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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夫人之下

  醉生楼。
  一辆双辕马车匆匆而来,而后在醉生楼前停了下来,刚停稳,林墨就跳下了车,怒气冲冲的直奔楼中而去。
  堂中的姑娘见林墨这位衣着不凡的客人如此“色急”,竟然一个劲儿的往楼里冲,难道是做了太久的和尚,今天要来放肆一番?
  见此,几位衣着裸露,稍微有点儿姿色的姑娘就要围上去,好生伺候一番,却不料被紧跟在后的息风与仇云那凛冽的眼神给震住,只好讪讪的退了下去。
  顺手抓过一个姑娘,问了唐玉奴在哪儿,林墨便直接冲向唐玉奴的闺房,息风与仇云二人自然是守在门外。
  进了房间,冲进内室,发现唐玉奴竟然在沐浴,林墨的目光也没回避,反正这具娇美的身躯,三年前,林墨早已不知看过了多少次。
  见林墨怒目圆睁的杀了进来,正在红漆木桶中洗浴的唐玉奴也没有尖叫和掩藏裸露在外的春光,反而是眼含媚意的娇声道:“林郎,你终于舍得来找奴家了?”
  感受到唐玉奴那娇声媚意,林墨收敛了怒意,冷冷的看着她,喝道:“唐玉奴,赶快穿好衣物出来,我在外面的房间等你。”
  语罢,林墨便去了外面的房间,感受到屋里的温暖,解下雪衾斗篷扔在一边,面色森寒的坐在椅子上,等候着唐玉奴出来。
  不久,唐玉奴赤着玉足走了出来,身上只着了亵衣里裤,外罩一件极具神秘魅力的紫色外衫,极具有诱惑之力。
  见林墨面色冰冷的坐在那里,唐玉奴巧笑嫣然的走向林墨,就要扑进林墨,却被林墨一下子给掐住了脖子,还颇为用力。
  被掐住了脖子,感受到身体传来的那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唐玉奴没有挣扎,而是面如红霞有些兴奋的道:“林郎,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林墨脸上不带任何表情的,冷声道:“唐玉奴,我来问你,你为什么要指使那名叫香云的婢女杀了付云生?”
  香云是三年前,唐玉奴还跟林墨在一起的时候,唐玉奴的贴身婢女。
  窒息的感觉传遍全身,唐玉奴的手抓住林墨捏着自己脖子的手,面带红晕的道:“林郎,我这是在帮你呀。”
  “帮我?你叫人杀了付云生,是在帮我?”林墨冷然一笑。
  “当然!”唐玉奴似笑非笑的看了林墨一眼,脖子突然跟个泥鳅似的从林墨手中脱离,趁林墨还未反应过来之际,玉指挑起了林墨的下巴。
  林墨就想退开,这时,半圣的力量从唐玉奴体内扩散而出,将林墨紧紧包裹住了,使得林墨无法动弹。
  无法动弹的林墨,感受唐玉奴看着自己满含媚意的眼神,冷道:“唐玉奴,你的修行之法都是我口传的,我知道你的破绽,你知道你是困不住我的。”
  “奴家知道!”唐玉奴看着林墨清秀冰冷的容颜,吐气如兰的的道:“但是奴家也知道林郎你是不会挣脱的,因为林郎你也想杀死付云生。”
  “胡说八道!”林墨喝道。
  “胡说八道?”唐玉奴掩嘴一阵娇笑,而后辩驳道:“不,林郎,我太了解你了,你和我一样都是手辣之人,只是因为师娘的存在,你忍不下心杀付云生,而奴家不过是帮你一把罢了,林郎你应该感谢奴家才是!”
  林墨冷然一笑道:“可是你不知道,因为你指使香云杀死了付云生,害得师娘也跟着去了,你害死了我的亲人。”
  此话一出,唐玉奴不自觉的颤抖了,因为她也没料想到方九娘会对付云生爱得如此深沉,竟舍得林墨,跟随付云生而去。
  自责神伤之色一瞬而逝,唐玉奴旋即恢复了那媚意盎然的样子。
  又挑了挑林墨的下巴,唐玉奴认真的道:“林郎,说到底你是害死了你的师娘,是你选择了回来复仇,想要复仇就得付出代价,这是亘古不变之理,就算聪明强大如林郎你,也得付出代价。”
  说着,唐玉奴依偎进了林墨怀里:“不过,林郎你这选择了复仇这条路,选择了对弈天下,奴家就一定会陪你走下去的,师娘死了,就让奴家补偿你一下吧。”
  “补偿?”无法动弹的林墨只能任凭唐玉奴依偎在怀里:“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让师娘她老人家活过来?”
  “死而复生,奴家可没有那个本事!”唐玉奴娇媚一笑,在林墨耳畔吐出一口暖暖的香气道:“不过嘛,现在林郎你为师娘的死感到伤心,奴家却有办法让你发泄这悲伤。”
  说完,唐玉奴便撤去了那包裹着林墨的力量,还没待林墨反应过来,唐玉奴便温润的香唇覆盖在了林墨唇上,很是热烈。
  感受到唐玉奴的热情,林墨就想推开她,可当林墨的刚碰到她的身子,就被唐玉奴如蛇一般给缠住了,根本推不掉。
  唐玉奴的热情与臻于化境的技巧,很快将林墨心中的魔鬼给诱使了出来,林墨的双手如同着了魔一般,环住了唐玉奴的纤腰,而后激吻着向内室行去……
  一刻钟后。
  最终拒绝了唐玉奴,落荒而逃的林墨静静的坐在打道回府的双辕马车内,静静的想着唐玉奴的话,感伤不已。
  “是啊,是我选择了复仇这条路,是我害死了师娘,怎么能怪罪她了!”林墨感伤着,忽而轻蔑一笑,自嘲道:“她还真是帮了我呀!”
  唐玉奴说的没错,林墨确实想杀死付云生,可是由于方九娘又不能下此毒手,是唐玉奴推了他一把,逼他走出了一步。
  付云生该死,因为他与张国联合起来杀死了云麾将军府上下二百三十八口人,其中还包括疼爱自己,给了自己三年温暖时光的林伯阳夫妇。
  这等深仇大恨,林墨岂能不报?就算付云生曾是自己的老师,也得死!
  回到林府,行进内院,向一名婢女问了白芷兰三女的情况,婢女问答说,正陪荣王府的两位王妃在主屋内谈话,何芸儿在一旁伺候着。
  想了一下,林墨便直接进去了柳若水房里,进了屋,见柳若水正在与小婉谈论首饰珠宝,衣裙胭脂之类的话题。
  “参见大人。”见林墨进来了,柳若水与小婉急忙起身恭声行礼。
  林墨“嗯”了一声,面带微笑的吩咐道:“小婉明日再来找若水玩吧,你们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对若水说一下。”
  “遵命!”小婉道了一句,起身向屋外行出,待走到门口的那一刹那,给了柳若水一个相当意味深长的玩味笑容。
  小婉离开了屋子,领着柳若水行进内室,林墨趴在了柳若水的香榻软床上:“若水点一支安神香,之后过来用你的妙手,给我按捏一下。”
  “大人请稍等!”柳若水点上一支安神香后,走到床榻边坐下,一双本该拿着刀的玉手开始有节奏为林墨按捏了双肩。
  在柳若水一双妙手的施为下,林墨顿觉心神放松了下来,连方九娘拭去的悲伤也放抛在了脑后,完全放空了下来。
  心神放松了下来,暖暖的屋子一下使得林墨的困意盎然了起来,撑着着慢慢变重的眼睑,问道:“对了,若水,我与忧音大喜那日,徐秋娘来找你何事?”
  柳若水轻声道:“回禀大人,徐秋娘来找奴婢是为了打听薛静姝,她询问奴婢,为什么这薛静姝几乎每日都回来,都来干些什么,还问薛静姝有没有单独与您相处!”
  “哦,这徐秋娘为何突然来问你,薛静姝有没有与我单独相处?”林墨感到十分的好奇,难道安插柳若水在自己身边,就是为了打听这些琐事?
  这也太不符合情理了吧!
  “奴婢也不知道这是为何。”柳若水摇了摇脑袋,忽而又道:“不过应该是薛静姝的变化,与每日都来府上,引起了她的注意。”
  “变化,什么变化?”林墨追问道。
  柳若水道:“大人您或许不知道,自从八年前薛静姝与荣王的感情名存实亡之后,薛静姝每天都是阴着个脸,素衣淡容,如同深闺怨妇一般。”
  “可自从数天前,薛静姝突然有了变化,整个人像是获得了新生一般,一下子变得明艳动人了起来,又天天来林府,估计引起了徐秋娘的注意,以为,以为……”
  “以为我和薛静姝有了苟且之事,薛静姝才会变得明艳起来的?”林墨替柳若水将害羞得不能说出口的话,说了出来。
  柳若水脸上一红,轻点臻首道:“是啊,这薛静姝每次来府上都打扮得着实娇俏,跟随奴婢来府上的那些宫娥,都在传您与薛静姝的流言蜚语。”
  林墨闭着眼眸道:“就让她们传吧,别让这个流言蜚语传到街坊中去就好,若是传开了,我倒没事,怕是荣王脸上挂不住。”
  “是,奴婢会吩咐那些宫娥,让她们乖乖闭嘴的。”柳若水保证道。
  在柳若水妙手的施为下,又配合上那安神香,林墨只觉睡意正浓,忽而,一把抓住柳若水的手,将其拉到了床榻之上。
  “大人,您要干什么?”林墨的突然行为将柳若水吓了一跳,就要挣脱林墨的手,从床榻之上离开。
  “别动,有用!”
  林墨喝止住柳若水褪去她的鞋子,褪去她的外衫,又脱掉自己的外衫与鞋子,双手将柳若水抱在了怀中。
  又拉过被子盖在两人身上,林墨道:“就这样陪我歇息一下,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至于你的清白名声,早已给了我,也就不必在意了。”
  说完,林墨便搂在怀中香玉,沉沉睡去了。
  感受到林墨环着自己纤腰的双手,看着近在咫尺的清秀面容,浓浓的阳刚气息,柳若水只觉心中小鹿砰砰乱撞,都快到嗓子眼儿。
  “大人,您放心,您交代若水的那件事,我一定会配合唐玉奴完成的,到时,我要是我的夙愿。”
  在心中暗暗发誓了一番,柳若水将脑袋埋在林墨怀里,被褥下的双手也环着林墨的身子,在温暖的气氛中,在安全感的包裹着,睡了过去。
  酉时末(19:00)左右。
  荣王府,书房内。
  荣王坐在书案后的矮椅上,美美的享受着徐秋娘斟的香茶,饮了一口后,问道:“秋娘,你今日去林府有什么收获?”
  “有啊,而且是两个!”为自己斟上一杯茶,徐秋娘品了一下,道:“一是,林子雍看来是真的疼爱柳若水,两人已经合房了,妾身回来的时候,林子雍正搂着柳若水在府里睡觉了。”
  荣王高兴道:“他喜欢就好啊,林墨越疼爱柳若水,柳若水就能更好的替我们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让其为我们所用,哦,对了,快说说的第二个。”
  徐秋娘微微一变,有些难为情的道:“王爷,这第二个就是很好了,是有关于静姝姐姐的?”
  “静姝?”荣王脸色一变:“说说看。”
  徐秋娘饮下一口香茶,犹豫了一下道:“王爷想必你也知道,如今静姝姐姐几乎每日都回去林府,而且一去就是几乎一天,而静姝姐姐如今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于是去林府的那些宫娥都在说,静姝姐姐和林墨……”
  徐秋娘没有将话说完,但是荣王已经明白了,思忖了一番,有些忧虑的道:“你不是说静姝没有和林子雍单独待在一起过吗?”
  “是啊,柳若水是这么告诉妾身的!”秋娘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道:“可若是这些流言蜚语传到街坊上去,对王爷您,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荣王低头沉吟了一下,宽慰似的说道:“放心吧,林子雍是个有分寸的人,他定不会让这些流言蜚语传到街上去的。”
  “可是王爷,静姝姐姐确实去得太频繁了,再加上如今的变化,您就不担忧发生什么不好的事吗?”徐秋娘仍有些担忧。
  徐秋娘这一句话如一根刺一般,深深的刺进了荣王的心中,神色开始忧虑了起来,确实最近自己的王妃薛静姝确实变得愈发可人了,就连自己有些悸动了。
  林墨还是个好色之徒,被徐秋娘这么一提,荣王开始有些担忧了,至于薛静殊在府里的时候,荣王却是万分放心,府里可有大剑师狄武和诸多修行者护卫值守的。
  “那你说本王该当如何?本王总不能让静姝不出门,限制她的自由吧?”想不出主意,荣王只好询问自己的谋士兼侧妃。
  徐秋娘道:“妾身倒是有一主意,就是不知道王爷您肯不肯采纳了。”
  “说与本王听听!”荣王立马问道。
  徐秋娘再次饮下一口香茶,不急不缓的道:“大朝会后,不出半月就是年节了,不如大朝会之后,王爷您让静姝姐姐跟随前来述职的解国公回济州,与家人团圆?”
  “好主意!”荣王心头一喜。
  “让静姝离开帝都是个好出主意,这样确实能让本王放心,也能不得罪林子雍,让林子雍认为本王担忧怀疑他的品性,那明日待了早朝,本王便去找她商量。”
  夜半三更时分,薛静姝闺房。
  隔着红罗帐,薛静姝慵懒的躺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怀中,脸上尽显满足之色,嘴上却是有些幽怨的道:“你这个狠心郎君,今晚终于舍得来了?”
  “你这妖精。”男人邪邪一笑,低头在薛静姝额上吻了一下,忽然道:“对了,荣王明日回来找你商量,让你在大朝会之后离开帝都,你得答应,知道吗?”
  “我不要!”已经二十九岁的薛静姝如同一个小女孩一般,撒娇道:“离开了帝都,就见不到你了,我舍不得你。”
  男子柔声道:“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好好听话,你先跟随你父亲回济州,接下来一段日子帝都恐怕不会太平,免得让我担心,知道了吗?”
  “好吧!”听着男子霸道又不温柔的话语,薛静姝只好点了点脑袋:“那大朝会之前,你得来多陪陪我,好不好?不然我可不走。”
  “好好好,我答应你,待帝都太平了,我再通知你回来!”说着,那男子低头吻在薛静姝唇上,拉过被褥盖住了两人。
  很快,薛静姝的房间内传出了幽幽之音,而这个夜色变得更加幽深了。
  翌日,清晨时分。
  在白芷兰的伺候下,林墨穿戴好冠服,将白芷兰搂在怀中,微笑,道:“芷兰,你什么时候给夫君生个孩子呀?”
  淡雅温婉的白芷兰脸上一红,娇羞道:“白鱼姐姐和忧音姐姐都还没给夫君生了,还是让两位姐姐先吧。”
  林墨哈哈一笑,紧了紧白芷兰曼妙的腰肢,调笑道:“倾城争着要给夫君生下第一个孩子,你却要让你白鱼姐姐和忧音姐姐先,是什么道理?”
  白芷兰脸红道:“妾身自然也想生下夫君的第一个宝宝,但妾身是修行者,体质与寻常女子不一样,要生宝宝,恐怕不容易,忧音姐姐的希望更大。”
  “哈哈哈…,那我们夫妻二人多多努力!”林墨爽朗一笑,在白芷兰额上一吻,便心情愉悦的行出了内室。
  刚行到前院,林墨看到了柳若水正在爬梯子,要去擦拭那房柱的灰尘。
  林墨上前几步,摇了一下那梯子,梯子突然被摇晃,柳若水一个不稳,“啊”的一声,身体就往下掉,可马上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了。
  林墨将柳若水抱在怀中,看着正在忙碌的众仆从,冷声喝道:“是谁让若水干这危险的事的?摔了她怎么办?”
  被林墨这么一喝,众仆从立即惊慌失措的澄清自己,见众仆从都极力辩解,林墨又欲冷哼,却听到怀中传来了弱弱的声音,
  “大…大人,是若水自己要这么做的!”柳若水埋着脑袋,玉颊之上尽是羞红之色,声音极其的细微。
  将到嘴边的冷喝咽回去,林墨将柳若水放在地上,撩起她的耷拉着脑袋的脑袋,在其额上一吻,柔声道:“你这小傻瓜,你来这些做什么,好好休息就行了。”
  “轰——”
  亲吻加上柔情蜜语,此刻的柳若水只觉得浑身像触电了一般,但外人在场,柳若水也只得强守着心神,弱弱道:“大…大人,该上…上朝了,不然就迟了!”
  “好,我听你的,你也去乖乖的休息吧!”林墨温柔一笑,快步行出府门,登上四马银驷,在息风与仇云的护卫下,向着议政的太极圣殿而去。
  林墨走了,众仆从,尤其是那些婢女看向柳若水的眼中充满了羡慕之意,心中更是暗暗的道:看来她马上就要成为府里的五夫人了吧!
  心中念头落下,那些随着柳若水的宫娥,齐齐围了上来,叽叽喳喳的在柳若水耳边说着,全是恭喜之语。
  在叽叽喳喳围绕中的柳若水反倒是冷静了下来,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在心中暗骂了自己一句糊涂。
  昨日才与大人在房里演了一出“合房”之事,今日就来做这些仆从事,岂不是平白惹得人猜疑吗?当真糊涂了!
  “看来自己以后只要安心做好这夫人之下,仆从之上的事就行了!”柳若水在心中暗暗的想到。
  念头落下,柳若水回房中,换了一件华贵得体的衣裙,舒舒服服坐在了庭院中的摇椅上,享受起了冬日难得的阳光,享受着众仆从投来的羡艳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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