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棋盘
“唐公子，实在不好意思，我爷爷就是这暴脾气，其实他人挺好的，刚刚的事儿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在唐叶进屋之前，一直盯着他的林玉一脸抱歉地说。
“无妨。厉害的人一般脾气都不太好。你爷爷无疑便是这样一个厉害之人。”说完这话，唐叶面带微笑地一脚迈进了屋子。
林山翁的屋子不大，只有二十平不到，但是很明亮，整个环境显得轻松写意。
此刻这位白发苍苍，身材高大的老者正盘腿坐在床榻上，面前摆着一张小桌，桌上摆放着一副类似于象棋般的棋具。
唐叶凑上前看了看，发现木质棋盘的表面同样摆放着许多棋子，只是这些棋子都是方形的。
棋盘表面也不像象棋那样刻着楚河汉界及两军对决的矩阵线条，而是最外围一个正圆形，内部却是各种错综复杂但又暗含某种规律的线条，并且对阵的阵营从象棋的两方变成了四方。
有点意思……
虽然第一眼看的不是很懂，但是唐叶知道这应该也是军棋的一种类型。只是比起那些简化的棋盘对阵，这种棋要更复杂，更宏大，而且难度也要更高。
见唐叶看得入迷，林山翁嘴角微掀：“看得懂？”
唐叶笑，一边摇头目光却还紧紧被棋盘吸引：“不是很懂，但是觉得很有意思。”
“呵。”老者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要来试试吗？”
唐叶沉吟了一下，摇了摇头：“还没掌握其中的规律和奥妙，与您对阵，无疑是以卵击石。”
而且我还有别的事情，不能在这里陪你下棋消遣。
在心中暗答一句，唐叶注意到老者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对此他只得无奈一笑。没有再多耽搁时间，直接准备进入自己的话题。
“此次前来，是有点事情想找您商量。”
“不用含蓄了，有什么事直说吧！”林山翁的语气冷漠而生硬。
听到“含蓄”一词，唐叶微微一愣，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看来刚刚和林玉的谈话，这个老头全都听到了。一想到对方可能把耳朵紧贴在门上偷听的模样，唐叶便忍不住想笑。
抑制住上扬嘴角的冲动，唐叶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既然如此，那在下便直言了。嗯……在下听说，如果某人能够娶到林玉小姐为妻，您就会送给那人一件神秘宝物？”
林山翁拿起一枚刻有蓝色“将”字的棋子，重重落下，吃掉了白色的“谋”字棋子，但“谋”字棋子并没有被拿离棋盘，而是被放置在蓝棋的后方阵营中，视为“俘虏”。
做完这一切，他才缓缓点了点头：“是这样没错。”
得到肯定的回答，唐叶沉吟了一下，单刀直入道：“那能不能请您告诉我，您的这件宝物，具体是什么东西？”
这个问题一出，老者落子的手顿时停住，黄色的“刀”字棋，悬在了蓝色的“将”字棋头上。
悬而未落。
但是最后，刀子还是落下，斩了将军的首级。
林山翁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年轻男人，僵硬的面庞上扯出一丝笑容：“你认为呢？”
你认为我可能告诉你吗？
唐叶不是傻子，瞬间明白对方笑容里的意思。
“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的那件宝物是什么，如果对我有用，那我想跟您做个交易。如果不是，我就不用在您这花费不必要的时间。”
唐叶毫不畏惧地和林山翁对视着，两道目光都异常凌厉。
突然冷笑一声，林山翁收回目光，摇了摇头，用鄙夷的语气笑道：“放心吧，我的东西对任何人都有用，尤其是像你这样一无所有的穷人。”
听到这个回答，本不想主动提及“玉玺”的唐叶顿时沉默起来，开始犹豫要不要开这个口。
毕竟“玉玺”这东西代表的意义太过重大。虽然现在灵珏王朝已经崩塌，私自拥有玉玺不存在什么叛国的罪名。
但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如果被某些贪婪或者野心十足的人盯上，也极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所以如果那件宝物真的是玉玺，唐叶是可以理解林山翁不愿告诉他的原因的。
只有娶了他孙女儿，真正成为了一家人，他才能信任，才能把玉玺的事情告诉孙女婿。
但如果那不是玉玺，就没必要保密得这么狠了吧？既然你自信这是能让所有人心动的好东西，为什么不直接说出来呢？
知道了具体是什么宝物，唐叶相信会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了娶到林玉而拼命。
“既然您不愿意说，那……这样吧，我希望您可以帮我确定一件事情。”
唐叶一边说着，伸出手在棋盘上拿起一枚金色的“帝”字棋，摩挲着粗糙的方形边缘。
林山翁看着年轻人的手和手里被挟持的“帝”字棋，心里不知为何升起一丝不安的感觉。
“确定什么？”
唐叶嘴角微勾，诡异的弧度让林山翁心中愈发不安。
“我希望你能告诉我，您的那件宝物是不是……玉玺？”
“咣当——”
屋外传来茶盏落地碎裂的声音，但无论是唐叶还是林山翁，都没有朝门口看一眼。
两个男人相互对视着，目光中都透着几分复杂。
这样的反应……应该是猜对了吧？
唐叶如此猜想。但按理说确定了玉玺的存在他应该高兴的，却不知为何突然有些紧张的情绪滋生。
咬了咬牙让自己镇定下来，唐叶见这位老者不说话，只是用一对深邃的眸子怔怔地看着他。
最终唐叶还是决定主动打破此刻的尴尬氛围，并装出一副轻松的神态：
“看来在下猜对了？”
此刻的林山翁，眼中的复杂已经宛如虫子般爬满了面庞。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竟突然被一个陌生男人一语道破。
难道是林玉和她说的？
看着他们之前聊的那么高兴的样子，搞不好真是！
但……如果林玉真的告诉了他，那他又何必特意跑到这里再询问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