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九十八
牡丹见妖君宠老神在在,过去,跪下“妖君。”
“我又不是男子,灵力再强,血脉再好也救不了棠樾。”妖君宠往润玉身后一跳“跪我面前做什么。”她可不受她的跪拜,这几株花嘴巴很硬,骨头未必。
“牡丹愿意让出长芳主之位,求妖君开恩,救救棠樾少主。”牡丹这次是真的跪服在她面前。
妖君宠探出半个头“对此我是真没法子,已经替你们稳定住棠樾的情况了,不过这种稳定无法太长久,只要有男子愿意给他失去的一半血脉,我是能为棠樾修回如初状态,你们找到人再告诉我吧,这不是为了你们谁,只是觉得稚子无辜。”
锦觅站立着“他这般逼迫就不怕我报复吗?”如今她与幽冥帝是杀夫杀子之仇了。
“就怕你不报复,估摸着老爷子正等着你报复。”妖君宠不再躲闪,站在润玉身侧“话说花神仙上准备如何报复?寡妇再嫁?做天后?集结天界百万雄兵攻打幽冥界?还是入魔?做魔后?嗯,如今魔君是鎏英姑娘。”你也做不了魔后“还是想方设法勾搭他的几个儿子,凭借自己的貌美,左右逢源,让兄弟阋墙?这招可能会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就是他们兄弟早就阋墙,而且你真的知道这几个兄弟到底谁最有实力吗?”要报复,你拿什么报复?就你连幽冥界都找不到的人脉,还是那点都达不到与她比试的微薄灵力,还是你手上有权、兵?什么都没有人还敢言说报复二字?痴人说梦吧。
锦觅瞧着有恃无恐的妖君宠“就为了报复我,所以才设计了这一切。”
“不是你的感情才是感情。”妖君宠收了纨绔神色“我知道你和魔尊鎏英感情好,但如今你确定她真的敢为你出力?在我失去母亲般的恩师时老爷子不顾一切助我,我虽不赞同老爷子一些做法,但我不会再吞下失去恩师却束手无策的苦果,这话我撂下了,谁敢伤害我师父苍芜帝,我妖君宠遇神杀神,遇魔诛魔!”说罢扭头就走。
一直硬撑的锦觅瘫坐在地,撕心裂肺之痛让她哭都哭不出。
邝露看着虽有一份同情,但莫名觉得痛快。
一直没怎么言语的润玉叹了下,他自然知道在锦觅与妖君宠之间一旦有所偏颇都会让自己两难,而且苍芜帝算计的好,伤的都不是锦觅的身,而是朝她最在意的软肋砍下,痛的她有苦都说不出。
“陛下,我知道自己的要求会很过分,但请你帮帮我,好吗?”锦觅几乎是哀求的口吻“润玉,求求你,我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好,可是,旭凤不知生死,棠樾又这般,我,我……你说过她其实很善良。”请你帮我求求她。
“她已经稳定了棠樾,任何人都无权要求她再助你什么,她得顾着三娘。”姬少卿已经是问题,她不能失去夙三娘的支持,润玉心里想到这些“棠樾的情形我可以再和翾武说说,他只是不喜你,对棠樾不算真的无心。”
“可他不是旭凤。”锦觅因为为棠樾输了很多灵力而显得虚弱“润玉,你说过要还旭凤替你消除穷奇的恩情,也说过她已经做了斜月晶石,我还是想去幽冥,我要问问苍芜帝,他到底还要做什么!他对我怎么做都可以,为何要伤害旭凤父子,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旭凤也受过那么多的苦了。”
“爹爹。”这是团团跑了过来,牵住了润玉的手“娘亲让我来救你。”
润玉低头:救我?
团团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锦觅“娘说爹是绵软性子,旁人便觉您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你一定会被她给缠上而脱不开身,所以娘亲让我来救你。”干嘛在我爹爹面前哭的这么可怜?要哭找别人去哭,而且哭有什么用,她这么个小孩子都知道哭是最无用的东西,不过是她可以用来撒娇伤心一会儿的情绪,除此之外半点用处都没有“爹爹,走啊。”牵着润玉就走。
润玉被团团拉着“团团,爹爹有正事要和花神商量。”
团团板起小脸“不行,对爹爹来说有什么正事重要过娘亲与团团两个人?”她就是不喜欢花神,虽然力气很小,但还是用自己两只小手拉着润玉的手往外走“娘亲刚才有点生气的样子,爹爹真要放任不管吗?”
“陛下。”锦觅还是忍不住唤了他一声。
润玉未语,被团团拉了出来,妖君宠就在不远处,不过她是背对他们父女,面前站着妖将奎牛。
奎牛见润玉出来,也恭敬的拱手揖礼“天帝陛下。”
妖君宠手里拿的一份东西“……知道了。”
奎牛朝二人再度揖礼后离开。
润玉看见了她手里红封的函贴“三娘催你回去?”那是妖界的函贴。
妖君宠转手交给他“三娘想请你去妖界,看来不止是老爷子的报复,就连三娘也不落人后,想用你折磨另一个罪魁祸首。”
润玉打开函帖,看起来,里面大多都是冠冕堂皇的用词,不过主要意思是听闻天帝愿意以后辈身份拜祭先妖帝,妖界上下他的恭候大驾“另一个罪魁……子衿公主,还没死?”
妖君宠脸色凝重“三娘不让她疯更不让她死,自她到妖界后直至今日,她受过多少折磨我都不太能想,三娘每过一个时间段就换一种折磨,既然你像瑢霁,估计是想出了另一种折磨她的法子。”
润玉合上函贴,低头“团团,你去看看你二叔,爹和娘说些话。”
团团仰头“爹爹你乖乖的,不要为了花神惹娘亲生气哦。”
润玉温柔微笑的朝女儿点头保证“好。”
团团又转看妖君宠“娘亲,我已经和爹爹说过了,娘亲不要生气了喽。”
妖君宠蹲身,抱住她“娘亲没有生你爹爹的气,娘亲喜欢你爹爹还来不及呢,怎么生气?”然后松开她,摸摸她的小脸“不要跑,慢慢走,你跌倒了娘亲会心疼的。”
团团上前亲了妖君宠的脸颊“娘亲,团团爱你。”然后在他们俩的注视里离开。
走出几步后,卫儿随即跟上。
妖君宠慢慢起身,望着她走去。
“别怕。”润玉站在了她身侧。
妖君宠微微侧眸“有你怕什么,另一个世界的我能将团团教的这般可爱贴心,我一定也能。”老爷子将另一个孩子也拉了过来就代表团团可能要离开他们俩了,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人还是转身抱住了他。
润玉单臂拥住她,待她平复心绪,望着花界头上的天:团团要走了吗?苍芜帝,你这么做,究竟要报复谁?!
……
陌染没想到自己醒后第一个看到的会是团团。
“二哥哥,哥哥。”团团激动的很“二叔,娘亲,爹爹,二哥哥醒了。”
陌染还是头脑一片空白,过了一会儿,想起了自己遭遇什么,挣扎想起身,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急着调动灵力,你的灵力才恢复了三四层,尚有些幽冥地气还在体内。”
陌染朝那优美声音看去,然后下意识脱口“姑姑……”
妖君宠对他一笑,然后看向身边“阿翾,你儿子果然好看,这双眼睛真是有神。”
陌染也打量起周围人:与天后姑姑形影不离的天帝伯父,还有父君,加上团团,轻唤一声“团团……”
“二哥哥。”团团双手巴着床榻,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眨着“二哥哥,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我也不知道,就感觉一股和死亡一般相似的气息,不,那灵力之强我是前所未见。”陌染对于那种完全压倒性的灵力记忆深刻“对了,团团,你去哪儿了?大家都找你找疯了,伯父是找到你了吗?我现在又在哪儿?”
“我一直在啊。”团团转转小脑袋“我不知怎么就去了人间,然后爹爹和娘亲找到我了。”什么大家都找我找疯了?“而且你看爹爹娘亲和二叔不是都在。”
陌染脸色里还带有一层幽冥之气,不过可以挣扎的坐起身,看见翾武不由脱口“父君……”但不知为何总觉得面前的‘父亲’有些不同。
翾武也不能在团团面前说什么。
润玉看出了“团团,你不是说要给二哥哥煎药的嘛。”
“哦,对的,我要给哥哥煎药。”团团被提醒,看向陌染“哥哥,你先坐一会儿啊,团团去给你煎药。”
陌染对团团笑起“好,辛苦团子了。”
“不辛苦的,上次团团不舒服,婶婶和哥哥一直都陪着团团等娘亲来,团团记得的,所以团团对自己说以后碰到婶婶和哥哥不舒服的时候,也要细心照顾你们。”团团上去握住陌染的手,然后放开转身出去。
陌染看着她小小身影跑出去去,随即收回目光看向面前的三人,对视、打量了一会儿,拱手“魔界陌染见过三位。”
“我还真没见过这般美丽的玄凤。”妖君宠摆完起团团身边带着的寰谛凤翎。
陌染稍稍引动灵力,那支寰谛凤翎飞回自己手中:他们需要验证他是团团口中的二哥哥,他也要验证团团是他所知的妹妹,证实这支寰谛凤翎是自己所有,抬眸看向三人,特别是妖君宠。
妖君宠也直勾勾的回视。
翾武瞧着他们二人这般旁若无人的对视,先开口“陌染说你是魔尊旭凤之子,可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花界?可否将你遇到的事告知我们。”
“这里是花界?”陌染看看周围,他对花界并不熟悉,也惊讶于翾武对旭凤晚辈似的口吻“你,不是?”父君旭凤?
“发生了一些事,他不算是旭凤。”妖君宠代回。
陌染不由转眼妖君宠“不算是?”信息不足,故而猜测不透‘不算是’是何意,但他还是将自己遇到的事情较为详细的告知了面前三人。
翾武看向妖君宠:看来确定无疑了,就是苍芜帝所为。
润玉与妖君宠也对视了一下:没错,就是他老人家。
“看来你们知道是何人所为。”陌染察言观色已经察觉出了些许端倪“不知这里倒是哪里?”
“对你来说,这里是异界,以团团的告知,这里与你们那里也是相似的六界存在。”妖君宠回答了这个问题“天帝润玉,我是妖帝,身边这位则是鸟族翾武。”
陌染目光稍动“翾武?”这名号好熟“姑姑不是九华上神?而是妖帝?”这太意外了。
妖君宠再次听到这个神号“九华上神?九华州是天家故地,但我记得早在第一次天魔大战之时就已经毁消了。”这个翾武也知道,在他们学习的天史中就有记录。
“是,早已消失了。”翾武的确还记得“而且谁会用天家旧地的名号为神号,这份尊荣不是谁都担得起。”
陌染的话语里也都是恭敬“在第一次天魔大战中手刃杀父仇人,并且辅佐了三、四任天帝的前天后就担得起。”目光又落在了妖君宠身上。
妖君宠回视“我可没有,是那位‘龙君宠’?”她记得团团说过娘亲的名字。
“是。”陌染点头“你刚才说自己是妖帝,我认识的姑姑也是来自妖界,也做过妖帝。”
“我知道,团团说过,所以她对我是妖帝一事并无排斥,可见在你那里这位姑姑依然与妖界有所联系。”妖君宠也从团团的话中得出过自己的结论“但看团团的态度,她不止是前天后吧。”
“是,她也是现任天后,不过因为太多年她在六界恣睢妄为,故而六界众人多唤她为姑姑,而非天后。”陌染承认,又看看她左右的两位男子“原来在这里也是大伯做了天帝。”
妖君宠眨眨眼,挑了下眉“我说小可爱,有些事为了不让团团起疑而心生恐慌,我们都没有问过她什么,如今既然你来了,不如互相交换一下故事?也好从中找到蛛丝马迹,看看如何才能送你们回去。”
陌染思虑了下“好。”
这一聊就是大半天,从晌午时分聊到了夜深人静,彼此都有太多的事想要互相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