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降级了
碧湖山庄虽然地处平原,但庄子本身却是依坡而建,地势自山门起便是呈递增趋势。从山门向里,是一块小空地,而后连着一段台阶,台阶后是一个很大的广场,那里便是第一练功场。
平时,只有司源所带的那班弟子在第一练功场上练功,而今天,则有些不同。只见一排排弟子整齐列队,所有人都穿着统一的白色庄服,在腰间缠着代表级别的丝带。
容华城站在较高的楼梯上,他的几个大弟子也都在场。而沈姜和刘星雨则站在队列的最前面的台阶上,远远高出众人。全场鸦雀无声,沈姜和刘星雨更是表情凝重,因为谁都知道这绝不是一个颁奖的典礼。
容华城站在台阶上,严肃地注视着这两个犯错的弟子,司源在稍低一点的位置宣读着对沈姜和刘星雨的处罚。
这会儿司源正说道:“……两人公然在练功场上打架闹事,性质恶劣,影响极差,为杜绝此类事件再度发生,需对此二人做出如下处罚:两人降级为无带弟子,做一年观察。若一年中表现良好,则恢复原级。若表现不佳,则随新弟子,从头学过。”说完合上纸,看着师父。
容华城轻轻点点头,司源便示意两位助手弟子上前。那两位助手弟子下到下面的台阶,来到沈姜和刘星雨近旁,而后抬着头看向师父,容华城再次轻轻点头示意,那两位助手便命沈姜和刘星雨将手臂平举,而后把他们腰带外的蓝色丝带解下,放到旁边的托盘中。
当丝带被解下时,刘星雨明显呼吸急促,而沈姜则忍不住哭了出来,至此,两个人便正式被降了级。两个男孩低着头,羞愧难当,更是不敢抬头看一眼师父。
容华城向前走了两步,对大家说:“我麒麟派弟子,向来笃礼重义,任何时候,都需谨记兄友弟恭的道理!如果你做不到,那为师便要问问,你是否适合继续待在我的门下?这件事之所以会发生,说明大家最近的心思有所怠慢,并没有将日常的庄训与帮规,铭记于心!所以,从今天起,以后早晚都要将庄训与帮规背诵一遍!你们几个做大师兄的,也都要负好这份责任,把好这道关!”说着看看身边的几个大徒弟。
大徒弟们恭恭敬敬地面向容华城,深深施礼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绝不敢有丝毫怠慢!”
容华城点点头,又转向其他弟子,说:“这次念他二人是初犯,为师只是处以降级的惩罚,若日后他人再犯,为师将不再宽容,立即逐出师门,绝不姑息!大家可都听清楚了?”
弟子们纷纷向师父躬身施礼道:“是,弟子记下了!”
黄果果总算好些了,她坐在床上听到外面有动静,正好见翠云进来,便问道:“谁来了?”
翠云说:“是龙湖山庄的容二公子。”
黄果果说:“哦,是子文哥哥啊?那他怎么不进来呢?”
翠云说:“姑娘的闺房,人家怎么好意思随意进?”
黄果果说:“我又无所谓。”
翠云摇摇头说:“那也不行啊!况且您这屋里这么大的药味儿,您自己是闻不到,可外面的人一进来,就能感觉的到呢!”
黄果果不禁抬起自己的袖子闻闻,说:“味道很大吗?”
翠云说:“整天不开窗子,又喝药,能不大吗?”
黄果果“哦”了一声,说:“那我想洗个澡了去。”
翠云说:“等病好透了再说吧,现在可不敢再着凉了!”
容华城从前院回来,见堂弟容华墙在后院里转悠,便问道:“子文,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我没听人说啊?”
容华墙笑着说:“我见哥哥正在外头训人呢,也不敢打搅,就先进来了。”
容华城笑笑摇摇头,说:“子文,怎么最近你好像老喜欢到哥哥这边来啊?”
容华墙笑着说:“那还不是想哥哥嘛?最近也不知怎么的,光想跟哥哥说说话!”
容华城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啊,那到我书房来吧,我们好好聊聊。”说着拉过容华墙一起走开了。
晚上,容华墙迫不及待地要把白天的事重现一遍。只见在他的卧室里,在昏暗的灯光下,那个叫金玉的小丫鬟靠坐在床上,额头上绑着布,身上盖着厚被子。
容华墙端着药碗坐在床边,一边用勺子搅着汤药,一边吹着说:“你说你,怎么就病了呢?你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啊?来,把药喝了。”说着把勺子送到金玉嘴边。
金玉不想喝,但容华墙说:“听话,喝了病才能好啊!”
金玉没办法,这才闭着气喝下了汤药。容华墙继续舀着药汤喂她,一边喂,一边轻轻帮她擦拭嘴角。
“苦吗?”容华墙温柔地问。金玉满脸委屈地点点头,眼泪险些落了下来。
容华墙说:“苦就对了,良药苦口利于病嘛!来,乖,把药喝完,病就会好了。”
金玉忍着把碗里的药喝光了,容华墙这才放下碗,用手轻轻摸着她的头发,而后又帮她正了正发簪,说道:“感觉好些了吗?”
金玉抽泣着点点头,而容华墙则不满意地摇摇头说:“不会这样说的。果果姑娘的性格那么活泼,不会说这些话的!”于是,又从旁边端起另外一碗药,说:“来,我们再来一次。”
金玉落下眼泪说道:“公子,您就饶了奴婢吧!”
容华墙瞪了她一眼说:“怎么了就?不就喝点汤药吗?”
金玉委屈巴巴地说:“奴婢都喝了好几碗了……”
容华墙很生气地将药碗放下,药汤撒了一些,金玉吓了一跳,抖动着肩膀哭了出来。
容华墙说:“哭什么?你这不是病了吗?不喝药怎么能好呢?”
“公子,您就饶了奴婢吧!”
“闭嘴!”容华墙重又端起药碗,用勺子搅着剩下的药汤说道:“叫我子文哥哥!”
金玉憋着委屈,用袖子擦擦眼泪,叫了声:“子文哥哥……”
容华墙说:“来,听话,把药喝了!”
金玉想了想,说:“子文哥哥,求求你了,药好苦啊……我喝不下了……”
容华墙听了不禁露出微笑,说道:“这倒像她的口气了!”于是轻轻放下药碗,拉过金玉的手抚摸着说:“好好好,不喝就不喝。”而后坐近了些,将她搂进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