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93)

  咳可白洋立刻站出来,和唐誉唱反调,昌子啊,你这种表现可不好。队里还评你为训练标兵呢,你应该做榜样,怎么能带头玩闹呢?
  其实白洋也不相信,只是面前这局面很清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逼得昌子不得不打一场水仗。再看那三个气得快炸又说不出什么话来反驳的校外人员,就是上次找陈双麻烦的人,白洋更确信了,屈南没制止就是为了出气。
  而白队的话,就是一个信号,通知陶文昌他都知道了,而且这事立刻降级,变成了带头玩闹。
  我压力大啊,最近也没见着女朋友。陶文昌扭脸和教练打哈哈,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都他妈缺练!王国宏怒火中烧,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全国几千个冬训营,每个人都争分夺秒,就你们打水仗!行了,所有人写一份检讨,明天上午交!快滚,别等我通报批评!
  总教练的一句快滚,把盥洗室里的所有人都打散,几秒内战场清空。陈双滋溜跑回109,没明白好端端的打群架为何发展成打水仗,但这些都不重要。
  脱掉老婆鞋,这才重要,赶紧把鞋放在暖气片上。
  程丹和柯燃震惊地看着水人一样的他。
  刚才不小心打水仗了。陈双简单解释,换好干燥衣物后奔向203,屈南和陶文昌刚好也换完。
  我一个好端端的正直直男,迟早被你们这帮小基佬害死!陶文昌说,一句话把周围的人都扫射。
  昌哥,对不起啊。陈双走进来,是他们先泼我鞋,薛业帮我出气。
  没事,打水仗不算打架,写检讨就行。不过你不要和薛业走太近,万一祝杰找你麻烦就不好了。我又不会打架,祝杰太凶。屈南甩了甩头发,对陶文昌说,刚才谢了。
  你要是真谢我,就替我写检讨。陶文昌翻白眼,你不会打架?你直接上升到第五层高度,我看你才是体院隐藏boss,血怒之后发大招。
  好吧。屈南去拿纸笔,转过来又问,陈又又,你那份要不要我一起写了?
  陈双正看着旁边假装看手机的姜琦。啊?我的?不用了,我怕你不会写。
  没事,我写那个还是挺顺手的。屈南坐下来,抽出抽屉里的笔记本,声音上挑,有点坏坏地承认,以前也不太听话。
  不太听话?这话陈双是不信的,屈南看着就像乖宝宝,除了抱着自己那什么的时候比较疯,尾椎骨到现在还淤青呢。
  晚训时,所有人的检查上交,这一场闹剧才算结束。陈双出了一大口气,早知道就多打几次水仗,把人摁水盆里去。
  谁料熄灯前,薛业又神神秘秘地过来,趴在109的门口朝陈双勾手指:熄灯后我找你来,带你出去玩。
  玩什么啊?陈双问。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薛业没有透露谜底,陈双倒是起了好奇。等到熄灯后,没多会儿,陈双的4号床刚好能看到门外,薛业一闪而过。
  我去洗手间。陈双假模假式地说,钻出了109的门,薛业立刻捂住他的嘴,让他别说话,两人猫着腰,顺着墙根,小碎步爬楼梯,上了3层。
  这一层陈双根本没来过。
  你动作怎么这么慢啊?薛业停在了自动贩卖机的前面。
  还真有自动贩卖机啊,我还以为屈南是在骗我呢。陈双看着机器说,爬楼时要用到大腿肌肉,他那里好酸,跟不上薛业,跑快了尾椎骨就给自己颜色看。
  当然有了,买几包薯片吃薛业拿出一张纸币,杰哥怕我买零食,把我手机没收了,好在我还有一张宝贵的人民币。你吃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吃陈双没有薛业这么胆大,他从小就比较怂,你快买,买完了咱们赶紧走吧,万一被发现就惨了。
  不会的。薛业按下黄瓜味薯片那一栏的按钮,随着拨片的转动,一袋薯片掉了下来,我给你买几包海苔花生吧,这个特别好吃。
  说完,他又按了几次按钮,不同的拨片开始工作,将选择过的商品拨下来。薛业将手伸向取货口,一袋一袋往外拿,忽然说:咦,怎么不找零呢?
  不会是坏了吧?陈双拿着自己的海苔花生,拍了拍机器,也不知是他手劲儿大还是不凑巧,找零出口发出咔嚓一声。
  开始疯狂地掉硬币。
  你把机器给打坏了?薛业赶紧用手去接,一元硬币仿佛从天而降,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两人手忙脚乱,用四只手去接,生怕动静过大惹来别人。
  真让自己给打坏了?不至于吧?陈双帮着薛业清理案发现场,正发愁看不清地上的硬币,下一秒,他就看清楚了。
  一束光照在了他手上。
  你们在干什么呢?屈南问,表情很是复杂,去109问过一次,程丹说陈双去洗手间,结果洗手间没有,反而让自己在3层逮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又又:为什么每次都被屈南逮住?
  第109章 只听我的
  陈双瞬间无语,怎么又被屈南给逮住了?自己究竟是什么体质,社死人设这一块气质拿得稳稳的。
  屈南这时手腕一动,将手电筒光对准了另外一个,表情更为复杂。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
  嘘!薛业在嘴前比食指,你们小点儿声,我和陈双这是顶风作案,被人发现就惨了。
  被人发现?屈南一步一步走上3楼,随着台阶的增高,他的身高也像从黑影里冒出来,难道我就不算人了?
  不是你,是我杰哥。薛业飞快地装着硬币,我杰哥发现我没去厕所就完蛋了
  正说着,走廊的另外一端,另外一个人从黑影里冒出来,自带着不好接触的寒气。薛业,你干嘛呢?
  杰哥?薛业立刻站了起来,都快要结巴了,我我出来逛逛。
  这话说给谁听都不会相信。祝杰视线扫过陈双,再看回去:我让你出来找他了么?
  屈南的眉心微微一动,祝杰怎么说来说去就这几句话?他不会说点别的?
  没有,杰哥我错了。薛业蹭地跑过去,我想吃薯片,还给你买了几包。杰哥你别生气,我开全自动。
  一听这个,陈双不由地揉揉屁股,他这辈子都不敢开全自动了,屈南太可怕,自己下次可能直接昏死。不对,自己下次是大猛1,大猛1绝不认输,一定要让屈南昏死。
  祝杰的脸色很不好看,不知是灯光很暗,还是已经要怒,看过来时,陈双低头快速靠近了屈南,躲到了他身后。然后探出半张脸,悄悄地观察着一触即发的现场。
  祝杰和屈南不会打起来吧?千万不要。祝杰一看就很能打,可屈南好纯,他都不会打架。真要动手,还是自己来保护他。
  屈南,管好你的人,这是最后一次。还好没有打起来,祝杰只是歪了下头,攥拳的时候,骨节发出了弹响。
  是么?屈南拿手电灯晃了下他的脸,笑了笑,带薛业赶紧走,被人发现你俩偷偷溜出来,一会儿说不清楚。我可不会帮你们解释。
  祝杰没有马上转身,而是盯了几秒缩在屈南身后的陈双,才转身掐着薛业的后颈将人押走。一边走,薛业一边低声说着什么,像是在小心翼翼地道歉。
  呼,终于走了,吓死了吓死了。陈双摸摸胸口:祝杰一定是家暴狂,他一定会狠狠地打薛业的,怎么办?
  你怎么和薛业那么好啊?屈南又拿手电筒照亮陈双,你是不是喜欢薛业?
  不喜欢啊。陈双看了下屈南的脸,咱们回宿舍吧,一会儿被人发现,咱俩也说不清楚。
  不回,你跟我来。屈南拉起了陈双的手,你得给我解释一下。说完,拉着陈双去找没人的地方了。
  洗手间里,除了他们两个,只剩下一个水龙头在出声。滴答,滴答,滴答,打破了两个人当中的宁静。
  对不起啊。陈双没想到他生这么大气,你是不是生气了?
  屈南的眉心隆起一瞬,又恢复了刚才的样子。有一点点吧,毕竟我没有薛业那么受欢迎,喜欢他的人比较多。你和他在一起玩儿也没错,他比较有趣。
  一点点生气是多少?我不喜欢他,我觉得你也很有趣。陈双惴惴不安,随着深入了解,他开始觉出一些不同,屈南的情绪总是收放自如,从来没有大起大落,每次在自己以为他要蹿火的刹那,他就没事了。
  他像永远席卷不起大浪的黑色海面,可自己总想钻到水面之下,一探究竟。可陈双又不敢,怕自己被这片海水淹死。
  一点点大概就是,需要你哄一哄的程度。屈南很放松地笑了,手指抚摸陈双的胎记,哄哄我,好不好?
  陈双抓住他的手,莫名其妙闻到了烟草味,尽管已经冲得很淡。自己抽烟很早,这个味道并不难认。可这一刻他没有多想,叼起屈南的手指尖吮了吮。舌尖滑过指腹,陈双张开嘴巴,再一次吞进去。
  你为什么和薛业那么好啊?屈南顺手掐了掐陈双的脸蛋,神情竟然让陈双看出了一丝委屈。
  他说祝杰不让他吃零食,就让我陪着一起去买,我自己都不想吃,还特意给你留了一包。陈双拿出兜里那包海苔坚果,姜琦又给你带这个又给你带那个,我总不能什么都没有
  哦。屈南的脸色立即转暖,所以你吃醋了?
  对,没错,吃醋。陈双鼓起勇气,殊不知表情略微发怂,你们认识那么久,我才几个月。你的腿伤他知道,冻伤他也知道,你们还去过东北集训,相当于一起旅行,可这些事我都不知道。
  屈南的笑容越来越明显,刚才那场不快已经过去,被陈双的这番话讨好。今天之前,他都没发现自己竟然是一个吃哄的人。没吃过糖的孩子,给一块糖就满足。
  你现在给我解释清楚,你们到底以前有没有那种不正当的学长学弟关系!陈双怂中带凶。
  没有,我和他没有。屈南的拇指滑过去,略带用力地揉搓陈双发根,插入发丝,去寻找那片藏起来的胎记,现在那里面的颜色也是自己的。
  陈双不知不觉张开嘴,想要讨一个亲吻,屈南比他高几厘米,他又不知不觉踮起脚。那你和谁有啊?他怕屈南话里有话,已经双手用力掐住了他的侧腰,8块腹肌的学长谁不喜欢啊,一定很多学弟和学妹爱慕暗恋。说不定还有学长和学姐!
  和一个给我写了情书,又不认识我的小菜鸟,有不正当的学长学弟关系。屈南侧过头,故意不给他亲,情书我还留着呢,那是证据,无法抵赖。
  什么!陈双吓到小腿又要抽筋,脚趾在拖鞋里蜷缩,仿佛被尴尬水浇透。
  好不容易收到一封情书,当然要精心保存,毕竟我又不像薛业,喜欢他的人那么多,我没那么受欢迎。屈南从上俯视他,欣赏陈双无措到想要逃跑的小动作,又抓住他,不让他逃离,一次又一次地逗他玩儿。陈双无地自容,当时自己是被顾文宁打得怒火中烧,现在回忆起来,那简直不是情书,是性骚扰文件。
  留着它,将来也有用处啊。屈南低头咬住陈双的上嘴唇,又松开,下次一边做一边念给我听,好不好?
  这好不好就没法答应了,简直是送命题。陈双拼命摇头摆手:不好不好不好,你留着它干嘛啊,你
  嘘!屈南打断他,搂着他的腰,转身晃进了隔间里。
  隔间的门没来得及上锁,外面的人已经进来了,听脚步声,可能是两三个人。可是他们一开口,就暴露了身份。
  艹,那疤瘌脸现在还挺厉害,真没想到他考上体院了。
  再厉害能有什么用,他敢参加比赛吗?
  是高中同学,陈双靠在洗手间的门板上,丝丝凉意渗透布料,抵达他的后心,心脏好像也抑制不住地凉了一半。他紧紧咬住嘴唇,虽然屈南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外号了,可是心里还是不痛快。
  将来能比赛有什么用,谁知道他家有没有精神病史。
  对啊,精神病遗传的,他弟弟都那样了,他是不是也有?
  不一定,哈哈哈咱们离他远点儿。
  洗手间里就他们几个,听得一清二楚,陈双手上的力气不知不觉加重,注意力开始集中,想要冲出去。
  忽然,他的拳头被扣向后腰,小小的隔间里,屈南压住了他,紧贴着他的上半身,用嘴唇封印了陈双的嘴唇。
  作为一个运动员,屈南知道习惯的可怕,它会完全改变一个人的生活乃至命运轨迹,但是比习惯更可怕的,是瘾。一旦对什么上瘾,那才叫失控。现在他完了,他有瘾。他的瘾叫作陈双,也没法戒掉。
  他弟弟今年是不是高考啊?我记得是吧。
  是,去年高二,今年高三,但谁知道能不能考试呢,成天疯疯癫癫的。
  人家还是学霸呢,真他妈绝了,叫人一脚踹个跟头都不知道还手,估计进了高考考场也得轰出来。
  耳边的讨论声还在继续,陈双听不到了,他的耳朵被屈南用手捂住,只能听到一点点。绝大部分听力的丧失,逼得他开始用视力去察觉,昏暗的灯光下和施展不开手脚的小空间里,屈南的存在感被无限放大。
  换气扇靠近隔间,嗡嗡嗡地转动着,很快,氧气也像听力那样被剥夺了,陈双看着头顶上方的灯光光晕,好像只能看到一个环。
  以后只听我的,好不好?屈南终于舍得放开陈双的嘴。
  陈双的听力猛地回来了,只是耳膜里像有一股压力,听声音非常小。好,就听屈南的,别人的评判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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