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3)

  商淼远问:看这个好吗?其实他以前看过这片子,甚至把里面的台词都倒背如流。
  周培青说:这不是个老片子吗?得有十年了吧?
  商淼远点点头。
  周培青看了一眼封面上的两个男人,眼睛聚焦到男a的演员身上,故意调侃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啊?
  商淼远给他调侃得抬不起头,心想,我现在也蛮喜欢你这种高高壮壮白白嫩嫩的。
  周培青见他又羞得说不出话,便不再笑他,说:那就看这个吧。
  商淼远偏偏不给他如意,点开了莉莉帕德龙那个波涛汹涌的新片子。
  周培青看出他在使性子,笑了一下,坐到沙发的另一端,靠着旁边的扶手,不妨屏幕里的omega一上来就把衣服全部剥光,上演了一出非常香艳的青遇戏。
  演了有两分多钟,还没有结束。周培青尴尬地咳了一下,问:这段要多久?影评里有没有介绍?
  商淼远也有些尴尬,他只是刚好翻到这一部片子,只知道是星际间合拍的大片,并没有看到影评里赞叹男女主角灵肉合一技艺高超的帖子。他忍不住偷眼去看周培青,周培青也正看着他,两人一对视,商淼远赶紧低下头,耳朵都烧红了。
  偏偏周培青还要揪住他问:你是不是故意的?
  商淼远说:我不知道,谁会谁会故意让自己尴尬啊?
  周培青说:只有尴尬吗?他尾音上扬,歪头看着商淼远。
  商淼远手脚尴尬得都蜷缩起来,恨不得当场变成鸵鸟,刨个坑,把脑袋深深地埋进地板里。
  周培青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没忍住,稍微释放了一点信息素,微雨后森林里潮湿清新的气息一下子把商淼远包裹起来,贴着他的毛孔,轻轻地骚动着他的每一根汗毛,让他浑身都痒起来。
  半空中的男女还在进行肉搏,根本不顾屏幕下商淼远的死活,他整个人都软倒在沙发上,欲盖弥彰地把自己抱成一团。
  周培青尽管释放了信息素,人却还是端坐着,没有挪动一下。
  商淼远用自己剩下为数不多的理智想,我要不要回应他,也释放一点信息素呢?
  正想着,周培青朝他伸了只手,商淼远受了蛊惑一般,忍不住把自己的手递过去,周培青就轻轻握住了,人也挪过来挨着他坐在一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是收起了信息素的释放。
  商淼远觉得自己的裤子湿了。
  他们坐在一起后,那对男女的激情戏份刚好结束。
  商淼远舍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从周培青的肩膀上拿起来,他隔着衣料感受到周培青坚实的肌肉和体温,头发摩擦到周培青的脖子,闻到那股雨后潮湿的气息,手也被握着周培青的手真大,能直接把他的手包住,又很温暖,连掌心的茧子也给人一种安全感。
  周培青很会,拍了拍他的脑袋说:不要动,你的头发搔得我脖子痒。
  商淼远说:我没有动。他浑身上下只有心脏在动,几乎快从他的喉管里跳出来。
  周培青笑了一声,问:觉得反感吗?是迫于我alpha的身份才不得已靠在我肩膀上的吗?
  商淼远还记得刚刚他说的脖子痒,因此从他肩膀上抬起头摇了摇。
  周培青揉了揉他的手指,觉得商淼远到底还是个omega,虽然是男性,但身体还是比自己柔软很多,连脑袋上的头发都又软又细。
  商淼远被他玩着手指,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不敢确认他们是不是正式开始谈恋爱了,现在的气氛这样好,不知道周培青会不会吻他。
  周培青显然没有吻他的意思,抬手像撸狗一样揉了揉他的脑袋,眼睛还盯着前面屏幕里波涛汹涌的女主角。
  商淼远有些后悔选了这片子,这女主角如果没有那么大的胸就好了。
  周培青没有再邀请他,他也不好意思把脑袋重新靠回别人的肩膀,就那么尴尬地坐了一会儿,想了想,试探着释放了一点点信息素。
  周培青立刻闻到了,回头来看他。
  商淼远察觉到他的目光,又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红着耳根,赶紧装作认真看片的样子。
  周培青看着他的耳尖,本想抬手捏一下,又觉有些越轨,以目前的进度来看不大庄重,便另起一个话题问:我今晚住在哪个房间?
  商淼远如蒙大赦,赶紧说:你可以住在书房,或者住在我的房间也可以
  他还有半句话没说完,周培青就笑着歪着脑袋看他。
  商淼远立刻闹了个大红脸,着急地说: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去我父母的房间睡。
  周培青只是笑,什么也没说。
  商淼远想,这厮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正经,蔫坏的。在元帅府当着家人们的面那样守礼,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就又是释放信息素又是摸手摸头的勾引人,真是颜狗克星。
  屏幕上的alpha已经英勇地穿着机甲跟敌人大战了三百回合,莉莉帕德龙则开着另一架机甲在后方照顾伤者。
  可这房间里没一个人在意他们怎么作战怎么配合的,商淼远自第一秒的激情戏开始就无心观影了,正经电影哪有这样拍的。
  周培青见他不怎么欣赏这片子,便问:不然我们换回那个同志电影?
  商淼远有些委屈道:那哪是同志电影,那明明是正经的ao恋。
  第15章
  周培青看他的表情,觉得蛮可爱的,笑道:是,是正经ao恋,我说错话了。
  商淼远想,这就叫潜意识的投射,说明周培青内心深处还是只认同男a女o,甚至只认同男女这种浅层性别的感情模式或夫妻模式。他没再争辩,只是觉得自己将来如果想博取周少校的欢心应该是件挺困难的事。
  周培青问:还看电影吗?
  他话音刚落,厨房里的小猪就一路哼哼着跑过来,说明厨房的卫生应该已经打扫完了。
  商淼远怕继续下去会再受到周培青的引诱,有点想一个人单独待一会儿,今天的社交时间已经达到满额,超过了商淼远以往所有社交时间的总和。但周培青毕竟是陪他回娘家的,把别人一个人丢在那儿多少有点不礼貌。
  商淼远说:不看了吧,你想看吗?不如你在这儿看电影,我去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周培青以为他只是谦让,道:那我跟你一起吧,其实让小猪来做就好了,我们可以干点儿别的,你平常一个人在家都做什么?
  商淼远说:我一般会画画。
  周培青道:那不然你教我画画吧,或者我看你画画。其实这就是硬把两个人拉在一起凑了。
  商淼远不好反驳,只能领着他去自己的书房。里面的装饰非常朴素,只有一桌一椅一榻,桌子上放着一张表面磨花了的数位板和笔,旁边还有一只垃圾桶,榻是一张折叠钢丝床,床上胡乱铺了几层棉被,大概是平常工作累了休息用的。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多余的摆件,屋子里连一张碎纸片都找不到。
  周培青站在门外看了一眼,好半晌没说出话。
  商淼远说:我去客厅搬把椅子。
  周培青忙说不用,说完自己转身拎了把椅子过来,放到商淼远的书桌旁,然后就坐下来那么看着他,一副等他大展拳脚的架势。
  商淼远说:我画得不好。
  周培青说:不必谦虚,我是一点艺术天赋没有的,无论如何你都能当我的老师。
  商淼远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连接光脑后新建了一张画布,问:你想看我画什么?
  周培青完全没有接触过这个行当,不知道画师们的雷区在哪里,说:你随便画,画什么都可以。
  商淼远脑袋登时大了一圈,每次他遇到甲方说这句话他就会头疼。
  周培青问:我让你为难了吗?那画个我?
  这又是另一个雷区了,如果画出来不像,岂不是很丢人?而且每个画师的画风都不一样,如果画张q版图,保不齐会被评价:这么简单吗?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啊。
  商淼远说:那我那我还是随便画吧。
  周培青笑了一下,脑袋又往前凑近了两分。
  商淼远连握笔的手都抖了,有点想给周培青的脑袋上来一下子,干脆给他打晕好了。
  周培青觉察到他的紧张,抬头看见他脑门上的汗,反思了一下自己刚才的行为,不禁感叹,商淼远毕竟是个脆弱敏感需要人耐心呵护的omega啊。这么想着,开口道:一天没休息,有点累,我能不能再你的小床上休息一会儿?半个小时后叫我?
  商淼远赶紧说好。
  周培青合衣躺下,闭上眼等了一会儿,又睁开,果然对上商淼远正在偷看他的眼。
  商淼远:
  周培青笑了一声,翻了个身,面朝墙,也不知睡着没有。
  薄暮西山,等小猪来扒门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半。商淼远伸了个懒腰,真正进入工作状态后竟然忘了周培青这个大麻烦,等到画完发现他还没醒,想了想,叫道:周培青?
  周培青给他一喊就醒了,但躺着没动弹。
  商淼远果然走近来看他,见他呼吸平稳,以为他还在熟睡,不禁凑近了一点。周培青忽然睁眼,两人的脸之间只有十几厘米的距离,近得商淼远都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周培青说:你是不是想偷吻我?
  商淼远的脸理所当然地又红了:当然没有。
  周培青见他脸红了,就没再逗他,自己从床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问:你画完没有?
  商淼远说:差不多画完了。
  按照周培青家的规矩,差不多这个词是不应该被制造出来的,因为周元帅一定会问:差不多是差多少?完成了就是完成了,没完成就是没完成,什么叫差不多!
  因此周培青语调上扬诶了一声,说:差不多是个什么程度?他穿好鞋,走到商淼远的书桌前,看见光脑屏幕上那幅差不多完成的画,里面的背景是阳光灿烂的幸福街,街上有两个拿着冰棍的人,高一点儿的那个在笑,矮很多的那个低着头。
  周培青赞叹地说:明明已经画完了,而且你把我画得太帅了。
  商淼远笑笑,说:我们去做晚饭吧。
  周培青问:能不能把这幅画发给我?
  商淼远点点头,直接将图片存储好,通过光脑传输给他,又说:完成度不太高,你要是真想要,等我之后再细化一下给你。
  周培青说:这样就很好,等我打印出来做成海报贴到房间里,用来纪念我们第一次一起吃冰淇淋。
  商淼远不禁想,他与周培青虽然只是合约婚姻,但不管是周家还是周培青本人,拿出的态度都是非常尊重的,实在是让人挑不出错处。
  小猪的设计者对猪的习性可能了解不深,这机器人除了外星像猪,其它行为与狗无异,守在主人的脚边蹭腿,偏偏它体形比狗要粗大很多,因此转起圈来格外费事,商淼远抬着一条腿如是想。
  周培青手颠锅烧,很像那么回事,道:我很久没做了,手有点生,刚刚盐可能放少了。说完往锅里浓油赤酱的排骨上撒了一小把白芝麻。
  商淼远有些饿了,不自觉吞了口口水,说:没关系,我口味淡。
  周培青见状,从锅里夹了一块肉出来,在空中晃荡了两下降温,然后送到商淼远嘴边。商淼远愣了一下,张开嘴咬住。
  周培青说:味道怎么样?
  商淼远一边烫得哈气,一边将那肉在嘴里咬散,怪不好意思的,说:好吃。
  周培青听见这话笑了,把菜盛出来,简单洗了一下锅。
  商淼远问:你怎么学会做饭的?
  在部队学的,小时候我爸带我去玩儿,让我在炊事班待过两个月。
  多小?
  周培青说:十五六岁吧,混了俩月,就学会做饭了。
  商淼远:部队现在还需要人工做饭吗?现在连一般人家都不用人工做饭菜了,除了他们今天这样搞情趣的,全自动机器人可以搞定一切。
  周培青说:原则上是不需要,但我爸觉得人不能过于依赖机器,所以每个星期都得进行一次脱离智能机器人的全人工军事演习。
  商淼远说:那你好厉害,两个月就可以做这么好了。
  周培青见他这样捧场,又给他夹了块排骨。
  当天晚上周培青住进了商淼远的书房,也就是他下午躺过的那张钢丝床。说来心酸,周培青一米九的大个儿,躺上去连脚踝都要伸到床外面去。
  商淼远给他拿了浴巾和牙刷,说:不然你还是睡我房间,我睡我父母房里吧。
  周培青行军时是试过风餐露宿的,因此对睡眠条件要求并不高,说:没关系,我在哪里都能睡,只是今天来的时候走得太匆忙,忘了带睡衣。
  商淼远跟他差十几公分,衣服是没办法共享的,商父的个头也没周培青那么高,就搞得有点尴尬。
  周培青见他为难,道:其实不换也可以。
  商淼远说:不然我现在网购一套睡衣送过来吧。
  周培青忙摆手:不用这么麻烦,我裸睡就可以了。
  商淼远:
  周培青看见他的表情,以为他是介意自己在这里裸睡,忙补救道:我我还是穿件衣服话怎么说都有点别扭,说到一半他自己也笑了,算了算了,你懂那个意思就好了。
  商淼远倒不是介意他裸睡,而是一想到周培青这么个大alpha在他们家没穿衣服,这脑袋里的画面就有点不受控制。商淼远红着浑身上下,说:没关系,你怎么舒服怎么来,我没关系。
  周培青一本正经地开玩笑:你的脸看起来不像没关系的样子。
  商淼远赶紧捂住自己的脸。
  周培青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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