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节
山谷内。
宁军已经连续数日没有发动进攻,唐寅和麾下的数百名将士可一点不敢松懈,在这几天的时间里,众人将石墙垒的又高又坚固,严阵以待。
这天,唐寅与麾下将士们吃过午饭之后,独自走进山谷中,边随意的慢步边思考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如果宁军再次发动象上回那样的猛攻,只凭己方目前这点人力是无论如何也抵御不住的,现在已经没有别的选择,要么突围,要么留在山谷里等死。
可是宁越有那么多的军队,己方要如何才能突围出去?
这时候,连随机应变能力那么强的唐寅也是一筹莫展,毫无应对之策,现在唯一能值得庆幸的是,长孙渊宏身负重伤,短时间内无法参战,使己方少了一个巨大威胁。
不知不觉间,唐寅已走到山谷深处,当他回过神来时,发现自己停在一堆乱石前。这堆乱石他并不陌生,在乱石的后面就是严烈尸骸所在的洞穴,当初宁军进攻时,他正是躲于此地才侥幸逃生的,难道,这次又要再躲藏于此不成?
想到这里,唐寅忍不住苦笑了一声,伸出手来,轻轻拍了拍石面。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唐寅回头一瞧,原来是舞英走了过来。唐寅收起脸上的苦涩,又露出从容又自信的微笑,问道:“小英,有事吗?”
舞英摇了摇头,看着唐寅,反问道:“大王来这里是因为……”
唐寅一笑,说道:“我只是随便走走。”
“哦!”舞英明显松了口气,她心中清楚,山谷四周高耸入云的崖壁能挡得住自己,但却挡不住唐寅,如果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攀爬出去,根本无需留在死谷里受苦。很快,她又皱起眉头,说道:“大王,现在我军仅仅剩下几百名将士,如果宁军再发动进攻,我军肯定无法抵御,大王……还是先走吧,以大王的修为,区区的死谷肯定困不住大王。”
唐寅先是一愣,而后笑了,抬起头来,仰望山顶,说道:“我是不会走的,只要我军将士还有一人留在谷内,我都会陪着他与宁人死战到底!”
舞英心中一暖,忍不住上前两步,靠近唐寅,低下头,轻唤道:“大王……”
唐寅伸手按住舞英的肩甲,眯缝着眼睛幽声说道:“不用担心,既然当初是我把你带到河东的,我就有责任也必须得把你再带回盐城!”
第597章
唐寅早已不再是无牵无挂,即便遇到危险也能洒脱的一走了之,现在他有责任,更有义务,舞英、上官元让以及麾下的将士们把他紧紧束缚住了。
听完他的话,舞英心有感触,下意识地向前一倾,靠在唐寅身上,感受着他带给自己的温暖。唐寅能理解她此时害怕又绝望的心情,并没有把她推开,反而抬手环住她的腰身,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相信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困难是解决不了的,也没有什么危机是化解不开的,我们终究会找到办法脱困!”说着话,他的目光自然而然又落到旁边的石堆上。现在唐寅已打定了主意,实在不行,就把上官元让、舞英等人全部藏到洞穴里,能藏多少人是多少人,然后自己带着余下的兄弟拖住宁军,能突围就突围,实在突不出去,自己就只能先行逃跑了,引来己方大军,再解救元让和舞英他们。
唐寅的话,令舞英已缩成一团的心脏渐渐舒展开,崩的紧紧的神经也松缓下来,她把唐寅搂的更紧,同时抬起头,慢慢闭上眼睛。唐寅又不是木头,对舞英这么明显的邀请他当然能看得出来,他心头猛然一震,小英该不会是对自己生出情愫了吧?
在情感神经这方面,唐寅还是比较迟钝的,不然的话,通过舞英三翻两次要陪他一起冒险这一点就该看出她对他的感情不同寻常,哪至于直到现在才发觉?舞英虽然也很漂亮,是位英姿焕发的美女,但唐寅毕竟不是家禽牲畜,他也有他的伦理道德,何况他对舞英只有兄妹之情,并无非分之想。
他略微愣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来,按住舞英的双肩。就在舞英以为他要亲吻自己的时候,唐寅却轻轻把她推开了。
“这堆乱石后面有只洞穴,入口虽然狭窄,但里面还算宽敞,藏下十余人应该绰绰有余,如果宁军大举来攻,我军难以抵御,你就带元让、元武、元彪、程锦他们过来,藏于洞内,我会想办法引开宁军的注意力。”
没想到在如此脸红心跳的时刻唐寅竟突然推开自己,又冒出这么一句,舞英顿时睁开眼睛,脸色涨红如血,表情也异常窘迫。唐寅好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似的,继续指着一旁的石堆滔滔不绝做着讲解。
见唐寅一副平和的模样,好象根本没看到自己刚才的举动,舞英即松口气又觉得失望,不过紧张又羞怯的心情平静了许多。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石堆,硬装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边听边连连点头应是。
等唐寅都讲完,她才猛然回过神来,看向唐寅,惊讶地问道:“洞穴?这里怎么会有洞穴?大王又是怎么知道的?”
感情自己刚才的讲解她是有听没有记啊!唐寅无奈地暗暗摇头,将自己以前的经历又大致讲述一遍,当然,他没有提及自己与严烈合二为一的事。
听他讲完,舞英长嘘一声,喃喃说道:“原来是这样!”接着,她又感觉一阵后怕,拉住他的手,说道:“当时的情况一定危险极了。”
唐寅一笑,故做随意地抽回手,耸肩说道:“既然当初我能在此逃生,你们也可以的。”
“到时我们躲到洞穴里,你怎么办?”舞英紧张地问道。
唐寅笑道:“你刚才不也说过了吗,区区的死谷,是困不住我的。”
“哦!”舞英轻轻应了一声。
“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出来的太久,大家会担心的。”说着话,唐寅背着手,向谷口方向慢步而去。
看着唐寅的背影,舞英眼中闪过一丝茫然,她不确定唐寅刚才到底有没有看见自己的举动,如果有,为什么不亲吻自己,难道,自己真的不如姐姐吗?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又露出几分痛苦之色。、
唐寅回到谷口的时候,风军众人正坐到地上,没有人说话,整个场面死气沉沉的。
此时众人的模样都已惨到极点,尤其是下面的士卒们,头发黏糊糊的粘成一团,脸上已看不到本来的颜色,完全被血污覆盖住,身上的盔甲也已被鲜血染成暗红色,一各个面黄肌瘦,无精打采,满脸的死灰。受伤的士卒们伤口得不到药物的医治,加上天气闷热,伤口发炎化脓腐烂,离好远都能闻到恶臭味。三百多名筋疲力尽的风军,即使敌人不来攻,恐怕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战斗打到这种程度,人们若还想坚持下去,只能靠意志力来支撑,如果连斗志都没了,人也就完了。
唐寅穿过众人,纵身跳到石墙上,然后慢慢坐下,开口幽幽说道:“在我未修炼灵武的时候,我曾是个杀手……或者说是名刺客。”唐寅恍然想起这个时代还没有杀手这个名词,改说成刺客。
人们闻言,纷纷抬起头来,向唐寅看去。身为一国之君,能讲起以前的往事,这可是太难得了,人们都来了精神,甚至连重伤的上官元让都把头抬了抬,侧耳聆听。
唐寅继续说道:“有一次,我要去暗杀一个人,他的身边有很多高手保护,而且那人奸诈狡猾,戒心甚强,极难下手,我足足等待了数日才找到一个机会,那天,他只带两名随从去饭……去酒馆吃饭。我以为有机可趁,可实际上,他早就算准我要对他下手,为了引我现身,才故意去的酒馆,那里其实早已被他布置好了天罗地网,埋伏下无数高手和随从,结果我刚一现身,就陷入团团的包围之中。”
说到这里,唐寅顿住了。
人们象听故事似的,正听到关键的地方,唐寅却突然不讲了,人们忍不住纷纷问道:“大王,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唐寅一笑,环视众人,说道:“你们应该明白,刺客是没有后援的,无论遇到什么情况,只能靠自己去解决。那一次,我身中三十多刀,流光了身体里几乎全部的血,不过最终我还是冲出重围,活了下来。我那时的处境和现在比起来要危险得多,在那么凶险的处境下我尚且能活着,兄弟们难道认为我们现在没有希望了吗?只要人还活着,只要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就应坚定一个信念,能够站到最后的不会是敌人,而是我们自己!”
他的话象是一针强心剂打在众人身上,人们脸上的死灰色不见,猛起一层不自然的红晕,原本低落的士气又开始重新振奋起来。
见人们的脸上渐渐泛起光彩,唐寅随之站起身形,他立于石墙之上,低头环视众人,双目精光四射,幽幽说道:“刺客的准则是等待时机,永不言败。这话更适用于军中。身为风军中的一员,我们所拥有的是虎狼一般的攻击,钢铁一般的意志,哪怕面对再多的敌人,为之颤栗的不应是我们,而是对手!”
“风!风!风!”
风军众人受唐寅的话鼓舞,纷纷战立起来,齐声呐喊,人们的眼中也重新闪烁出充满杀气的凶光和战意。
唐寅不知道眼前这些将士们有几人能最终存活下来,他也无法改变太多的事情,调动将士们的斗志,让人们能够继续坚持下去,不被疲惫、绝望所拖垮,这是他现在唯一能做的。
唐寅和麾下将士们在咬牙坚持着,宁军方面又何尝不是如此,偌大的宁军大营,完全是外强中干,几乎全靠长孙渊宏一个人的威名在支撑着。宁军明知道山谷内的唐寅一众已到了强弩之末的程度,但却不敢发动强攻。
他们这边只要一进攻,南北两边的风军就会立刻来攻宁营,虽然风军的进攻每次都是试探性的虚张声势,但谁知道哪回他们会不会来个真打,万一风军发动实攻,宁营必定不保,宁军也必定大败,长孙渊宏不敢冒这个险。
现在他只能等,等魏征来援,只要魏征到了,拖住南边的平原军和三水军,他才敢对山谷内的唐寅一众放手一博。
此时,驻扎在青远城外的魏征还在观望,分析战场上的形势,衡量双方实力的轻重,但仍没有领军增援的意思。
正在这时,长孙渊宏的调令再次传来,而且一来就是三封。看过书信后,魏征忍不住吸口凉气,越国骑兵回国,长孙渊宏身负重伤,这么说现在围剿唐寅的己方大军只剩下空架子了,受到二十多万风军的包夹,别说杀掉唐寅,连自保都成问题,这种情况之下,长孙渊宏为何还不退军,反而叫自己去增援,那不是让自己去陪他一起等死吗?
看过调令之后,魏征的第一反应是继续抗令不遵,而且还得反劝长孙渊宏,必须立刻撤兵,不可再贪图擒杀风王的功劳。
送信的信使见魏征脸色变换不定,迟迟没有表态,三人相互看看,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拱手问道:“魏将军,将军的调令你已经看过了,请立刻传令,让全军将士北上增援吧!”
“哦……”魏征沉吟一声,说道:“我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
“魏将军必须现在下令,全军北上,不然的话……”
魏征挑起眉毛,看向那名信使。
后者有待无恐地对上魏征的目光,说道:“将军特别交代过,如果魏将军还要抗命,我等就通知军中众将军,擒下魏将军,接管兵权!”
第598章
魏征闻言脸色剧变,他倒不是在乎手中的兵权,而是不想看到宁国的将士们去白白送死。他沉默了半晌,好象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这就去调军北上!”
说着话,他站起身形,绕过桌案,象是要往帐营外走。可就在他路过三名信使身边的时候,猛然抽出佩剑,对准三人的胸口,猛刺三剑。身为上将军,魏征可不是文弱书生,称不上灵武高手,但对付普通的士卒还是绰绰有余。
三名信使哪里会想到魏征能突向自己下毒手,站在那里,毫无反应,等他们意识到不好的时候,魏征的佩剑已将三人胸膛刺穿。扑通!三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魏征,身子连连摇晃,最终颓然倒地,绝气身亡。
杀掉三人,魏征收起佩剑,把外面的侍卫叫近来,让他们把尸体拖出去。侍卫们都有些傻眼,不明白魏征怎么把将军派来的信使给杀了,魏征信口胡诌,说道:“此三人是风军的奸细,现已被我处死。”
对他的说词,侍卫们将信将疑,不过魏征现在是大营里的最高统帅,人们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抬起尸体,快速退出大帐。
长孙渊宏的调令有穿到魏征的手上,结果魏征依旧没有按令行事,还把三名信使杀掉,如此一来,这数万的宁军依旧留守在青远城外,对陷入困境的长孙渊宏一部坐视未理。
连等两天,还是没有看到己方的援军到来,长孙渊宏也就明白了,不用再去查问,这次肯定又是魏征抗命。他恨的牙根都直痒痒,可是又拿魏征无可奈何。现在他所面临的问题已不是能不能杀掉唐寅了,而是能不能率领麾下的将士们冲出风军的包夹。
己方要如何才能脱困,长孙渊宏也颇下一番苦心,越军可以绕路而行,避开南面的风军,而他却不行,毕竟越军皆为骑兵,风军即便发现了,想追也追不上,但他的部下皆为步兵,盔甲又沉重,想甩掉风军的追杀那是不可能的。
想突围,就得硬冲,不过风军若是留在营内,己方无论如何都是冲不出去的,只有把敌军从营中引出来,才有突围出去的机会……长孙渊宏这时候动了脑筋,他善于谋略的才华也发挥到了极致。
当天早上,他开始令人着手去做突围装备,让下面的将士们把粮草、辎重统统都从马车上卸下,扔在营内不要了,将马车全部空出来,并加以改装,等到了晚上,长孙渊宏升帐,召集麾下众将。
长孙渊宏有伤在身,连坐起来都困难,只能侧卧在塌上,不过此时他已穿戴盔甲,配好佩剑,披上征袍,俨然一副要出征作战的打扮。众将们见状皆吓了一跳,上将军已经伤的那么重了,怎么还要出征?
看出众人的心思,长孙渊宏幽幽长叹一声,说道:“现在我军虽然困住唐寅,但峡谷狭窄,我军久攻不下,现在又陷入风军的包夹,而魏征迟迟不来救援,再拖延下去,我全军危矣。”
听闻这话,众将们皆是又急又气,纷纷吼道:“将军,等我们擒下唐寅,冲出重围,回去再找魏征老贼算帐!”
缓缓摆了摆手,长孙渊宏苦笑一声,说道:“我们已经错过擒杀唐寅的最佳时机,再入峡谷强攻,实难奏效,反而还会引来风军的全力猛攻。现在,我军只能向外突围,不过,南面有风国的平原军、三水军十余万众,我军想强冲风营,无疑以卵击石,只有把风军从营中引出来,我才有突围成功的把握,这就要求必须有人要留下来,佯攻峡谷,引风军出营,不知,哪位将军愿意留下?”
一听这话,众将们相互看看,纷纷垂下了头。留下来佯攻峡谷,助己方大军主力突围,主力跑了,那自己怎么办?留下来就是死路一条!没有人是不怕死的,宁将们当然也不例外,人们纷纷倒吸口凉气,沉默无语。
大帐里瞬间安静下来,鸦雀无声,就算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声音。见人们久久都未说话,这时,宁将中有一人跨步出列,冲着长孙渊宏拱手说道:“将军,末将愿意留下!”
唰!众人的目光一齐集中在说话宁将的身上,包括长孙渊宏在内。看清楚此人,长孙渊宏心头一颤,出列请缨的这位不是旁人,正是长孙渊宏最贴心的部下之一,钟顺。钟顺是宁国西部军里的大将,跟随长孙渊宏的时间最大,其能力虽然平平,但为人忠厚,对长孙渊宏忠心耿耿,一直以来都是后者最为信任的人。现在看他出列,长孙渊宏的眼睛顿是一热,他是打心眼里不希望钟顺留下来,但是此时他主动请缨,他也实在不好再另选旁人。
长孙渊宏幽幽说道:“钟顺,你可知道,留下来十之八九要陷入风军的重围,进不能进,退不能退……”
未等他把话说完,钟顺正色说道:“将军请放心,末将纵然不敌,也绝不会做风贼的俘虏,丢我大宁和将军的脸面!”
唉!长孙渊宏暗暗叹息一声,沉吟了许久,他方抬起头来,轻声说道:“日后,你父即为我父,你子即为我子,家中一切,无须挂念!”
钟顺闻言,屈膝跪地,叩首动容道:“末将谢将军厚恩!”
长孙渊宏交给钟顺五千精锐作为敢死队,让其留在营内,进攻峡谷,而长孙渊宏自己则统帅大军,埋伏在宁营的南门内,只能风军来攻,好一鼓作气冲杀出去。
按照长孙渊宏的指令,钟顺率领五千精锐宁军对峡谷内的唐寅一众又开展了进攻。
此时已是黑夜,峡谷内更是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要命的是里面都是尸体,堆积的一层又一层,由于时间太久,尸体都已腐烂发霉,流出尸水,地上黏糊糊的,爬满蛆虫,一脚踩下去都粘鞋子。
进入峡谷内,苍蝇满天,恶臭刺鼻,有些宁军毫无准备,刚近来马上又踉踉跄跄退了出去,跪在地上哇哇大吐。无奈之下,人们把缠于脖子上的汗巾提起来,遮住口鼻,强忍着做呕的难受感,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
人们想不清楚,这样一条布满尸体、苍蝇、蛆虫的峡谷,以唐寅为首的风军是怎么在里面生存下来的。
峡谷内死一般的安寂,尸堆一座连着一座,人们高一脚低一脚,提心调胆的往深处走着。没有看到敌人,或者说是没有看到一个活人,有的只是面目全非的尸体,以及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崖壁。
“钟将……将军,唐寅和风军是不是……已经死在峡谷里了?”钟顺身边的一名士卒边走着边颤声问道。
鬼知道!如果唐寅真的已经死了,那是天助大宁!钟顺摇摇头,说道:“少废话,盯紧前面,小心敌人突然杀出来!”
以钟顺为首的五千宁军在不知不觉间已接近峡谷末端,可是到了这里,仍未看到风军的影子,人们紧张的心情不由得转变成了喜悦。看来唐寅和风军早已经被困死于山谷里了!
可就在人们满心欢喜,想去寻找唐寅的尸首之时,就见前面最后一座尸山上突然闪出两道诡异的绿光。这太吓人了,在伸手不见五指、堆尸如山的峡谷里突然有绿光闪现,人们最原始最本能的反应就是——鬼!
没有任何的尖叫声,看到绿光的宁军身子当场就麻木了,张大嘴巴,一个字都喊不出来,两眼眨也不眨地看着前面的两道绿芒,身子哆嗦的厉害,身上的盔甲哗啦啦直响。
有胆子大的宁军缓缓向前蹭着,慢慢接近尸堆,到了近前,借着外面映射近来的微弱月光举目一瞧,隐约看到一人正站于尸堆的顶端,手中握有一把狭长的镰刀,看不见他的长相,只能看见两团绿光挂在他的脸上,那么的诡异,那么的骇人。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