另外两个人就变成了血泥。不仅如此，她的身世也仍旧是谜团。
  废物的奥利弗花了这么久才调查出那个女孩是戴维斯夫妇收养的，而收养之前来自那里，以及亲生父母是谁，全都没有线索。
  疑点重重。倘若那个女人真的是种子，那么圣墟为什么要将她送给戴维斯领养？又或者说，戴维斯为什么要从圣墟把她带走呢？
  不过，凯撒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克洛诺斯女人的身份，一来，这只畏首畏尾的臭蝙蝠派不上什么用处，二来…
  “那么你呢，凯撒？”克洛诺斯忽然打断了他，露出怀疑的表情，“这么重要的事，银月不亲自派人去跟吗？”
  “噢，克洛诺斯，你忘了，银月正在内乱呢。”凯撒狡猾地笑了，“不用担心，菲利斯会去的。北方，他可比我熟悉多了。”
  听到菲利斯的名字，克洛诺斯不屑地撇了撇嘴。那头野蛮的北方狼曾经调戏过艾米莉，简直不把莱恩放在眼里。
  克洛诺斯走后，凯撒立马化成狼形。他舔了舔右前肢的爪子，用力伸展了向下。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不曾这样跑过了，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妙了。
  他低吼着迈开步子，离开石阵，往北边前进。
  愚蠢的吸血鬼，父亲和儿子都一样，他想。
  阿卡德当然存在，盛会那晚菲利斯说的话也句句属实。人类掌握的技术有多可怕，他完美复制的前肢就是最好的印证。
  只不过，卢卡斯大概没有机会见到了。无论那个女人是不是圣墟的种子，既然他无法杀死她，那么就只能杀掉赋予她印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