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源头
凌晨，青黑色的天空中，启明星闪耀着微弱的星光挂在高空中，冷风掠过树梢，发出犹如鬼哭一般的呼啸声，让这个早晨显得寒意萧瑟。
一声尖利的口哨声划过清冷的夜空，将早晨的静谧打破。
前院的一排青砖房中，许林正徜徉在美梦中，那声凄厉的哨声犹如一道魔爪将他的美梦划破，让他猛然从被窝中坐起，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
他曾经也在军营中呆过，并非没有警觉性，只是在农奴市场生活了一年，痛苦而麻木的生活将他的警觉性已经消磨完，早已经不复当年的敏感。
“糟糕！快起来！”
许林突然想起昨天晚上陆辰给他说过的今天早上要进行训练，刚才那声尖利的哨声无疑就是集合的信号。
他一跃而起，飞快的将摆放在床边的衣服和裤子都穿了起来，环视了一圈，发现房间中大部分人都已经坐了起来，正瞪大迷茫的双眼看着自己，只有两三个人还在被窝里躺着。
“快点穿衣服！少爷在等我们了！”
许林大吼，一把将还在睡觉的人的被子掀开。
其他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全都一边穿着衣服一边焦急的看着许林。
“快，快，快！”
许林恼怒的催促着他们，一边看着哨子响起来的方向。
好容易，十一个人才全部穿好衣服，在许林的带领下，提心吊胆的向着院子后的操场走去。
这个操场准备的说并不在后院，而是在庭院的右侧，从前院有一个小门可以直接到达。
操场周围本来有一些树木，在陆辰的坚持下，都已经被人给铲除干净，地面上的小草也已经被处理过，只剩下十分平整的地面。
陆辰背着手，静静的看着那一队护院，眼睛里没有半点感情色彩。
“少爷，人都到齐了！”
许林走到陆辰身边，挠着头，眼神中有点歉意。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陆辰的家丁，让主人在这里等待着下属放到什么地方都不合规矩。
陆辰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这才平静的说道：“我在这里等待了半柱香的时间。”
“少爷，下次再也不会......”许林还要再说，却被陆辰挥手阻止。
“今天是大家第一次集合，迟到了我不怪大家。但是我要告诉大家的是，没有下次！”
陆辰的脸色一下变得严厉起来，冷电一样的目光从每个家丁的脸上扫过，家丁们都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你们都是从农奴市场中挑选出来的精英，我知道你们心里还将自己当作一个农奴，认为自己的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这辈子也就给人看一下院子将肚皮混饱就算对付过去了。”
陆辰背着手，在十一个人面前一边走一边冷冷的看着他们。
家丁们一脸的茫然无助，陆辰的话就像是一把刀子戳中了他们的心里，他们正是像陆辰说的那样，抱着混的态度度过这一生。
“我告诉你们，我选中了你们，你们就别想平平凡凡的过一辈子！”
陆辰突然伸出手，指着他们怒吼道。
家丁们心里一惊，目光看向了陆辰，不明白陆辰为何这样说？
“俗话说兵怂怂一个，将熊熊一窝！我陆辰绝不是那种甘于平凡之辈！大家都是头一次做人，凭什么别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你就不能？”
“我知道你们都羡慕长安城里的那些王公将相，觉得他们命好，一生下来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而你们一生下来就穷困潦倒，想要吃一口饱饭都困难，所以你们不愿意奋斗了，自甘堕落！”
陆辰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匕首投入到家丁们的心中，让他们惊愕而又羞愧的看着陆辰。
“我承认命运十分不公平，我陆家曾经也是官宦之家，也曾经风光一时，但是命运乖蹇，家道中落，流落街头，债主无时不刻在追着我要债！”
陆辰说到这里，脸上露出沉重之色，众人也都用同情的眼光看向了陆辰，同时也有些人目光有些好奇，希望知道陆辰是如何扭转命运的。
“但是呢，上天也并没有将机会之门都给我关闭，终于有一天，我去了一趟长安，经过努力，终于实现了人生的逆袭，过上了好一点的生活。”说到这里，陆辰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家丁们也露出会心的微笑，那些有些暗淡的眼睛中渐渐有了一些神采。
“你们的身份曾经是农奴，是社会最低等的阶层，你们没有人身自由，只能被卖来卖去，我深刻的理解你们的痛楚，但是我想告诉你们，错的不是你们，这都是有人别有用心的强加在你们头上！”
陆辰用怜悯的眼神看着面前这群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们，缓缓说道。
众多家丁犹如被一记响雷给劈中，用震惊的眼神看着陆辰，这是他们一生当中听到的最震惊的一句话。
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悲惨的命运并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有人在暗中捉弄？
“少爷，究竟是谁这样做？”
许林忍不住出声问道。
他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浑身的肌肉都虬结起来，眼睛中射出愤怒的光芒。
“你错了，不是某一个人，而是某一群体的人，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为了自己子孙后代能过上好日子，从而强行将快乐强加到你们头上，这其中的代表就是五姓七望，你们想一下，他们是不是拥有最多的农奴？”
陆辰呵呵一笑，平静的看向了家丁们。
“轰”
家丁们感觉自己懵懵懂懂的脑袋里就像闪了一道闪电，以前苦苦思索的问题在这一刻终于得到了解答。
五姓七望是大唐最为庞大，也是占据资源最多的一个群体，延续下来已经有几百年，无论是人数，财富，以及权势都是让人侧目，即便是李世民也得敬他们三分，可见他们的势力有多么的庞大。
他们已经犹如一个毒瘤一样吸附在大唐身上，并且通过各种渠道，流淌在各个行业中，源源不断的将养分都凝聚在自己的手中。
知道了自己悲惨一生的源头，家丁们神色立刻就激动起来，一双双激动的眼睛看向陆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