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一个颠簸,纪时然头猛得一点,就要往下栽。
段修远及时出手托住了他。
纪时然有了支撑点,忍不住用脸颊蹭了蹭,砸吧砸吧嘴,然后就又沉沉地睡去了。
段修远看着偎在自己掌心里的脸,薄唇轻抿,眼睛里晦暗不明。
他另一只手里拿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刚发微博的热评第一。
【啊啊啊!老公别射箭了,射我!】
作者有话要说: 网友:小尾巴穿件衣服吧
第32章
拍完杂志紧赶慢赶回到了剧组。
晚上是一场爆破戏, 向阳查出了太多江北阴走私行贿违法的证据,江北阴知道后下了杀心,设计想炸死向阳,千金一发之际, 向阳跳入江中求生。
纪时然在车上睡得迷迷糊糊的, 车停了多久都不知道,一睁眼段修远的人都没了, 他打着哈欠看向身边的王宇, 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王宇神色复杂, 看你太困想让你多睡会儿。其实是段修远不让他叫。
纪时然看了眼身上的毛毯, 挑眉笑道:行啊, 果然是有对象的人,知道给我带条毛毯。
那是段老师的。
你借的啊?给人还回去吧。纪时然从身上揭下来递给他。
王宇把毯子拿在手里,想到了段修远给纪时然盖毯子时的温柔,不禁神色复杂, 他怎么感觉段修远对他们家纪时然不太一样啊
夜戏的场已经搭好了, 爆破装置也已经安装完毕。
走戏的时候,工作人员详细地告诉了纪时然他们的爆破点, 以及他走在那儿是绝对安全的。
纪时然认真地记着位置。
旁边的王宇一脸的不放心, 哥,要不然还是让替身上吧,真的太危险了。
纪时然之前接的都是偶像剧,都是亲亲我我的氛围, 哪有这种爆破的场面。
工作人员再三叮嘱, 一定要记住安全位置,千万不要跑错了方向,不然后果很严重。
王宇听工作人员讲就觉得怪吓人了, 哥,还是让替身上吧,万导不会说什么的。
我可以的。纪时然摇了摇头,坚持要自己上,他虽然演技不行,但职业操守还是有的,拍戏从来没用过替身。
道具师过来道了句不好意思啊纪老师,然后就把纪时然的手捆上了。
剧情需要,纪时然需要先挣脱绳子再从火堆里逃跑。
道具师也一点不含糊,绳子绕了好几圈,勒得纪时然手腕生疼,纪时然也没喊,眼见道具师绑好了,他又复习了一下逃跑的路线。
段修远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看了眼他手腕上的红痕,直接上手帮他松了道具师绑的极紧的绳子。
干什么?你也让我用替身啊?纪时然一脸懵的看着他的动作。
段修远没说话,重新换了种看上去绑的很紧,实际有空余还容易挣脱的绑法。
纪时然转了转手腕,果然好了很多,你竟然还会绑这个,会的还挺多。
段修远挑眉看了他一眼,确实,会的绑法还挺多的,改天你要不要试试其他的?
试什么?他又不会是抖m,也不玩捆绑的有什么好试的!
那就大可不必哈,哈哈。纪时然讪笑两声。
段修远没再说什么,低头看到了他有些松的鞋带,自然而然地单膝蹲了下去。
纪时然被吓了一跳,慌乱地退后了两步,你这是干什么?
段修远没说话,只是又上前两步,把他松了的鞋带拆开,仔仔细细地重新绑紧了。
绑好后他也没起身,抬头看向纪时然道:跑慢点,爆破很远伤不到你,跑太快跳水里气息容易乱,反而更危险。
纪时然闻声低头,段修远背着光,精致的五官藏在阴影里看得不太真切,但他却从他的话语里感受到了真心实意的关心。
他突然就想到了一同拍戏的这几个月,虽然段修远每次嘴上都不饶人,但总能帮他找到感觉入戏,多少次自己在他面前干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他也没有揭穿自己。
段修远真的是一个挺好的人,好到他觉得窝心,好到他想到这部戏结束后就不能跟段修远有这么频繁的接触后,会感觉有点失落。
虽然只是小小的失落。
不管段修远是出于什么对他这么好,总之在他纪时然心里,段修远就是他的朋友了!
纪时然把手放到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放心吧,我游泳可是一点儿不比你差!
段修远闻声带了笑,你见过我游泳?
坏了,说漏嘴了,纪时然哈哈干笑了两声,扭头就喊工作人员,啊啊啊,老师我太紧张了!麻烦您把刚才的路线再跟我说一遍。
正式开拍,场务打板后,纪时然挣脱了绳子开始往外冲。
片刻后爆破开始,漆黑的旷野中迸发出冲破夜色的火光,犹如一条火蛇迅速吞并着周围的一切,一个人影背着火光狂奔而来,在最后时刻纵深一跃跳入了江中。
这是镜头中展现出来的画面,镜头中看着很是惊险,纪时然堪堪从爆炸中逃离跳入江中求生,实际上的爆破点离纪时然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万导点着头,不错不错,小纪这股冲劲儿不错,修远你看呢?
万导扭头看了一圈,发现人突然没了,段修远呢?
啊,段老师跳江里捞纪老师去了。旁边的工作人员道。
???简直胡闹!那么多人在水里等着呢,哪里需要他下去!万导匆匆忙忙地起身去看俩人的情况。
即便有段修远的嘱咐,身后爆炸声响起的时候纪时然还是不由得提了速度。
也是由于跑得太急了,落水的一瞬间没调整好呼吸,呛了一大口水,以至于原本会水的人慌了手脚。
然而纪时然只在水里扑腾了一下就被一个人托了起来,他瞬间像是黑暗中摸到了救命稻草,两手紧紧攀附上了旁边人,不自觉想张口呼救。
他的嘴巴一张开,水就疯狂涌入,呼救的话语全部淹没在水中,整个人也乱了憋气的节奏。
面前的人突然扣住了纪时然的头。
纪时然下意识挣扎,面前的人却早有防备,牵制住了他挣扎的手,下一秒一个柔软的嘴唇贴向他,气息缓缓地渡入他的口中。
纪时然意识到面前的人是在帮助他,便渐渐不再挣扎。
他贪婪地接受着对方渡来的空气,甚至在对方撤离的时候还意犹未尽地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唇。
段修远感受到了唇上作妖的小东西微怔,随即看着面前双眼紧闭的人,目光暗沉了几分。
小傻子,都说让你跑慢点了。
俩人最终在剧组其他人的帮助下上了岸。
正是夏末秋初的季节,江边夜晚的小风一吹还是冻得人瑟瑟发抖,剧组赶忙端来了提前熬好的驱寒的姜茶。
段修远一口闷掉后看向身边的人。
纪时然被人裹上了厚厚的毯子,皱着眉与面前的姜茶对峙着,他只尝试了一口,便再也喝不下了。
纪时然这辈子最讨厌吃姜了,让他喝又辣又涩的姜茶简直比让他死还难。
王宇可不敢由着他来,执着地端着碗,不行,不喝绝对会发烧的,必须得喝!
太难喝了,你放放,我一会儿喝。刚才那一口就已经要走了纪时然的老命,现在就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段修远见状过去,附到纪时然耳边哈着热气说了句话。
纪时然瞬间耳根子变得通红,又羞又怒地瞪了一眼段修远,然后一把夺过王宇手中的碗,仰头喝了个一干二净,直把旁边的王宇看得目瞪口呆。
纪时然喝完碗一扔,扭头就走,王宇捡起碗,赶忙赶了上去。
段老师跟你说什么了?王宇忍不住好奇地出声问道。
结果他刚说完,纪时然就扭头阴森森地看向他,想知道啊?
王宇见状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不不不!不想知道了!
纪时然见震慑住了他,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另一边,凌海也好奇地问段修远,哥,你跟纪老师说什么了?大家劝了半天,纪老师都没喝一口,怎么你一说直接端碗干了?
段修远看着某人的背影轻笑一声,没说什么。
嗯?
就是说段修远舔了舔牙尖,回味了一下刚才的味道:就是说,他是甜的。
被突如其来的狗粮糊了一脸的凌海:
半夜一群人才回到住宿的地方。
因为是在江边取的景,拍摄的地点比较偏,别说星级酒店,整个镇上连个旅馆都没有。
剧组的人跟村长说过后,纪时然和段修远住进了条件好一点的农村信用社,其他人就借住在了村民家。
回到住宿的信用社,段修远又处理了一些公司的事情,一直忙到了很晚,才洗漱收拾。
他洗过澡,从卫生间一出来,就听见有人在外面敲他的房门。
谁?
段修远问了一声,却没有人回应,反而传来一阵重物落地的声音。
门拉开,坐在地上倚着门的人瞬间往屋里跌,段修远赶忙伸手接住他。
触手的肌肤是一片滚烫。
段修远刚洗过澡,身上一股子沐浴露的清爽味,像是刚剪过的青草味,刺鼻又舒服。
纪时然烧的头昏脑胀,只觉得面前的人清凉又好闻,忍不住每一寸肌肤都跟他相亲。
段修远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你发烧了。
你才发骚了!纪时然甩着手,大着舌头反驳。
段修远无奈,一边护着他,一边蹲下身子,上来,背你去打针。
村子里道路不好,又晒得全是玉米棒子,根本不方便开车在村子走。。
让他在上边?
嗯,在上边好。
纪时然脑子烧的听话只听一半,听到段修远的上来,他踉踉跄跄地直起身子,很是积极地往段修远背上搭手。
段修远稳稳地背起纪时然,后者晕乎乎地倒在他的肩头,对着他的脖颈儿使劲儿哈气。
别吹了。段修远忍了一会儿,还是嗓音沉沉道。
背上的人乖巧地停住了,片刻后他带着哭腔委屈地开口了,可是,我热。
段修远停了一下,似乎是轻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吹吧。
作者有话要说: 段段好宠!!!
第33章
段修远双手稳稳地托住纪时然, 脚下步子迈得又大又急。
拍戏结束回去的时候,路过了村里的诊所,段修远大致扫了一眼,托好记性的福, 现在还记得路。
纪时然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 伸着舌头在段修远耳边哈气,像只夏天吐舌头散热的小狗一样。
距离小诊所有一段路程, 纪时然胳膊在段修远肩头搭得酸了, 不自觉地滑落了下去。
段修远察觉到了, 他胳膊用力把人往背上送了送, 然后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某人的屁股, 手。
纪时然的头还趴在段修远的颈窝处,感觉到他拍人的动作,重新把手搭了上去,整个人也哼哼唧唧地往他背上爬了爬。
他在段修远身上蹭来蹭去, 细软的头发也随着他的动作在段修远颈间扫动。
有点痒, 也有点热。
抱紧点。片刻后,段修远哑着嗓子道。
纪时然愣了一下, 才执行段修远的指令, 他细长的两条胳膊死死抱住段修远,脸也努力凑到了段修远的脸侧,软软道:我抱好了。
他脑子烧得不清楚,说话的时候也一字一句, 慢了半拍, 但语气却是软软糯糯,黏黏腻腻,像个幼儿园里给老师汇报的小乖乖。
段修远睫毛颤了一下, 低着头没说话,紧了紧托着纪时然的手,脚下的步子又急促了几分。
到了诊所门口,段修远腾出一只手,把门拍得砰砰响。
来了来了,别敲了,门要烂了!老大夫一边穿外套,一边赶来开门。
等到给人打过了退烧针,老大夫被吵醒的起床气后知后觉地翻了上来。
他逮着段修远就是一阵凶,这个天大晚上的怎么能下水呢!真当自己是活金刚啊?你又是干什么吃的,当时怎么不拦着,现在又来火急火燎地锤我的门!
老大夫不看电视剧,不认识什么明星,也不知道他们的身份,逮着段修远就是一通骂,骂完给他们收拾出一张病床,让段修远把人挪到了床上。
你也别来回折腾他了,让他在这儿呆一夜,等明天再看看情况。
段修远嗯了一声,托着纪时然的脖子小心翼翼地把人放到了枕头上,他拉了张凳子在旁边坐下。
老大夫给他拿来两个一次性水杯,同他指了指饮水机的位置后,就打着哈欠回去继续睡觉了。
屋内重新安静下来。
段修远视线放在了纪时然身上,哼哼唧唧一晚上的人终于安静了下来,他侧着身子蜷缩着腿,小嘴呼呼地喘气,模样安静又恬淡。
段修远看了一会儿,确认纪时然状态好些后,在床边趴下了。
村里的小诊所条件很是简陋,只有一张窄小的单人病床,段修远没有其他地方,只能在椅子上凑合一晚上。
一天的颠簸,加上晚上这么一通折腾,段修远也累了,趴下没多久意识就朦胧了。
就在段修远已经隐隐约约开始入梦的时候,突然有什么东西搭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小东西还得寸进尺地顺着衣领往下面钻去,钻进去后五指蜷起,像是小猫一样挠了一把。
段修远的意识瞬间清醒,睁开眼便看到了纪时然搭在自己脖子上的手。
段修远无奈地拿起纪时然的手,绕了个圈,把他的手放了下去,掖到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