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肾达人 第40节
岑晗掀了她一眼。
宋初笑笑,耸肩,妥协道:“好吧,是。”
“那你呢?”岑晗又问。
宋初转身,风扑到她脸上,裙角扬起,她听到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心脏在呼啸的风声中不断下坠,坠落到那一片从未有人领略过的净土之上。
宋初笑起来。
“我也是。”
岑晗抿唇:“那挺好。”
宋初偏头扬眉:“我还以为你会跟我抢一枪。”
岑晗没什么表情:“我抢不过你。”
宋初点点头:“这倒是。”
岑晗:“……”
临近中午,街上的车辆和行人也多起来,起床鸣笛声与小贩叫卖声混在一起,路面上并不干净,散落着烂菜叶子、烟蒂、纸团一类。
阳光暖烘烘的。
宋初盯了会儿楼下街道,而后扭过头,朝岑晗一瞬笑开。
“跟你道个歉。”宋初说,“上回跟你说我不会跟你抢季亦安,大概是要食言了。”
岑晗淡淡:“没食言,我根本就没进到你们两人中间,算不上抢。”
***
另一边。
郑国立把季亦安带到厨房后的暗室。
墙上贴着各种地图、照片与记着细密笔记的便签纸,季亦安扫了一圈,发现墙上这些看似杂乱的信息实际上都是按顺序排的,其中可见最近国内破获的几起缉毒大案的踪迹。
“你们发来的关于‘蓝太阳’的毒品信息我已经看过了。”郑国立说,“我没亲眼见过,但之前有个毒贩手下来我这吃饭时可能提过一嘴,当时我没懂,现在想起来也许真跟‘蓝太阳’有关。”
季亦安神色严肃。
“他那时候跟同伴说,晚上十点蓝货会‘游’到中国境内。”
“游?水路?”
“应该是。那时候我问了一句是不是又有新生意了,他说这回是新的暴利生意,我再问就问不出来什么了。”
蓝太阳,一枚药片就是五万,一板8粒,就要四十万,的确是暴利。
“可是现在流向中国的水路毒品管控严得很,几乎不可能通过这条路把毒品运到大陆境内。”
“这也是我奇怪的点,而且‘蓝太阳’遇水即溶,根据成分看研发成本也应该不低,实在不应该走这风险高的水路,就算抛货保命也折损太高。”
季亦安垂眸沉思。
这太不符合常理。
“国立哥,你看现在重点是放在水路好还是陆路?”
“水路吧,毒贩的藏毒运毒花招越来越高超,难保真有什么能遮天蔽日的办法。”
这想法跟季亦安一样,越是他们觉得不可能的方法,也许最终就是那个最恐怖的方法。
“行,我们警方会重新严格布控流入国境内的各条水路。”季亦安说,“至于上次提到‘蓝货’的那个毒贩,如果他再过来,国立哥你记得及时通知我们。”
“放心,我知道。”
郑国立顿了顿,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这应该有他的照片。”
他拉开抽屉,从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叠叠文件夹资料袋中翻出一个陈旧发黄的相册。
“去年年初过中国年的时候,我这餐厅举办过活动,当时拍了不少照,我记得他也来了。”
他唰唰唰地翻动相册,最后停在一张照片上,他取出来递给季亦安:“就是这张,最左边这个。”
最左边的男人身材偏高,有180的样子,人却很瘦,瘦成一条杆子,左边太阳穴上有一块红色的椭圆形胎记,很好记。
“你知道他是哪个毒枭手下的吗?”
“听他跟同伴提起过水狼哥,我怀疑是弩古。”
弩古。
如果真是弩古,那么这次的案件又和季亦安最初来这的目的撞上了。
“您这有关于弩古的任何消息吗?”
“没有,他太谨慎了,除了出现在那些人的嘴里,几乎没人能见到他,我怀疑他已经不在金三角了,只是这里的产业还留人打理着。”
郑国立重新把相册整了整,忽然,一张照片从夹缝中掉下来。
比其他的更加陈旧,照片四个角都已经卷曲褪色。
季亦安弯腰捡起,视线在上面一顿。
照片里两个男人,一个是郑国立,另一个是当今北京公安部部长宋诚,互相勾着肩膀,笑容灿烂。
“国立哥。”季亦安把照片递过去。
郑国立接过,抿了下嘴唇,这照片都已经是二十年前了,当时他和宋诚还是一线的缉毒警,现在宋诚坐上公安部部长的位置,而他也在金三角卧底了十几年。
“刚才外面那个姑娘——叫宋初的,姑娘家家的,一个人生活在这?”
“嗯,不过还好,也没什么人敢欺负她。”
“当年那108个人……?”
“不是她杀的。”季亦安把当年的事情简述给郑国立听,叹了口气,又说,“不过那丫头现在也没什么人敢欺负她,也算这事儿的功劳吧。”
“一个姑娘到底还是不安全的,季队,你帮我把她叫进了,我跟她单独聊聊,以后真遇上什么事,我能帮则帮。”
季亦安笑笑,出门去叫宋初。
***
“国立哥。”宋初进屋。
她视线在暗室内转了圈,“您这地方,倒跟水帘洞似的。”
“宋初、宋初……”郑国立自言自语似的叫着她名字。
宋初不明所以,奇怪地看着他。
“你父亲——”郑国立嗓子都发哑,轻咳一声,“是不是如今的公安部部长?”
第32章 第三十二滴毒
宋初一阵愣神,下意识看向外面的季亦安,他刚刚接了一个电话,正靠墙低着头站立。
宋初收回视线,颇为尴尬地捏了下鼻梁:“啊,是,宋诚就是我父亲,您是跟他认识吗?”
郑国立虽然在第一眼见到宋初时就觉得她长得像极了宋诚闺女,可毕竟多年未见也不好贸然确认——宋初和她小时候没有大变样,从小就是美人胚子。
“我跟你父亲以前是一个队的战友。”郑国立唏嘘不已,“我小时候还见过你呐,那时候你才这么高。”
他说着,拿手在腰腹位置比了一下。
“我们还见过。”宋初诧异。
“是啊,那时候……”郑国立目光飘远了,“你才七岁吧,我记得你比我女儿要大一岁的。”
宋初想起先前季亦安跟她提过的,他妻子是因毒贩报复而死的,当时怀胎八个月,其实孩子都没出生他又哪来的女儿,不过一直活在他心里罢了。
她也不知能安慰些什么,沉默半晌,最终还是郑国立先开了口。
“你怎么会在这儿当线人,你爸让你来的?”
宋初微不可察地抿了下嘴唇,双手往身后的桌面一撑,半倚在上面:“国立哥,不,现在我得叫你一声国立叔了,其实呢……我爸不知道我在这。”
郑国立猛地睁大了眼睛:“你爸不知道?!”
宋初食指放唇边“嘘”一声,索性破罐子破摔,往门口的季亦安一指:“您轻点儿,那位队长还不知道我爸就是宋诚呢。”
郑国立愣了好一会儿,他年纪大了,也算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也实在琢磨不通宋初这到底是要干嘛。
“哎,闺女。”郑国立压低了声音,“你知道这金三角有多危险吗,快回家去吧。”
“危不危险,我这不也待了快五年了吗。”宋初没正形地勾着唇笑。
“那你也该给你爸说一声的啊!”
“叔,现在知道我真实身份的可就你了啊,你别给我说出去啦。”宋初眯着眼睛冲他一阵笑,人畜无害的样。
郑国立一个五十多岁的老骨头却被这笑弄得更加放心不下。
这地方,哪是个小姑娘能呆的。
宋初慢吞吞伸了个拦腰,手背在唇边虚掩着打了个呵欠:“国立叔,我来这有我自己的原因,我也26岁了,自己知道分寸,再说了,我爸可是宋诚啊,这不是说虎父无犬女么。”
因为这句话,郑国立原先的激动倒奇迹似的迅速平静下来了。
虎父无犬女。
他在宋初肩膀上重重拍了两下,语重心长道:“自己小心,有任何事都可以来找我帮忙。”
宋初笑笑:“知道了,谢谢叔。”
***
季亦安和岑晗跟郑国立沟通了相关情报,又对今后这段时间的规划做了布控,不想引起别人注意,在中饭饭点前就走了。
三人跟郑国立道了别便走下楼。
岑晗不跟他们一路,自己开车走了,宋初拎着从郑国立那拿的一大袋中国常见的零嘴坐进车。
“你这倒好,一个小时时间,走的时候都叫上叔,还拿一袋子礼物了。”季亦安瞥她一眼。
宋初窝进座椅,利落地撕开一包饼干,塞了一块进嘴。
她漫不经心,插科打诨脸都不红一下:“我不也只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叫上你‘老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