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9)

  一群红楼粉黛玉粉恨不得掐死他见不着我们还能想一想嘛!干嘛打断他们!
  他们心里酸酸的,可惜欢宝是个男孩子,不能跟后面的姐姐妹妹们见面。
  人生中最快乐的事情是什么?
  有个主播在播《红楼梦》,货真价实的那种,号称能见到最真实的林妹妹宝姐姐。
  人生中最痛苦的事情是什么?
  那主播丫是个男的,根本进不去人家后院!
  直播间观众都要抑郁了。
  结果,沈倾下一句给他们打懵了:说起来,林如海和林县令还是同族呢,只是不同枝,他若是来江南,林县令的处境会更好一些。
  等等,你说谁?
  林如海和林风起是同族?!
  卧槽!那不是说他们以后有机会见到世外仙姝林妹妹?!
  【心上人:卧槽!】
  【白菜豆腐脑:卧槽!大喘气?搁这玩过山车?】
  【红楼我来啦:我也卧槽了,我真是个傻子,林如海祖籍就是姑苏啊!我原来想的是说不定只是同姓,结果还有这惊喜?!】
  【双木林:我麻了,我可能是个假红楼粉,一直记成了黛玉祖籍是扬州的,呜呜呜现在就是喜极而泣。】
  林涣也呆了一下那个泪尽而逝的林妹妹林黛玉,和他有亲戚关系?
  他下意识地站了起来想去问问自己娘亲。
  结果他忘了自己正在沈倦他们的窗户外面。
  沈倦他们是在书房,为了采光更好,窗户开得很大,又低,林涣一站起来,他的脑袋就在窗边上晃悠着,沈倾他们还能看不见?
  沈倦伸出两根手指头直接摁住了林涣:瞧瞧我抓住了什么?
  林涣转头,那两根手指就摁在了他脑门上。
  吧嗒。
  沈倦笑了一下:嗯?你呆外头做什么呢?
  林涣也愣了一下,对噢,自己在外面干嘛呢?
  他想了想,好像是要问他爹开粮仓的事儿?结果自己在外面蹲了好久,该听的、不该听的,好像都听见了耶。
  他难得生出不好意思的情绪来:吧嗒,我不是故意偷听的,我是想来问问,要是我爹开仓放粮,县衙里囤的粮食够不够?
  结果我来了看你们正在下棋,就没打扰你们啦。
  林涣的手从窗户下伸上来:你们康,我刚揪的花花,送给你们。
  结果那朵花刚掏出来林涣就愣住了。
  他原来蹲在窗子下头,正好看见旁边有个花盆,忍不住就揪花花玩,想着等会要问吧嗒问题,就想给他一朵花花。
  结果在外头听得太久了,等听到林黛玉和他是亲戚关系的时候,他有点激动,就就把花花揪烂啦
  他怂唧唧地低下头,默默地把手里已经秃了顶的月季藏回了身后。
  沈倦发笑:不是说要送给我?你藏在身后做什么?
  林涣抬头看他,见他好像是认真的,于是把那朵花掏出来:好吧,给你,虽然丑了一点,但是这是我送你的第一朵花花,下次我一定送你更漂亮的。
  沈倦故意说:我拿不到啊。
  假的,他们在炕上下棋,往外头一伸手就拿到了。
  结果林涣以为是真的嘞,他赶忙垫了垫脚,努力把花花举到沈倦面前:呐!
  沈倦便把那支秃顶的月季接过去:你送我的第一朵花,我一定好好珍藏。
  林涣嘿嘿一笑。
  沈倦想了想他刚问的那个问题,说:姑苏的洪涝不算严重,开仓放粮的话可能会被人捏住把柄,而且我收到消息,说是淮扬决堤了,到时候洪水会更严重,朝廷恐怕要调淮南的粮食过去
  他说到一半,沈倾低头看了看和窗台差不多高的林涣:你和他说这些他听得懂么?
  【心上人:?沈叔叔你是看不起欢宝还是看不起我们?欢宝这么聪明肯定听得懂啦!听不懂不是还有我们吗?】
  【古文学研究:沈倦说的有道理,古代没有特殊原因和朝廷批准是没办法自己开仓放粮的,不算私自开仓放粮是忤逆罪,要被砍头的。】
  【科普专家:郑板桥原来在澭县当官的时候,也是不巧碰上了洪涝,那会儿好像大清律例说的是但凡动用官粮赈灾,必须要有朝廷的批文的,但是朝廷你也懂啦,一个折子递上去,等到批复黄花菜都凉了,郑板桥没办法,心疼百姓,就私自开粮仓了,结果就被贬了。】
  林涣看完弹幕说的话,才抬头看沈倾:沈叔叔,我听得懂哒。
  沈倦则说:欢宝年纪是小些,但是他聪明,很多话说了他也听得懂。
  林涣不由地挺了挺小胸膛,给了沈倦一个你真识相的表情。
  沈倾惊奇。
  他平日里和林涣相处不多,对他也不甚了解,昨儿见他跟在去河堤的队伍里,只当他还是个贪玩的小孩儿呢。
  他不由问:你如今可读书认字了?
  林涣特别害羞:读书了,读到《千字文》了。
  他说的时候特别脸红最近在乡下玩疯了,都没怎么看书嘞。
  沈倾就笑:进度还不错,你沈倦哥哥三岁那会儿比你快些,三、百、千、《弟子规》五个月就背完了。
  林涣警觉:真的?
  他学习都两个月了!才背到千字文!那岂不是说明他比吧嗒笨好多?
  不行!
  他要努力超过他!
  沈倾也不知道为什么林涣突然变了脸色。
  只见林涣捏紧了拳头:吧嗒、沈叔叔,我有事先走了!你们聊!
  他嗵嗵嗵跑走了,留下一脸懵逼的沈倾:这孩子怎么说风就是雨的。
  沈倦就笑:这孩子惯来如此。
  沈倾瞅瞅他:我看你在姑苏的笑容都多了许多,很喜欢这里?
  沈倦嗯一声:江南风景好。
  沈倾说:你若实在喜欢,等这回科举过后找个机会外放过来吧,呆在京城里一日日的都不见你笑一回。
  我生性不爱笑。
  沈倾干脆地翻了个白眼:年纪还是少年呢,冷着个脸瞅着倒像我是你侄儿似的。
  收到的消息要不要跟林县令说一声?沈倾自问自答,还是说吧,终归住了一场,我还挺喜欢他的性子的。
  沈倦懒得说话,将林涣给他的那支秃顶月季夹进了书里。
  #
  林涣本来是想回去好好学习的。
  他觉得自己已经很多天没有看书了,用直播间的话说,他堕落了。
  但是吧,他刚走到院门口,就闻到了空气里的肉香味。
  锦书正站在门口叫他:哥儿去哪儿了?厨房送了吃的进来,哥儿饿不饿?
  林涣摸摸肚子。
  感觉肚肚没有前一天圆了。
  他是不是吃少了?是不是瘦了?昨天吧嗒还说他不胖的,他再吃点应该问题不大吧?
  灵魂三问过后,他果断跟着锦书进了门。
  秦婉正在叫人摆碗筷,见他进来就说:如今我是捉不到你了,稍有不留神你就跑得没影儿了。
  林涣便嘿嘿笑:娘说什么呢?我还能往哪儿跑?你就是那如来佛,我是孙悟空,跑不出你的五指山呀。
  秦婉说:你从哪里看来的话本子?
  林涣看天看地:我我看见爹爹书房有就忍不住看了一眼。
  主要是他看到那本书的时候,弹幕一直说猴哥猴哥的,他就很好奇嘛。
  虽然那本书很多东西看不懂,但是弹幕会给他讲呀!这不就知道五指山的梗了嘛。
  那些书当消遣看还不错,只别当正经书看。秦婉不是那种不许孩子看话本的人,只说,有些话本子里头写的东西就是歪的,你如今年纪还小不觉得,等长大了,看多了那些歪风斜理,从根上就学坏了,改都改不过来。
  林涣从锦书手里接了虾肉馄饨:知道啦娘,我肯定不会学坏哒!我这么乖!
  馄饨皮薄馅大,虾肉弹实鲜美,林涣鼓着嘴等它放凉一些。
  对了娘!林涣想起什么,我刚听吧嗒提起咱们有个同族?说是叫林如海的。
  秦婉给他把袖子卷起来:那是你族叔,不可以直呼姓名的。
  见他好奇,秦婉就给他说了说林家的族谱。
  林家嫡枝这几代向来单薄,祖上却昌盛过,分了许多的堂伯兄弟出来,林风起这一支祖上是二房,那会儿大房是嫡枝,三房是小儿子,二房就是夹在中间没人理也没人疼的小白。
  后来分了家以后,祖上和另外两房也渐渐淡了,很少来往,以至于后代之前也没什么联系。
  秦婉说:如今林家的嫡枝和你爹同辈,若是往后有机会见了,你要叫一声堂叔的。
  林涣哦一声。
  弹幕都催他问问黛玉,林涣转了转眼珠子,愣是啃了一颗虾肉馄饨,把直播间的心心思都吊起来了才问:那堂叔家里可曾有什么弟弟妹妹不曾?
  许久没曾来往了,倒是不怎么清楚。秦婉想了想,不过我依稀记得从前族里送过节礼,仿佛听闻他家有个花朝节生的女孩儿。
  【红楼我来啦:啊啊啊啊花朝节!是我的林妹妹!】
  【双木林:呜呜,我可爱傲娇的林妹妹!】
  林涣倒是笑了:花朝节生的?那就是二月十二了,竟真是林妹妹了!
  秦婉说:还不知道人家几岁呢,你就妹妹都叫上了?
  林涣寻思说弹幕从知道林妹妹以后就给他掰算日子呢,可不就是林妹妹吗?
  只是这林妹妹也太惨了点。
  他常听弹幕聊起《红楼梦》,对这书也跟着了解了不少,那什么金陵十二钗里头,哪一个日子好过?又有哪一个好下场?
  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还有什么湘江水逝楚云飞、一载赴黄粱。
  便是他们说起的那个最后巧得遇恩人的巧姐儿,不也家破人亡了么。
  至于书的主角林妹妹
  弹幕常说她几年之内就没了父亲母亲,一个人在荣府里寄人篱下、泪尽而逝。
  那真是大写的惨啊!
  林涣想了想,要是自己和她一个命运,哭也要哭死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弹幕的原因,他对这个素未蒙面的林妹妹很有好感大约是每个小男孩的天性吧,总想着自己有个乖巧可爱、会叫自己哥哥的小妹妹?
  英莲倒是比他年纪小些,只是她如今越发泼辣起来了,和弹幕说的那个柔顺可怜的香菱越行越远了。
  不过林涣想了想,英莲如今这样,可比那个可怜的香菱好多了!
  都是家里娇宠的女孩儿呢,何必上赶着给人家作践?
  林涣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林如海要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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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3章
  因着洪灾, 等天晴了以后,林涣就被拎回了家。
  沈倦本来说是因为洪涝想留在姑苏的,后来好像是跟叔叔聊了聊, 决定还是先回京城科举。
  娄氏母子也收拾好了东西,随他们的车回去。
  本来准备走水路, 沈倦怕再下暴雨, 行船不方便,更何况还有娄氏和贾菌这两个孤儿寡母,便一路坐马车往北。
  临走的时候,贾菌泪汪汪地扒着门口。
  他拉着林涣的手, 双眼通红:欢宝,你等我回来,我还给你当书童。
  林涣拍拍他的肩膀:哎呀, 你哭什么嘛,你去京城又不远, 咱们很快就能再见的呀!
  贾菌本来快哭出来的表情呆住了:不远吗?
  林涣说:是啊, 说不定下个月你就回来了呢。
  他根本不知道江南到京城到底有多远,还以为睡一觉起来贾菌就回来了呢。
  #
  沈倦叫人看着装车, 自个儿走到林涣身边,掏出一本书递给他。
  林涣打开看了一眼。
  上头列了许多的单子,从三百千、《弟子规》、《幼学琼林》到四书五经、一行行排列下去。
  林涣无语凝噎:吧嗒?
  沈倦摸摸他的脑袋:你如今没有先生, 要自个儿看书的,按着如今的情形, 只怕短期内你家里找不到先生了,你要看书就照着这单子看。
  林涣哽噎住了:吧嗒,这种离别的日子,你竟然只惦记着让我看书?是我不够可爱不够讨人喜欢了吗?你没有别的话跟我说了吗?
  他看着那张列满书籍的清单, 已经想到了以后的苦逼日子。
  然而心里再不乐意,他还是好好地把那张单子收起来了,吧嗒说的很对,他暂时没有先生指导,也不知道以后该看什么书,这个清单对他来说很有必要。
  沈倦见他把单子掖进了怀里,才变戏法一样从身后又掏出来一个小盒子:呐,给你的。
  林涣踮脚把盒子拿到手里,边问: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林涣悄悄把盒子掀开一条缝里头是一朵玉雕的月季花。
  林涣无端想起来自己前些天送给沈倦的那朵被揪秃了的月季。
  【心上人:欢宝不亏,一朵凋零的月季换一块玉石的。】
  【无语:何止不亏,赚大发了好吧,古代的和田玉开采可比现代麻烦多了,这块是上等的和田黄玉,还要找人雕成月季花,光人工费就很贵了。】
  林涣忙问:真的很贵?
  得到准确回复以后,林涣摸了摸手里的盒子,最终还是选择把它还回去:吧嗒,这个太贵了,我不能收。
  他现在也就存了几十两的金银锞子,买不起这朵花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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