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 章碰壁
希宁没想过女总裁这样的年轻貌美，耳后低低扎了束头发，在灯光下墨幽幽地闪着润光，金丝眼镜不时推一推，眼神温柔地注视落座不久的希宁。
“段总好，许导好。”希宁在席上微微弯了弯腰身，段总微笑着看她，又低声询问希宁想吃些什么。
“我不喜欢女演员总嚷着减肥和型体管理什么的，来了饭局就要开开心心吃喝！”许导自斟了一杯酒，利落地一饮见底，指着希宁说这些话。
段总眉头微微皱了皱：“我了解到我们的女演员最近行程很满啊，身体上一切还好吧？服务员，一盅汤，谢谢。”
希宁笑了笑，回了句谢谢，心里很感激段总的体贴。菜陆续上来了，因为希宁动得很少，所以惹了许导不快：“你们这些女演员尽整矫情出，不吃饭来这儿干嘛？一点不给我面儿！下午打电话听你说话印象还挺好的，没想到一样的不尊重人。”
段总面不改色地替许导又斟满了茶，她淡淡地对他说：“许导，你老人家可是忘了啊，今天是你做东带我来见我投资的剧组女主，她吃的什么菜方才也是我指定的，您有什么意见跟我提就是了，为难我的女主作什么。”
经纪人擅会察言观色，段总斟满的是茶不是酒，茶满代表骂人；另外，“我投资的”也说明了段总自己的地位，暗劝许导摆正身份，“为难我的女主”意思则是主角已经内定下了，段总要的就是希宁这个人。
见希宁还跟木头似地光坐着，经纪人赶忙推了推希宁，希宁下意识想去抓隔了自己一桌之远的段总的手。
段总笑得意味不明，又眨了眨眼睛，跟希宁正儿八经地说：“待会儿。”
什么是待会儿，待会儿做什么？希宁的脸不禁红了，这似乎已极具暗示性了，她之前不是没接受过来自女人的示好，只是眼前这人，又张力的又拉扯的又诱惑的又解围的，对面倒是永远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撩拨得希宁一团乱麻不敢稍作动弹。
许导知道自己借着酒劲说了越界的话，只好插科打浑笑言了过去，他怎会不知道身旁的段总是何等狠厉的角色，今天笑眯眯尊自己一声许导，明天就撤资让自己和整个剧组连滚带爬地从横店消失。
一顿饭下来，许导很识相地给希宁和段总制造独处机会。她们聊到了当今的影视业文化，聊到了中西影视剧对比，还聊到了接下来的一些私人计划安排。
段总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一个人，却很健谈，也是极好的倾听者，总诱导着希宁往下多说一些。
这儿叫东安酒店，可以吃饭也可以办理入住。临走前，段总叫住了希宁：“想当我的女演员，得经历一场仪式。”
希宁咬了咬嘴唇，经纪人也借口说先去车场把车开出来，希宁回过头去，没想到那人只是伸出了手机。
“毕竟我还没有我们女主的微信。”段总薄如蝉翼的唇苍白而魅惑，仔细听的话，这句话还有些撒娇意味。
希宁松了口气，果然加了微信后，段总往后退了两步，二人已相距极安全的距离。眼镜下是一双带笑的桃花眼：“好好演，我有空会去探班。”
“还有，”她往后走的时候，又忍不住停下几步：“回去记得看消息。”
希宁点点头，向她挥手说再见。
另一边，经纪人正应付着龙赫庭的死缠烂打：“听说你现在帮她勾搭上了许导？信不信我让她第二天就没了这个角色？”
“想跟贺子书炒荧屏cp是吧？好啊，他那个万年男二，别嫌弃他拖你家希宁大女主的热度！”
经纪人忍无可忍地挂断了电话，看到微红着脸的希宁走向车的方向，直到她坐到后座。
“怎么样？我看段总很欣赏你的。”
“没什么，她叫我好好演戏，许导是难应付的导演，别跟他那么较真。”
“哟，这女总裁就是不一样啊，又体贴入微又霸气侧漏的。”
“行了，开你的车吧。”
虽然希宁已极力想避开龙赫庭这个错误和麻烦，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贺子书也贯彻着他最拿手的“烈女怕缠郎”套路，此刻正发消息问她想吃什么，给她点过去呢。
说实话，希宁差点以为自己要跟一个女人在今晚坦诚相见了，没想到对方只是要了个联系方式方便联络。
段总真的很难让人不喜欢吧？但像她这样的企业家，照顾你跟照顾街边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容易，不必把她的随手关怀当圣光看待。希宁定下神来，不如趁对方对自己兴趣正浓，借她之手离开龙赫庭这个麻烦。
另一边，龙赫庭的私人住宅里酒瓶扔满一地，歪得东倒西扭，他喝得昏醉，英挺的鼻梁连着古铜肌肤全是酒催生出的红色。
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呢喃希宁的名字，又因为联系不上而懊恼不已。
她的经纪人算什么厉害角色，敢挂他龙赫庭的电话。
“喂？赫庭，我有事想跟你说。”随意地点击接通键后，是熟悉的令人作呕的沐爱澄的声音。她本是御姐音，偏要故作娇媚可爱，捏着嗓子的腔调鸭子听了恐怕都自愧不如。
龙赫庭不耐烦地抓了抓头发，低吼道：“每次都是一样的说辞，你烦不烦啊？挂了。”
对面显然还想再说些什么，龙赫庭已先行阻止：“以后不要再打这个号码了，我会换电话的。”
另一边，屡屡碰壁的沐爱澄将手边的枕头扔在了地上，她的手机叮咚咚全是信息。
“宝贝，下次在哪个酒店见面？”
沐爱澄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又恢复了惺惺作态的一面，她一手环抱住自己，一边回复着富商们烂俗的信息，在无数个这样的时刻，她都很麻木地觉得：她就是这样糟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