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
还有人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下来的。
这个效果,就是谢当苟想要看到的。看到这一幕,他倒是笑了一下。
清理了这几个蛀虫,又带着满满两车的珠宝财物,谢当苟心满意足的回了府邸。
第107章 大车小车
谢辞渊和谢当检都还在等着, 谢辞渊还比较担心他,听到声音他赶紧从椅子站起来,冲到了外面, 就看到自己亲爹正一脸笑意的走了进来。
谢当检一看弟弟的眼神就知道, 他这是在外面干了大事儿回来了。
“你做了什么?”
谢当苟说道:“我带着人去吵架砍头了。别说这种为别人做主的事情做起来,感觉还真就挺不错的。”
那些人渣, 确实也全都该死。
谢当检的内心,在此时此刻都还无法平静。这是他第一次正正经经的感觉到必须要, 这种感觉真的很棒。今天的这次出行, 让他觉得当个郡守也很不错。
“我觉得我今天这事儿做的, 还是很有魄力的, 不过现在大殿下的这些人,我是不敢立刻还给他了。”他还是怕有人来捅了他的。
立威的事情已经做了, 现在就剩下一些琐事了。
山里来的几个人也都到了,谢辞渊也将谢东叫了过来,接着就准备告辞离开了。
谢当苟舍不得儿子, 甚至想收拾东西跟儿子一块儿走。
谢辞渊说道:“爹,你先在这边做着, 山庄那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三四天左右我就过来了。你看, 谢东他们都还在呢。之前你不是一直都在夸谢东吗?他是个极为细心又大胆的, 您只管放心的用他。”
“我知道, 可我这不还是舍不得你走嘛。”
谢当检是跟着谢辞渊一块儿回的山上, 回去的路上, 谢辞渊问道:“我爹留在那边,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不会。”
一开始,他也以为自己这个弟弟不行,十分的担心他。可是经过这一次, 他发现自己还是有些不太了解自己这个弟弟的。
实际上他只是对做官不感兴趣,这一次皇上神来一笔,也叫他发现自己的这位弟弟在做官上,还是有那么一些魄力的。很多事情,正正经经的做法可能就不太行。而谢当苟因为跟商人交流的比较多,他自己本身就没有什么温文尔雅正人君子的气质。所以在说出那些威胁的话的时候,就特别有可信度。
因为他是那种,看起来就像是什么疯事儿都能干的出来的人。
这些人看起来就是没个顾忌的,而这种人,往往最叫人害怕,尤其是还是他们手里握着权利。谢当检也只庆幸一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个有底线的人。
回到山里,又住了两天,主要还是将山里的一些作坊全都逛了一下,也看了一下这边的运作模式,之后便启程要回去了。
他来的时候,因为揣着圣旨,心里也担心侄子和弟弟的安危,更怕崔氏一系的人恼羞成怒派人在路上暗杀他,所以轻车简行而来,并没有装什么东西。
但回去的时候,却是大车小车的装满了。
因为东西比较多,而谢当检带来的人也比较少,所以谢辞渊还给他们请了个镖局。正好山庄里面也有几个人想着过年没有回去,这会儿有机会,想要跟着一起走,倒也十分的方便。
谢当检回去的车上,装着两支山里的野山参,这是谢辞渊自己在山里发现的,所以塞给大伯让他带回去完全没有问题。另外还有望远镜,也给他准备了五个。新的钢铁炼制出来的陌刀,给装了二十把。
这东西属于武器,万一路上被人抢了,那更危险。谢当检自己也说,京城那边暂时还用不上装备上这个,所以只意思意思的带了一些回去。
盔甲也相应的配了二十副。
还有其他各类东西,像是这边新研发出来的药物,金疮药、止血散,还有青霉素也给装了一点。谢当检对于他们庄子的那种绿色和土色花纹的布料也挺感兴趣,所以临走的时候,也带了一些回去。
还有山庄这边新种植的作物,像是土豆、辣椒、南瓜这些,有些已经吃上了,有些因为来的时节不对,只有种子,还没往下种,已经吃上的,谢当检带了一些走。还没种上的,他便吩咐谢辞渊,若条件允许,一定要往京城寄一点。
另外还有山庄里面的各种调味料,像是肉酱、酱油、香醋之类的,都带了一些回去。
看着自己这大车小车装的,谢当检是有些不大好意思的。毕竟,自己大正月的过来,什么也没有带,走的时候还见啥拿啥,有点像是那种专门上门打秋风的极品亲戚。
连吃带拿还要人给他寄!
谢辞渊给找的那家镖局,在辽东还算是比较靠谱和出名的,经过他们押送的镖,几乎没有出现过什么问题。谢辞渊忽然想到,如果游说他们开发新的业务,也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
龙威镖局在此地立足已经有快一百年了,送谢当检下山的时候,龙威镖局押镖的人已经在山下等着。看到谢辞渊他们过来,拱手对他们见礼。
谢辞渊走过去,对镖局的人说道:“一路上,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我自己出事儿,都不会叫他们出事的。”
“也要保护好自己的安全。”
离开的时候天气很好,山下阳光明媚,能叫人感觉到,春天确实来了。而这个时间,原本是前郡守征收春税的时候。
如今新上任的郡守已经上任好些天了,到现在都还没来征税,百姓们都在盼望着,这信任郡守是个廉洁的,往后那些匪夷所思的名目,全都废除,那他们的日子,也会好过许多。
第108章 是个好官
自从上次海寇来街上大肆抢掠了一番, 已经有近半个月没有来了。
百姓们试探着在外头摆了个小摊子,战战兢兢的度过了一天。虽说没有卖出什么东西,但能够平安就好。明天他们再出来摆, 相信一定会有好转的。
第二天, 街上的摊子、小贩稍微多了一些。
他们都在猜测,经过这一次, 那些海寇们要过多久,才会再来。他们不敢奢望海寇从此不来了!也不敢奢望新来的郡守能够对海寇做些什么, 保证他们的安全。只要这位新郡守, 不要像以前那位一样, 收取那么多的税, 他们就谢天谢地了。
几个摊位比较近的摊贩,见此时也没有什么客人来, 便凑在一起说着话。
“本来最近这段时间,都该收春税了,现在郡守大人还没动静, 你们说,是不是不收了?”
“可能他觉得这春税着实没有什么道理吧, 再过两天, 还有专门为咱们定的街道税呢, 到时候再看看新郡守收不收吧。”
“唉, 也是。因为海寇的关系, 咱们都多久没有开张了, 家里都要揭不开锅。这要是再收税, 我看我们是不要过了。”
要不是他们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他们真的要走了。就算别的地方不愿意接收他们,让他们当流民都认了。
张恒远此时就在这条街上, 他是十年前的进士,因为得罪了权贵,这才被罢了官。他家祖籍就在辽东,被罢官之后,他便回来了。
只是回来之后,他看着辽东的境况,内心很是愤怒。
他一直都在等待,等着这位贪婪的郡守自食恶果。
可他的心里其实也没有底,一来是不确定那贪婪之辈什么时候才能够自食恶果,二来是不知道,新来的郡守究竟可不可靠。
当初他刚刚中了进士,意气风发,在京城的酒馆之中,针砭时弊,高谈阔论。被罢官之后,张恒远也认真的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是得罪了谁。
后来才恍惚明白,是他口不择言,说了有关于世家的一些话。
他得罪了世家,所以在京城就待不下去了。
如今,辽东那位不当人的郡守已经没了,新的郡守他这几天也打听了一下,知道是京城谢家的人。他以前在京城的时候,也听说过谢家人,谢家的老爷子是个正直的人,他心中便多了一些期盼。
他十年寒窗,终于考中了进士,并不是想要蹉跎一生的。
就算此生不能为官,他也可以进衙门做点事情。
张恒远经过接到,听到了那几个商贩的对话,心想,或许以后那些苛捐杂税再也不会有了。他在街上一路朝着郡守府的方向走去,府衙的门也还是开着的。
张恒远心里则想着,从前的府衙可是从未开过的。如今,也有了这么一些改变了。
府衙的门不仅开着,里面还有人在办公,张恒远原本是想去郡守府的,他想跟谢郡守说说话,试探一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也准备好了毛遂自荐的腹稿。
这会儿瞧着府衙的门也开着,便决定还是去府衙好了。
谢当苟正在衙门里面,这些天他和谢东还有另外几个人,什么事儿都没有干,光看卷宗了。如今已经开春,最要紧的还是要鼓励百姓进行耕种。
想要让百姓有信心,还得再跟海寇干一仗。
如今府衙也有衙役,还有一些府兵。但这么些天,谢当苟也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光拿银子不干事儿的。有什么事儿吩咐给他们去做,他们就是能拖就拖,拖不下去了才会去做,完了还要跟你说,事情太难,他们干不了。
简直就是一群大爷。
谢当苟不知道的是,他前些天处置了那些人,菜市口的地上都被血给染红了,这些人心里瞧着也着实害怕,这才努力去干活的。只是他们废的有点厉害,给出去的任务,十个有九个都完不成。
换做是以前,他压根就使唤不动这些人。
目前是缺人,所以谢当苟并没有让这些人全都滚回家,只挑了几个实在是不像话的,让他们滚蛋了。接下来,他准备从大殿下那边借几个教官,将这几个人好好的训练一下,等到海寇再来的时候,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全都给他去打海寇去。
整个辽东的卷宗全都在这儿,用浩如烟海来形容也一点儿都不为过。谢当苟当真觉得,自己可算太刻苦了。当初在家学中念书的时候,也没有现在这么苦。
正在查看着卷宗呢,外面有衙役来禀告,说是有个人自荐来干活儿,还拿出了自己的进士证明。他也知道郡守这段日子一直在念叨着人不够,现在有人自荐来干活儿,看着似乎还是个特别厉害的,他也不敢擅自做主,就进来禀告了。
谢当苟眼睛一亮,站起来说道:“进士?进士没去当官?怎么跑来这儿了?先不管了,你把人请进来再说吧。”
张恒远被请到了府衙里头,看着郡守旁边还为着四五个人,在他们的面前是一堆的卷宗,张恒远就知道,自己这一趟应该是没有白跑的。
他虽然已经有了进士的功名,但是因为如今身上没有官职,所以在跟谢当苟见礼的时候,还是自称学生。
谢当苟问道:“你是哪一年的进士?”
“学生十年前考中,只是当时口无遮拦,被罢了官,如今不奢望能被起复。只是寒窗苦读,不想浪费,只希望还能有一番作为。”
谢当苟说道:“如今春耕在即,我欲鼓励农耕,也要尽快弄清楚整个辽东境内忧多少可耕种土地。哪些地方适合种植什么,到时候再一一分配。现在时间紧,任务重,不过我们已经整理了一大半了。你虽说是过来毛遂自荐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你和他们三个完成,这也是我给你的考验。”
完成的好才能够留下来。
张恒远当即说道:“学生必定完成任务。”
只是,这句话说完之后,他的脸上还是有一丝欲言又止的表情,谢当苟皱眉说道:“还有什么想说的,你一并说了,不要这么吞吞吐吐的,我看了不舒服。”
“是,当初前郡守身边爪牙众多,不少百姓的良田都被那些人强占了。还有一些百姓,为了活下去将自己的田以极低的价格卖给了富商地主,如今不少百姓手里头其实已经没有地了。还有一些地方,因为年年遭遇海寇,地大多都荒着。”
谢当苟明白他的意思了,就是说真正种田的人手里头其实压根就没有地。而那些不干人事儿的,屯了不少田,都不是正常手段得来的。如今想要鼓励农耕,还得先让那些失去土地的农民,重新拥有土地。
谢当苟看着谢东,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儿子的弟子,也就是他的徒孙。儿子让他待在这边,是有考验他的意思,所以在很多问题上面,谢当苟也会适当的问一问谢东的意见。
谢东说道:“好处拿到自己手里,再想要让他们主动吐出来,几乎是不可能的。要么武力镇压,要么以利相逼。前者用在所犯罪行比较大的人身上刚好,后者就算是警告惩罚。”
那些以不正当的手段得到土地的人,虽然都不无辜。他们所犯下的罪行,有大有小,并不能统一处置。
对于这样的意见,谢当苟还是同意并且认同的。只是,他现在干的活儿,哪儿哪儿都需要武力镇压,可他手底下并没有什么兵啊。
一直问大殿下借人也不是个事儿,得想个办法,从那姓何的那边弄点人过来了。
不过,还是要先把眼前要紧的事儿处理好再说。
张恒远领了任务,跟另外三个同事一块儿离开。谢东和剩下的两个人,并着谢当苟一起,还有旁的事情要做。春耕要恢复,城内的商贸流通也要恢复。
商贸建设,就需要城市里面的交通和治安良好。
可现在百姓们都在担心海寇,还是得让他们心中存有安全感,才能够将商贸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