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2，拜师学艺（上）
许风和夏晓青都没有发现，张万山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他俩身后了。而且看样子应该不是刚到，兴许从夏晓青开始讲述那事就已经在场了。
夏晓青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她甚至连许风都不敢去看。在背后说馆主的陈年旧事，这事要真计较起来夏晓青便不用在青阳武馆待了。
许风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对张万山咧嘴一笑问道：“老爷子，刚才她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
既然夏晓青一再重复张万山是个好脾气，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确有此事，许风这次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张老头若是真的脾气超好就算他们赚了，要是脾气真差大不了不在武馆里待着。许风这倒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法子，对待张万山兴许还真管用。
张万山看向正在往洗衣房丢脏衣服的武馆学员，这事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但是以张万山的性格，不是迫在眉睫的事他是不会插手的。况且夏晓青对小乔英子的时候他也在场，夏晓青的功夫跟当年那个女人如出一辙。
夏晓青讲的很多事都是真的，张万山并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但是有些事并不像传说中那样，所以张万山也想借此机会说出真相。
当年的那场车祸，其实是有人故意设计的。不过这事张万山不会说给许风和夏晓青听，事情都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他都已经看轻了，自然也就放下了。
其实当年张万山娶了馆主女儿，所以才会得到青阳武馆馆主的位置。但是他并不是真的想要争夺馆主的位置，而是因为馆主女儿的嚣张跋扈。以死相逼什么的都太小儿科了，馆主女儿对张万山的痴迷程度，比起现在的影迷歌迷对偶像的疯狂迷恋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天被这样一个女人纠缠，张万山已经几次准备离开武馆了。但是每当看到年迈的老馆主带病教学员练武，张万山心一软就又留了下来。本来教会了小师弟沈城，他便可以功成身退离开武馆了，只可惜沈城也跟他对着干。
沈城喜欢馆主女儿，馆主女儿喜欢张万山，张万山心无旁骛想要习武。最后却因为对老馆主心有感恩，却是阴差阳错的娶了馆主女儿。大婚第二年生下一儿一女，然后在送沈城出国的回程上出了车祸。
其实张万山当时就知道是谁设计的，但是老馆主不让张万山去报仇。更是告诉张万山以后不准两个孩子习武，当年要不是老馆主太过盛气凌人，也不会给独生女招来杀身之祸。
老馆主当年也是青阳有名的一介武夫，比试拳脚从来稳赢不输。但是拳脚无眼难免受伤，老馆主年轻时也曾伤过几个有潜力的同龄人。
但是老馆主那时却不曾想到，竟然会有人蛰伏数十年而不报复，等到老馆主三世同堂之际动了杀机。
馆主女儿死后，老馆主也在第二年离开人世。从此以后张万山独自一人抚养两个孩子，遵守对老馆主的承诺，不让两个孩子习武。又在很早之前便送两个孩子出国，在国外安心生活。
青阳武馆在青阳成立百年有余，曾经拜在青阳武馆门下的学员何止千万。单凭这上百年所教授的学员，就足以影响整个青阳武术界。
青阳老城有上百家武馆，这些还都只是登记在册的。如果加上打着大武馆名头开设的分馆来算，恐怕比那登记在册的多上一倍都不止呢。
在青阳老城武馆中，张万山所在的青阳武馆年份最久。在整个青阳武馆中，有近三分之一的馆主曾经拜在青阳武馆门下。整个青阳老城，习武之人有一半曾在青阳武馆待过一年以上。如果真细算起来，那些人大多都是张万山的徒子徒孙辈了。
听到张万山讲起当年往事，许风和夏晓青听的是一阵飘摇。这要是换做当初青阳武馆风光无限的那个年代，别说是现在的明月武馆，就算是放在国内武馆排行榜上，青阳武馆也能排的上前十。
但是张万山不是一心习武，更多的时候是想帮助更多人。所以他和沈城走的路不同，沈城一心习武早已大成，但是张万山武力值敌不过沈城，却有一副无人可及的好性子。对于沈城来说，三个他也比不过张万山一个人的耐性。
在提起青阳武馆收徒规矩时，张万山的眼神似乎变得灼热几分。不时的上下打量近在咫尺的许风，似乎就要脱口而出。他真是看中了许风这小子，感觉再没有比许风更适合替他解决眼前难题的人选了。
许风不知张万山心中所想，只是很好奇夏晓青是怎么打赢小乔英子的。当时许风也在现场，不过却没看清夏晓青是怎么出的腿，小乔英子便倒飞出去了好几米远。这要不是亲眼所见，许风一定会认为这些都只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特技动作。
夏晓青毫无保留的给许风演说跟小乔英子的对战招数，这在崇尚实力为尊的青阳老城实属罕见。虽然大家都在说万变不离其宗，天下武学是一家。但是又有谁真正不藏精显拙呢。别说是武馆与武馆之间，就算是同一武馆也泾渭分明。
别说你什么身份，跟师傅没有一点儿血缘关系，谁会真心实意教你功夫。当初孙悟空拜师学艺，那也不是一进山就被赶了出来么。如果不是孙悟空根骨奇佳，又岂会有后来的那些故事，早就被淹没在猴群之中了。
夏晓青虽然单纯，但是对于武学的造诣非同一般。进武馆没有真正拜过师傅，却能讲青阳武馆的功夫精髓信手拈来。不过这也只限于几个师傅和馆主张万山知道，其他师兄师姐都只当她是个干杂活的。
其实连夏晓青都不知道，小乔英子是什么身份。打赢之后没人跟她多说一句，所以她才会感觉许风特别亲切。在整个武馆，也只有许风这个外人会跟她在一起待着。张万山倒是经常跟夏晓青打交道，只不过也都是些日常琐事而已。
张万山静坐在凉亭之中，斜视着后院中的年轻后生。如果按照年龄来算的话，张万山足以当许风和夏晓青的爷爷了。不过他生性豁达，从来不计较这些俗称。若是相谈甚欢，他甚至会跟武馆里的小学徒称兄道弟。
许风和夏晓青一边研讨招式，眼角余光不忘扫一眼凉亭下面坐着的张老头。刚才张老头跟许风讲了半天青阳武馆收徒的严格规定。
凡是拜在青阳武馆门下的学员，未满一年离开武馆，终生不得再次踏入武馆。听到青阳武馆的这条要求，许风连继续听下去的兴趣都没有了。学不满一年离开竟然会有这么变态的后果，就算打死许风也不会想着在青阳武馆学武。
张万山眼珠乱转的盯着许风和夏晓青，虽然他看上去年纪一大把了。但是俗话说得好，越老越成精嘛。张万山也就是刚刚有那么点儿小心思，又岂会不知道许风心里在想什么。夏晓青可是张万山招进武馆的，只可惜这块璞玉他还没有怎么雕琢。
这些年张万山过得波澜不惊，从来不去想能够让武馆重回青阳第一的位置。当年沈城能够成立明月武馆，并且顺利的成为青阳第一，如果没有张万山的暗地协助，至少要等个三五年才会有现在的成就。
整个青阳大半都是张万山所在武馆的弟子，虽然很多都已经出去单干。在青阳开了自己的武馆，但是青阳武馆如果有事，他们这些人不用张万山开口也自会帮忙。但是沈城单干开了明月武馆之后，张万山倒是特意叮嘱过那些人。
不要去找明月武馆的麻烦，还让很多资质极佳的学员悄悄去了明月武馆。归根结底算起来，明月武馆有大半顶梁柱都是张万山弄过去的。只不过沈城不知道，一直被蒙在鼓里。
张万山一直盯着许风和夏晓青，看了足足有半个小时。一直到夏晓青说要出去透气，张万山这才起身回屋，走到他俩跟前时说了一句“等一下你俩到我屋里！”
张万山潇洒的走进里屋，剩下许风和夏晓青面面相觑。刚才若不是许风提醒，夏晓青根本没发现张老头在盯着他们俩。许风是真被张老头看的浑身不舒服了，所以才会提议夏晓青出去走走。
夏晓青也只是刚反应过来，她没有跟张万山打过交道。但是却听不少师兄师姐们提起，张馆主的脾气十分古怪。从来不会跟武馆里的说话，最多也就是点头示意。夏晓青还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张馆主主动跟谁说过话呢。
许风一脸无奈的看向夏晓青，低声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老头眼够尖的。”
夏晓青对许风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可不要说馆主的坏话，他可是什么都能听见。”
“你们俩在外面磨蹭什么呢，还不快点儿进来。”
没等许风说话，屋里便传来了张万山那低沉的嗓音。把夏晓青吓了一跳，脸色苍白的夏晓青也把许风给吓着了。顾不上去拍打身上的尘土，许风领着夏晓青走进了张万山所在的房间。
不敢再说话的夏晓青一边走一边比划着，似乎是怕张老头对她发火。所以央求许风走在前面，她便躲在许风身后。这屋子她倒是经常路过，不过却一次也没有进去过。刚来的时候差点儿就进去了，最后被突然冒出来的张老头吓了一跳，从此以后便再也没了进这屋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