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节
李童则不满的喊道:“你这小女子,我们能送你到三岔路口就不错了,还想去南抚县。我们又不去那处,私奔都放过你们了,难不成还想我们做保人不成!”
“再不把你那小情郎叫出来,我们就要把你抓走,关进大牢叫你的家人来!”
庄柔急忙往前走了几步,“别,我马上叫他出来。其实他一直在马车中,有些胆小不敢出来。”
“呸!什么玩意。”李童一听只觉得恶心,这还叫男人啊!
早知道藏在马车中,哪里还和她说这么多废话,直接砍死算了。
这时庄柔已经爬上马车,钻进了黑漆漆的车厢中,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我们出去吧,外面不是坏人,是四名军爷。”
“别怕,真的没事,你再不出去他们就会把我们抓走的!”
四人听得一阵反胃,一会定要看看这男子长什么样,真丢他们男人的脸!
这时车厢中突然传来嗖的几声响,那是短箭破空的声音。
不好!
李山念头刚升起,身下的马就突然惊得立起,马脖下面豁然插着一只短箭。
“有敌袭!下马迎敌!”李山喝道,一个纵身就跳下马,抽向车厢砍去。
第436章 先发制人
李山砍向车厢之时,也听到破空的声音,他凭着经验侧了一下身,便有东西擦身而过,感觉被划破了皮。
与此同时李童和另外两人从侧边砍向车厢,砰得一声,马车被三人砍碎。庄柔从破损的车厢中跳了出来,只闪过了一把刀,手和腰同时被两人砍中。
她翻身落在地上,一个鲤鱼打滚就往后滚出去,起身举起弩弓对着他们就射过来。
弩箭飞出,闪过淡淡的光芒,几人用刀把箭挡飞,拉近距离就扑了上来。
他们和矿山遇到的那些守卫不同,一招一式之间没有花哨不实用的东西,招招见血要命,全是战场上好用的杀敌招式。
庄柔麻利的收起了弩弓,反手抽出铁棍,提着便冲向一人。
这时李山觉得身上有些发麻,想到刚才身上被擦伤过,顿时就怒喊道:“张立农,砍断她的手,箭上有毒!”
张立农爆喝一声,手掌宽的刀朝着庄柔的右手臂就砍过来。
她此时正挥棍打向另一人,见刀向自己砍过来,根本就没有闪避的意思,铁棍直直的冲那人身侧就打上去。
这令人意外却又惊喜,只要砍断她的手臂,看她还如何拿弩伤人。
锋利的刀砍在了庄柔的右臂上,把她的手微微压弯,刀却没有意料之中的切下手臂,而是顺势就滑落了。
庄柔斜瞅了张立农一眼,马上移开眼睛,铁棍就重重砸在了要打的那人身上。
闷响中传来吃痛声,那人被砸飞出去,腰侧肋骨处被铁棍打得凹进去一大块,好几根肋骨利落的断了。
他在地上摔得翻了好几个筋斗才停下,内脏可能被断骨扎穿,疼痛难忍。
与此同时,张立农的第二刀紧随而来,这次砍向的是庄柔的脸。
哐!
刀身被庄柔伸手抓住,咧嘴笑着就一棍往他的头上打来。
张立农抬起手挡住铁棍,咔嚓一声,手臂应声而断。那铁棍却是势头不减,重重的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只觉得头嗡的一下眼前便黑了。
等他恢复意识时,便感觉头晕脑胀有些想吐,而庄柔则被李童给拖住。张立农一摸头,满手的鲜血,刚才的一击不止打晕了他,还把头也给打破了。
他嗷的怒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提刀就往背对着自己的庄柔砍上去。刀哐的砍在她的脖子上,却没有见血,更没有平时的那种切割感。
与此同时,庄柔却转了过来,左手一把就抓在他的脸上,猛的撕掉了他的脸皮。
张立农惨叫一声,双眼被鲜血盖住,刀乱挥舞着向前扑,被庄柔闪过后,奔那李童而去。
李童被他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吓了一跳,想要砍他也不好,但刀又向自己挥来,只得急忙喊道:“立农,是我!”
“啊!”张立农正咆哮的乱砍,听到耳边的声音,疼痛之中便想收手。腰上却被人踢了一脚,整个人往前倾,直接扑向了李童。
见他如此丧心病狂的冲向自己,刀直直的捅过来,李童没办法只得挥刀还击。一刀砍断了张立农的手臂,再一脚把他踢到了旁边。
这时庄柔已经退到了一旁,拿着九星红顶在靠树坐着的李山喉咙处。他现在毒性发作,全身麻软动弹不得,根本没想到只不过是被擦破了点皮,就能让他完全动不了了。
李童踢飞了张立农,抬头就瞧见庄柔挟持了李山,他怒气冲冲的喝道:“你到底是谁!”
“驸马都尉庄柔,在此等候各位多时了。”庄柔笑道。
李童愣了一下,而李山也反应过来,这位是谁了。他现在连嘴都动不了,只能怨恨的看着庄柔,又是这女人!
庄柔和卫所有过节,来洪州时间不长,却没有一天消停过。虽然卫所的这些军士见过她的不多,但在茶余饭后都说起过这个行事叛逆的女人。
李童盯着她却也有些疑惑,为什么之前砍了她好几次,脖子都直接被张立农砍了一刀,却半点伤也没有。
要说身上有穿盔甲被衣服挡住看不见,可脖子上却能看见没有,而且如果真有这种刀枪不入的盔甲,战场上哪里还会有伤亡。
想到刚才他们只说自己是卫所的人,并没有提到过要去抢劫的事,李童马上喝道:“既然你是官府的人,为什么突然对我们出手,难道你因为和我们有些过节,就趁乱想要杀人!”
“你这么说可就不对了,我只是在办案而已。”庄柔很无辜的回答道,“上谷村的村民闹着让我有个交代,我自然得为民做主,而且你们在我的地头上抢杀村民,就是给我添乱子。”
“洪州我想管的事,都由我说了算,我正在安置流民,你们出来冒充流民杀人,这不就是不给本驸马面子吗?”
李童阴沉着脸,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流民劫杀百姓的事,你竟然算在我们卫所头上,真当我们好欺负!”
“你这是想让卫所和官府不合,后果你知不知道!”他怒喝道,千算万算没算到,官府那些废物衙役没出来,倒是这个女人出来搅事。
如果不是今晚有事要办,还能与她周旋一下,给大人寻个找官府麻烦的借口。但现在不可能了,她只能死!
庄柔瞧着他笑了,“后果我当然知道,只不过是群伪装成流民的劫匪。今晚不止要杀掉你们,我还要把你们的头割下来挂在城门口,叫那些有心人看看,敢在我地盘上闹事的下场!”
好大的口气!
李山怒喝道:“你敢!”
“我有何不敢?”庄柔不解的问道,然后手一动,九星红哧溜就捅进了李山的喉咙,二话不说就要了他的命。
“山哥!”李童被激怒了,堂兄李山就这么在他的眼前被杀,他吼叫着就向庄柔砍来。
庄柔把九星红插回刀鞘,抓起铁棍就迎了上去,“我射你们的马,就是不想让你们跑去通风报信,你们这群人全部都给我去死吧!”
两人砰的就撞在一起,疯狂的打斗起来。
而重伤的张立农和被打断了肋骨的尚虎,看着庄柔像杀鸡似的突然杀掉了李山,被惊得说不出话来。
官府是想和卫所直接翻脸不成!
看着庄柔和李童打一起,那铁棍不要命的往李童身上砸。头破血流的李童也回砍了她不少刀,可她身上就是半点血都没有。
要不是知道这真的是个人,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妖怪,怎么可能刀枪不入!
尚虎的情况比脸都没了的张立农要好多了,他一想这样不行,不能在这里等死,要去通风报信!
于是,他用刀撑着地,捂住肋骨断掉的地方爬起来,挣扎着想去解拉马车的马。
身后却传来庄柔的声音,“你的马在那边躺着,这是我的。”
第437章 河安镇
尚虎惊恐的转过头,就见庄柔正笑眯眯的看着他,手却没有停下的意思。手已经高高抬起,铁棍呼啸着就往他的脖子而来。
咔嚓一声,尚虎的颈椎被生生砸断,头歪到了旁边断了气。
而李童早被她打死,他们只不过是些寻常的军中好手,没有深厚的内力,根本拿庄柔没有办法。
处理掉这四人,庄柔把箭寻了回来。刚才她让李山他们送一趟,只是为了打探他们要去哪里,看来是选了河安镇。
她瞧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这做人说话要算数,可不能嫌麻烦就当没说过。
于是,庄柔把四人身上的值钱物都摸走,总共也就十几两,拿来当杀匪时的盘缠好了。
然后她拔出九星红,割掉了四人的脑袋,挂在了马鞍上。站在旁边看了看,她扁扁嘴,这样果然看起来有点慎人。
但说好了要把这些劫匪的脑袋挂在城头上,总不可能失言,人头还是得带回去。
翻身上马,庄柔向河安镇急驰而去。
绥中河的支流名为安平河,而河安镇也因此河为名。河水从镇子中间流过,又分为更多的支流,在镇中分散开,几乎贯穿整个河安镇。
河安镇依河而建,没有修造城墙,连个栅栏也没有。
只是在出入镇子的河道口,设了个河关所,里面安排了三五人向入镇的货船收取河关费,用来管这些船只。
张启一行人到了这里时,发现和往日相比,这河安镇子口多了些人。一个个身体壮实的男人,拿着白杨木削出来的尖枪,守在用粗木削制的路障边,守住了镇口。
看来他们之前在上谷村犯下的事,让各村各镇都警惕起来,还安排壮丁出来巡逻了。
河安镇的百姓本来就有些钱,这种时候出点钱来请人守镇,防止流民冲到镇中来抢劫,也是心甘情愿。
他们还挂了好几面大锣,只要有流民过来,便会敲锣打鼓提醒各家各户。这样女子孩童便可以带着财物藏身起来,强壮的男子也可以拿起武器加入抵抗。
以前河安镇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但上谷村粮食被抢,还有人被杀,把大家吓得不轻。为了活命,也只能赶鸭子上架了。
至于官府那些废物,完全指望不上,此时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张启他们一行人远远的看着河安镇,没有直接冲过去,镇子口的路障妨碍了他们骑马冲入。如果就这么骑马冲过去,肯定会让他们敲锣通知镇上的人。
大家都在等着张启下命令,如果要不惊动他们进镇,也许可以坐船装成商船混进去。
只是现在要出去找船的话,肯定会耽搁不少时间,晚上河道上根本就没什么船。
杨棕等了会有些忍不住,占着自己是杨榕的弟弟,他多嘴道:“张佥事,反正一会杀起来都会吵到镇上的人,不如冲过去先杀了镇口的人。把路障移开,我们就可以骑马长驱直入了。”
“只要见了血,这些寻常百姓组成的乌合之众,就会一哄而散了。”
张启看了他一眼,“杨兄弟说的有些道理,既然如此便就按你说的去办吧。”
他其实也是想直接冲过去,对付这种百姓,还使不上什么军法计谋之类的东西,但是他却多个心眼。
上次抢劫只是顺手杀了几个敢反抗的村民,这次却有些不同。杨榕的命令是杀的越多越好,女人和小孩也不放过,只为了让百姓对流民更加的怨恨。
就算以后成了事,升官得爵,保不得什么时候有人想整你时,拿这件事出来做文章。
张启不想给自己留后患,这事由杨棕提出来最好。省得找个官比自己小的来背罪,到时也说不过去。
但此人是杨榕的弟弟,自己听他的话也就情有可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