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遗憾
“的确如此。”半球坦然道：“事实上，天神正是在首先制造了人类的第一实验体之后，这才开始依据其特性创造出整体的地球环境。换句话说，从最基本的空气、土壤、水份，一直到各种不同类型的动植物构造及分布，全部都是大神的创造物。”
“你是说，地球上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基因合成的产物？”天翔连忙追问。
“不错！事实就是这样。”
天翔杵着放置半球的小桌，只觉得大脑里一片混乱。这一切来的是那么突然，让他根本没有任何思索与接受的余地。半球所说的一切，完全颠覆了长久以来自己所知道并承认的所有观念。甚至，将心目中那些神圣的目标，一一击得粉碎。。。。。。
什么复兴人类，什么重建文明。都他妈的全是一堆没用的废话。天啊！人类居然是其它生物的创造品。这种事情无论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天翔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认为对方在说胡话。可是，他根本感受不到半球在说慌，也丝毫没有从与之进行的脑部交流中发现一丝虚假的成分。也就是说，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匪夷所思，令人无法接受。但是，它们却根本就是明白无误的事实。
它们的确发生过，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甚至就连那些拥有高度智慧的古人，他们也丝毫没有发觉自己的真正身世。
头脑一片混乱的天翔，丝毫也没有注意到，两个几乎被自己打成残废的异类，正悄悄从墙角直起身体，忍着从尚在流血伤口处传来的阵阵剧痛，以肉眼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朝着半球所在桌子挪动着自己短小的腿脚。。。。。。
“天神创造了地球，也创造了地球上种类繁多的丰富生命。”没有理会天翔的情绪，半球继续道：“按照他的本意，是要制造出一个和平安详的世界，充满快乐、和平、友爱的乐土。因此，在最初设定生命年限的时候，依照基因的组合变化，人类的生命已经超过了五百年。不过，这样的寿命年限仍然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毕竟，基因的构成无比神秘。就算是天神也无法知道其中所有的秘密。。。。。。”
“谁是伪神？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平静片刻，天翔再次发问。
“伪神是一种拥有高度智慧的生物，它们的真面目，呵呵！恐怕说出来会让你大吃一惊。不过，话又说回来，伪神，其实应该算是人类最大的敌人，它们杀。。。。。。”
“哐啷——”就在这个时候，天翔眼角突然捕捉到从墙角扑来的两团黑影。无暇多想，他本能地照准其中之一飞起一脚，重重将其踢开。只是，由于两条黑影所在位置截然不同，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另外一条黑影用双手猛抱住半球，灵活而飞快地将之从桌面的禁锢中拔起，狠狠砸在了地上。
此时，侍立在四周的卫兵也从突变中清醒过来，连忙抢上前去一把按住已经得计的异类。只是，为时已晚。
“混帐！”天翔怒吼一声，箭步跃过桌面，照准被擒的异类肩膀狠命一脚。顿时，一阵凄厉的惨叫混杂着几道清脆的骨裂声，从矮小的异类身上发出，响彻了整个石室。
至于能够与人进行心灵交流的神秘半球，则早已碎成数片。晶亮的破块散落了一地，从其包裹的空间中，还不断流淌出些许半透明状的粘稠液体。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一团尚未完全融化的胶冻。
“人类，我的时间不多了。记住，好好利用天神的遗产。那是他能够留给你们唯一的东西。”意识飞快散去的半球此时突然加快了与天翔大脑的联系：“呵呵！伪神把我禁锢在这里已经几千年。为的就是想要获得天神的遗产。不过，他恐怕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些东西居然是离他如此接近，近得连任何人都无法想象。。。。。。”
“什么是天神的遗产？”天翔连忙追问。
“呵呵！这只能依靠你自己去慢慢探索。记住，当黑暗的月光洒满大地的时候，也就是天神遗产再次出现的最好良机。”
“这话是什么意思？”天翔焦急地连续发出数道意识波，因为，半球的思维能量已经越来越弱，越来越淡薄。
“我也不知道，当初天神就是这样告诉我的。作为他所有创造物中最优秀的你，一定能够领会其中的意思，找到天神的遗产，消灭所有伪神。”
说到这里，半球的意识已经几乎完全消失。只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能量尚能游离在空中。
“等等，谁是伪神？告诉我，人类灭世大战的真正原因究竟是什么？如果按照天神的构想，能够使人类寿命达到五百年以上的话，为什么现在的人类寿命仅仅只有几十年？还有，你所说的基因，又该如何运用？说啊！快说啊！”
天翔只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疯了。自从第一次在二号基地被电脑告知真实身份后，自己还从未像这样的失落。眼看着很多缠绕自己多年的问题就要揭开谜底，到头来却被一个小小的异类所破坏。那种从喜悦瞬间变为失落的心情，实在是无法为外人所体会。
“基因。。。的运用。。。。。。关键。。。。。。在于进化。。。。。。进化。。。。。。”
这是他能够接受到半球最后的残留意识。也是半球在思维能量彻底消失前发出的最后信息。
望着地上这一滩已经化成浆水的神秘液体，以及一片片在幽暗蓝光着眼于下散发着晶莹光芒的碎片，天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遗憾。如果不是自己太过大意，如果自己能够提前将异类处决，如果自己能够带着这个半球回到龙城，在安全秘密的实验室中慢慢展开询问的话，事情恐怕也不会发展到这样无法收拾的局面。。。。。。
遗憾啊！
“你们这样做，难道就不怕死吗？”沉思良久，天翔这才回过头来，死死盯着被按翻在地无法动弹的异类，冷冷地问道。
“怕！当然怕！”异类的回答实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过，比起大神降下的愤怒之火，死亡又能算得了什么？”
“什么是愤怒之火？”
“可怜的家伙，等你亲身体验到那种无边的恐惧，自然会知道什么是愤怒之火。”异类惨笑着答道：“杀了我吧！你们污染了天神的宝物，我们自然也不能够再让它存留。与其让你从中知道更多的秘密，还不如直接把它毁灭。哈哈哈！你们永远也无法获得自己想要的东西。等死吧！人类，这就是你们的宿命。”
“如果你能说出我想要的东西，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忽然间，天翔想起之前异类怕死的举动和要求。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们也绝对不可能再告诉你任何事情。”异类摇了摇头，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紧盯着天翔：“我们已经毁坏了天神的宝物，就算你不杀我们，等到天神回归的日子，他一样会要了我们的命。哼哼哼！更何况，你已经说过，我们不是人类，因此，你的承诺对我们无效。与其再次被你欺骗，还不如我自己求死。天神会为我们报仇的，等着吧！人类！”
闻言，天翔默默地点了点头。提起右脚，狠狠踩上了说话异类的脑袋。猛然发力之下，只听得几声清脆的爆裂与一阵血肉交绕的撞击后，异类的头颅被整个从中挤压爆开，鲜红的碎肉与雪白的脑浆溅满了地面，成为阴湿黑暗砖石上新的点缀。
“把它打晕，带回去给秦广做成标本。”望着另外一只还在拼命咳血的异类，天翔冷酷地对旁边的士兵说道：“让它自己尝尝那种被放在玻璃棺材里任人观赏的滋味儿。”
走出石室，呼吸着湿润而新鲜的空气，天翔的眼光不由得放到了那百余名被俘的类人身上。那一瞬间，他的脑子里忽然生出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有些诧异的古怪念头。。。。。。
“留下一个连的兵力，把附近所有地域仔细搜索。其余的人，全部返回龙城。”思索片刻，心中已有计较的天翔，转向身边的方欲，下达着新的命令。
数天后，龙城生物研究实验室。
“你说什么？以类人基因为基础，重新制造出一种新的战斗生物？你没发疯吧？”满脸惊骇的秦广一把揪住龙族长的衣服，难以置信般地嚷道：“这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天翔定了定神，递过一份经过誊写的资料文本：“这是我从类人城市中获得的部分研究资料。说真的，这次出征，除了得知天神的存在之外，最大的收获就是在那里发现的一个秘密研究室。我已经命令方欲把那里所有的设备全部搬回，估计他们这两天就会到达。有了这些东西，再加上大量活体类人俘虏。用作试验的话，足够了。”
“重新制造一种新的生物。。。。。。这太疯狂了。”秦广心中的震撼显然还没有消除，只见他喃喃地说道：“我的老天，你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我想活下去。好好的，认真的，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天翔叹息了一声：“老秦啊！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无力。想想看，如果有一天，别人告诉你，你不过只是一种卑微下贱的低等生物，你会怎么想？”
“这绝对不可能。”秦广直言否认：“开什么玩笑，我们可是人类，是地球上进化等级最高的人类啊！”
“可现在咱们的命却在别人手里捏着。”天翔狠狠咬了咬牙：“我不知道那种所谓的天神究竟是什么。可从目前所知道的种种情报来看，他无疑是一种对人类有着相当敌意的高级生物。虽然他拥有什么样的力量我们并不清楚，不过，仅仅从他能够改变类人基因，并且在背后支持它们与我们为敌的种种行为来看，他绝对要比我们强大得多。这样的敌人，我不得不正视。”
“可是，我们至少还能依靠海族啊！”秦广有些不解：“这么多年了，海族不时一直都在尽量支持我们吗？对于我们的要求，他们从来没有拒绝。甚至还主动提供给我们一些威力巨大的武器。我想，如果真的到了与天神交战的时候，海族肯定不会坐视不管。”
“呵呵！那不过只是你的个人猜想罢了。”天翔苦笑道：“在利益面前，没有谁会主动帮助别人出头。更何况，海族虽然和我们很熟，但是，又有谁见过他们隐藏在面具下面的那张脸？就冲这一点，我从来就没有彻底相信过他们。我认为，海族和我们，不过是在相互利用而已。”
“利用？”秦广有些惊讶：“他们利用我们？这不可能吧！我们有什么好值得他们利用的？”
“我不知道。”天翔坦言：“不过，现在不利用并不等于以后不利用。要知道，利用这种事情，并不需要时刻挂在嘴上。有时候，给你很多好处的朋友，往往会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从背后给你一刀。这种事情，我绝不允许发生在我的族群里。如果海族真的是在打我们的主意，我也会毫不犹豫地杀光他们每一个人。”
“所以，你需要一种能够被完全控制的生物充当武器？”秦广总算有点明白天翔的想法。
“不错。我仔细考虑过。想要在短时间内强化整体族群战斗力，只有一个办法。”
“是什么？”
“改造。”
“改造？怎么改造？”
“从体能、骨胳、力量等多个方面去改造。就好像几年前我们发现的那份资料中提及的一样。”
说到这里，秦广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天翔所说的资料他并不陌生。那是几年前，他们从一处古代生物研究室遗迹中发现的一本日记。不过，那东西与其说是日记，还不如说是一份记载了某个古代生物学者研究心得的全部体会。
按照资料主人的观点，当时生存在地球上的人类，已经太多的依靠了科技的力量。越来越多科技产品的出现，使得整个人类身体机能大幅度退化。那时候的人类，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睡觉，几乎根本不用自己动手做任何事情。被广泛使用的智能机械人与各种各样的生活辅助科技物品，已经完全剥夺了人类正常的运动能力。
举个例子：装有时间控制系统的机械床，能够在你从睡眠中醒来后，以最舒适的方式，在你完全不用费力的情况下，帮助你穿戴整齐。而全智能化的厨房也会在收到卧室信息后，按照事先指定的菜单做好早餐送到面前。上班，那就更简单。声讯控制系统能够指挥所有机械工人进行生产。即使足不出户，你也能够坐在家里，利用自己的大脑与嘴巴与公司联系，遥控上班。至于想要出门会见朋友，也根本不用花费任何体力。取代了腿脚移动的小型浮游器就能实现你的任何想法。总而言之，只要你拥有一个健康的大脑与一张能够说话的嘴，就能相当舒服地活下去。
在这样的情况下，人类身体原有的机能，理所当然会日益退化。其严重程度，直到战争爆发前，人们才开始有所发现。因为，尽管机械步兵能够取代人类冲锋陷阵，可是，人类士兵的重要性，绝对不是机械人所能够代替。然而，那个时候，想要通过正常训练获得一名合格的士兵，早已是一种奢想。懒惰、肥胖这些负面名词，在每一个联邦士兵的身上都有体现。
在这样的情况下，联邦最高机构不得不采取各种强制手段，增强国民体能，以期能够在短期内改变这种状况。然而，收效并不大。
无望之下，联邦政府只能强令所有在役士兵接受身体改造。用这样的办法，强迫军队重新恢复战斗力。尽管，这样做的后果，是让曾经被禁止多年的人体生物研究重新被提上议事日程。可是，就当时的联邦政府而言，已经顾不上那么许多。
天翔要做的，正是基于同样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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