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节

  嫣寻应个是,和我一起将国师拖到琴室的小榻上,整理妥当之后,我朗声道:“既如此,本宫就不打扰了,国师请随意。”
  嫣寻对门外的小法师道:“国师犯困要小憩一会,你们留心伺候着。”
  主仆二人直走到慕华馆境地才松下一口气,我抚着胸口直后怕,嫣寻道:“娘娘的事可办妥了?那药量不打紧吧?”
  我思忖道:“崔钰最有分寸,应该是无碍的。”
  嫣寻捏一把汗道:“娘娘这一步棋也太险了,万一国师向着太后,又或者娘娘下药被他发现……”
  我不胜其烦道:“谁愿意无事生非呢?你看太后那个样子,恨不得生吞了我去,我自己不想办法抓住她的把柄,难道抱着元澈玉真混吃等死?”
  嫣寻叹气道:“她老人家也不知怎的,就看着咱们宫里膈应,难不成但凡住在慕华馆的就都是不顺眼的?”
  她又期期艾艾道:“国师对您……没什么吧?”
  我知道她担心什么,含笑道:“他钟情的是我母亲,并不是我,你觉得像他那般孤高的人会对我怎么样呢?”
  “你们主仆二人在门口站着说什么悄悄话呢?”云意跨出门来,笑吟吟道,“等了半天不见你回来,我正说回去呢,可巧你就来了。”
  我和嫣寻默契的闭口不言,都迎上去说笑起来。
  我想歇一歇
  这段时间写这个文,自己越写越觉得平淡无味,可能一开始人设都有明确的方向,结果到了第二卷就纯粹为了宫斗而宫斗了。
  我其实不适合大包大揽,一开始贪得无厌想把几个题材都糅合进去,结果到了一半才发现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把男女主角的精彩都抹灭了。
  我写不下去了,虽然大纲摆在那里,但我真的不想为了凑数而涂鸦。
  在将来的某天我会接着填完这个坑,但是现在,我真的不想用这样枯燥的东西来辜负你们。
  谢谢一直追文的妞们,这是我第一次写文,漫天撒网,半途而废,让你们失望了,实在对不起!!
  好!我继续更!
  亲爱的流年无怨、麦清歌、ffff0000、阳娜、tianru以及其他支持我的妞们:
  谢谢你们的鼓励,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两天没有更新,是觉得自己写的太散漫,这样的文笔和故事不足以以飨读者。
  所以我很窝囊的想弃文……
  但是你们这样支持我,这样烂的故事也支持我。
  我还有什么好说?
  如果我不继续写下去,不写到完结。
  我怎么好意思面对曾经追文收藏打赏的你们?
  从明天开始我继续更新,直到填满这个坑。
  就算是个平淡的坑,起码也要善始善终。
  谢谢你们!
  第二十四章 与虎共谋皮
  清明的天空点缀着漂浮的云朵,间歇有风吹过,那蓝的耀眼的天幕便好似绸布一样动荡起来。
  我搂着元澈在庭院里习字,玉真嘻嘻哈哈跟锦心初蕊打闹。
  真是个不学无术的孩子啊,我情不自禁的叹气,还好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真不知道如何担得起她父皇的爱宠。
  元澈习字极是用心,稍稍复杂的字多教两三遍也就能写的有模有样。这样的好学聪颖,若是媜儿还在,他一定会是萧琮心底里的宝贝。
  “娘娘,国师来了。”
  嫣寻面色有些慌乱,我早料到国师一旦清醒便会兴师问罪,也不大慌张:“既然来了,便请进来。”
  杜玄远缓缓进了庭院,他今日束起了披散的发,一根银簪管束住了简单的髻。他还不到四十,平日养尊处优,兼之惯常静心打坐,身体发肤保养的与三十出头的男子差别不大。和萧琮走在一起,若说是两兄弟倒也看不出破绽。
  我也只是瞥他一眼,继续指点元澈。
  他见我举止如常,缓声道:“臣昨日求了几枚平安符,今晨特地给皇子公主送来。”
  我道:“既只求了两枚,又何必送到慕华馆来?皇上的子嗣不止元澈玉真,国师此举是要将本宫置于火上灼烧么?”
  他不在意我话里的责备,轻声道:“其他皇子公主自然也是有的,娘娘何须这样小心。”
  我不搭话,微微一低下颚算是让了座。
  杜玄远看着元澈写字,笑道:“五皇子这样好学,娘娘有福了。”
  我道:“他好学是生来的脾性,本宫只求他长大后懂得进退分寸,并不奢望倚仗他享福。”
  杜玄远的视线停在我脸上:“若真是无欲无求,娘娘前日又何必处心积虑来套臣的话呢?”
  我神色一滞,好在伺候的人都站得远远的,便是元澈嫣寻听见也无妨。
  “国师怕是记错了吧,前日本宫来灵符应圣院为皇后祝祷,兴之所至弹了一曲,之后国师困倦,本宫便告辞了出来。至于什么套国师的话,本宫避嫌尚且来不及,又何曾做过?”
  杜玄远见我不认账,也不动怒,只指着元澈面前的临摹字帖道:“这是一个‘诚’字。五皇子,你要谨记,若是有求于人,必定要坦诚以对才能事半功倍。”
  我知他话里有话,板着脸道:“元澈年幼,未必听得懂国师的话。”
  他清浅一笑:“是了,五皇子听不懂,便让有心人听去,也算是提醒。”
  我道:“国师今日过来,就是为了和本宫说这些闲话的?这倒不似你平日作风了。”
  杜玄远双目好似鹰隼:“娘娘所作所为又何曾似平日作风?”
  我眼见是避不过,索性让锦心带了元澈下去和玉真一起玩耍。
  周围的人都照看着两个孩子,嫣寻知道我有话说,也找了个由头下去督管茶点。
  杜玄远定定的望着我,虽是隔着两个石凳,眼神却像是紧紧贴着身子似的,让我好不自在。
  “你想知道什么,大可以问我,何必用药让我昏了头,以为你就是她?”
  我也知自己作为有失妥当,但碍着面子也不便即刻服软认错。杜玄远既问起,我只低头不答,装作听不见罢了。
  他见我不答,伸过手来,似乎想触碰我,我倏然避开,略略有些恼怒道:“原本是本宫做事鲁莽了些,国师若是怪罪本宫,本宫也无话可说。只不过国师若以为这样就算抓住了本宫的把柄,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只怕又想的太天真了!”
  杜玄远喃喃道:“你是这样想的?你以为我会要挟你什么?”
  我道:“国师对本宫母亲的厚爱,本宫已然知晓了。但母亲是母亲,本宫是本宫,本宫希望国师不要混淆了才好。”
  他蓦然仰起头,眼中精光四射:“是么?那么是谁对我下药让我以为她是灵月?是谁投怀送抱伪装成灵月?又是谁叫我‘玄远’叫的那样动情?若你全然无意,那么你究竟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我见他浑身战栗,像是气极恨极,他是少庭的父亲,他深爱的也是陆灵月,我以为岁月经久,除了在幻境中,他应当已经能够淡然面对这段感情。可是我却没有想过,不过一次伪装的试探便能让他失态至此!
  我收敛心神,平视他道:“太后的秘密,我猜你一定知道。”
  他眸子里的神采黯淡了下去:“你这样对我,只是为了知道太后的秘密?”
  “是。除了陈太妃的死,还有周太妃的皇子……”
  杜玄远忽然惊悚道:“你说周太妃的皇子?”
  他骤然摇头道:“周太妃的儿子生下来便夭折了,这是阖宫皆知的事,这里面能有什么秘密?你便是恨太后,这样的猜忌也太不着边际了!”
  我如何会再轻易相信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略略迟疑,我还是决定按着自己的直觉赌一次。
  换了轻缓神色,伸手轻轻拍着他的手背,我温柔道:“可是你莫忘了,是你告诉我‘周太妃生了个好儿子,她若不死,太后便得死’!”
  杜玄远脸色变幻不定,他看着我道:“是我说的?”
  我掩口而笑:“不是你说的,难道是周太妃的鬼魂说的?”
  恰时嫣寻送了茶点上来,我叮嘱她道:“国师今日特意过来为本宫讲经,你去殿门上吩咐了,若有其他娘娘来逛来邀,一律替本宫回了。若是皇上过来,便早早来报,免得本宫听国师讲得入神,迟了接驾,坏了宫里的规矩。”
  嫣寻应了,退下去吩咐左右。
  我揭开茶盖,扑鼻的清香迎面而来。
  “好茶。”我含笑递了茶盏给杜玄远,他没有接,只道:“我越来越不懂你的心思。”
  我见他不接,收了手势,自己浅浅抿了一口茶,“本宫说的很明白,本宫就是想知道陈太妃的死因和周太妃皇子夭折的详细始末,如是而已。”
  杜玄远凝视着我:“你知道不知道,光是凭你这句话,我便可以禀告太后治你个以下犯上大不敬的罪名!”
  我望着他笑:“是,本宫自然知道,可是本宫想着,国师总不会这般无情。”
  他喉头滚动,显是心头挣扎,终于,他低低道:“你怎么知道我就不会?”
  我挽了衣袖,推动一碟杏脯在他面前,“国师即便讨厌本宫,多少还是会念着本宫母亲的情谊。否则,当初若给足了摄魂丹的分量,又如何会有本宫今日?”
  “你——”杜玄远张口结舌,一时竟发起了怔。
  我道:“两年前汪玉萼找你要摄魂丹,你不能拒绝,又不想我死,因此给的分量只有七成,是也不是?”
  杜玄远艰难的点头:“你怎么知道?”
  我莞尔道:“媜儿曾向我坦白摄魂丹一事,我不过稍稍留心去查证了一下。你大约也知道我的脾性了,只要想查,也不是查不出来的。”
  他看着我,怔忡道:“你居然这样细心,难怪我没有提防到你。”
  我依然笑着,又推了一盘甜枣在他面前:“你又何须提防我呢?算起来咱们两家也是故交,我断然没有害你的道理。况且……”我抬头看他道:“不怕你生气,这些年你在东秦的威望已经大大不如先帝在时,如今尚且如此,若几十年后换了新君又当如何?”
  杜玄远不动声色,我趁热打铁道:“太后一族现在是权倾朝野说一不二,可是她毕竟犟不过皇上。元倬残疾,元晟出身低微,我虽不敢说元澈一定能做储君,但论起来他的可能终究要大过别人。何况,国师也知道皇上是如何宠爱我的了。爱屋及乌,总归有些帮助。”
  杜玄远低低一晒:“娘娘这是在臣面前夸嘴来了?”
  我笑道:“皇上宠我,还用得着我自己王婆卖瓜吗?”
  杜玄远扬眉道:“你现在说这一堆,无非要我看清眼前形势,倒向你这一边对付太后罢了。”
  不待我说话,他又说道:“我只是不明白,太后虽然暴戾,却也没有对你步步紧逼。为何你现在反而一定要扳她下去?岂不知螳螂挡车自不量力的道理?”
  我冷冷道:“难道真要人为刀俎的时候才想起反抗?那样岂不是太晚了。”
  他缄口不言,我注目元澈玩闹的身影,“若不是她从中作梗,媜儿怎么会死的那样早?元澈又怎么会被皇上厌弃?你好歹与汪家也有渊源,难道你不明白媜儿是汪玉萼的心头肉?她死的不明不白,你心里就一点涟漪也没有?如你所说,太后阴狠暴戾,谁能保证她不会一时兴起将我母子置于死地?”
  “你怎会这样以为?太后与你并没有深仇大恨……”
  “与我是没有,可是与我的母亲呢?”我深深的看着杜玄远,“先帝的掌中宝心头月究竟是陈太妃还是我母亲,旁人不知道,国师与太后难道也不知道吗?”
  杜玄远默然,拈起一片杏脯轻咬一口,许是有些酸涩,又撂进面前的银碟里。我端起装甜糕的青瓷花盘,在他面前徐徐放下:“我不求你立时三刻告诉我答案,只要你念着我裴家些许好处,为我母子指出一条生路,婉婉自当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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