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6)

  怎么?有了新人忘了旧欢啦?见到我这么不高兴。
  她一脸防备的看着他,语气悲惨道:你还来做什么!你害的我还不够吗!
  林倾尘微微一笑:别紧张,我今日来不干什么,只是为你道喜的。
  说完,慢慢向她走近些,她警惕的后退几步。林倾尘停下脚步,看着她一身凤图锦绣大红喜服,有些自嘲的笑了笑,他平日素来爱穿红色,如今再看,竟觉得有些刺眼。
  你确定,你要嫁给他?
  他冷不防冒出这么一句,陈兰心不由冷笑一声,怒目而视道: 我不嫁给他,难不成要嫁给你?
  也行。林倾尘嘴角轻轻牵起,眼睛微微半眯,一副坦然的回道。
  陈兰心不想和他再多做纠缠,明天她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此时说什么也不能与他再有半点关系,担心被人发现,她冷然说道: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了。只要你答应以后不再来打扰我,我保证,以前你对我做过的事,我就当从没发生过。
  这么急着撇清关系赶自己走,不禁让他感到暗暗不爽。莫名觉得不舒服,他讥讽道:是吗?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然后就这样带着我的种认别人做父亲?说着眼睛微微一眯,声音一低,沉声问道,你告诉我,夏明懿这种自恃清高之人,他真愿意戴这顶绿帽子?
  第60章 威胁
  陈兰心心中一颤,随即道:这个不用你管,我亏欠他的,自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他,反倒是你,此事与你无关,请你以后不要再来干涉我的生活。
  林倾尘无动于衷,一动不动盯着她的眼睛,突然一字一句道:我告诉你,我对你这种姿色平庸的女人一点都不感兴趣,不过是看在你怀了我的种的份上,才来找你!
  陈兰心莫名其妙了一下,不知道他解释这个做什么。正遐思间,又见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尚还平坦的肚子,十分坚定的说道,你肚子里的孩子,只能是我的!你休要与我瞥清关系!现在不可能,以后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
  说罢一把抓住她手腕,用力的攥紧。
  被他弄疼,陈兰心嘶的一声痛呼出声,抬眼愤怒的看着他,想要挣开他的手,可是明显力气不够,不由恼火道:你究竟想怎样?
  他斩钉截铁道:孩子生下来给我。
  听到这种近乎无理的要求,陈兰心毫不犹豫的拒绝道:你休想!
  林倾尘似乎信心满满,道:我会有办法得到的,你拦不住我。
  你!
  他讽刺笑道:怎么,这么容易就生气了?往日本公子与你翻云覆雨时,怎么没见你拿刀来杀我?
  我
  对面还没来得及解释,他一敲脑袋,故作一副恍然大悟道:哦对不起,瞧我这记性,当初点了你穴道,你当然没有能力来杀我了。
  不提还好,一提这些就让她感到万般羞耻。陈兰心想到每次被他百般羞辱,不由气怒攻心,想也没想一把拔下头上簪子,猛然就向他身上刺去。
  到底是有功夫傍身,林倾尘眼疾手快,身子一闪,轻松避开。避开的一刻,反身将她锁在怀里,捏起她的下巴,目光狠厉的盯着她,沉声警告道:你不要命了吗?信不信我会杀了你!
  从小受尽别人眼色的他,使他不得不让自己变得冷血无情、心狠手辣,往日的经历他受够了,他再也不想过曾经寄人篱下的日子,如今好不容易出人头地,岂能容忍别人再伤他一分一毫。
  这个女人是不想活了吗!竟然敢对他下狠手,换做以往,他必定一招制敌,要了对方性命不可。可是,现在真要她下毒手的话,突然又变得心慈手软起来。
  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
  第一次办事婆婆妈妈,让林倾尘感到分外郁闷。
  陈兰心被他按在怀里,不能动弹,刚要破口怒骂,恰时,门外有嬷嬷敲门道:小姐,老爷让我过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准备的。
  得到机会,陈兰心正要大声喊人,只听耳边一个低沉的声音威胁道:让她走,否则我被发现,信不信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会被一同公布于世,到时候,想想你的清誉还能不能保的住吧。
  陈兰心一慌,此时心里只剩一个念头:决不能让人发现这个秘密!
  于是,她稳住心神,保持镇定的语气,提高声音开口道:我手头有点事没有做完,你等下再来。
  这
  嬷嬷显然有些不解。
  陈兰心道:听不懂我的话吗。
  是,老婢知道了。
  见人已离开,两人也很有默契的分了开来。
  眼下,林倾尘见了人,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于是告辞道:后会有期,我还会回来的。说罢,运用轻功跳窗离去。
  受此一惊,陈兰心还没回过神来,半晌,方才呼出口气,只要开门出去,转身时竟意外发现地上有块玉佩。
  她拾起来端看了几眼,上面是喜鹊梅花图案,上好的羊脂白玉配上金黄色的坠樱,十分精致抢眼。
  以她的家世背景来说,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可这次不得不说,她确实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这么手工精细的佩饰。
  这里没有外人来过,想必是他刚刚落下的,想到是他落下的,心中气愤,本想随手丢掉,可是就在要准备丢时,手上动作又停下来。想了想,最后决定收了起来。
  夏明懿迎亲的这一天,备受全城百姓瞩目,若非卫兵把守,想那好事者无数,必定踏破门槛不成。
  且说夏明懿交代人布置的婚房,到处都是大手笔,丝毫没有将就之意,对于陈家来说,也算是给足体面了。
  因为夏瑾蓉卧病在床,随时都有可能撒手人寰,所以夏明懿脸上并没有成亲时该有的喜色。
  此时还未到迎亲的时辰,他守在床边,夏瑾蓉的脸苍白的像是糊了一层面粉一般,完全找不到一点血色,昏昏沉沉间,时不时呓语。
  婉太妃守在她的身边,看得心里愈发难受,强忍着眼里的泪水陪她说着话。
  夏明懿满腹担忧的握紧她一双冰凉的手:哥哥在,蓉儿想说什么,哥哥听着。
  她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哥哥可曾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
  他认真的点头:记得,哥哥一辈子都记得。
  像是陷入回忆般,夏瑾蓉声音微弱的说了起来。
  当年,我还是一个爱哭的小丫头,哥哥也不过比我大几岁,那时候,我们父王去世得早,你为兄,亦为父......
  夏明懿听着,鼻子微微发酸,似有什么东西如鲠在喉。对于妹妹说的这些,他都明白,他知道妹妹把他看得很重,却不想如此沉重,沉重到让他有些受之有愧。
  期间,管家沈知担心耽误了吉时,忍不住小声催了两次,都被他无视过去。直到拖得太久了,再不能耽搁了,夏明懿方才面色凝重向旁边问道:外面都准备好了?
  第61章 告别
  沈知回道:回王爷的话,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您了。
  夏明懿紧紧握了握她的手:等我回来。临走之前不放心,又补充一句,很快。
  夏瑾蓉浅浅一笑,没有说话。
  从始至终,楚宴静立在一旁,神思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或许,自夏明懿踏出这个门以后,两人将来真的就此再无任何交集了吧。
  接亲的队伍自陵王府出发,到陈府接了新娘,直到返回,整个过程中,夏明懿一副心神不宁。
  期间,陈府门口,新娘子被众人簇拥着从府中走出来,人群中有一个红色的身影淹没其中。
  视线穿过推推搡搡的人群,远远凝望着新娘的方向。他站在人群当中,就像是一个雕像,一动不动,眼里只剩她一个人。
  待一阵嘈杂乱哄哄的声音从他身边一拥而过,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新娘已经被扶上了八抬大轿。
  花轿被几个孔武有力的汉子稳稳抬起,尾随着两排整齐的侍卫,缓缓行去。
  林倾尘最后望了一眼,终究转身离开
  一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人山人海。迎亲的仪仗再往回走的路上,此时,楚宴陪在夏瑾蓉的身边,听她喃喃开口道: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楚宴静静的看着她,心情有些沉重,不发一言。
  她将目光慢慢移向床前的幔帐,思绪渐渐飘远,不再提及那个梦,突然又转移话题:宴哥哥,你可曾见过陵王府内那棵老树?那棵老树大约几百年了。
  话落,楚宴第一个想到了前些时日见到的那棵树,但不确定是否是她嘴里说的那棵。
  她继续道:那树可老了,听哥哥说,那树可以许愿,只要心诚,则可实现。于是,我从很小的时候便对着它祈祷,可是,那愿望到现在也没有实现说到这里,抬眸看向他,唇边弯起一抹淡淡的笑,眼底却有些许黯淡。
  楚宴问道:什么愿望?还有,方才提到那梦,又是什么样的梦?
  夏瑾蓉移开视线,似在慢慢回想,一边想一边道:那梦中,有一女子站在桥上,她正当妙龄,身姿窈窕柔美,堪比那新发的枝条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没有往下说,话音渐渐没去,疲惫的闭上了眼睛,像是陷入了沉思。
  楚宴见她神志已然不清,心中蓦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为了不让她在夏明懿成亲的这个紧要关头出事,于是顺着她问:那女子为何站在桥上?希望这样能够让她保持清醒。
  半晌,床上回了一句:她在等人。夏瑾蓉睁开眼睛,轻轻的回道。
  何人?
  公子。她嘴角扬笑道,那年乞巧节,公子曾在桥上买风筝给她。
  时过境迁,那年,那公子确实送过她一只风筝,但那公子却没注意那天竟是乞巧节。
  楚宴已经心领神会,顿了顿,问她道:公子可来了?
  来了。夏瑾蓉声音轻轻柔柔的,眼里满满的都是幸福的回忆,公子一身紫衣醺裳,与天边红霞相映,衣袂飘飘,俊逸无匹。
  她望向窗外,嘴角不自觉地轻轻弯起,他说,他喜爱她,愿结为连理,相守一生。
  楚宴问:后来呢?公子娶了她吗?
  她眼帘微垂,似乎有些喘不上气,片刻之后,道:后来,她终是如愿,二人从此结为夫妇,生儿育女。
  楚宴目光炯炯地盯着她,心里酸楚不已。
  这时,夏瑾蓉忽而望着窗外轻轻一笑:再后来,梦就醒了,她微微地合眼,笑容仍在脸上,口中喃喃道,醒了
  这个时候,远方渐渐响起鞭炮声,奏乐声,紧接着是人们的喧哗声。
  一阵酸涩涌上鼻间,喉咙像是卡着什么东西,不愿打碎她的梦,楚宴忽然握住她的手,一脸认真的看着她道:那梦是真的,只要你努力的活下去。
  夏瑾蓉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似乎能够听到这句,已经十分满足。须臾,对他道:宴哥哥,如果有来生,可否再圆了这个梦。
  他咽下喉间的酸涩,深深地抽了口气,忍住眼眶中的泪水,点点头,声音梗塞的重重嗯了一声。
  眼前这种画面,直让婉太妃看的一阵心痛,悄然拭泪。
  喧哗声越来越近,近到似乎已经行至院中,接着准备拜天地。
  因为夏瑾蓉身体原因无法参加婚礼,所以礼堂就设在隔壁院落,虽然遗憾不能目睹,但至少可以听到声音。
  婉太妃原本要出席婚礼,然而现下一看这种情况,无奈只能命人去通传夏明懿,告诉他不必等她,婚礼照常举行。
  下人领命而去。
  好冷,宴哥哥,能否抱我一下。
  好音色已经有些颤抖。
  楚宴将她小心扶起,靠在自己的怀里,细心为她拉好身上的棉被,将她圈紧些,轻声道:听到了吗?你哥哥回来了。接着也像是在说给自己听一样,马上就要拜堂了。
  对啊,今天是哥哥的大喜日子,我们应该高兴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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