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胃病

  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一身的冷汗被太阳烤成了热汗，慕谨言终于将顾楷书拖到了马路旁，她帮忙招了一辆计程车。
  她的运气不错，很快有一部计程车停在她他们的面前，把一脸苍白，额头不断冒着冷汗的顾楷书塞进后座后，她又挣扎了起来。
  他看起来这么不舒服，让他一个人去医院好吗？可是，让她跟着去也很奇怪，他们已经没有了什么关系，重逢后的相处也一点都不愉快。
  然而，她的失踪已久的良心跑出来折磨她，她最后还是坐进了计程车中。
  一坐进计程车里，胸闷气喘的感觉让她几乎动弹不得，而她的脸色渐渐地变了，很快与顾楷书那苍白的脸色不相上下。
  她闭上眼睛，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长长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手心中，她好不容易才对司机挤出了几个字。
  “麻烦将车窗打开，到最近的医院。”
  司机从后视镜中看了同样脸色苍白的他们一眼，也不多话，开了车窗，发动了车子。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车子终于在医院门口停下了，慕谨言神情呆呆的，直到司机提醒，她才回过神来。即使手脚都已经虚软无力了，她还是将顾楷书从计程车上揪了下来，扶着已经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顾楷书走进医院中。
  顾楷书的脸色仍旧苍白，额间的冷汗也冒个不停，知道他没有办法处理挂号这样的小事，她只好说：“你，你在这里坐一下，我，我去帮你挂号。”
  顾楷书看了她一眼，默默地掏出皮夹交给她了，她连忙去挂号，离开的时候脚步踉跄一下。
  她似乎很怕他。
  望着慕谨言的背影的顾楷书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她会怕他也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重逢那一天，他对她做的一切已经不是可以用“恶劣”来形容的。今日遇到她完全是个例外，他约了客户午餐时间谈生意，谁知道胃病却突然发作，他以为只要跟以前一样，忍一忍就会过去的，却没有料到这一次的疼痛几乎要了他的命。知道有人靠近自己，他其实并没有想太多，只想让那人帮他叫辆计程车。
  谁知道她却好像一个疯子一样，对他拳打脚踢，不知道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还是别的缘故，他紧紧地抓住她的手，怎么也不愿意松开。
  想到她刚才对他的拳打脚踢，他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她就真的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报仇？
  给顾楷书挂了急诊，慕谨言回到他的身边，只是，在他的面前，她有一种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的感觉。如果不是今天的巧合，说不定他们这一辈子都不会见面了。
  忐忑不安地呆在顾楷书身边片刻，护士小姐终于叫了顾楷书的名字，顾楷书撑着从椅子上起来，却踉跄得站不稳。
  慕谨言本能地上前扶住，陪他走到诊室。
  医生问他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只是简单地回答说：“胃痛。应该是老毛病发作了。”
  慕谨言抿抿唇，像顾楷书这样的人，身上必须有胃病、失眠之类的宿疾作为基本配备，不然还真衬不起他们的身份。
  医生给顾楷书做了一些检查，然后说：“你必须得住院，以后也要注意身体，三餐要定时，你再这么不理会，迟早会发展成胃出血。”
  慕谨言的身体不由得颤抖一下，她望了顾楷书一眼，发现他对医生关于住院的提议没有异议，她又帮他去办住院手续了。
  处理好住院手续走回病房门口正好遇见了帮顾楷书挂点滴的小护士，小护士瞥了慕谨言一眼，不满地嘀咕：“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这么帅的男朋友还不知道好好照顾。让男朋友闹出这么严重的胃病，真不像话。”
  慕谨言一阵愕然，现在的小护士，都这么喜欢自己构思一些情节然后伸张正义吗？对于小护士的误解，她也没有做出任何的解释，正要敲门进去却听到顾楷书与人在打电话的声音。
  “我出了些意外，这几天要呆在医院，德诚的案你来处理，资料全部在佳琪那边……”
  等到顾楷书挂掉了电话，慕谨言深呼吸一下，鼓起勇气才敲门进去。
  顾楷书的目光紧紧地追随慕谨言的身影，等到慕谨言用蜗牛速度走到他的面前，将他的钱包递给他，他没有接过钱包，眉头都不抬地说：“我不会感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