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八二九章 送别
剑山湖北面为一片雪原，今日十年来第一次，剑山众聚合在此。
只因程飞和小金要走了他们来送行，队伍为首的是程飞的女弟子雨蕊蕊，身后是死活不拜师的田茂。
十年来，程飞一直盘坐在剑山湖南边的岩石，他只是教导‘开天图’心法其他一改不管，所以对于剑山众来说他很陌生，但又是熟悉无比。
扑通……
当程飞带着伪装成头套的小金走来，信华池第一个跪下，身边剑山众一个接一个跪下。
程飞对此不喜，但只是眉头挑了下并未说什么，他在意的是种子，他的女弟子是否也跪下。
他走到众人面前背对着雪原，未理会跪下的剑山众，直面自己的女弟子，道：“蕊蕊，师父很满意，我们他日再见。”
雨蕊蕊咬住嘴唇，闭着眼睛里打转的泪水不溢出。
程飞点头望向雨蕊蕊身后的田茂，道：“杀机可重，心思不可沉沦。”
田茂内心异动不已，但只是冷淡的点头。
“诸位有缘再见了。”他清淡的对后面跪着的剑山众说了一句，然后便毅然转身向雪原。
当他出十步，身后传来脚步声，他知道是谁，心里有些不满脚步不停。
雨蕊蕊终究还是无法隐藏内心想法，从后满扑上来抱着他，道：“蕊蕊很想跟着师父走，但蕊蕊知道不能走，蕊蕊只求师父，百年后回来一趟好不好？”
程飞听见此话心里一颤，他从未想过雨蕊蕊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雨蕊蕊五岁与他相遇懵懵懂懂下拜师，自己随随便便收下，后来为孱弱的人族逼其学习军事、社会管理、经济管理等等无数理论，且是用填鸭式，完全不说理解。
十一年来，雨蕊蕊没有一天能放松能像正常人那样玩耍，相比之下田茂只是学习杀生之术其他不管，以及那个跟跑丢的玩意儿过得太苦了，他对雨蕊蕊愧疚太多，
“好！”内心千言万语，他汇聚成一个字。
雨蕊蕊大哭三声后放开，他不回头迈开脚步。
扑通！
雨蕊蕊跪下了，听闻声响程飞停下脚步转头，呵斥道：“忘记我的教导吗？”
“我不跪天地只跪父母！”雨蕊蕊一脸倔强磕头，程飞身体微微一抖后撤，但最终没有躲开，直面承受雨蕊蕊的叩拜。
磕头三下，雨蕊蕊站起来，道：“他日剑山众再见‘苍生’神，便是金狗城在天地屹立之时。”
这时雨蕊蕊对人族的誓言，也是对程飞期盼的回复。
程飞本该高兴，但此刻高兴不起来，他蹙眉道：“金狗城太难听了叫人王城吧。”
“师父是金狗族的。”雨蕊蕊说道。
“你这丫头。”程飞郁闷。
雨蕊蕊、天茂和那个跑丢的玩意儿，都知道他并非妖也不是魔物，就是实打实的人族，雨蕊蕊却还故意怎么说，显然是在发泄心中的小委屈。
“行吧，你高兴就好。”
他摆手转身，这一次是真的离开，一步迈出数里，这是半步超脱肉身之力显现，越走越快几个眨眼没入风雪之中。
“我等当辅佐人王，为我族荣耀而战！”
风雪之中当程飞听到微弱的声响，瞬间眼眶微红，是的，剑山众是知道自己的心思。
他转头立身风雪之中，朝剑山湖轻声道：“以我苍生之号为引，人族当兴、剑山众为基。”
“我也来。”小金退出伪装，站在程飞头上，严肃道：“以我沧海之号大宣，人族执人间，香火亿万万。”
一人一狗言虽轻，但清晰无比传到剑山众心中，他们不明其意却莫名的激动。
“师父和狗狗终究还是把自己的道用来守护人族，人族欠你们太多了。”雨蕊蕊泪水成串，她后悔带领剑山众来送行了。
“人王城大兴，两位尊者便无碍。”少言的田茂说道。
雨蕊蕊眨了眼切断眼泪，回头嘟嘴道：“哥哥也嫌弃金狗城不好听吗？”
田茂不说话，只是脸色通红。
“哼，我偏要叫金狗城。”雨蕊蕊嘟嚷。
田茂就道：“那就叫金狗城。”
雨蕊蕊转喜带着剑山众回家。
这边，程飞又启程了，几个闪烁就来到信修杰消失的地方，他头上小金说道：“我两把‘道’寄于天狗城，人族兴我们兴人族衰我们衰，这家伙自称寰宇却溜得快，赚到还是……”
“他会很衰。”程飞说道。
“你的神识恢复了吗？”小金发出疑问。
程飞摇头，道：“没，我只是诅咒而已。”
“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子，你这么阴险好吗？”
程飞反问，“弟子就不能诅咒吗？”
“你真是好师父。”小金无语。
程飞不再说话，盯着冰原，道：“你用天狗眼再扫扫，看看是否能抓到痕迹。”
“昨天都扫好几次了。“小金奶声奶气的抱怨着，但还是两眼金光扫视冰面。
良久后，小金收回‘天狗眼’道：“毛都没。”
“真不想管那坑货。”程飞一声叹气，想着北边继续行走。
这一走就是一天，要知道以他脚程一步一里，现在还是满眼冰雪，可见着雪原范围有多大了。
“信华池说这个雪原叫什么来着？”他问道。
小金回道：“托月雪原，终年冰封万里，从古无生灵出没，然后就没了。”
“那这里这么有脚印？”程飞低头指着冰面。
“哪儿？”小金喊着调下程飞的脑袋落地，盯着程飞所指的位置，细看后惊呼，道：“还真是，不过应该不是那小混蛋的，他昨日消失时是光脚光着身子。”
“什么？”程飞还是第一次，眉头微微皱起，道：“你……”
“十年来他第一次认真洗澡，刚好你让我找他过去，他直觉敏锐你也是知道，就从湖中跳起来跑进雪原里，然后就被异空间吞没。”
小金跳起来落在程飞肩膀，道：“以前他没少往这里跑，一直也没事的，这事你不能怪我。”
程飞嘴角一抽，把本来呵斥的话往回吞，把心思往冰面上的脚印。
他蹲下认真看了好一会儿，道：“我走了一天，在冰面上脚印也无法不被风雪磨灭，可见脚印的主人道行深不可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