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6)

  能这么和二代目说话,他自然有他的底气。少爷11岁入组,三年来只做一件事。
  抓叛徒。
  他时不时就会消失一段时间,而回来之后就带着一份名单和厚厚的文件,只要把那些纸往人面前一扔,再铁骨铮铮的汉子,也要抱着他的腿痛哭流涕。
  我怎么舍得让你脏手?你不过就是查查人罢了,清理门户的事有人来做。二代目伸手握住少年的手腕,纤细白皙中有点青蓝,显示出少年多病的体质,脆弱得仿佛一掰就会折断,你这双手可是我们这里唯一一双干净的手啊。
  哼。少年不耐地甩开男人的动作,起身缓步走到众人面前,一遍遍地来回踱步,目光在他们脸上巡回。跪坐两排的各位干部堂主,明明在外面都是榜上有名的人物,此时却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少年注意到。
  少年走到左边,弯下腰伸手握住一个人的下巴。
  我,我没有少爷
  呵呵,我什么都还没说呢。他挑了挑嘴角放开了自己的手,不过是看你长得俊俏罢了。
  他直起身,低头盯着男人的发旋,你虽然没做什么,你的副手可不一定了。
  1月20日23:15,京都西郊,雾花馆,少年轻声说着,目光扫过男人开始发抖的身体,怎么,原来你知道啊?
  少爷
  那位好像是你的堂亲?怪不得你舍不得供出他。少年皱眉摇了摇头,这可不行啊,我们组里的规矩没有这么松的,总不能对别人严苛就放你一马。他从西装马甲里掏出一沓纸,厚厚的文件居然就藏在腰间,这一取出来,原本就瘦削的小腰更加不盈一握,虽然只有一张纸,不过他干的事可一点都不小。
  轻飘飘的文件飘落在地,男人大汗淋漓地盯着那张纸。
  咱们组也才到第二代,居然就能有这么多的事。叛徒和卧底的待遇是不一样的,看在你那张漂亮的脸蛋上,我就允许你替他选一个舒服点的吧。少年轻笑着拍了拍男人的头顶,不过这可关乎着你自己的名声,谨慎一点啊。
  男人的额头落下汗来,明明在宽敞的大和室,厅内的众人却几乎都要喘不过气来了。
  少年轻叹出声,每次你们都怕我怕得不得了,明明送你们上路的不是我。
  他一一把手中的文件放到几个人面前,自己犯事的这次倒是没有,手底下人可不怎么干净。我们也不是什么祸害百姓的坏人,犯得着一个个往外面扑吗?
  他转身向回走,坐到了二代目面前的矮桌上。他双腿交叠翘起,漂亮的牛皮鞋尖调皮地点着,抱臂环胸,瘦削柔软的腰肢像一条蛇,在座的老人不少了,知道我忌讳什么。
  他的目光冷了下来,扫过人群后直直地盯着真田。
  我最恨警官了。
  他的嘴一张一合,真田却觉得自己的心脏悬在嗓子眼。
  叛徒我反而不怎么介意,按规矩行事罢了。但要是让我抓到了真货
  他一眨不眨地锁住真田,嘴角的弧度漂亮得让人发寒。
  说起来,我身边那个蠢货让人崩了。少年转过头温言对二代目说话,能不能从你这里要一个人替他?
  怎么回事,他身手不错的?男人皱起了眉。
  唔,之前在国外碰到了点事。少年不在意地耸耸肩,你会答应我的吧?
  阿市,现在本来就有事要忙
  找一个闲人,就他了。素手指去,众人看到了那个高大的男人。
  男人更是皱紧了眉毛,不行,这家伙现在还没考核完
  你信不过我吗?少年抿了抿嘴,眉头蹙了起来,眼睛泛出了一点雾气,楚楚可怜地歪头去瞄他,教父答应我。
  男人咽了口水,伸手握着少年的手腕,我当然相信你,阿市。教父最疼爱的就是你了。
  太好了!少年笑着站起来,手腕自然地摆脱了那个大手的束缚,几步来到真田的身边。他一只手揽住真田的胳膊,整个人都靠着他身上,像是累了一样,我早就看中他了,谢谢教父。
  你!
  嗯?你可是说话算数哦,少年伸出一点舌尖,在唇瓣慢慢滑过,眼波如丝,my godfather
  手下的这条胳膊僵硬如铁。少年的笑意越发深了。
  真田如坐针毡。
  这是他第一次进入少爷的房间。巨大的和室套间最内,穿着衬衫西裤和马甲的少年看上去像个在外国念书的学生,谁知道这个才14岁的男孩居然已经是组织里和一把手平齐的人物?
  从跟着少年进来,把仆人都赶出去之后,少年就一言不发地合眼小憩,好像完全把那么大一个人忘在一边。真田还跪坐着,双手扶在膝盖上,微微垂头,时间过去太久,好像这一刻静止了一样。
  你可真无聊啊。
  真田抬起头。懒洋洋地窝在榻上的少年屈起一条腿,修长的线条沿着他的西裤画到了臀部,纤细的身材一览无遗。真田的视线一寸寸地滑过少年的身体,来到了那张带着嘲讽表情的脸上。
  敢用这种眼神看我的,除了教父你是第一个。
  真田没有怀疑这句话,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威胁生命的错误,这个错误可能已经被这个敏锐的人看到了。
  那帮子怂货不管脑子里想什么,在我面前总是乖巧的,少年当然知道他们都想对自己做什么,但是就凭他的能力,谁也不敢放肆,教父自然是有胆子的,而你的底气是什么,嗯?
  真田说不出话来。
  少年从榻上走下来,一步步靠近来到真田面前。
  说话。别让我把你送回教父那里,有什么后果你是知道的。
  他漂亮的小牛皮鞋出现在真田视野里,右脚踩在真田的膝盖上点着。他轻极了,也根本没有用力,但他的动作就像打在真田心尖上一样。
  属下仰慕您。
  有规律地踩动停了下来。
  男人抬起头,幽深的目光紧紧盯着少年的眼。他的眼神灼热得能冒出火来,少年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猎物。
  属下爱慕您。
  不要说属下,用我自称。
  我爱慕您,阿市少爷。
  谁准你叫我的名字?
  男人被少年的小腿踢了一脚,却稳稳地坐着。少年皱起了眉,又用了点力,还是纹丝不动。 你怎么回事?
  真田伸手抓住了少年的脚腕,精瘦得摸得到骨头,脆弱得像一只幼鹿。
  我自幼练武。
  你多大了?
  廿岁整。
  少年动了动腿,挣脱不开他的手,放开。
  真田躬身松手。
  他看着那个脚腕的主人绕着自己转了两圈,然后慢慢走到了廊下,左右四顾,伸手关上了四周的所有木门。一时间,这个密闭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真田的心脏跳动了起来。
  你合格了,以后随我出行,一秒钟都不许消失。
  是。
  我的别墅在另一处,明日随我搬过去,今夜在此暂住。
  我和您同住吗?
  别用你那老传统的脑筋瞎想,我从小在国外长大,不喜欢这些杂七杂八的麻烦规矩。少年说着解开了马甲的扣子,他的手指纤长白皙,像玉雕一样漂亮,我要沐浴了,过来伺候。
  真田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他在回廊看见了男仆,对方已经把自己的行李整理好,简单的一个包,除了几件衣物没有别的。
  干部,您高就后也记得回来看看我们。
  真田嗯了一声,对他点头表示感谢。男仆看着他离开的身影叹了口气,人各有命,一眼就被少爷相中,这是什么好运,比不了比不了。
  真田拎着自己的小包来到少爷房间外,听到室内的应声便拉开门进去。他阖上门转身,呼吸一窒
  少年只着一件浴袍,领口大开地趴在铺好的床铺上。他正聚精会神地看着一本密密麻麻的洋文书。
  来给我念书你,看得懂吗?少年挑眉望着他,真田摇了摇头,完全顾不上内容,只能傻乎乎地盯着半露的春光。
  过来,给我揉揉腿。
  真田应声过去,在他身侧跪坐。浴袍下掀起衣料一角,露出半截白花花的大腿,细腻的肌肤像真田吃过的水煮蛋,手一碰上就黏住揭不下来。
  用点力,没给人按摩过?
  真田小心地调整着力度,生怕弄疼了这个精贵的身子。
  以后机灵点,别什么都要我说。少年翻了个身仰面躺着,他的大腿从浴袍下伸出来,衣物堪堪遮住了那危险的绝对领域。
  少爷。
  嗯?
  您之前的那个随侍也是这样伺候您的吗?
  少年挑眉看了看他,半晌笑了笑。
  你以为谁都有资格近我的身?他嗤笑一声,就连教父都不能踏进我的房间和别墅,他派的人就更别想了。
  真田顿了顿,那您说他
  人自然是没了,但与我无关。少年懒洋洋地伸长了腿,搭在真田的膝上,那蠢货偷偷追踪我,被人当做危险给弄走了。
  这句话隐藏的含义太深,真田一时愣住了。
  他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少年忽然伸出一双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把他硬生生地拉下来,两个人面对面抱在一起。
  紧接着,他的耳边就响起了一声声甜腻诱人的呻吟。
  或高或低,或急或徐,时而高亢得仿佛尖叫,时而又如在哭泣蔓延。
  仅仅是听着,真田就能在脑海里想象出一幅让他失控的景象,但现实却是,他傻傻地撑着地板,怀里的人一脸冰冷地张嘴发出声音。
  少年在喘息的间歇无声地做着口型。
  动一动。
  真田咽了咽口水。他一只手抱着少年的腰,缓慢地动了起来。耳边的声音忽然变得高亢急促,他也配合着这个节奏加快了速度。
  任何人都能听出来,屋内发出声响的两个人在做什么,透过门缝望进房间,少年白皙的大腿正缠在男人腰间,如白蛇般妖媚。交叠在一起的两个影子正激战到兴头,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廊下正有人在偷看。
  真田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沿着散开的浴袍钻了进去,从下一直摸到了肩膀。
  一个巴掌打到了他的脸上,他一瞬间清醒了过来。
  仰面躺着的少年面如冰霜,眼神射出刀子来。真田急忙后退,跪到一边。
  人走了,你自己处理一下。少年坐起来,脚尖指了指真田的衣服下摆处一个凸起,嗤笑道,居然用这么下三滥的方法来监视我,混蛋!
  真田脸上满是羞愧,他竟然光顾着自己的心思,完全没有注意到外面的问题。
  这样一来,明天开始你的名声就不会好听了,至少一个男宠是少不了,还会被教父盯上。要是我不管你,接下来你也活不了几天了。少年笑眯眯地坐回榻上,若有兴致地看着真田全靠自己的意志力让兴奋状态消散。
  后悔吗?
  真田几乎不敢回望少年的眼睛。他从没想到会被这个人看中带走,也没想到,仅仅是一天,自己就高升至此,又被利用得只剩骨渣。
  不,我愿意追随少爷。
  很好。少年点了点头,仔细观察着男人的脸,半晌才笑了笑,你要是能在一年之内,让我看到你的能耐,这个百川组,以后任你摆布也不是问题。
  真田低着头,睁大了眼睛。他无声地咽了咽口水,屏住了呼吸。
  当然,首先你得不是白的。
  128番外4 传颂之名中
  年关刚过,警署就忙碌了起来。巡警在港口查获了一批私货,顺藤摸瓜拎出了一串重要人物。入职半年的小警官在审讯室门口守着,他身边站着一个让他仰望的大前辈。
  前辈,我真的可以旁听吗?
  嗯?当然,这一片是你的责区。叼着烟斗的男人眯了眯眼,而且这次抓到的人也和你追查的那个案子有关。
  小警官睁大了眼,您的意思是说
  恐怕这回还真能打听出来他的消息。男人舒坦地松口气,咱们也算是有缘,都在查同一个人。
  小警官低下了头,没想到前辈也在找他。
  有一年了吧?百川组换代的事。自从去年那个老家伙让人崩了之后,除了那一位所在的顶头总部之外,次支最大的一个组就被那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年轻给替换,这可是大事啊。男人吹了个烟圈,接手不到一年就顶着甲斐之虎的名字,才干可见一斑。
  就算再优秀也是坏人。小警官抿了抿嘴,他现在没有把柄也只能说明心机深沉。
  男人低头看着后辈的眼神,在心里叹了口气。三年前这孩子的父亲也是可惜,留下儿子如今心存仇恨实在让人唏嘘。他曾经开解过后辈,即使是道上的人,也不是每个人都罪恶滔天,但每次看见这孩子的眼睛,他就再也说不下去。
  算了,有自己看着,总归不会让他牵扯太深。
  前辈,有消息了。拉开门走出来的审问警官按了按太阳穴,咱们要找的人,已经消失一年了,恐怕除了甲斐之虎,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
  又来这套,怎么他们嘴那么严男人重重叹了口气,我最讨厌的就是去别人地盘上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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