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寿宴开始
兄妹二人各有千秋，简直就是众人拭目以待的笑柄。
楚惊鸿撇了撇嘴，这衣服，这妆容，都是大哥选的，大哥说了，嫁人之前都不能太张扬.
自己的容貌能遮掩就遮掩，虽然楚惊鸿觉得自己现在这付样子很蠢，但是她也确实没有想要艳压群芳的心思。
还嫌自己不够招黑吗？
楚惊澜拉了拉楚惊鸿的袖子，把有些发愣的她叫回神。
“惊鸿，我们的位置在那边。”外人面前，他不好再开口唤娇娇了。
楚惊鸿跟着楚惊澜走到属于他们北楚的位置上，上首方落座是老对头，南秦公主袁霏雨和她的五皇兄烨王袁震烨。
下首方坐的是药城的使者，也就是苏家的大小姐，苏韵。
楚惊鸿还不等落座，就先被坐席后面那那一颗盆栽吸引住了。
“咦？竟然是青鸢花。”楚惊鸿小声惊呼道。
楚惊澜顺着楚惊鸿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果然是北楚特有的青鸢花，随后他又看向其他三国，发现他们身后摆着的也都是他们自己国家特有的花草。
楚惊澜笑了笑：“大商皇后的整寿果然不一样，处处都透着心思和精致，对于四国也一视同仁，没有薄待。”
楚惊鸿撇了撇嘴，不置可否，那个什么嬷嬷在京兆府为难她的时候，可是趾高气昂的很啊！有什么样的狗，必然有什么样的主子。
这位大商的皇后，真的有那么母仪天下，端方温婉么？
楚惊鸿冷笑了一下，没有回应楚惊澜的话，她得罪了皇后这件事，还是别跟楚惊澜透露太多了，过于忧心对身体不利。
楚惊鸿坐下之后，便开始开始寻找御龙渊的身影，可却始终没有见到人。
找不到御龙渊她又开始找风行，依旧没有看到人。
御龙渊说今日会安排人在她身边保护，那么他把人安排在哪里了呢？
就在楚惊鸿疑惑不解的时候，隔壁的药城大小姐苏韵，端了一杯茶走到楚惊鸿身旁。
楚惊鸿抬头看向苏韵，圆圆的脸，圆圆的眼睛，还带着两个小酒窝，是个可爱的女孩子。
“惊鸿公主。”苏韵笑眯眯的对着楚惊鸿举起茶杯，显然是以茶代酒想要和楚惊鸿，在开演前先喝一杯。
这种举动在开宴之前并不突兀，很多关系好的人，或者想要套关系的人，都会先闲聊一两句。
只是她楚惊鸿和药城的大小姐关系好么？还是说苏韵想套他们北楚的关系？
楚惊鸿心中疑惑，却也没有驳了对方的面子，拿起自己面前的茶杯示意苏韵，开口笑道：“久闻药城水土养人，今日瞧着苏大小姐，果然名不虚传，苏小姐今年及笄了么？”
苏韵没想到楚惊鸿这么会说话，她今年都十七岁了，比楚惊鸿还大上两岁，楚惊鸿竟然还问她及笄了么，她长的这么面嫩么？
苏韵捂着脸，有些难掩愉悦的笑了笑：“惊鸿公主太会夸人了，我……我都不好意思了。惊鸿公主也……”
苏韵上下打量着楚惊鸿，夸张的盘发，浓重妆容，妖艳的衣裙，每一处搭配得体。
苏韵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竟然发现不知道能夸哪里，憋了半天开口道：“惊鸿公主的牙真白啊！”
楚惊鸿嘴角抽了抽，心道一声“妹妹你不会夸人其实可以不用尬吹的！”
苏韵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不得体，连忙不再耽搁说起正题：“惊鸿公主，北楚的贺礼，可能有问题。”
楚惊鸿猛地一怔，手上的茶杯险些掉了。
好在苏韵说完这话之后就连忙岔开话题：“我与公主甚是投缘，改日公主到月微草堂做客，我亲自下厨给公主做几样药城的药膳滋补滋补，对女子身体大有益处。”
苏韵给楚惊鸿递了个眼神，示意楚惊鸿看向对面。
楚惊鸿用余光瞟了一下，原来对面医城沐风何，稻城白子墨都已经落座了，看来是他们让苏韵来传递消息的。
楚惊鸿感激的笑了笑，调整好情绪开口道：“好，过几日我一定去叨扰。”
……
与苏韵简单的寒暄并没有惊动太多人，就算有心人看在眼里，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旁人没放在心上，楚惊鸿的心却再也没办法平静了。
“大哥，我出去一下。”楚惊鸿想要在宴会之前去看一下那个贺礼到底怎么了。
楚惊澜不明就里，可是眼下除了战王殿下之外都已经落座了，现在离席显然不合适。
楚惊澜低声问道：“怎么了？要去做什么？是不是那凶手……”
楚惊鸿连忙开口解释道：“不是不是，我……我就是想去方便一下……”
楚惊澜嘴角抽了抽，人有三急，他倒是没办法阻止，只好低声道：“速去速回。”
“好！”楚惊鸿应声之后便起身准备离开，然而还没等迈出去一步，就听到太监传出了唱名声。
“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玉贵妃驾到，德贵妃驾到……”一连串的唱名声响起来，让楚惊鸿知道自己没办法离开了。
楚惊鸿咬了咬牙满脸担忧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就在这时候身后一个宫女走上前，给楚惊鸿和楚惊澜桌子上的冷茶换上了一壶热的，趁机低声道：“公主有事可以吩咐奴婢去做，不要忘了抱王爷的恩便是。”
楚惊鸿微微一愣，连忙转头看向那个宫女，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样貌，跟其他宫女穿的也完全一样，可她还是听出了宫女口中的此抱非彼报。
原来这就是御龙渊给她安排的人。
真是瞌睡来了就有人送枕头啊。
楚惊鸿连忙开口道：“劳烦你去看下我们北楚的贺礼。”
那宫女点点头恭敬道：“公主不必担忧，王爷不会让公主吃亏的。”
楚惊鸿嘴角抽了抽，心想着御龙渊真是治下有方，手下的人个个都这么善解人意，时时刻刻不忘给他刷好感。
宫女领命之后便不着痕迹的退出了龙腾殿，而楚惊鸿则是和众人一样起身给昭武帝和皇后娘娘行礼。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人山呼万岁后，昭武帝喜笑颜开的开口道：“平身吧，今日是中秋家宴，也是皇后寿诞，来的嘛都不是什么外人，不必拘礼。”
众人齐声道：“谢陛下！”
照理来说，这简单寒暄之后，就应该开宴了，可是那主位下首第一个位置的人迟迟未到，昭武帝抿了抿嘴唇，一时间似乎有些难以下旨开宴。
看着昭武帝渐渐变黑的脸色，楚惊澜低声道：“娇娇，你看到没有，就算是大商皇帝，也要让战王三分，所以你啊，就别想着御衡了。”
楚惊鸿嘴角抽了抽，她从来就没想过御衡好吗，只是……这御龙渊去哪了？
想着谁谁便到了。
“战王殿下驾到！”伴随着太监的唱名声众人终于看到姗姗来迟的御龙渊。
旁人看到逆光而来的御龙渊，只觉得气势迫人，俊朗非凡，可楚惊鸿看到御龙渊，却忍不住心跳加快，脸颊发烫。
他……他居然穿这样的衣服……
御龙渊穿了白底儿缎面锦袍，领口包玫红色滚边儿，长袍上用银线绣了祥云纹，一走一过波光潋滟，却又不显得浮夸突兀。腰间裹着同色的腰封，腰封旁边用玫红络子挂着一枚墨玉。
玫红这种艳俗的颜色，这种不适合男人的颜色，今日却被他用在各种小细节上。
而这种颜色正是楚惊鸿今天所穿衣裙的颜色，与御龙渊有所不同的是，楚惊鸿全身都是玫红色，只有内搭漏出的领口是白色。
若是不知道御龙渊存了什么心思，众人也不会把两个人联想在一起，毕竟一个犹如神祇，一个艳俗丑陋。
可是楚惊鸿却偏偏猜到了御龙渊的心思，原来他迟到了，是去费心思弄这件和她十分搭配的衣服！
锁清宫赴宴的那件小事，他竟然到现在还放在心里……
楚惊鸿深吸一口气，压下胸腔里难以抑制的蓬勃心跳。
御龙渊啊御龙渊，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
“十三来了，瞧瞧你，总是迟到，今日贵客在场，可不能轻饶了你，自罚三杯吧。”昭武帝笑骂着。
御龙渊点了点头，并没有驳了昭武帝的面子，开口道：“臣弟以茶代酒，自罚三杯。”
众人寻声望去，才发现御龙渊话音落下之后，身后如影随形的风行侍卫，从宫人手上接过来御龙渊专用的茶具，和一壶清茶。
看到这一幕，众人虽然有些咂舌，却也不至于太惊讶，毕竟不是第一次和战王殿下已经赴宴了，对于战王御龙渊的一些小癖好，还是有所耳闻的。
比如战王殿下从来不沾半点荤腥，不饮酒，不吃葱姜蒜等异味儿大的东西。
又比如战王赴宴，从来只喝自己带来的茶，不吃旁人的菜，也从来不用旁人的餐具，洁癖到令人发指。
若想和战王一起正了八经的吃点东西，只能去九珍楼。
御龙渊如善从流的喝了三杯茶之后，才将目光从皇帝身上渐渐转移到对面的席位，不意外的和楚惊鸿撞了个正着。
楚惊鸿心中一悸，四目相交的一瞬间，她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北楚贺礼，什么凶手之约，通通都忘在脑后了。
而御龙渊呢，他在用眼神询问楚惊鸿，“这身，可喜欢？”
楚惊鸿抿了抿嘴唇，微微低下头笑了，她看懂了他的意思。
虽然楚惊鸿此刻脸上浓妆淹没的看起来像三四十岁一般，可御龙渊还是从她那个浅浅勾起的嘴角上，看出了她少女的羞涩。
御龙渊微不可查的笑了一下，心中竟然是十分愉悦。
然而他却不知道，他这个无意识的小举动，引得多少人连连抽气。
满堂宾客，都被这犹如冬日暖阳一般的笑容，给晃花了眼。
这是御龙渊么？这是哪个不苟言笑的战王殿下么？那如水温柔的眸光，那似水含情的笑容，是真实存在的么？
众人顺着御龙渊的目光看向远方，试图去探寻是什么缘由让战王变得如此生动。
就好像那高不可攀的九天神祇，忽然下凡，化作邻家兄长一般。
然而当众人视线顺着御龙渊的目光搜寻到微微低头的楚惊鸿身上时，大殿内倒抽气的声音，比刚才更大了，也更不加掩饰了。
“不可能吧！”
“不会吧！”
“战王殿下怎么可能看着她在笑！”
“绝对不是！”
这是所有人的心声。
然而曾经参加过凤舞在锁清宫设宴的人，心中却明白，这御龙渊啊，就是在冲着楚惊鸿笑。
这是他亲口承认的战王妃啊！
……
皇后和皇帝对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不悦，这御龙渊走到哪里都能抢尽风头。
皇后轻咳两声，开口道：“传菜吧。”
宫人们鱼贯而入，开始传菜。楚惊鸿有些好奇的低声问道：“大哥，你知不知道，战王殿下为什么从来不吃荤腥？”
楚惊澜点点头，侧头开口道：“传闻是战王殿下初上战场的时候，曾经兵陷鬼域山，鬼域山地形险要，且白日和夜间完全不一样，又有瘴气弥漫，战王殿下带着五十人被困的弹尽粮绝，最后不得已……”
说道这里楚惊澜似乎是怕吓到楚惊鸿，斟酌了一下措辞，开口道：“最后不得已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从那以后战王殿下就再也沾不得半点荤腥了。”
楚惊鸿一点就透，吃了不该吃的东西，是吃了人肉么？难道说是那五十个将士舍己救人，供给御龙渊活下来的？
楚惊鸿深深叹了一口气，心道如果当时她在场就好了，至少她的医疗空间里可以储备很多食物，不会让御龙渊受那样的苦。
……
“启禀陛下，此乃我东夏君主，特意从东海深处寻得的血珊瑚，珊瑚鲜红欲滴，呈现连绵山脉的形状，恭祝大商山河锦绣，祝陛下鸿运天成，祝皇后娘娘福寿绵长。”
楚惊鸿和楚惊澜被大殿中间的声音吸引过去，才发现原来四国当中的东夏已经开始敬奉贺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