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5节
城门洞里的贞军喊奸细,而以古吉为首的贞兵也大喊奸细,双方的军装盔甲都一样,喊话时又都带有贞国的口音,旁人哪能分辨出来真伪。
云集过来的贞军也看不明白到底哪一方是奸细,一各个站起原地,不知该出手帮哪一边为好。
聚集在城门洞里的贞军已被古吉等人杀得死伤大半,存活的士卒看到外面的兄弟都干站着,却不出手救援,急得满脸涨红,向外面撕心裂肺地大喊道:“你们快帮忙啊!奸细想要打开城门……”
“不要听他们乱说!”人们还没反应过来,古吉立刻又大叫道:“他们才是奸细!他们想要打开城门放敌军入城!”
“没错!里面的人是奸细!”站在内城门洞里的唐寅等人也跟着大喊大叫。一人这么说,不明就里的贞军将士可能还不信,但上千人都这么说,就由不得他们不信了。
被蒙骗的贞军将士们站在了古吉这一边,与他们一同对外城门洞里的贞军下了狠手。
可怜这些贞军,在乱战当中有口难辩,他们没有死于敌人的手上,却糊里糊涂地做了自己人的刀下之鬼。
只是眨眼功夫,外城门洞里驻守的贞军便被杀得一干二净,放眼看去,地上尸体叠着尸体,猩红的鲜血缓缓流淌到城门洞外。
把这里的贞军都清理干净了,古吉长嘘口气,对那些出手帮忙的贞军说道:“大家快到城墙上帮忙,这里有我们守着!”
贞军也不全是傻子,其中有名千夫长从人群里挤出来,上下打量古吉两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军的?”
古吉现在只穿着普通士卒的衣装,见来人是名千夫长,装出恭维的态度,拱手说道:“千夫长大人,小人名叫古吉,是从乐亭城跟随祝将军过来的。”
是乐亭军!那名千夫长眯起眼睛,眼珠连转。
乐亭军刚到要塞,联军就攻打过来,更加怪异的是,要塞里竟还出现了大批的奸细,这实在太可疑了。他沉思片刻,问道:“你们将军在哪?”
古吉向头上指了指,正要说话,这时候,一名贞兵士卒凑到千夫长身后,低声说道:“千夫长大人?”
“什么事?”千夫长本能地转回头,不过他没有看清楚身后的来人,只看到一道寒光在自己眼前乍现。
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一把阴森森的钢刀直直插进他的喉咙,血淋淋的刀尖由他后劲探出。
千夫长连叫声都未发出来,双眼圆睁,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身子却已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啊——”
众目睽睽之下,千夫长竟然被人一刀刺死,周围的贞兵士卒们无不连声尖叫。
出手偷袭的那名贞兵飞快地抽回钢刀,紧接着,身上腾出一团黑雾,在周围的刀枪剑戟攻来的瞬间,人已凭空消失,不见了踪影。
人群里不知是谁大吼一声:“刺客是暗系修灵者!”
“在那!刺客跑进内城了!”
呼啦!一听到刺客向内城跑了,贞军士卒们又纷纷向内城门拥了过去。
他们前脚刚走,在外城门洞里的古吉暗道一声好机会!他冲着左右低声喊喝道:“快开城门!放兄弟们入城!”
下面的贞兵闻言,有十多人放下手中的武器,合力去搬横在城门上的门闩。
城门闩是由纯铜打造,异常沉重,十余名贞军汉子使出全力,才勉强把门闩抬起来。只听一阵嘎吱、嘎吱的怪响声传出,门闩在众人合力之下缓缓移动。
听到城门闩有声响发出,无论是外城墙上的贞军、环形甬道里的贞军还是内城墙上的贞军,全体都傻眼了,也直到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上当了,奸细没有死,还在城门洞里。
外城墙上的贞军攻击不到城门洞,即便明知道脚底下有奸细,也拿他们无可奈何,但内城墙上的贞军可是能看到外城门洞。
在内城墙指挥作战的侯秋此时眼睛都红了,向左右咆哮道:“放箭!把城门洞里的奸细给我统统射死!”
他一声令下,内城墙上的开弓声响成一片,紧接着,无数的箭矢由城墙上飞射下来,穿进外城门洞里。
古吉知道,这时候是最关键的时刻,就算用人挡,也得保护住搬动门闩的兄弟。
他大喊道:“谁都不许后退!给我顶住箭射!”
即便他不说,人们也不会后退的,而且城门洞就这么大的空间,他们想退也没地方可退。箭矢飞射过来,站在外面的士卒首当其冲,随着一连串箭支破甲的‘扑、扑、扑’声,外面的一排贞兵被射成了刺猬,浑身上下插满了白花花的雕翎,尸体跪到地上,倒都倒不下去。
这仅仅是开始,更多更密集的箭矢向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里飞射进城门洞,聚于里面的百余名贞兵无处可躲,一个接一个的惨叫着中箭。
古吉此时已罩起灵铠,一手持剑,一手提着一名贞兵的尸体做挡箭牌,同时还不停地向左右大喊道:“用尸体挡箭,别硬扛!”
眼睁睁看着己方的箭阵在短时间内难以杀光城门洞里的奸细,而城门已有被打开的趋势,侯秋额头的冷汗掉了下来,他传令左右,赶快去关闭内城门,绝不能再被奸细钻了空子,如果连内城门也被打开,那要塞就彻底沦陷了。
听到他的命令,吴超剑眉竖立,怪叫一声,带着一批贞兵冲下城墙,边向内城门那边跑边向城内的贞军们大叫道:“快去关闭内城门!快!”
众贞军们不敢耽搁,纷纷向内城门洞而来。此时唐寅一行人就守在内城门洞的内外,见大批的贞军涌来,人们下意识地握紧手中的武器,只等唐寅一声令下,和敌人死战到底。本章节内容由唐吧更新组@东道东道广泛提供。如果您喜欢《唐寅》,欢迎去逐浪网为该书投鲜花!支持道哥,就是道哥写书最大的动力。
第281章
吴超指挥贞军关闭内城门,不过唐寅等人现在都堵在这里,阻止贞军靠近。贞军中有人大喊道:“你们快让开,吴将军已经下令,关闭城门!”
“不行!”唐寅回答得干脆,义正言辞道:“许多兄弟还在外面,现在关闭城门,不等于让他们任由敌军宰割吗?得先放兄弟们入城!”
“你少罗嗦,难道你想抗令不成?”
贞军哪有时间和唐寅废话,说话的贞兵大步流星冲到唐寅近前,伸手想把他推开。他的手还没碰触到唐寅的身子,后者抢先出手,势大力沉的一拳猛然击了出去。
他的出拳太快,快到贞兵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啪的一声,唐寅的拳头结结实实打在贞兵的面门上,后者惨叫一声,掩面而退,再看他的脸,鼻梁下塌,门牙掉了一排,鲜血顺着手指缝隙汩汩流出。
见他突然出手,周围的贞军们先是一愣,接着,纷纷咆哮一声,举枪就向唐寅身上刺去。
他们快,唐寅的动作更快,也没见他如何拔刀,只是在双肩晃动之间,两把残月形的弯刀已出现在他的掌中。
他身子先是向下一低,快速地躲开仰面刺来的两把长枪,随后脚步一个滑步,身如泥鳅一般,贴着长枪的枪身窜到那两名贞兵中间,与此同时,手中的双刀顺势划过。
沙!刀锋在空中画出两道长长的光电。刀光散去,血箭喷射,两名贞兵同是喉咙被割断,鲜血如喷泉似的溅射出来。
“啊——”唐寅若不下杀手,贞军们还能把他当成自己人,但现在他一出手就连杀两名贞兵,周围的贞军立刻意识到他也是混入要塞里的奸细。
人们惊叫过后,开始连声呐喊道:“奸细!这里还有奸细!”
唐寅突然出手,拉开了双方混战的序幕。早已服下聚灵丹的暗箭人员以及潜伏进来的贞兵们一拥而上,和前来关闭城门的贞军展开了混战。
这是一场名副其实的混战。双方的军装一样,说话的口音一样,就连战术、格斗技巧都一模一样,又是在黑夜当中,根本难辨彼此,打着打着,人们就开始晕头转向了,许多贞兵正与敌人拼命厮杀,但莫名其妙地就被自己人在背后捅上一枪,惨死当场。
急匆匆赶过来的吴超在混战当中一眼就让出了唐寅。并非他的眼力有多厉害,而是唐寅在战场上实在太扎眼了。他身上没有灵铠,用的也不是灵兵,但却异常凶狠,凭借着诡异又灵活的身法,在人群当中如鱼得水,左右穿梭,所过之地,总是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声,不计其数的贞军士卒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到他,就稀里糊涂地死在他的刀下。
吴超恨得牙根痒痒,他抬起头,对城墙顶上的侯秋大声喊道:“将军,奸细就是乐亭军!”
喊完话,他片刻不停,扬手把佩剑灵化,同时罩起灵铠,分开前方的人群,直奔唐寅而去。
别看唐寅处于乱战当中,但也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在吴超靠近的一瞬间他就敏锐地意识到危险的临近。
正与数名贞军恶斗的唐寅突然向下一伏,身如皮球似的,贴着地面横着滚出两米多远。
几乎是在他滚开的同一时间,一道猩红色的灵刺凌空飞射过来,耳轮中就听扑的一声,一名贞军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就被灵刺穿了个透心凉,透过他的身体后,灵刺去势不减,又连续贯穿数名贞军的身躯才消散于无形。
这正是吴超含恨而发的血魂追,这种单体攻击技能强横又霸道,哪是普通士卒能承受得起的。
一招未能将唐寅毙命,反而误杀了己方数名士卒,吴超又恨又气,暴跳如雷,大吼道:“我看你还往哪里跑?”
他拖着灵剑,如猛虎扑食,怪叫着又向唐寅扑了过去。不过有了前车之鉴,他生怕再误杀己方将士,已不敢轻易释放灵武技能了。
唐寅根本不和他力战,他追,唐寅就跑,而且专往贞军人群里钻,就是让吴超有所顾虑,使不出大范围攻击的技能。
他们这边打得一塌糊涂,敌中有我,我中有敌,一时之间混战也难以结束,可就在这时,要塞的外城门已被古吉等人奋力打开,聚集在城外的联军将士们仿佛潮水似的从城外涌了进来。
最先冲杀进来的联军士卒首当其冲,遭到内城墙上的贞军箭射,人们刚刚跑出城门洞,就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箭矢射成了刺猬。
不过这已阻止不了联军的入城,前面的士卒死了,后面涌进来的更多,很快,入城的联军将士就和甬道里的贞军打到一起。
现在战场的情况已变得更加混乱,城外的联军突破外城门,冲进城内,甬道里到处都有双方将士厮杀的身影,而外城墙和内城墙上还都有贞军,对冲进来的联军不停的放箭。
甬道里惨叫声四起,哀号声不断,战斗的敌我双方往往不是死于对方的手上,而是死在头顶的箭射下,毕竟内外城墙上的贞军也看不太清楚甬道里的情况,仓促放箭,误杀到自己人也是在所难免。
要塞的城外在战斗,城内也在战斗,彻底打乱了套。
听闻敌人已经攻入城中,参与防守内城墙的祝竹珂慌慌张张的来找侯秋,想问问主将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己方接下来是打还是撤?
侯秋不看到他还好点,一见到祝竹珂,立刻想起吴超刚才的喊话,混入要塞里的奸细就是祝竹珂带来的乐亭军。他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回答祝竹珂的是干脆利落的一剑。
祝竹珂做梦也想不到侯秋会对自己下此死手,来不及躲避,被这凶狠而来的一剑正砍在脖子上。
就听咔嚓一声脆响,祝竹珂斗大的脑袋从肩膀上掉下来,直至人头落地,无头的尸体还站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顶头上司被侯秋一剑劈掉脑袋,跟随他过来的侍卫们吓得脸色大变,不等他们开口说话,怒极了的侯秋向左右大吼道:“把乐亭军这群叛徒给我统统杀光,一个不留!”
随着他这个命令下达,内城墙上也开始乱了,乐亭军人员连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都没弄明白,自己就突然变成叛徒、奸细了。
面对着向他们疯狂而来又砍又杀的守军们,乐亭军刚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在被对方连续砍到百余人后,他们终于意识到再不自救,就要坐以待毙了,人们为了活命,只能和守军力战,当然,即便是在交战当中他们也是带着满脑袋的问号。
且说唐寅这边,吴超仍象厉鬼缠身似的追着他不放,虽说他身法灵活,可以在人群中自由穿梭,但也极耗费体力。
被吴超追杀不久,唐寅已累的浑身都是汗,放眼向四周看看,周围都是贞兵贞将,已找不到自己人了。
就在他稍微停顿的瞬间,吴超又冲上前来,手中的灵剑立劈华山的向他头顶砍来。
唐寅不敢硬挡,正准备继续向人群里钻,可这个时候,他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似的,无形的压力从四面八方向他席卷过来,唐寅正准备窜出去的身子被硬生生地钉在原地。
是灵压!他心中暗叫一声糟糕,千钧一发之际,来不及细想,他只能使尽全力,抬起双刀,硬接吴超的重击。
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吴超的灵剑重重砍在唐寅的双刀上,好在他的弯刀是由精钢炼化而成,异常坚韧,不然在灵兵的强击之下,得当场被震碎。
弯刀能挡下对方的剑锋,但却挡不住对方全力一击的恐怖力道,在被灵压控制之下,唐寅的身躯犹如射出膛口的炮弹,直挺挺地倒飞出去。
哗啦啦!他飞出的身躯砸进贞军人群里,撞到一群人。
倒在地上,他只觉得双臂发麻,胸口发闷,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胸腹涌了上来,没等他从地上爬起,先是哇的一声喷出口血箭。
这就是修灵者和非修灵者的差别。刚才吴超气极,只想着一剑砍死唐寅,哪知后者狡猾得很,一个劲的向人群里钻,他怕误伤自己人,只能被动的追着唐寅跑,可是当他冷静下来,想到用灵压来对付唐寅时,后者的身法就全无用武之地了。在强大的灵压之下,唐寅别说施展身法,连走一步都难,哪里还能甩得开吴超。
此时见他倒地吐血,周围的贞兵以为有机可乘,两名士卒高举着长枪,看准唐寅的胸口,作势要刺下去。
他二人的长枪还未出手,倒在地上的唐寅猛然就地翻滚,一直轱辘到二人的脚下,当二人回过神时,唐寅的双刀已深深刺入二人的小腹。
两名士卒双双惨叫一声,高举的长枪脱手,人也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吴超看得清楚,他两眼通红,再次释放出灵压,将唐寅死死困住,他一边向唐寅那边走,一边咬着牙说道:“好个贼子,今日就算要塞不保,我也要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话的同时,他走到唐寅近前,手中的灵剑抬起,对准唐寅的脑袋,恶狠狠砍了下去。
第282章
吴超以灵压制住唐寅,正想一剑取他性命的时候,突然之间,耳边响起悦耳的哨音。
现在战场上的局势异常混乱,到处都在激战,喊杀声震天响,但奇怪的是,哨音却能透过震耳欲聋的战斗声,清晰地传进吴超的耳朵里,更为奇怪的是,哨音非但不刺耳,反倒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和舒适之感。
吴超仿佛被人点了穴道似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高举起来的灵剑也迟迟没有砍下去。
倒在地上的唐寅已做好了承受重击的准备,运足臂力,双刀业已擎了起来,可是等了许久,对方的剑也未劈落,到是刀身上传来滴滴答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