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伤害
当她听到顾楷书说他之所以和她复合都是为了报复她当年给他带来的伤害的时候，她只觉得像是有人用力地揪住她的心，让她觉得心疼不已，她甚至觉得自己的喉咙也是火辣辣地疼痛。
最后，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说的都是真的？”
慕谨言的声音让那原本在争执的两兄妹同时望了过来。
率先回过神来的顾小篆察觉慕谨言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了，她狠狠地瞪了顾楷书一眼之后走到了慕谨言的身边，安抚说：“他不知道发什么神经，你不要管他说了什么。”
然而，慕谨言就好像没有听到顾小篆的那些话一样，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了顾楷书的面前，她直直地盯着顾楷书的眼睛，问：“你刚才说的那一切都是真的吗？”
顾楷书没有避开慕谨言的视线，将慕谨言此刻的神情全部尽收眼底，他的手轻轻地握成了拳头。他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让他仁慈一点，慕谨言现在很虚弱，他不能再说什么伤害慕谨言的话，可是，那些伤人的话语就好像有了自己的意志力一样，不断地从他的嘴里冒了出来。
他说：“是的，我说的都是我的真心话。自从跟你重逢之后，我就一直都想着怎样才能让你感受一下我当年的痛苦。我想来想去，除了让你爱上我，我再抛弃你之外，我实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现在看到你……”
顾小篆一脸心疼地看着脸色渐渐地变得苍白的慕谨言，她忍不住呵斥顾楷书说：“顾楷书，你闭嘴！不要再说了！”
然而，顾楷书却是丝毫都没有理会顾小篆的话，此刻的他有一种报复的快感，他盯着慕谨言的眼睛，说：“现在看到你这么难过，我就知道我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慕谨言，你做梦都没有想到我会有这样的举动吧？怎样？你现在的感觉不好受吧？你知道一颗心被人狠狠地踩在脚底下是怎样的滋味了吧？”
顾楷书的话音刚落，慕谨言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了。
顾小篆走到了顾楷书的身边，一把将顾楷书推开，她厉声说：“顾楷书，你是不是疯了？你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虽然顾楷书口口声声地说这些都是他的心里话，但是，她觉得这些都是顾楷书的违心之论。
自从顾楷书和慕谨言复合之后，她就常常在顾楷书的脸上看到笑容，她知道，那样的笑容是真心的，顾楷书是打从心里想要和慕谨言复合的，但是，他现在却说出了这些残忍的话来，这让她觉得震惊。
“我没有疯！”顾楷书呵斥了顾小篆一声之后继续对慕谨言说：“慕谨言，你今天承受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如果当年，你不是那样对我，我现在也不会这样对你的！你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好了。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和你重逢以来，我就在期待这一天的来临，现在，我终于等到了，慕谨言，你活该！”
将心中压抑了许久的话都说了出来之后，顾楷书对慕谨言冷笑了一下，随后，他转身离开。
顾楷书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慕谨言只觉得浑身的力气似乎被在短短的一瞬间被人抽空了一样，此刻的她犹如一只漏气的气球，再也不能维持原本的模样。她的双腿发软，最后，她摔坐在地上。
见到这样的在状况，顾小篆连忙蹲下去，将慕谨言扶了起来，随后，她一脸关切地望着慕谨言，说：“你还好吧？”
慕谨言慢慢地抬起头来，对上了顾小篆关切的眼眸，她想要说话，可是，她的那些话却堵在了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来。
回想起刚才顾楷书说的那些话，顾小篆觉得愤怒不已，她一边将慕谨言扶进了病房中，一边轻声地安抚说：“你不要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今天不知道是吃错了什么药，才会说这样的话的！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他的真心话。”
被顾小篆扶着坐到了床上的慕谨言像是没有听到顾小篆的那些话一样，顾楷书刚才说的话就好像重播的录音带一样，不断地在她的耳边响起。他的那些话就好像一支支利箭，不断地射向她的心脏。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此刻的她只觉得浑身都疼，而她那压抑了很长时间的泪水顿时冲破了眼眶，不断地往下掉。
见到这样的情形，顾小篆的心头一阵抽紧，最后，她重重地叹息一声，抽过一旁的纸巾，帮慕谨言擦着眼泪，并且低声地说：“你真的不要将他的那些话放在心上。有时候，他越是强调那是他的真心话，那就越是他的违心之论。如果他和你复合真的是为了伤害你，那么，这一次，你被绑架，他就不会这么紧张了。”
听了顾小篆的话，慕谨言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嘲讽的笑容。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地忍下心中的酸楚，她对顾小篆摇摇头，哽咽地说：“不是这样的，我很了解他，他刚才说的都是他的真心话！”
感觉到慕谨言的情绪都被顾楷书刚才说的那些话牵着走了，顾小篆连忙说：“他真的只是胡说而已，你不要在意他的话。他今天是不知道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这样的，等到明天他冷静下来了，我会揪住他来你的面前跟你道歉的。”
慕谨言摇摇头，自嘲地笑着说：“小篆，你知道吗？他之所以救我，不过是为了更好地伤害我而已，毕竟，让一个人站在云端再让那个人狠狠地摔下来才是最大的伤害。”
说完，她那好不容易压抑住的泪水犹如冲破了堤坝的洪水一样，不断地往下掉……
见到慕谨言流泪的模样，顾小篆只觉得心里好像被一层厚重的阴霾笼罩着一样，不愿见到慕谨言难过的模样，她轻声地安抚说：“不是这样的，你不要胡思乱想，他应该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这样的。”
慕谨言很清楚，顾小篆说的这些话都是为了让她不难过，但是，遇到这样的事情，她又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她努力地忍住泪水，朝顾小篆扯出了一抹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她说：“小篆，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顾小篆却摇摇头，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扔下你一个人？”
顾小篆的话让慕谨言觉得心头暖烘烘的，只是，那样的温暖却不足以温暖她心中的坚冰，她摇头说：“放心吧，我不会做什么傻事的，我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而已。”
对上慕谨言的眼睛，感觉到慕谨言不会做什么傻事，顾小篆心里的担忧才消失了一些。即使她不想要离开，不过，她知道，她也要给时间给慕谨言独处。于是，她只好站了起来，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先回去吧。不过，你不要胡思乱想，更加不要钻牛角尖，你现在的身体太虚弱了，现在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好好地休息，其他的事情，都等到明天再说。”
慕谨言轻轻地点点头，她红着眼睛，对顾小篆说：“我知道了，放心吧，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在慕谨言的催促下，顾小篆只好离开了。离开的时候，她想着一定要找顾楷书出来狠狠地骂一顿。
等到顾小篆离开了病房之后，她那忍了很长时间的泪水终于忍不住了。
回想着刚才顾楷书说的那些话，她只觉得像是有人不断地用针刺着她的心一样，她甚至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个傻子，被顾楷书玩弄于股掌之间。
毕竟曾经和顾楷书是夫妻，她很清楚，顾楷书是一个怎样的人，她更加清楚，他刚才说的那些都是真的。他和她复合，或许多少还是对她有点情意的，不过，更多的是为了报复。
想到这些，她的脸上满是自嘲的笑容。
在被绑架的时候，她心里一直都在想着他，想着他一定会救她出去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念头，她才一直坚持下来了。如今，顾楷书的那些话让她觉得自己的坚持看起来无比的可笑。
顾楷书的心还真是狠啊，在她全心全意地爱着他的时候，他就这么拿着刀子，对着她的心脏，狠狠地给了她一刀。
或许是因为了解吧，顾楷书了解她，知道怎样做才能伤她最深。
回想着刚才顾楷书那绝情的模样，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发抖，她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悲伤给淹没了。最后，为了不让自己放声大哭，她用力地咬住了手背，很快的，她的手背被咬出了两排深深的牙印。
月色如水，坐在病床上的慕谨言望着天上的明月，泪水不断地往下掉，她知道，今天晚上对她来说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顾楷书径直开车回到了家。
因为钟点工已经来收拾过了，所以，之前因为他和章临风打斗而乱成一团的家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
他的手机不停地响，当他看到电话是顾小篆给他打过来的之后，他将手机扔在了一边，随后，心情烦躁的他将一旁的椅子给踢倒了，接着，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没能联系上顾楷书的顾小篆开车来到了顾楷书的住处，她拼命地敲门，喊着顾楷书的名字，然而，任凭她怎么呼喊，顾楷书都没有开门。
最后，无奈之下，顾小篆只好离开了，打算等到顾楷书冷静一点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