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十四章 剑指出,龟甲现
躲开了?
这一剑,他居然都躲得开?
宁信停顿在中年男人身侧五丈开外,白皙的额头上,第一次缓缓渗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自己这次要面对的对手很强,但是他没有想到,瞬息之间,对方就能做出应对!
除了那一双龙瞳,这家伙换的到底都是些什么东西的脏器?
“玄鹏的速度,雷吼的爆发,厉害。”
伸手拢了拢散落的发丝,中年男人嘴角微微勾起,身形迅速逼近刚刚停稳的宁信,一双被泥土给包裹起来的大手悍然落下,似猿猴搬山,又似泥石崩塌,单论气势,便已经恐怖到了极点!
五丈的距离转瞬就被拉近,一双泥土手臂悍然落下。
铛!
净神与泥土手臂碰撞,竟是发出了一声哀鸣。
宁信双目一虚,脸上浮现出几分凝重之色,瞬间松开握住净神剑柄的右手,任由净神破空,同时身形略微一低,直接拉开了与中年男人之间的距离。
“上古遗种,搬山猿?”
宁信望着土壳与大袖碎裂之后,中年男人那一双长满了白色绒毛的双臂,脸色莫名阴沉了几分。
搬山猿这种生物生来就强大无比,成年体能靠强健的双臂搬山填海,即使是幼年体,实力恐怕也比寻常的化海境大宗师强出不少,但这种妖兽食素且性情温和,如果不是入侵他们领地的生物做出了什么太让他们愤怒的事情,他们往往不会袭击对方。
连这样的生物都难逃毒手,该说这些人不择手段,还是该说这些人没有底线?
“逃不掉的。”
中年男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背后的血肉缓缓鼓起两个肉包,旋即,一双青色的狭长羽翼撑破了他上半身的衣衫,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这双翅膀,宁信并不陌生,只是他的玄鹏变,只是用灵力模拟出来的罢了,而这家伙背后这一双羽翼,却是真正从玄鹏背上拔下来,然后移植到人体上的东西。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无论这些被邪术改造的修行者愿不愿意,他们与生俱来的任何一种能力,都染满了血腥与罪孽。
嗖!
破空之声再度响起。
不过,这一次疾行的并非宁信,而是召唤出了玄鹏羽翼的中年男人。
两根粗壮且布满因白色绒毛的手指轻轻点在宁信面前,推动着宁信不断往后退去,他每一步踩在泥泞的大地上时,都会留下一道三寸左右的沟壑,显然宁信每一次下脚,都卸去了不少力道,可纵然如此,宁信依然没有找到反制的机会。
一块玄冥色的龟甲浮现于宁信的面前,替他挡着中年男人的攻势,而之前掠出去的净神,却收敛所有的生息,悄然接近着中年男人的后背。
“没见过这门术法,是你自创的手段?有点意思!”
中年男人的眼中绽开了一抹精芒,狞声道:“若是如此的话,你值得让我正眼相待,所以,我要认真起来了,希望你还能扛得住。”
天资卓越的修行者说多不多,任何一个到了宗门等势力之中,都会得到极大的优待,但是这种人通常都是上位者眼中的棋子,随时都有可能被玩弄、抛弃,任何一个宗门大大小小的天才们汇聚一起也如同过江之鲫一般,如果想改变命运,便需要他们有足够的天资、城府、心智,能活到自己也为了大人物的那一天,否则没成长起来的天才,其实跟尸体也没有区别。
可是当某些人有了改进,甚至是自创法门的能力时,他们就成为了别人眼中的香饽饽,乃至不惜任何代价都要保护起来的对象。
势力的功法流传,血脉延续,也只能让这个势力延续、传承下去而已。
可是有了改进这些功法的人才,才能让整个势力再上一层楼,变得更加强大!
换句通俗点的话来说,中年男人此刻已经对宁信起了杀心,因为这样的人若是活着,并且还因为今天的事情与青绝神朝结下了仇怨,将来的某一天,他绝对会带给青绝神朝不小的打击,无论他自己开宗立派还是加入某个势力,迟早都会成为站在金字塔巅峰的人物!
剑指轻轻在玄冥龟甲上轻点了一下,摧枯拉朽的力量瞬间爆发而出,然而,这一套动作却又显得行云流水,没有任何力量的散逸,完全就只是针对宁信一人。
显然,这名中年男人对于灵力的控制,已经达到了细致入微的境界!
踏!
宁信一脚踩在泥泞的地面上,让这片土地直接炸开,任由中年男人指尖绽放的剑意冲刷玄冥龟甲表面,整个人却是显得不动如山。
“龙象震荡!”
伴随着一声怒吼响起,中年男人双目一凝,陡然发现自己之前释放出去的剑气,并非是被他那块龟甲抵消,而是被吸收储存,直到此刻,这些力量才如同洪流爆发一般反噬而回。
宁信脚下的地面震动,一道道黑色的裂隙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而开,那些笼罩于体表的黑雾此刻正朝着上空缓缓升腾,失去了魔雾庇护的躯体,却是缓缓亮起了璀璨无比的金光。
荒古霸体,启!
方一起手,便已经是运转到了极致的荒古霸体,再加上龙象震荡的恐怖力量与储存的剑气,宁信这一击就算被称作开天辟地也丝毫不为过!
中年男人抽身暴退,之前点出的右手缓缓收回之时,一滴滴殷红的血液溅落到地面上,两根并成剑指的手指此刻已经崩碎,无论是血肉还是骨骼,都已经再找不到一点踪迹。
很久,很久,真的已经很久了。
自打他迈出兽窟以来,除了青绝神朝的那位帝王之外,就再也没有人伤到过他,而那一次,他也不过只是受了点皮外伤罢了,哪里像现在这般,两根手指直接被废掉。
这可是搬山猿的手指,上古遗种的肉身强度,岂是人类可以比拟的?
一双带着惊诧之色的眼眸缓缓落到宁信身上,中年男人的嘴角才勾勒起一抹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