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夜半鬼敲门
陈一尽量不停门外的那些怪声音,赶紧掏出杨芜给的那张符,贴在院子中央的歪脖树上。
贴完了这张符之后,他安心不少,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了奇效,外面的那种嘈杂的脚步声,已经渐渐消失了。
陈一把酒吧的灯都关上,去了休息室。脱鞋上床的时候,想到了杨芜的那番话,把鞋头朝着门口,而且倒扣过来。
一切按照杨芜的说完了,这才躺在床上。床上还有朴痕特有的那种异族少女的体香。伴随着这样的体香,陈一渐渐入睡,睡得很深沉。
晚上他做了个梦,梦很奇怪。梦见自己身处民国时期,站在老北京的胡同,胡同外面,马路宽敞,一位身穿凤袍,头顶凤冠,遮盖着盖头,身段婀娜的女子从摆台大脚上下来。一身红色的衣服显得格外喜庆。
女人在旁边老妈子的搀扶下,走进了一所西洋建筑的教堂,说是教堂,里面也没有牧师,也没有十字架,怎么看,都跟现在朝内大街八十一号的那个建筑很像。
女人上了建筑的台阶,站在门口,转过身,一把掀起盖头,她微笑着,看着眼前的一切,最终,目光定格在了陈一的身上。
陈一看着她,这正是中午在佛牌店门口看到的那个姑娘,长得有点像陈乔恩,本事一脸的福相,但是,却被杨芜说的好像要大难临头了似的。
人家现在嫁入了豪门,穿金戴银,多体面,旁边的众人那个不投来羡慕的目光。
这时候,陈一又看了看旁边的人,那些为姑娘新婚而欢欣鼓舞,舞动身子的人们,竟然都穿着白色的衣服,披麻戴孝,她们在姑娘周围,一边笑着,却一边抹着眼泪。
梦中,天空湛蓝,陈一从来没有见过那么清澈的天空,也从来没有见过姑娘那样清澈的眼睛。但是这清澈之中,却带着仇怨。身边那些披麻戴孝的人,依然在跳舞,似乎永远都停不下来,他们依然在笑,但是泪水却从没有中断。
陈一看了好一会儿,觉得这不像是婚礼,更像是一个葬礼。新郎始终没有出现,这时候,那个极其类似朝内八十一号的建筑大门终于打开,里面走出一个身着麻衣的中年人,中年人抱着一只公鸡,递给姑娘,表情严肃,说道:“只有你,才能镇得住他!”
男子说完,公鸡一声长鸣。陈一突然惊醒。睁开眼的时候,窗外已经蒙蒙亮,看看表,五点半了。
这一宿睡得很踏实,帖了那张符咒之后,什么怪事都没有发生过。难不成都是心理原因?
又会想到晚上做的那个稀奇古怪的梦,真想知道知道,那姑娘的新郎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拿一只公鸡代替呢?
伸了个懒腰,起身下床,穿鞋的时候,他发现,鞋子竟然鞋头朝着自己。昨晚上明明把鞋头冲着门口,而且是倒扣在地上的,这应该没记错啊,怎么?算了不想了,估计是自己脑子太乱,记错了。
今天天气没有昨天那么好,但好在没有什么雾霾。朴痕一大早就来了,到这就问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状况,得知什么都没有发生之后,朴痕也感觉奇怪,也在想,是不是是心里因素,都是外面那些人的风言风语说这个地方是鬼宅,这里晚上会出现一个老头,晚上还会有小鬼在前跟下面窃窃私语,甚至有什么,你还会看到院子里到处都是人,第二天还会看到地上有脚印,等等诸如此类的这些说法。
回想一下,他们之前在院子里所遇上的这些怪事,很多都是之前听人说到的,别人说了,自己就记住了,心里就开始叨咕,很多事情啊,就怕叨咕,叨叨姑姑的,就成了心魔了。
杨芜说的对,世界上有没有鬼,这个咱不下定论,但是,每个人的心里,都肯定有鬼,这是一定的。最可怕的,不是妖魔鬼怪,而是你自己心里的鬼。
中午的时候,酒吧终于迎来了今天的第一位客人。从女人一走进院子的时候,陈一就注意到了。这就是昨天在佛牌店门口看到的那个女人。
女人走过歪脖树的时候,看了眼树上的符咒,然后便走进了酒吧。
要了一杯长岛红茶,玩夜店的人都知道,长岛红茶,不是烟台长岛特产饮料,也不是红茶,而是属于一类的调和型鸡尾酒,里面有伏特加,朗姆酒之类的高度数,一般偏一些单纯小小姑娘的话,就点这个酒,不知不觉得就能喝的上头,坐着喝酒的时候还没事,能谈笑风生,但一站起来,就会知道自己脚底下发软,头发晕。
女人只点了一杯酒,没有点吃的,这大中午的,也有些奇怪。陈一从服务员手里接过酒,亲自送到女人面前,把酒放下之后,问了一句:“您还需要点什么?”
女人看了她一眼,表情很冷漠,摇了摇头,然后端起酒,一口喝了下去,喝的一滴不剩。
陈一拿了一小份果盘,送到女人面前,说道:“我们店赠送的,希望您常光顾。”
女人脸色微红,显然她不胜酒量,迷醉的说了一句:“常来光顾?我……可能也没几天了吧。”说完,女人站起身子,不乏有点凌乱,晃悠着朝着外面走去,手提包都忘了拿,陈一拿着包赶紧追上去,说道:“您的包。”
“对,我的包。”女人一边说,一边把手提包拿到自己手里。这是普拉达几年的新款手包,少说也得三四万。手包的拉链敞开着,里面一条项链漏出来,女人随手把项链抽出来,朝着院子里的垃圾桶扔了过去,但没扔进去,不过女人也没管,晃晃悠悠的走出了门。
陈一看了眼女人扔的东西,按并不是一条项链,而是一块佛牌,也许是这个佛牌并没有转变女人的命运,女人干脆就丢弃了它。这佛牌对陈一也没什么意义,顺手就要扔垃圾桶,但朴痕一把夺过来,说道:“这么值钱的东西,你别乱扔啊!”
“值钱吗?”
“当然了,一看你就是个外行,这佛牌,便宜的三五千,贵的能上万,甚至十几万呢!你看那女人的穿着扮相,手里拿着的包,带着的手表,就知道这是个大财主,她带的佛牌,肯定便宜不了。”
“那也是人家扔的东西。”
“说明这东西跟她没缘分,说不定,能跟我有缘分呢!”说着,朴痕把佛牌戴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阳光下,佛牌闪闪发光,也说不出这佛牌是时候扥么东西做的,里面画着的又是何方神圣。
这时候,就听院子外面“哎呦”一声惨叫,陈一赶紧跑出去,看着女人摔在地上,左脚高跟鞋的鞋跟摔断了,脚踝处红肿,陈一赶紧过去搀扶。
“您没事吧。”
“你不用管我。”说着,女人推开陈一,但是她自己却怎么也站不起来,叫上一用力,脚踝骨就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而且,一条根断了,也根本走不了路。
女人艰难的蹒跚到前边,坐在酒吧门口的台阶上,她穿着一条裹臀齐膝的筒裙,一双玉腿暴露无遗,皮肤白净,吹弹可破。那双脚小巧玲珑,脚趾精致,指甲上涂抹着淡粉色的指甲油。女人自己揉着脚踝,揉着揉着,竟然哭了起来。
“您需要帮忙吗?”陈一又问到。
“不用,不用你管!你算老几啊,想泡我是吗!告诉你,你这种牛粪这辈子都配不上!”女人突然吼道。
陈一一听,火冒三丈,自己好心好意,这女人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他提高音量,说道:“女士,您现在坐在我们酒吧的门口哭,对我们生意有影响,希望您尽快离开!”
“离开?我离得开嘛?要不是你们这地面不平整,我能崴脚吗!这要是在美国的话,属于你们饭店设施问题,你们是要赔钱的。”
“对,饭店设施问题导致顾客手上,不仅仅在美国,在咱么中国,该赔钱我们也照样赔钱。但是,您是在胡同的路上崴脚的,胡同不属于我们酒吧私有设施,更何况,这地面红砖铺装,都多少年了,也没见几个自己走上去崴脚的,您这明显是自己喝多了,站不稳,别把这种事情怪在我们头上!”
陈一真要是理论起来,能舌战群儒,这女人还真不是太的对手。
陈一一说,女人气的更苦了,哭声分贝直线上升。
而这时候,胡军大老远的走过来,嘴里叼着雪茄,大摇大摆的,脖子上,还挂这个金灿灿的佛牌。
“哎呦我曹,怎么我一来这就有人闹事啊,干嘛的这是?”胡军大呼小叫,看热闹的街坊邻居更多了,好多平时紧闭大门的都敞个门缝侧耳倾听,有的则是直接把脑袋探出来张望。
“这女的……”陈一敢说到一半,胡军过去,一把把女人拖拽起来,还让陈一帮忙,强行把女人架到酒吧里。
“你们干嘛,放开我,要绑架是吗,我告诉你们,我老公知道了,能把你们这里平了!”女人做到了酒吧的卡座里还在大声嚷嚷着,不过越是这样,越说明她心里紧张。
“你说你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干嘛跟着闹事啊,而且,你跟我胡军找麻烦也找错地方了啊,我这就把刚开业,本来就没什么客人,你闹有啥用呢。说吧,谁派你来的?”
“啊?谁派我来的?我自己来的,我没闹事!”
“没闹是你坐我门口哭什么?”
“我崴脚了,走不了路了,我疼的哭,不行啊!”女人吼道。
这时候,胡军看看陈一,陈一一摊手,表示女人说的没错。
“你不是闹事的?我还以为是有人雇你来找我麻烦的呢,不是闹事的你进来干吗?赶紧走!我这还做生意呢!”
“是你么强行把老娘拽进来的,而且,我现在怎么走?脚都肿成这样了!”
“你老公不是牛逼吗,给你老公打电话叫你老公接你来啊?笨!”胡军说到。
但没想到,胡军说完,这姑娘刚平复下来的心情,又被激怒,嗷嗷嗷的哭的更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