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

  一场性事过后，心满意足的两人窝在宽大的沙发上，张绮坐在陈柏升的怀里捏着他的手指数着玩。
  许久，像是想起了什么，缓过劲儿来的张绮突然问：“阿升，阿姨她……还好吗？”
  以前是不知道陈柏升在这里，也不知道他改了姓，所以张绮没怎么留意。这两天她特意查了一下陈柏升的相关资料，才发现这人是四年前被接到陈家，在将陈家发展壮大的同时也以心狠手辣的特点在商场上出名。
  然而所有能公开查到的资料里，都没有提到过他的母亲。
  张绮所生长的S市只是一个二线城市，张家在那里属于顶层的那批存在，然而就张家那点家底，放在A市这种一线大城市，完全不够看。
  但再怎么变，富豪圈的那点嗜好和背后那些不为人知的事，基本都大同小异。
  成年后才被接回去改了姓，加上公开资料里没有提到他的母亲，结合她能查到的陈家在过去几年的各种旧闻和小道消息，张绮就将两人分手后陈柏升这几年的遭遇猜了个大概：无非就是陈家几个继承人为了争财产疯狂内斗，结果斗得太狠导致全员翻车，以至于陈家面临后继无人的尴尬局面，最后陈家家主实在没办法，只能把私生子找回来培养好继承家业。
  大的剧情她拼凑出来了，但是内里一些小的支线就不是外人能够知道的了。
  比如为什么陈家上任家主正直壮年却不再生一个，还比如陈柏升被接回来后他的母亲怎样了。
  前者张绮没啥兴趣知道，后者当年还挺照顾她的，所以她对顾母的印象也不错，因此才会开口询问。
  没想到话一问出口，周遭的气氛瞬间犹如被冻结一般地冷了下来，张绮敏锐地察觉到原本满心餍足很是放松的男人整个人都绷紧了。
  暗叫一声“不好”，她撑起身子，担忧地望向陈柏升。
  只见男人正直愣愣地直视前方，表情很是空洞。
  看他这个样子，张绮还有什么不明白，只怕顾母的情况不是糟糕就是特别糟糕。
  “阿升……”
  她有点后悔提起这个话题，正想着该怎么补救的时候，一句低到近乎气音的话在耳边响起。
  “她自杀了……在我即将回国的时候……”
  张绮怔住了。
  刚才那一瞬间，她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过，顾母的情况会是这样。
  “阿姨她怎么……”
  陈柏升猛地抱紧了她，将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不再说话。
  一时之间，张绮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摸着他的脑袋任由他搂着自己。
  几天之后，高估了自己的张绮在李非找人帮忙的情况下，终于将自己的东西全部搬到了陈柏升家里。
  “明天晚上有空吗？”
  这天吃完饭，陈柏升一边接过她洗干净的碗擦干后放进餐柜里一边问。
  同居不到一周，两人已经形成了一个做饭一个洗碗的老夫老妻相处模式。
  尽管两人都是花钱不眨眼的主，按理来说不应该是会干家务活的人，但一个活了二十多年才变成少爷，另一个则因为跟家里闹翻于是跑出来自力更生了好几年，所以做顿饭洗个碗对陈柏升跟张绮来说，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有，怎么？”
  “有个酒会。”
  放好最后一个盘子，陈柏升擦着手，慢条斯理地说：“衣服给你准备好了，你下班后在公司等着，我让李非去接你。”
  张绮调侃：“陈总不是一向特立独行从不参加任何应酬？”
  “没有女伴我去那种地方干什么？等人暗算吗？”
  说着，像是想起什么，陈柏升又补充了一句：“哦，对了，张天弘估计也会去。”
  话一说完，刚才还没调侃够的张绮瞬间变了脸色。
  “他怎么来……哦？想往A市发展？看来S市那点地方填不满他的野心啊。”
  “不想见他？”
  两人来到客厅，陈柏升将人搂到怀里，问。
  “是不想……”
  张绮说完，叹了口气：“可我也不可能躲他们一辈子啊。对了，那件事查得怎样了？”
  “还在查，不过……我觉得你最好先做好心理准备。”
  张绮心下一紧，直起身颤抖着声音问：“难道真的……？”
  陈柏升摇摇头：“目前线索不明显，还不能确定，但是我能肯定，那并不是一起简单的车祸。”
  张绮愣了半天，随后苦笑一声，整个人犹如脱力般朝后靠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见她这样，陈柏升犹豫了一下，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在调查赵婷那起车祸的时候，因着习惯，陈柏升顺着现有的线索稍微扩展了一下调查，结果发现，不仅赵婷的车祸不简单，甚至连她父亲赵中楷，也就是张绮的外公当年的死，可能都不是那么简单。
  将缓缓红了眼睛的女人拉进怀里，陈柏升默默叹了口气。
  希望事情不要是他想的那样，不然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