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嗯,来找同学的,他一直没回学校,问了说是在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出去了。
  没出去,还在家里呢。老奶奶摇摇头:我刚刚还听见动静呢,小伙子也不知道在闹腾什么,叮铃哐啷的,还叫叫嚷嚷的。
  不过啊,这家是刚租出去,一起那小姑娘有些奇奇怪怪的。
  老奶奶大概是有些时间没人陪她说话,抓着顾南松,就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
  来的时候一对情侣,小伙子长得可俊了,那姑娘清清秀秀,我们这过来人啊,都觉得这两年轻人没有夫妻相,那姑娘眼神不太好,看谁都带着股气,就像是谁欠了她似得,性子急躁得很,之前差点和小超市的老板闺女吵起来,就因为那小姑娘多看了那小伙子几眼。
  要我说啊,这就是不相配,就小伙子那长相,那气度,肯定是招人看的,姑娘心里落不了底儿,难免护得紧,只不过这样粘着迟早也要出事,人小伙子也不是没脾气,哪能天天被她当儿子似得看护着。
  说着说着,不由得唏嘘两声。
  顾南松安静的听着,也不搭话,老奶奶稍稍尽了这聊天的兴头,也不好拉着顾南松再继续家长里短的,便撑着伞慢慢悠悠的往巷子外走去。
  那姑娘刻意选了这么个人少的地方住着,肯定是不想让人来打扰。
  走门估计是行不通。
  顾南松转头丈量了一下围墙的高度,搓了搓手,一个助跑,抬手扒住墙头,脚踩着墙壁一用力,轻轻松松的翻进了院子之中,走到窗户边隔着玻璃往里面瞧,颜色灰扑扑的窗帘是拉上的,看不到里面是什么情况。
  走到门前试着扭了下把手,这门竟然没有从里面反锁上。
  顾南松心想这姑娘,警惕心不够强啊,还以为锁个外门就行了吗?
  小心的推开门,进门就是一间客厅,客厅两边连着两间卧室,客厅里此时没人,顾南松一眼看过去,就看到桌上摆着的外卖盒子,还有几本某专业的教科书,他站在客厅里左右观察着两间卧室,有些拿不准霍翟会被关在哪间。
  抽出两缕煞气,一左一右的钻进两个卧室里查探。
  得到消息回馈的顾南松抬脚走向左边,门被人用钥匙给锁了,扭了两下没扭开,忍不住烦躁的啧了一声,退到客厅的茶几面前,翻了翻杂乱的桌子,在一本书的下面找到一串钥匙。
  钥匙插进锁孔扭动着,咔一声轻响,门被打开了。
  床上的人瞪大一双眼,满脸惊恐的表情在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僵硬的扭转成了一个诡异的笑脸,顾南松对上这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丑样,实在难以直视,默默的将视线从那张透着浓浓智慧气息的脸上转移到身上。
  这小子手脚都被困了个全,身上也和缠叉烧似得裹上了好几圈,此时就像一条大虫子在床上激动的翻滚着。
  顾南松走过去给他解开绳子,嫌弃不已:你个大男人竟然打不过一个姑娘!
  那能随便动手的吗那脸才我拳头那么大,我怕一拳下去人就没了。霍翟忍不住小声辩解:而且那姑娘都不正常!你是没看到,她拖着我就跟拖工地麻袋一样!根本挣不脱,我算是知道网上那些视频都不是唬人的,有些姑娘看着柔柔弱弱的,真动起手来能空手劈脑瓜
  顾南松打断他的抱怨:有没有受伤?
  霍翟前些日子又是被鬼附身又是撞了煞,养了一段时间身体倒是好了,但本身生气有虚,阳气不固,福气运势多少受点影响,为了避免他出门再招惹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遇到什么大的意外,夏槐序特意给他弄了个开过光的护身符给他带着。
  这也是顾南松从接到霍翟出事消息后,还能不紧不慢的一步步来的依仗。
  有这护身符,霍翟自会性命无忧。
  有!跑的时候在那工地里摔了一跤,膝盖和手都擦破皮了,那女的还把我绑了就不管我了。霍翟委屈巴巴的给顾南松看他受伤的地方,又红又肿,上面的灰尘砂砾都没有弄干净,疼得他直咧嘴。
  顾南松一点没心疼,还抬手戳了一下。
  明知道这事不正常,你倒是胆子大,闷着头的就往里冲。
  那赵宴骁是你什么人啊?!他要出啥事有的是人来处理,哪用得着你!
  你这脑子里能不能装点货?夏槐序找不着,你就不会来找我?!
  霍翟耷拉着脑袋,头顶的呆毛也萎靡的垂着,乖乖听训的模样可真像只狗子。
  但顾南松知道这货的性子,现在看着好像在反省,可等着一转头,他还敢!
  行了,装这委屈样给谁看。
  顾南松翻了个白眼,撑着人胳膊站起身来。
  霍翟瘸着一条腿,依靠顾南松往外走,看见对面依旧关着的门,有些犹豫的开了口:能不能把赵宴骁一起救走?我看着那女的有点不对劲儿,赵宴骁再和她在一起肯定会有危险!
  你特喵都要感动我了。
  这还多亏了松松的悉心教导。霍翟一脸真诚:是你说要我多做好事!
  恋爱脑就恋爱脑,别拿我扯大旗!
  不过瞧着霍翟那么积极,那姓赵的小子竟然还看不上这傻小子,顾南松心里头就有点不对劲,你说现在费那么大劲儿去救个人,虽然对于顾南松那就是一顺手的事,他可以不图回报,但霍翟遭了这么些罪算谁的?总不能把那姑娘也摁在地板上摩擦掉一层皮吧。
  而且赵家家大业大,与他们沾上关系违背了顾南松如今低调做人,佛系生活的处世规则。
  松松霍翟知道顾南松对这事一点兴趣也没,所以当初没找到夏槐序时,他也没想去打扰顾南松,可如今喜欢的人正处于危险之中,让他转头就走也做不到:我给你带白浪城的海鲜!你不是早就想吃的吗!听说那边产的顶级金丝白浪蟹上市了,我家里那边有路子,给你带两只。
  合着我不救这蟹就没我份儿了呗?顾南松瞥他。
  怎么可能?霍翟一脸无辜:这不是瞧你前几天老转发各种海鲜我才想起来的嘛。
  行了,钱用不着你出,到时候赵家给就行。
  让霍翟站到一边去,顾南松去扭开卧室的门,右边卧室门没锁,一扭就开。
  就这动静床上的人依旧沉迷在美好的梦境之中,没有醒过来的趋势,倒是赵宴骁缓缓转过头来,空洞洞没有一丝光彩的眼睛落在门口。
  顾南松抬手在鼻尖处挥了挥。
  这浓郁至极的花香味实在呛鼻得狠。
  身后的霍翟没忍住打了个两个喷嚏:这什么味儿啊,什么劣质香水打破了?
  顾南松走过去,直接伸手去拽赵宴骁。
  那姑娘手脚并用的缠在赵宴骁的身上,顾南松和她角力一会儿,确定霍翟的确没有糊弄他,这身形娇小的姑娘力气是真的大,看看赵宴骁的手臂上,都被勒出一条青紫的痕迹,顾南松拽了半天没把人给拽出来,失了耐心,直接上手抓住女孩的手扯开。
  被打扰了安眠的女孩眉头不满的皱起,睫毛颤抖着,眼看着就要醒来。
  松松你轻点,别把她给弄醒了。霍翟着急的低呼。
  顾南松浑不在意的看了眼,继续掰开姑娘的手:我不介意让她睡得更香。
  霍翟瞧着顾南松一脸和善的表情,深刻怀疑他会不会让这姑娘再也醒不过来。
  用点劲儿啊!头已经出去了!身子还卡着呢!
  这话砸在耳朵里听得霍翟头皮发麻,抱住赵宴骁上半身的手也扣得更紧些,深吸一口气用上了大劲儿,顾南松牢牢桎梏着眼睛紧闭在梦里打拳的女孩,连连用锋利的眼神催促着霍翟快点,终于,赵宴骁从女孩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霍翟累得气喘吁吁,低头看赵宴骁,对着那张平时令他爱得不行的脸,此时竟然升起了一丢丢的嫌弃,这人看着挺瘦,但怎么就和秤砣似得死重死重的。
  啊!
  女孩叫得凄厉非常,其中的惊惧悲痛仿佛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她睁开眼,还未聚焦的眼珠子死死的瞪着抓着她手臂的顾南松。
  顾南松微微一愣,这姑娘醒了之后,眉眼之间竟然浮现出了一缕煞气。
  这煞气黑中带着一丝红线,就在今天早上,他也从那个发疯的男人身上抽出了这么一团煞气,只不过这姑娘身上的还没有那男人的浓郁,顾南松手指动了动,那煞气从女孩眉心之中钻出,剧烈挣扎的动作微微一顿,女孩从茫然中回到现实。
  眨了眨眼睛,她惊恐万分的看着顾南松。
  又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挣扎的动作更加剧烈,眼眶里也积蓄起泪水来。
  说实话两人的动作的确挺令人误会的,这姑娘怕是以为家里被个坏人闯了,然后这坏人还打算对她做点什么,顾南松松开了手,后退到霍翟旁边,伸手将半坐在地上的赵宴骁拖起来架住往外走。
  坐在床上的女孩看过来。
  尖声一叫,手脚并用的扑过来。
  顾南松回头看了眼。
  女孩突然崴了脚,啪叽下直接摔在他们脚前。
  霍翟忍不住龇了龇牙,心里忍不住小小的点了个赞。
  不论看几次,都为顾南松这神奇的能力而惊奇。
  第37章 啧,为爱疯狂
  这间房屋的地板还是以前老旧的水泥地板,可凝实着呢,女孩这一下脸着地,摔得半天起不来身,但那追回所爱的心依旧坚强挺立,颤抖的手抬起往前,抓住顾南松的裤脚仿佛要将这裤子给拽下来。
  顾南松面色微黑。
  他今天穿的裤子可是普通的运动休闲裤!裤腰上是系绳的那种!正巧现在他没有系!
  把架着的赵宴骁往霍翟身上一推,顾南松转手去提着裤子。
  把他还给我还给我!他是我的!我们明明那么深爱为什么?为什么!
  女孩的声音凄厉又悲痛,字里行间的感情饱满又真实,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惨绝人寰的生离死别,她哭诉着即将逝去的爱情,控诉着这个世间的无奈和不公顾南松面无表情,如果不是拽着裤腰,他可能就一拳头送她去梦里与她的爱情相遇。
  女孩泪眼婆娑的抬起头,额头上被砸得大片青紫,嘴角还渗了点血出来,大概是牙齿磕到了哪里,看起来真挺凄惨的。
  顾南松:啧。
  这不比那些小鲜肉演技好?
  霍翟架着赵宴骁,瑟瑟发抖:松松我们要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一个人带不走那就两个人一起打包带走,虽然我不包售后,但交给赵家让他们找点高人看看这姑娘怎么回事,从源头解决问题,这赵宴骁才能彻底解脱。顾南松一手拽着裤子,一边艰难的蹲下身去拽女孩。
  你要跟他一起走,还是我把你揍一顿我们再走,你自己选一个吧?
  女孩又气又怒,但比起顾南松来说,还是赵宴骁重要一点。
  顺着顾南松的力道站起身来,她摇晃两下便朝着赵宴骁扑过去。
  霍翟下意识的往前一步,挡在赵宴骁的面前,面上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迎接着女孩的拥抱,女孩没刹住车,一头撞进霍翟的怀里,还没等霍翟把她给推开,她自己就连忙几步挪了出来,愤怒不已的瞪着霍翟。
  发出原配控诉的声音:
  男小三!狐狸精!你不要脸!插足别人的感情!
  我告诉你,你和宴骁是不可能的!不要再痴心妄想!
  宴骁爱的是我!是我!是我!
  霍翟:松松啊,你有办法让她磕了牙吗?
  顾南松:有更一劳永逸的办法要不要试试?
  霍翟扫过一眼那捏紧的拳头:还是忍忍吧,这一拳下去我怕她人就没了。
  顾南松长长的吸了一口气,伸手拖开女孩,粗鲁的扣住赵宴骁的胳膊。
  愤愤的丢出一个字:走!
  女孩虽然又气又怒,但被顾南松拔了煞气,倒不似今早上遇见的那个男人一般陷入疯狂,她现在脑子理智尚存,又有顾南松这位明显不好对付的人在,她嘴里虽然说个不停,但还是识趣的没有再闹腾,紧紧跟在霍翟身后走着。
  在街口找到车,把三人往后座上一塞,顾南松开车离去。
  霍翟:松松我们要去哪?
  顾南松:去赵家,我们救了他家少爷,不得给钱?
  从后视镜见霍翟有些紧张,顾南松一直板着的脸终于有些松动:又不是让你去见家长,你紧张个什么?
  霍翟有些尴尬的瞟了一眼卡在中间的赵宴骁。
  赵宴骁面无表情,眼眸低垂。
  而另一边一直或是大声或是小声骂骂咧咧的女孩,也一时噤了声,女孩坐在顾南松正后方,这后视镜瞧不见,但顾南松却看到了霍翟那一言难尽的表情。
  女孩靠在赵宴骁的身上,手与赵宴骁十指相扣,幸福指数急剧攀升,嘴里说着深情的宣言。
  宴骁,我们会继续在一起的,你的父母也一定会祝福我们的。
  就算他们反对我也不会离开你,永远永远都爱着你。
  霍翟:松松,我觉得这事找高人没用。
  顾南松了然的点点头:大概得先找个神经科医生瞧瞧脑子。
  赵家。
  当家人赵昌规和夫人正一起坐在客厅里,满面奇怪的看着眼前四个被淋湿的年轻人,其中一个还是自家历来循规蹈矩的老三,一时间满心的疑惑和惊讶让两人都找不到开口的角度。
  赵霜今天在家,这姑娘连忙让阿姨拿来几条干净的毛巾,先让人擦擦水才是。
  赵夫人回过神来,也连忙吩咐厨房去熬点姜汤。
  都先坐吧。赵昌规开口。
  顾南松倒是一点不拘束,拖过一张凳子坐下,拿着干毛巾擦头发。
  霍翟紧张得浑身僵硬,手脚都不知道摆何处,只下意识的往顾南松身边靠。
  赵家夫夫一直盯着自己家老三,越看越是奇怪,赵夫人忍不住开口:小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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