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时间紧急，青青没来得及将药瓶藏到抽屉角落。
  抽屉刚一拉开，伏谨一眼就看到那个药瓶。
  他本来就对她藏的东西格外敏感，何况是药。
  伏谨直起身，手里拿着那瓶药。
  “这什么？”他瞧着瓶身上的标识，淡淡瞥向她，“维C？”
  青青的手紧紧拉着他的衣袖。
  伏谨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他挪开目光和她对视，挑眉。
  “你紧张什么？”
  青青意识到自己失态，她松开手。
  “少乱翻我东西。”她说。
  “你的东西？”他冷笑一声，勾起唇，“这屋里头哪样东西是你的？”
  青青脸色苍白，抿起唇角。
  伏谨眸光闪烁，脸色同样不好看。
  他有一瞬间后悔自己说错话，很快被愤怒代替。
  这瓶药绝不可能是维C。
  他软禁她。
  她能接触什么，接触不到什么，他了如指掌。
  伏谨紧盯着她。
  “这到底什么，给我说实话！”
  青青搂着被子，不看他，也不说话，面无表情，像个木头人。
  “好啊。”伏谨弯唇笑，“不说是吧？那我找人替你说。”
  她抬头盯向他。
  “听说你跟这儿一个佣人相处得不错，她肯定知道。”伏谨挑眉，“叫什么来着？”
  “关她什么事？”青青气急。
  “那就关你事。”伏谨脸色无波无澜。
  他盯着她，拿出手机贴到耳边。
  “你等着。”他觑着她，拨通电话。
  青青扑上去，扯他的手。
  担心他找莎莎出气，青青拼命阻止他打电话。
  伏谨气笑了，挂断手机通话。
  他觑向她。
  “我问你。”他把玩手里的药瓶，“是不是避孕药？”
  青青喘了口气，否认：“你疯了。”
  “我疯了？”他哼笑。
  “你最好保佑不是。”他点亮手机屏幕，拨出一连串数字，摁通话键。
  伏谨和对面的人说完，挂断电话。
  “你做什么？”青青看他放进裤兜里的手机。
  他说的德语，她听不懂。
  “让医生来验验，是不是你说的维C。”他垂眸，“饶青。”他手里把玩着小药瓶，“我不信你。”
  “不用了。”青青开口。
  伏谨唇角紧绷，看向她。
  “不用这么大张旗鼓。”她道：“是，就是避孕药。”
  她和他目光相接，问：“满意了没？”
  听见她说，他却开始怀疑她在开玩笑。
  “为什么？”
  她移开目光，不屑回答。
  伏谨循着她的目光，望向柜上那只玻璃杯。
  昨晚剩的那半杯水，现已见底。
  他咬牙，猛地甩手扔了那瓶药。
  “砰”一声，柜上那只杯子砸到地上瞬间四分五裂。
  青青耸起肩膀，吓得捂住耳朵。
  他再也无法维持面上的平静，上前扯住她胳膊，她被他一路拖着进了浴室。
  “吐出来。”
  对着马桶，他手伸进她嘴里不断刺激她喉咙。
  青青奋力挣扎，最后却差点儿连胆汁都吐出来。
  ……
  青青倒在浴室里，纤细的十指撑着冰凉的瓷砖。
  她跪在地上，抬头就能看见他笔直修长的双腿。
  伏谨站在她跟前，高高在上的姿态。
  他垂眸，“饶青，你就这么对我。”
  她出现一瞬间的愣怔，随后不可置信地抬眼看向他。
  她睁大眼睛。
  明明备受折磨的人是她，他怎么好意思说出那样的话？
  伏谨单膝跪下。
  青青垂眸，他的手抚上她的脸，像冰冷的蛇，带着触目惊心的意味。
  “你心里有人是不是？”伏谨问。
  他手掌一寸寸丈量，她的脸只有他巴掌大小。
  青青寒毛直竖。
  “孟燃，你还想着他。”他咧嘴笑，“所以不愿意给我生孩子。”
  “你为什么……”她艰难地吞咽，“为什么老是提他？”
  伏谨直起身，抬高音量。
  “为什么不提？！”他指着她，指尖颤抖。
  “你敢说你心里没他？！”他目眦欲裂，胸膛剧烈起伏。
  青青平静地陈述事实。
  “就算是，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她真的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反反复复提孟燃，仿佛一种执念。
  伏谨身形晃了下，仿佛站不住似的后退了步。
  她抬眼。
  他脸色苍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他下颔颤抖。
  她承认了，她真的爱过那个废物。
  他猜到，可亲耳听见她承认，他发现自己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伏谨耳朵嗡嗡地响，他站不稳，视线落在门口，他的灵魂仓皇地逃离浴室，可他还站在这里，差一秒就要发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