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不怕吗
说完他就用眼光咄咄逼人的扫了一圈,那很多养殖大户就受不了他的眼光,低下了头,他们也不是没钱,但既然可以欠,还不要行息,谁不欠那不是傻瓜吗?
早就听过酒无好酒,宴无好宴的这句话了,可知道还得来,来了不吃白不吃,但今天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县长也在督阵,不表态只怕是说不过去。华子建也明白他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其实每户欠的也不很多,只是加在一起那就是个大数字了,今天来的都是大户,他们只要一带头,其他小户就好要的多。
许老板就抄起了一口东倒西歪的普通话,也哭丧着脸说了很多可怜话出来。
华子建等他说完,很严肃的说:“你们想下,现在外面很多饲料为什么给你们这么大的好处,那还不是因为洋河县有这个饲料厂,要是这个厂被拖夸了,只怕人家马上就会涨价。”
下面这些人想想也是这道理,再抬头看看华子建那显得那么沉稳内敛,淡淡地透出一抹深不可测的凌然,这样的神情让人难以琢磨,都也不敢大意,一个个很老实的洗耳恭听。
那畜牧局的贾局长看到华子建如此表情,也一阵的心悸,他对华子建的强悍狡默是有深刻理解和切身体会的,知道自己一定要站出来帮华子建摆平这件事情。
贾局长也收起了笑容,站起来板着脸,指着几个养殖大户说:“你们几个今天都说个话,这是事能不能解决?你要是以后不来找我要扶持基金,那你就牛着。”
贾局长这脸一吊,养殖大户们都有点害怕了,在他们的心目里,那这畜牧局的局长有时候比县长还要管用,这就叫,不怕官,只怕管,所以都连忙的站起来,表态的表态,答应马上解决的马上解决。
既然话都说开了,大家也就放松了心情,看着眼前的情景,华子建心里就感慨起来,在华夏要想当好一个领导,看来这喝酒是必修的一本课程,,很多人会说领导都爱吃,爱喝酒,其实这是一种认识上的偏差,很多领导实际是不怎么喜欢喝酒的,但很多酒不喝又不成。很多你在办公室好话说尽,道理讲清,磨破嘴皮,口水乱冒都解决不了的问题,在酒桌上却变得一场的简单了,谈笑间就解决了,这或许就是华夏的酒文化的另一个特点。
但这也有个局限性,基本是在基层如此,到了省市一级,那就不用这样了,喝是喝,但很少闹酒了,都是点到为止。过了没几天,这许老板就顺利的大部分帐都要了回来,他也就屁颠屁颠的到华子建办公室来,拿了三万元,说是给那个黑岭小学修缮校舍的,华子建大喜过望,立即给黑岭乡乡长去了个电话,让他赶快下来。
刘乡长带上学校的校长就到了城里,这校长感动万分,因为激动,看到了华子建话都一时的说不出来。
华子建的眼中也有了点雾水,他就想,要是所有的领导都可以为他们多做一点什么,那该多好啊。
华子建压了压心中的感慨,对刘乡长说:“老刘,这钱我希望一分不少的用在学校的修缮上,我会一直关注这件事情,要是出了什么差错,你是要负责任的。”
刘乡长连连说:“你放心好了,全乡群众都很感激你,也都盯着这钱的,有什么问题,我提头来见。”
华子建就呵呵的笑了,说:“要你这头有什么用,又不能吃。”
因为自己给下面基层做了点好事,华子建在最近几天心情一直是欢愉的,现在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帮助别人,有时候也是一种享受和幸福。
转眼就到了五一,要放几天假,华子建也就收拾了一下,带上最近一个阶段别人给他送的用不完的烟酒礼品,准备回柳林市,小休几天。
他还特意让农业局忙他买了几斤刚上市的洋河高山毛尖茶叶,是送秋紫云的,秋紫云就喜欢喝清茶,不过说是让人家帮着买,但农业局那能真要他的钱呢。
在说了,华子建让他们帮着买本来也就没打算给钱,不要看每月一两千元的工资,哪够化啊,工资对华子建来说,就像是女人的大姨妈,一个月来一次,一周左右就没了。
每天跑乡下,出去带上秘书,司机的,经常要在路上吃个饭,基本也都是他抢着把钱掏了,这秘书和司机一月才几个钱,这样下来,华子建一月就剩不下多少了,还好,烟是经常有人送的,要是自己再买烟,那只怕就惨了。
这都准备好了,华子建就给粮食局去了个电话,把他们小车要上,下午下班,吃过晚饭,就要回柳林市,上车的时候华子建才发现,粮食局那管储运的科长也在上面,这科长姓赵,家也在柳林市,听说局里车送华子建,也就搭上顺风车了。
这赵科长见了华子建还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就是来问下,看华县长车子方便不方便,要是还有其他人,我就坐班车回去。”
华子建呵呵的笑笑说:“没什么不方便的,不要说我一个人,就是车上再坐几个人,只要有位置,也不能让你搭班车走,没事的。”
但这赵科长还有个难题,到底自己是该坐前面,还是该坐后面,县上有的领导习惯坐后面,但有的领导就喜欢坐前面。
好在华子建不等他考虑完,就先坐进了后面车座,赵科长也就赶忙在前面坐下,他们一路就往柳林市开去。
一路上一两个小时,两人自然就随便的聊了起来,他们的岁数相仿,又算的上老乡,这一聊就很是投缘,两人的吧的吧的,说了一路。
后来华子建就想到了赵科长上次无意间说到的粮油大库仓房有问题的事情,华子建就问:“对了赵科长,上次检查工作,记得你说过大库仓房有些问题,不知道今天可以谈一下吗?”
赵科长嘴张了几下,但看看司机,又把嘴给闭上了。
华子建等了一会,见他不回答,也不好再问下去,转换一个话题,两人又聊了一阵,也就到柳林市了。
小车就先把华子建送到了郊区的家里,华子建挽留他们喝点水,吃个饭,但赵科长和司机也客气的说:“不多打扰了”。
看着他们离开,华子建才走进了自己家里的小院。
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小院子,院子的旁边种了一圈的花花草草,在春风中摇曳着,天还没有全黑,依然可以看到那姹紫嫣红的美丽。
家里也是知道他要回来,老爹和老妈哪都没去,等着自己宝贝儿子回来,要放到平常,老爹早就去搓麻将了。
见他回来,两个老人很是开心,好久都没见到华子建了,少不得一阵询问,老妈更是围着华子建转了几个圈,最后有点心疼的说:“瘦了点,当了县长是不是光喝酒,不吃饭了?”
华子建就一把拉住老妈说:“妈,你就不要转了,转的我头晕,其实没有瘦,就是天热了一点,穿的单薄了,你想下,当县长了,那每天还不得大鱼大肉使劲的吃啊,放心好了。”
接着就拿出了礼品,又给老妈买的衣服,还有给老爸的烟酒,老爸看着那几瓶五粮液,连忙说:“当县长了,这档次又高了啊。”
华子建就是一阵的好笑,这五粮液好像是上次那个许老板给送的,自己也一直没有机会喝,就带了回来,看把老爹高兴的。
老妈就要张罗着给华子建弄晚饭:“小雨啊,妈在给你做点吃的,已经是准备好的,一热就可以了。”
华子建连忙的劝住说:“我是吃完饭才坐的车,现在肚子那有空地,你就不要忙活了,坐下一起聊聊。”
老妈又问了几次,看来他是确实不想吃,也只好作罢,一家三口人就开始东家长,西家短的扯了一会,华子建基本也就是听,村里的事情他知道的很少,也不大留意,反正自己家在村上是没人敢欺负的,过去老爸做过几任村民组长的,还是有点威望,再加上自己在市政府做秘书,等闲的村长,乡长逢年过节还要来拜访一下自己,其他人哪敢造次。
华子建一家三口、就欢欢喜喜的聊了一阵,华子建就想到给秋紫云带的茶叶,自己也是好长时间没见她了,心里还是有些牵挂的,就去了个电话。
秋紫云准备明天才走,现在说在办公室里,华子建就说:“秋市长,你要是不忙,我现在到你那去。”
秋紫云心里也是很想华子建的,几个月都没见面了,心里总是空落落的,今天不见,到了明天自己一回省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就说:“子建,你过来吧,我在办公室等你。”
华子建出了村口,挡住了一辆的是,就到了是政府。
此时,政府办公室已经没有几个房间亮灯了,华子建走进办公楼,一种温馨的感觉就涌上心头,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而又亲切,没有因为自己几个月没来而有丝毫的变化。
好久没见秋紫云了,华子建屏住呼吸,控制住自己的激动,敲门,推门,轻轻的走了进去。
秋紫云还是那样的成熟和风韵,她没有穿外套,一件枣红色的衬衣,紧紧的贴身穿着,衬衣让她的身材显的更具魅力,凹凸显现,从头发、前额、鼻子、嘴以至脖子、胸脯,曲线没有一处不恰到好处,她的全身都蕴蓄着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还有一种让人感觉到美的想象。
秋紫云站了起来,没有走动,只是痴痴的注视着华子建,那眼光中就多了一种雾气,看着华子建那高傲的脸庞,看着他转动着一双多愁善感的眼,看着华子建那闪烁的黑眼瞳里燃烧着热情的火焰,这怎么可以不让秋紫云留恋。华子建打破了两人的沉默,说:“好久没见你了,我很牵挂你。”
秋紫云就充满了柔情的走了过来,说道:“我也很想你,很想。”
是啊,怎么可以不想呢?在华子建离开的这一段时间,秋紫云就多了一些忧伤,每当有人说道了洋河县,不敢是说谁,也不管是说的什么事情,秋紫云都会关注,听到那个地方的名字,她就会想到华子建,想到华子建,她就又多了几分伤感。
而一但政府里有人无意间提到华子建,那样的感觉就会更加的明显,同时,秋紫云就又有了一种亲切的感觉,或者,她的表面会装的若无其事,甚至连眼皮都不会颤动一下,就象你在她面前说的是完全陌生的一个人,但秋紫云的神经会马上绷的很紧,她不会落下一点点的关于他的消息。
在别人对华子建称赞,夸奖的时候,秋紫云的心也在快乐,怎么可能不快乐啊,秋紫云已经深深的感到她和他将会永远的不可分割。在忧伤中,秋紫云也有很多次,希望可以忘掉华子建,她不希望自己给华子建带来负担,秋紫云也希望他们两人只做知音,只做红颜,但每一次这样的决心,都在无意间听到华子建名字的时候灰飞湮灭了。
就在刚才,就在华子建的脚步声传进办公室的那一刹那间,秋紫云还在告戒自己,淡漠一点,理智一点,平静一点,见了他不要激动。然而,这样的告诫是如此的不堪一击,见到华子建的这一刹那,秋紫云什么都忘了,她就想去拥抱住华子建那坚实的臂膀,把他拥在怀里,让他听自己的心跳,让自己闻一闻他的味道。
秋紫云的眼神迷离了起来,面对华子建,她的心渐渐的在燃烧。
华子建也是一样的,在洋河的那一个个日日夜夜里,倘如他有时间怀念,他的怀念中最多出现的应该还是秋紫云,是的,是秋紫云,似乎比对安子若的怀念还要多一点点。
华子建在秋紫云那如水的眼神中,心一点一点的荡漾开来,在华子建的眼光和秋紫云的眼光那一刹那的对视里,他们彼此都不由的靠近了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