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云雾拨开
游雨珊听到这里，点了点头。借助她血脉中的融魂之法，她不仅回溯了齐晨一次记忆，而是两次。
在齐晨于兽魂族一事尘埃落定，遇到那个神秘老者时，她再次在那时又一次回溯齐晨的记忆。只不过，她那时代入的是当时十七岁的齐晨的观感。
从那段起，她所见到的画面再次齐晨降生那天开始。
唯一不同的是，她能准确捕捉到十七岁齐晨的情感变化，这是她第一次回溯齐晨的记忆时所没有的。
她能感知到齐晨知晓自身的桎梏因何形成之后，齐楚恬这个出自于大长老的第八脉、更是其玄孙的女孩自然也列入怀疑他的怀疑中。
但这只是怀疑，甚至她能感受到齐晨当时想极力打消这份怀疑。
而她则没有带着太多的情感注视的一切变化，以及会被齐晨忽略的细节。
借助两次记忆回溯，她就知道齐楚恬这个女孩并不简单。后者总会在齐晨感受孤独、需要被关心的时候出现，为他适当地送出一份温暖，令他对这个女孩无所戒备，几乎是毫无保留。乃至到最后，齐楚恬将他给卖了，他都会笑着替对方清算斗晶。
回归齐晨的正常记忆进度，她看到齐晨明明可以将齐楚恬击杀，却是选择了要去磨灭齐楚恬有关他的记忆。
这矫情的一幕虽然令她嗤之以鼻，但她也能猜出齐晨当时经已起了决绝之意。
在齐晨的记忆中，游雨珊看到他将那个在盘龙大演武前，被齐楚恬拖着疯狂购物、完全属于其物品的储物袋扔下，直到他被君上送入空间通道，这段画面再没有出现过齐楚恬的身影。
游雨珊能感受到齐晨已经决心将齐楚恬这个角色从他的人生中撇离，无需再有任何交杂。
她游离的思绪被齐晨的再次开口拉回，“我真的喜欢过她，甚至达到了愿意为她将自身隐藏已久的秘法显露，来为她脱困。可笑的是，这一幕也极有可能是大长老安排设计的。他们所要的，不过是想将我彻底打垮，丢光第五脉的面子而已。在云迦城，我还是不忍杀她，选择抹去她脑海中关于我的记忆，然而失败了。”
“这很矫情吧，特别是在那种时刻完全是找死的行径。但是，我选择这么做，就是我已经选择斩断两人之间的羁绊和过往。在我心中，她已经死了。我喜欢的是充满朝气的齐楚恬，不是作为监视者的齐楚恬。”
他再将游雨珊的手握紧，“我想跟你在一起，这个想法经过一宿的时间都仍然没有冲淡，反而更为强烈。实质上，这个想法我亦不知是否建立在对你一次次升起的感激之情中。但我能唯一确定的是，现在的我喜欢你，你在我心中占去了一大块位置。”
齐晨的双眸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游雨珊，说完这番独白后，他的勇气一泄而空。他的心脏、脉搏的跳动加剧，脸颊以及耳垂出现一抹艳红。他那仍然握着游雨珊的手出汗，呼吸也变得相当凝重。
游雨珊能感受齐晨身上的变化，知道后者说出这番话是认真的。
她闭上了眼睛，再睁开时心中也已经有了决断，在齐晨的紧张中开口，声音中散去所有冰冷，带着一丝颤抖：“你不在意我那段过往吗，以后你的枕边人若是一个杀手，你能安心入眠吗。”
齐晨笑着应道：“我入疯魔而屠两千余人，我能感受到不时会有这些人的怨念一直缠绕着我，可这样也无法干扰我的日常生活。我可不怕这一点。”
“我以后的目标是杀回我出身的名门，只要是那个名门的人，我都不会手软。这样牵连无辜的我，你也能接受吗？”游雨珊再次问道。
齐晨脸上笑容不改：“我杀的人，他们也有很大一部分没有伤害过我，我只是遵循因果，选择对他们出手而已。我估算一下，你外祖父的那个名门的人加起来还不足一千人，这点也无法跟我相比。”
“我能为了想要得到的百兽魂球机关算尽，说不定你对我动情这点也是出于我的算计，令你以后不单出于感激，而是全身心奉献，为我所用。我这样的女人，你不怕吗。”
齐晨手臂发力，将游雨珊拉进他的怀中，霸境二重天的肉身不让其有丝毫反抗的能力。他贪婪地吸取从对方秀发传出的淡淡香味中，低声道：“从你将我们两兄妹从生死边缘拉回来开始，我就愿意成为你的牛马，在以后的岁月为你效劳。你若真的想要让我全心奉献，也无需慷慨对我施舍这样的情感。”
“还有，你能接受一个女性该凸的地方不凸，该该翘的地方不翘，向一块木板一样吗。”游雨珊脸埋在齐晨的胸膛中，让后者一顿语塞。
“这个..........我觉得是你幼时营养跟不上所致的。咳，既然这个大陆上有肉白骨，生死人的药草，也有令人脱胎换骨的丹药，应该自然会有令你第二次发育的灵物。”齐晨略显尴尬道。
“你说这个，就是说你真的介意？！”游雨珊的声音带着一抹羞怒道。
齐晨对此感到手足无措，刚刚飙升的情商猛地下降跌落，一时间无法拿捏答案。
忽然的，他感到胸前有一股湿暖透过衣衫传达胸膛。他松了环抱游雨珊的双臂，将其轻轻扶起，其眼眶中有数滴泪珠划落。她所有的冰冷都在此刻散去，只有深深的惹人犹怜。
虽然落泪，可是她的嘴边却挂着微笑，这种反差令她看上去更为迷人。
齐晨抬手，将她的泪珠抹去，柔声说道：“以后，你所有的黑暗都有我来背负，降下的罪孽都由我来承担，我会尽我所能，不会让你再孤单一个人走在斗路上了。”
“口甜舌滑。”游雨珊骂道，脸上的笑容却是更为灿烂。她伸出双手，捧着齐晨的脸庞，认真地看着这张脸庞，心中升起了渐渐一股救赎感。
她微微仰身，往其额头上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心中喃喃，“谢谢你当时来到邬国，也谢谢当时那束光的落下，让我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