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7)
晚饭过后,一切收拾妥当。
时奕臣看着宁琮无比郑重无比小心的将一条淡绿玉佩挂在自己脖子间,一时有些不适。
这是什么?
公公,这是玉佩,您不认识?宁琮故作惊讶,眼中含笑。
本公当然认识。时奕臣声音里带着倨傲,玉佩玛瑙这些宝贝他府里私藏了很多,怎会不认识?
他是说宁琮为什么好端端的给他送玉石示好,他颇感意外,心中怀疑,宁琮是不是又闯了什么祸事,才这么讨好他。
你是不是犯事了?犯了什么他自己不能解决的事。
宁琮眉眼温润:公公,我没闯祸,我就是想送给你一件礼物,你知道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得道高人吗?看着时奕臣一脸茫然,宁琮顿了顿继续道:那位高人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对他好,不停的给他买买买,送送送,我喜欢公公自然想着时不时的给你送点东西。
宁琮说完眨巴着眼睛毫不羞涩一脸情深状,时奕臣听了耳膜却觉得要爆炸,宁琮这情话那是无处不在,随时随地,想到就说,以往还没有人这样对他动不动就表白,情啊爱啊什么的,现在是隔三差五宁琮逮着机会就要给他诉说衷肠
告诉他自己多喜欢他多在乎他,开始只觉得刺激现在听久了,他恍惚觉得自己真的被人真心实意的爱着,好像宁琮就是在全心全意的喜欢他,这种感觉颇为绝妙。
看着他一时有些动容,耳根子有些热,好歹有头发遮着,宁琮估计也看不出什么异样来,他低着声音:好了,本公知道了,你一个世子爷天天喜欢爱的挂在嘴边,也不怕人家听见了笑你。
宁琮一脸理所当然:我给我喜欢的人表忠心,谁敢笑话我?我又没偷没抢,我就喜欢给公公说这些。
宁琮扬着眉毛声音清脆大方,分外自然。
时奕臣心里跟着他的话又上下起伏一下,莫名的欢喜占据心头,低头看着脖子间的玉佩,那玉的成色不是绝顶,看着也就是小地摊上捡来的便宜货,编织的也是歪歪扭扭没有宫廷御师那般的手巧,但是他看着就别样的顺眼,带在身上很是舒服。
他一把拉过宁琮将他圈在怀里,时奕臣没有胡子,宁琮那一头浓密柔软的秀发正好因为身高差而贴合着他的下巴,挠的他痒痒的,但是他不在意,就想这样把人紧紧抱着,生怕一个撒手对方飞了,不见了。
宁琮被他拥着,打了一个惊,到来这这么多天,时奕臣今天是主动抱他的第一天,有些意想不到还有些小小的开心。
时奕臣的身体很软体温很烫,隔着一层衣物宁琮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温度,伴着香粉一圈圈的荡漾开来,宁琮满鼻腔都是柔软芬芳,他忽然脑子一热,就动容问道:公公,你喜欢我吗?
这问题抛来,时奕臣跟着一僵。
喜欢他吗?
他还没喜欢过什么人,从前他父母死的早,跟着叔叔一家,后来叔叔家也饥荒饿死,他被邻居卖进了宫里做阉人,从来没有感受过什么温暖,所以活了二十多年他依旧是孑然一身,没有心没有情,更没有爱过谁。
除了他自己,他不爱任何人。
可现在,宁琮在问他这句话时,他有些犹豫了,自己对宁琮的感觉似乎开始产生了变化,是喜欢是爱吗?
他不太确定,只知道他跟别人不一样,以前他心中除了自己还装着皇上,因为皇上能让他升官发财,地位斐然,可现在,他心中又不知不觉的多了一个人,只是他还不知道这感情代表着什么。
他看着宁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岔开话题,道:别天天把这些都挂在嘴边,搁心里就行。
宁琮心中一甜,紧接着:搁心里对方哪里知道啊,爱要说出来才行啊。
时奕臣一手掐着他的腰一手捋着他的长发,缓缓抚动,分外舒适,宁琮身上有种属于他自己的淡淡香味,很好闻,有时后晚间抱着他睡,他散发的体香就像是催眠剂能让他不在夜间想着官场那些繁杂琐事,好好的睡一觉,让人很安心。
你这叫搁不住话。时奕臣笑了起来,什么都说出来心中不藏半分,如果是别的事情,被有心人听见那是要出事的,不过好在宁琮身份尊贵,现在又入了他的园子,就算是说了些什么,也没什么大碍,有他罩着,不会让他有事。
我只对公公搁不住话。宁琮反手抱着时奕臣,心里想着他的话,满是欢喜,时奕臣没有直白说,但也没有明显拒绝,那是不是表明他现在心中是有一点点喜欢他的?
宁琮想到这就抑制不住的开心。
付出总算有了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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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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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 街上。
好热闹啊,这是怎么了?宁琮带着小风小川他们走出来逛街,时奕臣最近忙的很, 他在园子里也无聊。
今日恰好天气晴朗, 一碧万顷, 街上人山人海, 相互拥挤。
今日是西陈国使者过来朝拜的日子,看大门敞的开开的, 那进献的队伍就要进城了。人群里也不知是谁说了句,宁琮顺着他的话像城门口看去, 果然有队伍浩浩荡荡的像里面使进。
看来时奕臣有的忙活了,这个使臣来也不会就三两天就离开,看来余下的一周估计他都不要想着能在园子里看到他了。
西城国来的人不少, 前面骑马护卫, 跟着步兵, 中间抬着一顶精致的轿子,是有八位骑着马的士兵扛在肩头,那轿子四面白纱飘舞, 里面俨然做了一个人,看不出男女, 但是料想坐在这种轿子里的那必然是不丑的人。
在后面依旧是步兵跟一些像物资类的东西, 看来是进献的宝贝了。
人群因为他们的缓缓走进, 都自动的让开一条道, 宁琮站在道两边好奇的盯着那顶轿子,这里面的人到底是谁?排场可真大。
带到轿子从他面前走过时,他透过白纱帘子依稀看见里面坐着一个长发及腰,半蒙着面的绝色佳人, 这是个男人。
宁琮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是他的衣服,白纱翩跹,加上他的竖冠头饰,宁琮就判断出来,这轿子里做的是个男人,而且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啧!!
这是西城国的王子吗?
除了皇亲贵族,还有谁有这么大的阵仗?
街道两边的百姓都在赞扬这轿子的精美,讨论里面是谁。
不晓得轿子里的美人听没听见,总之他笔直坐落,目光连稍微瞥一瞥外面似乎都不屑一顾,前面开路的将军也是目不直视,不发一言,有条不稳的像皇城里进发。
世子,那人好大的气派啊,这西陈国还真是会享受,做个轿子还要在空中飘。他们大兴人坐轿子多实在,只是几个人在地上抬着,这个人呢,却要人骑马在空中抬。
也不怕跌下来。小川也跟跟附和。
宁琮听了笑了:他一定身份尊贵,所以才这么显摆。
难道是西成国的大王亲自来了?小六思索。
西城国的皇帝吗?
宁琮想了想摇摇头,不置可否,西城的一把手那么年轻吗?
管他呢,过几天问问时奕臣就知道了,反正他是吃瓜的,来谁都跟他无关。
我们去前面看看,买点饼子,上次那家的甜饼很好吃。宁琮目光很快收回,不在关心西陈国的使臣的事情,他这次出来就是吃吃玩玩的,才不管那些有的没的。
皇宫内
时奕臣一身大红蟒袍直立在汉白玉雕砌的台阶上,今天西城国使臣到访,皇上派他过来迎接。
晚宴准备好了吗?他看着身边的小太监低声道。
回公公,一切准备就绪。
这时又有小太监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公公,使臣已进门。
时奕臣眸色一凛,挥手让他们下去。
自己站在那儿,他已经听了前来禀报的心腹说了,西陈国此番来的人力物力。
美人吗?
他心里冷笑,这个西城国也知道要投其所好了,知道皇上喜好佳人,还单独的调//教一位绝色过来
不过这后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俊男美人,更有萧美人这等天天死死盯着,怎么会允许有外人来抢夺皇上?
也不知送来的这位是个什么等级,希望能在这诡诈的后宫里多活几天日子吧。
前几天萧美人还命他把那才册封不久的才人给横着抬了出去,那个才人叫什么他都忘记了,总之就是仗着皇帝三分喜欢,听说走路上遇见了萧美人连个招呼不打还不说,还出言暗讽了几句,大意就是明日黄花碟也愁,日落西山,要变天了,便连轿子也没下就让人将他抬走了。
想到这里,时奕臣嘴角就高高扬起,那个什么才人来着,两天后就横死河中,而皇上接到的消息不过是那位才人在赏花时不慎落水而亡,最后,皇上也就命人将他给厚葬了,还是差遣的萧美人经手。
什么落水,萧美人的手段他可是见识的紧,这后宫里要想有哪个人敢跟他争夺盛宠,多半不是不慎落水而亡就是失足跌下来摔死了。
西陈国这位,也不知能在他手底下坚持多久,这个西陈国王还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有好的美人自己留着用也比送来这里的高强。
这么想着,西陈国的使臣已经向他这面走过来,时奕臣不知怎么的就多瞟了两眼,人群中一袭白纱飘舞,长发垂落,迈着玲珑小步,肤如凝脂,手如柔荑,领如蝤蛴,螓首蛾眉,一举一动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果真是个顶级货色。
不过再好看的人时奕臣终归是感叹两句并无其他任何心思,任何一个人在他眼中都是只可令他远观,近乎亵玩他是没有半点想法的。
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个天天挽着他娇娇笑着喊着:公公 公公的声影,宁琮没有这个美人精致绰约,但是时奕臣第一反应就是:这人比不过宁琮。
有劳公公.使臣走进,对着时奕臣双手交叉弯腰行了一个礼,满脸尊敬。
时奕臣扬着标准笑,回了他一个大兴礼,客气道:应当,使节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先稍作休息,晚间,陛下特为你们设了宴。
感谢陛下圣恩。西陈国使臣再次行礼,无比虔诚。
时奕臣有意无意的看了身后那个白纱影子,对方蒙着素面,看不清楚脸蛋,但是透过隐约的纱布跟一袭纤尘不染,谁都明白那张薄纱下的脸是怎样的倾国倾城,惊为天人!
时奕臣也不愿跟他们继续唇舌,便寒暄几句带着他们下去,命人给他们准备住宿。
他发现那个白衣美人的步伐极为轻盈,似蜻蜓点水有股子脚步沾尘的味道,这种感觉要么就是苦练舞蹈,练如掌上飞燕般的境界,要么就是此人精通武功,轻功一绝。
精通武功吗?
时奕臣扫了一眼淡淡收回视线,不露半点痕迹。
洛凌在面纱下的嘴角轻微扬起,看着前方悄无声色打探他的人,心底不屑的嗤笑,任何人见了他脸都会不由自主的多看几眼,他早就不以为奇了,只不过这个太监居然也会多瞧他几下,这个大兴国也不过如此了。
宁琮在街上吃的差不多了,浑身倦意袭来,时奕臣今晚注定是回不来了,估计连着几天都跟着回不来,那他一个人在园子里岂不是要憋死呀。
一边想一边像风雅园的方向走去。
干爹。身后一道惊喜的声音传来。
宁琮回头,是戴雨泽,有嗲意外又有点不意外,这个戴雨泽他已经了解了,就是个爱抬街的主,有事没事就喜欢在大街上乱晃,偏生也是因为这个才入了时奕臣的眼,收他当了义子。
你又在这游手好闲?宁琮瞅着他。
戴雨泽道:干爹,我这是出来寻找情报,我做正事儿呢。
说完,看着宁琮脸色似乎有些蔫不拉几的,他立刻上去小心讨好:干爹,您不舒服?还是.....想找乐子找不到?
宁琮听他这么说,精神来了不少: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好玩的?
说完又觉得不对,戴雨泽这个跑街的肯定知道哪里有好玩的不好玩的,上次去寺庙里祈福不就是他带的路。
那是自然 ,干爹您要玩什么,儿子这就带您去。戴雨泽得到时奕臣的示意,要好好的孝敬宁琮,他自然乐的给宁琮办事。
宁琮看着他,虚着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
半个时辰后。
哈糊。
宁琮趴在一张四方桌子上玩的不亦乐乎,先前的疲惫早就甩到了九霄云外,一屋子闹哄哄的,戴雨泽跟在他的身后也是满脸堆笑。
没想到这里也有麻将,不过这里人称它们为打马吊。四个人围着一张桌子,快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来了,可惜他的手气不是太好,已经连着输了几盘了,好在戴雨泽精通,他跟在宁琮身后给他助阵,后面输掉的钱又回了他的口袋。
宁琮玩的开心极了。
等到回到园子里,天已经黑了大半了。
时奕臣果然没有回来!
宁琮想着这几天如果他不回,自己就去找戴雨泽让他带自己好好玩完,反正窝在家中也不是个事儿。
早上刚醒来没多久,宁琮正考虑要穿什么,就间雕花木门吱吖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宁琮一惊,回头。
时奕臣脸色阴郁匆匆的从外面走进来。
宁琮惊了:公公,你回来了?
再看,发现有什么不对劲,时奕臣满身是血,平日里无比讲究穿着的他此刻衣服上都是零零星星的血迹,那身大红色的蟒袍被鲜血染得更加刺目了。
宁琮只觉得浑身一颤,连忙走过去,急道:公公,你怎么了?出口的声音都不在来由的带了些尖利刺耳。
时奕臣走进来一脚把门给踢的带上,做到圆木桌前,捂着心口,喘息着,看他一眼;没什么。
还没什么?你都流血了。宁琮也不管了立刻就做过来,看他那身不像样的衣服,拿上面沾染的都是时奕臣的血,这个认知让他心中有千万大石堵着,时奕臣不是很厉害吗?他记得之前有刺客来刺杀他,他还会武功来着,而且他位高权重,一般人应该轻易伤不了他。
昨日是那西陈国使臣来访的日子,怎么一夜之间过去,就成了这样?难道昨天宫里出了变故?
时奕臣眸色阴沉,身上似乎真的不舒服,说话也没有平日里清明,他半晌;昨夜,遇到了些小事,现在已经解决了。或许是看到了宁琮眼中的担忧,原本不想跟他说的,现在看着他一脸着急的样子,时奕臣还是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