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牧羊人

  荣建功能够看得出来，城市长官所谓的身体不舒服，纯属扯淡，这绝对不是什么身体的问题，而是心理问题。
  “他是怎么了？”荣建功悄悄问许白然。
  许白然似笑非笑：“你很快就会知道。”
  该死的小混蛋，又吊胃口！
  荣建功的眼神像刀子，恨不得在许白然身上挖下一块肉来。
  有阿虎开后门，几人不用排队，很快见到了阿虎的母亲。
  让荣建功吃惊的是，阿虎的母亲并非那种佝偻身躯龙钟老态的老太婆，更非阴鸷的女巫师，而是一个极美的女人，如果不是她过于苍白的面容，任谁也看不出她有丝毫身体问题。
  荣建功很惊讶，这样的一个女人，怎么会生出五大三粗的阿虎来？
  阿虎的母亲看起来也就三四十岁，颇有风韵，她坐在条案后面，用一双睿智的眼睛看着几人，安静平和。
  “母亲，这有两位华夏来的客人，他们是正直善良的人，而且这位许先生有大本事，他们想见您。”
  阿虎在他母亲面前，神态恭敬。
  但他母亲的目光，却掠过阿虎，看着许白然，说道：“你可以叫我飘雪，许先生。”
  阿虎大吃一惊，母亲从来不对外人透露姓名，今天是怎么了？难道许先生的本事，让母亲另眼相看吗？
  正在心里嘀咕，飘雪却对阿虎说道：“儿子，你先出去，我要和他们几位说说话。”
  阿虎恭敬道：“好的母亲，我出去安排午餐。”
  阿虎离开之后，早已经按捺不住的城市长官，噗通一声跪在飘雪面前，热泪盈眶：“伟大的王，您忠诚的卫士纳西，向您请安了！”
  荣建功目瞪口呆，原来巨人的王，竟是阿虎的母亲！这实在是让她没想到。
  飘雪对纳西说道：“起来吧，你怎么还是改不掉那个坏毛病，我早说过，行礼即可，不要下跪。”
  纳西连忙站起身来说道：“王，纳西知错。”
  飘雪摆了摆手：“你且站在一旁。”
  纳西便老实站在飘雪身侧。
  荣建功渐渐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有很多问题要问。
  “纳西女士，阿虎真的是你的儿子吗？你真的嫁给地表人类了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什么特别的用意吗？”
  荣建功如此唐突，让纳西很生气，狠狠瞪着荣建功，像是要揍她。
  飘雪却低声呵斥道：“纳西，不可对贵客无礼！”
  纳西只能垂下脑袋，不敢有过份举动。
  然后飘雪看着荣建功，说道：“贵客有所不知，这是我的修炼方式，地下世界规则不完整，比如说没有太阳月亮和星星，也没有天空和云朵，当然，地表人类的社会形态更趋于大道的奥义，我困在元婴圆满数千年，想要突破到元神期，奈何非但无功，反而劫数如期而至，我的修为，已经掉到了金丹后期。”
  飘雪这段话，不像是对荣建功说的，更像是对许白然说的，因为荣建功听的一脸懵逼，云里雾里。
  幸好许白然接上了话，不然荣建功多尴尬。
  许白然说道：“化凡入世修炼，当然是没有错的，有一丝突破的契机，有希望总比没希望要好。”
  飘雪一脸苦涩：“可我还是失败了。”
  许白然淡然一笑：“问题不在你，而是在你那件法宝，你借助它的力量，它也在侵蚀你的身体，它原本是一件黑暗属性的法宝，需要你本性邪恶，需要无尽杀戮和鲜血滋养它，更需要邪恶之源给它力量，可是这些你都没有，它便只能吸取你的精元，结果你和它都衰弱了，它原来是法宝，现在降阶为灵宝，再也不能为你提供力量，反而更疯狂地吸取你的精元，它已经有一丝灵性，它想存在下去，但不幸的是，它是在拖着你一起毁灭。”
  飘雪闻言，久久不语，显然她很清楚这个情况，但飘雪离不开她的法宝，一旦离开，飘雪就会变得没有自信，相处数千年的法宝，哪怕它已经堕落，飘雪也愿意陪着它堕落。
  修炼者的法宝，就是一生一世的伙伴，那种感情，甚至超越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王！”纳西的声音颤抖，“您……放弃它吧！”
  飘雪却抬起头来，雪白的脸上有深深的痛苦，也有深深的无奈：“纳西，事已至此，夫复何言？我的使命即将终结，我现在只是渴望最后一战，战死疆场，唯我所愿也！”
  纳西的眼泪滚滚而下，声音哽咽难言。
  荣建功也被感动了，说道：“飘雪女士，你让我敬佩，我无法用语言表达我的心情，但是我愿意与你并肩战斗！”
  飘雪看着荣建功，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我非常荣幸能与你一起战斗，但是，这场战斗，普通人是无法参与的。”
  荣建功：“……”
  这让她很郁闷，不甘心地说道：“飘雪女士，战斗的方式可以不同，我虽然不能冲锋在第一线，但我可以做好后勤支援，这也是参加战斗！”
  飘雪却摇了摇头：“不！我们没有后勤，换句话说，我们没有退路，只能背水一战。”
  “啊？”荣建功不解，“飘雪女士，什么意思？”
  许白然替飘雪回答了荣建功的问题：“因为，我们不能让战斗发生在蓝星，这会毁了蓝星，战斗，将在异度空间进行，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荣建功目瞪口呆：“异度空间？”
  这次飘雪点头：“没错，恶魔封印即将消失，我们只能主动进入其中，将恶魔消灭，然后重新封印恶魔通道。”
  荣建功问道：“飘雪女士，总听你们说恶魔，是什么样的恶魔？它们真的那么恐怖吗？”
  飘雪看向许白然，后者说道：“还是你说吧，我也许并不像你一样清楚。”
  飘雪点点头，然后开始她的讲诉。
  其实，蓝星上所说的世界，很狭隘，真正的世界，远比蓝星人所理解的大得多，也复杂的多。
  飘雪说道：“说一句你们不爱听的话，蓝星，就是另一个文明的牧场，蓝星人类，就是被圈养起来的牛羊罢了，在高等文明的眼里，蓝星人类，是他们的私有财产，而我们的命运，并不比你们好多少，如果你们是牛羊，那我们就是牧羊人。”
  荣建功的眼珠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实在是比天方夜谭还令人难以置信，更难以接受。
  飘雪脸上露出一丝自嘲：“很不幸的是，我们和你们都被抛弃了，只能自生自灭。”
  “被谁抛弃了？”荣建功大声问道。
  “当然是被我们共同的‘主人’所抛弃，因为在另外一个世界，我们的‘主人’已经灭亡，蓝星就这样成了无主之地，有一群特别的生物，你可以将它们理解为吃羊的‘狼群’，它们最喜欢闯入没有主人的羊圈中，舒舒服服享用大餐。”
  荣建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飘雪所说的话，严重颠覆了她的三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