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4)
这个能改良吗?
可以做甜辣酱,不太辣的。
这名字直白,一听就知道是又甜又辣的味,不过他还是好奇,这又是哪种奇奇怪怪的组合,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行,三十两你卖吗?
陆一鸣指了指桌子上的辣椒酱:这个,还是甜辣酱?
顾焕有些犹豫,他本人不喜特辣的酱,但个人口味不代表所有人的喜好,或许有人觉得越辣越好,或许有人同他一样接受不了过辣的味。
先买甜辣酱吧,等你这个糟辣酱做出来,我再来。
陆一鸣点点头,还是老规矩,一手交钱一手交方子,不过他这次写了两份甜辣酱,一份是泰式甜辣酱的配方,还有一份是韩式甜辣酱的,至于菜谱,他没有给。
毕竟,这是另外的价钱。
谢承来去匆匆,毕竟他先前拒绝了对方的邀请,也不好再细问武科举的事情,如今正愁一个能为其解惑的人,自然要讨教一番。
至于对方是不是也同谢承是一个目的,他暂时不去考虑。
你要考武科举?
顾焕的惊讶不比谢承少多少,他原本是想招揽人的,陆一鸣此番举动不正是侧面暗示,无意这种招揽吗?
穷文富武,参加武科举的大多数为贵族勋戚,长期练武是一件非常花钱的事情,聘请师傅、兵器的制造、马和马场的借用、跌打损伤需要的药物治疗,无一不在花销。
对农家子弟来说文科举更容易一些,但需要不少花销,武科举基本都不会考虑,除非这人样样精通。
还没等顾焕想清楚,陆一鸣继续道:不知顾兄是否认识这样的先生,我想去拜见一二。
弓马、技勇、策论,三者缺一不可,你可要考虑清楚,三年一试的常试是在明年开春三月即开始。
落子无悔,必当竭尽全力。
顾焕思索一番,权衡利弊,提了一个条件:可以,你们居水镇,我确实有一引荐人,不过能否让人教你还是得靠你自己,此外我还想让你帮我做一件事。
请说。
你顾焕停顿了一下,陆一鸣还以为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情,你能不能来悦来当半个月的主厨,帮我训练一番底下的大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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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谢承不在,顾焕没有久留,同陆一鸣交换条件后,快步离去。
夫君,如若顾焕喜欢谢承,那他们俩之间定有重重阻碍。
裴星苦着脸,以前听树哥儿讲话本,也会说起男子之间的龙阳之好,大多不是佳话而是各自娶妻生子的悲惨结局,总归不是好的。
况且他瞧这两人也是非富即贵的人,必定要承担各自家族的子嗣绵长之重,更是机会渺茫。
陆一鸣倒是对这看得开,现代同性恋都合法了,这有什么。
他敲了敲裴星的小脑袋瓜:操心这么多做什么,不如想想怎么多吃一些,再长胖点。
裴星其实真正担心的不是这件事,而是夫君一旦在镇上求学,那必然会再遇到宋妍,会不会、会不会不喜欢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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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清晨, 霜重。
这几日气候寒冷,天空倒是晴朗。
裴星替陆一鸣系上最后一根斗篷的带子,整理了一番褶皱后, 送他出门:夫君一路平安。
他按捺住想留下夫君的心, 与他挥手作别,落寞之意在小脸上一目了然。
陆一鸣哈了一口气,捧起对方两只有些冰冷的手,放在手心捂热, 这次他要跑好几处地方, 不能带人一起去。
况且天寒地冻的,他也舍不得让人跟着他一起受累。
出了院门后, 他没有立即离去, 而是揽过对方的肩膀,俯下身, 轻轻在他额头落下一个吻: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回来。
裴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吻砸的眩晕,他无意识地点点头,在人走出好远之后,才后知后觉摸了摸自己的额头, 像是羽毛刷过心头,痒痒的,又很舒服。
他返回屋内, 偷偷摸摸取出一个匣子, 将面上的衣物挪开, 小心翼翼抽出底层的小包裹,展开。
这是一个缝制一半的荷包,他想送给夫君。
阿爹的手工是从镇上绣房学的, 他在未出嫁前曾跟着绣房的人学过,借着这门手艺赚一些日常开销的银两。
后来他长大后,阿爹就手把手教给了他。
他想送给夫君的这一只荷包上绣的,正是阿爹出嫁前教给他的,相思豆。
青丝暮成雪,寄君以相思。
他爱慕夫君,不似当夜那般仓促的表明心迹,而是想堂堂正正将青丝与相思荷包赠与夫君,诉说鸾动之心。
一针一线,他缝的极慢,似是要将满腔的心意都藏进这一小个荷包中。
阿爹曾说,如若他日他所嫁之人真心待他,那便将自己的心意告知对方,如若待他如空气,那便守着将来的孩子过一生,不要奢求那得不到之物,只会徒增伤悲。
夫君待他极好,是他的意中人,他想同夫君相濡以沫,相伴一生。
陆一鸣自然不知晓自家夫郎的小心思,他这会儿正在一破烂的巷尾,差点被巷子里腐烂的味道熏晕过去。
确认顾焕给的地址无误,他敲响这扇岌岌可危的木门:请问,姜先生在吗?
据顾焕透露的信息,这位姜润山,姜先生原先是位武探花任御前侍卫,家住京城,后家中出的嫔妃犯事受了牵连,被撤职。
这人曾在京城武学中求学,成绩优异,对武科举颇有自己的心得。
原本谢承想邀请这人去军中当参谋,不过姜润山以身体欠佳为由拒绝了,实则对这朝堂心灰意冷,不愿再出山。
顾焕让陆一鸣前来拜师也有试探之意,对方不见他们这些昔日的友人,是不想他们受牵连也不想因为怜悯而受接济,但他不想见人日益消沉,便推荐了个中间人,这样抵触也会少一些。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里面响起,还有压抑着嗓子的几道咳嗽声。
良久后,一声沙哑沧桑的声音从门背后响起,边说边咳:你找谁?
小子陆一鸣,经顾焕介绍前来拜访先生。
门背后一阵响动,嘎吱一声,斑驳的木门拉开一条缝,背后的人影显露出来。
这人体型比他矮五公分,身材消瘦,略显病态,他年岁约三十出头,这样的岁数应是意气风发,但此人两鬓已半白,毫无精神气。
不像是个武生,倒像是个书生。
陆一鸣打量对方时,对方也在打量他,身体健硕而不粗犷,眼神犀利又拘着笑,气度不凡,不像是一位普通的农家子。
他对陆一鸣的初印象不错:你就是那位要考武科举的农家子?
正是。
信物我看看。
陆一鸣拿出顾焕给的一柄手掌大的小剑,递给对方,对方仔细辨认后侧过身:进来吧。
那柄小剑并没有还给他,这人落锁后,什么都没说,自顾自朝里屋走去,也不管他有没有跟上。
这屋子破旧程度与他们的老房子相差无几,甚至更为残破一些,不过院里院外的东西倒是收拾得非常干净清爽,那几棵梅花树更是不错。
既然对方不催,陆一鸣慢悠悠地跟上,顺便四处打量一番,好对人有个大致了解。
都说看一些细节了解一个人的性格,这位武生不像是大大咧咧的人,怕是个心思细腻的。
姜润山在上位坐下,示意陆一鸣随意,他生咳了几声,平缓后也没有绕弯子,直接切入正题:骑射如何?
未曾涉猎。
对方眉头轻皱,继续问:武经七书可曾背熟?
未曾涉猎。
姜润山抬头仔细打量陆一鸣,眉间的川字多了不少条:技勇呢?
技勇分为两项,一项为武力比拼,也就是抡使刀枪器械,另一项为拉弓举重,而陆一鸣力气尚可,刀法也不错,至于长短|枪,没耍过,现代只有手丨枪。
陆一鸣瞧了一眼这人的身体状况,应该不会被他气到背过头去,实话实说:力和刀尚可,枪未曾涉猎。
听闻这话,姜润山额头上的青筋直突,硬生生将那句你什么都不会那你还学个屁憋回肚子。
真当自己是武神下凡,无师自通吗?
到底是谁给了人这么大的信心,打算参加明年开春的解试?
昨日顾小子在门外怎么说的?说是给他找了个人才,保准他有当先生的快感,这老师还没当呢,就得先被人气死。
15丈远,步射如何?
九中三。
武科举比文科举人数少,在加之大部分选拔人员来自军队、官绅子弟和武学,普通老百姓中报名和达到要求的人少,上头直接取消童试这一环,仅设解试、省试和殿试。
如何确定解试人员?
有意向报考之人需要在年后元宵至二月上旬之间往县里报名。
当日还会有一场外试,考的是步射和拉硬弓,只有50米步射达到九中二,拉硬弓达八力之人,才允许参加解试。
陆一鸣既能九中三,这条件之一是满足了。
姜润山想了想,当场从墙壁上取下一把12力的弓递给他:试一试,能否拉满。
小苗在身体内,随着对方力量恢复的程度,他的身体其实在潜移默化地改变,不易生病和力气大、反应快便是外显的效果。
单人扛起一头三百斤的野猪早已不是问题,至于拉弓,那更是小菜一碟。
不过他没必要暴露这么多,装着有些吃力拉满弓,坚持了几秒,还给姜润山。
不错。
总算有些能看的,最基础的报名是没有问题,这要是连报名都无法解决,他就算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姜润山思索片刻,递给他一把猎刀,自己则取过一把短|枪。
听闻村中人许多是猎户出生,对于刀的熟练程度会高一些,长短|枪如若不会,问题也不大,这本就是与人对抗,能赢就行。
来,和我来对打。
陆一鸣原本因为他一步一咳有些迟疑,但见人挺直身板在院内等他时,他放下轻视的念头。
瘦弱的雄狮也是狮子。
这场对练持续时间不长,在陆一鸣打掉他手中的武器后,宣告结束。
古代的枪出奇难缠,攻防俱佳,加之陆一鸣对这种武器的不熟悉,很容易阴沟里翻船。
好几次他靠着直觉险险避开对方的攻击才没有受伤,不过对方也趁机在他的棉衣上划了一道口子,大把棉絮飘落下来。
他胜之不武,最后是因为对方有片刻停顿才抓住破绽。
如若这人身体恢复,这一次对打恐怕难分伯仲。
咳咳咳。姜润山开口想说些什么,但一开口就是一阵猛咳。
陆一鸣暂时放弃心疼这一件小星星亲手给他缝制的衣裳,上前一步搀扶着人回到座椅上,暗暗用异能替他顺一番气。
【这人肺部曾受过贯穿伤,留了后遗症。】
小苗反馈很及时,查出这人的病根所在。
【能治吗?】
【你上次都没帮我讨要好东西!】
小苗没有直接说能否医治,而是说起另一件令它耿耿于怀的事情。
它上次救了谢承,将好不容易积攒的异能全部花光光,还没得到好处,结果这次等它刚恢复,又有新的人需要救治,它不开心。
【那你想好要什么了吗?】
【没有。】
别说,这语气还挺理直气壮,小苗自己都没想好要什么,能让他问什么,讨要些空气吗?确实够珍贵的。
【顾承给了五百两,我们五五分,有时间带你去镇上逛一逛,想买什么你自己挑,怎么样?】
虽然小苗不知道金钱概念,但瞧之前小星星拿到卖猪一两银子高兴的样子,二百五应该是挺多的!
【那你说话算话,不然不给这人治了!】
姜润山缓过来,觉得运动一番神清气爽了不少,暗想是不是近期疏于锻炼才导致病情加重的。
你的刀不错,但还是要熟悉一下枪,否则容易吃亏。
姜润山把小剑还给陆一鸣,正视他:我可以当你的武科先生,但马场和武场租费需要你自己出,每月十两左右。
每月十两,四个月共四十两。
陆一鸣咂舌,怪不得普通百姓考武科举的少,从小开始学武,这每年得花费多少银两?
普通百姓,累死累活做一年工都不见得能有十两银子,更何况这是每月花销,这学得起就怪了。
现在已经接近十月底,即将入冬月,至明年三月初的解试仅剩下四个月的时间,再除去过年、路途的时间,也就三个月时间供陆一鸣驱使。
解试的内试是在武经七书中抽取一到两篇让人默写,是考记忆力的东西,对于陆一鸣过目不忘的本事来说,这并非难事。
最主要的还是骑射,毕竟陆一鸣还是一个连骑马都不会的人,更何况在马上射箭,现在有人愿意教,他自然会虚心求教。
好,多谢姜先生。
陆一鸣行了一个弟子礼,不过对方没有受:当不得师父,不过是引路人。
姜润山自认除了这些基础的东西外,无法教给他更深的内容,只能算是对方启蒙阶段的老师,比不上那些官学里的老人。
况且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暂时还不想当那个父,毕竟他也就比陆一鸣大十来岁,还没这么老。
拜师必当交束脩,早晨裴星替他准备了两条咸肉、一罐酸豆角和一包柿饼,咸肉是拜师礼,其他一些算是附赠的农家心意。
这些姜润山也没有客气,接过了。
武经七书我这有,你拿去便是,温习之后有不懂的地方可随时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