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心理因数
刘成刚的家境不差，但也绝对说不上好，一个从农村来的汉子，在工地一干就是20年，在城郊全款有一套房产。膝下一儿一女，老婆贤惠大方。如果老太不跟他开玩笑，他应该是大千普通家庭中最幸福的一个。
自从双腿废去后，刘成刚把所有赔偿款以及房产都留给了妻子，为了不连累儿女，他肚子里一人住进了残疾人中心。
狗急了都会跳墙，何况是被逼急了的老实人。
李元贞寻着地址来到了刘成刚妻子的家，他嘱咐其他人在楼下等待，自己和张明浩上楼查看就行。
“刘成刚有两个孩子，大女儿15岁，小儿子11岁，都是正用钱的年龄。”张明浩轻声有些遗憾。
“人间这么多疾苦，谁又能阻止得了呢？”越是当过父母的人，越看不得这些人间冷暖。
李元贞轻轻敲响了房门。
没过一会儿，房门开了，一个面容沧桑的中年妇女站在门后，他惊恐地望着门口两个高大的男人。
普通人是不善于伪装的，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自己，她强装镇定问道：“请问你们找谁？”
李元贞亮出自己的证件，“你好，我们是调查局的，现在怀疑你丈夫跟一宗谋杀案有关，希望你能帮忙提供他的信息。”
女人眼神更加惶恐，“我丈夫？我早就和丈夫离婚了，我现在没有丈夫。”
“你前夫，刘成刚，他杀了——”
“我女儿还在做作业。”女人出声提醒。
“能让我们进去坐坐么？这件事情非比寻常，关系到5条人命。”李元贞低声说道。
“5条人命……”女人似乎心灰意冷，拉开门将李元贞和张明浩引进了家里。房子不大，但足以容纳这一家四口。
女儿正趴在茶几上做着作业，面对两位不速之客，她立马起了警觉。15岁的年纪，应该懂得不少了。
“小冉，你回屋里去。”女人把女儿叫进了房间，随后又为李元贞和张明浩倒了两杯水，坐在沙发上，局促不安。
李元贞嗅了嗅屋里的空气，冲张明浩点了点头，这间屋子里还残留着蛇人的气息。刘成刚肯定来过。
“他还在屋子里么？”李元贞问道。
女人低着头：“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他那个样子，就不怕吓坏自己的儿女么？我可以很负责地告诉你，他有很强的暴力倾向，很可能会伤害你和孩子。”李元贞认真告诫道。
女人不说话了，眼神一个劲儿地瞥向另一件卧室。
张明浩拔出手枪，来到卧室前，揪开门把手猛地冲了进去——
“唰！”
窗户被打开，一只半蛇人顺着窗户爬了出去。
“他往天台去了！”
“追！”
李元贞起身要追，女人却追了上来，“长官，求求你，别杀他！他都是被逼的……”
李元贞只是摇了摇头，杀了5个人，这是滔天大罪，他再仁慈也不可能纵容一个极度危险的杀人犯，
他和张明浩坐电梯直上天台，恰好，刘成刚也已经爬墙上了天台。
“别动！”张明浩举枪大喝。
刘成刚就站在天台边缘，苦笑地望着李元贞和张明浩，“二位，我没打算跑，我知道杀人偿命，我引你们上天台只想确认一件事——先前你们答应我的10万块钱志愿者费用还算数么？”
张明浩呵道：“这10万块都不够你赔偿那5口家人的损失！”
“那是他们活该！高家人身上背负的人命比我还多！胡毅那家伙玷污了多少好女孩儿！可是他们呢？还活得好好的，我受苦受累了大半辈子，辛辛苦苦，老老实实赚钱，就因为顶撞了他一句，就被废了下半辈子！我老婆，我女儿，我儿子，以后谁来养？！你们告诉我，这个世界，什么tm叫做公平？”
“你——”
张明浩想说话，李元贞却拦住了他。可恨之人必有可悯之处。这件事再追究对错已经没有意义了。从刘成刚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还是善良的，他渴望得到救赎。
“对，没错，10万块钱还是给你的，我向你保证，一分都不少。”李元贞说道。
“那你把他打到我老婆的银行卡上，我已经用不着了。”刘成刚流着泪说道。
这时，他妻子也冲上了天台，面对变成怪物的老公，女人不顾所有冲了过去，张明浩一把将她给扣住，“小心点儿，他很危险。”
“你放开我！就算他变成了怪物，也是我老公！”女人哭喊道。
刘成刚哭中有笑，眼睛闪烁着泪光，疼爱着女人说道：“婆娘，照顾好小冉和东东，我要走了……”
奇怪的是，随着刘成刚流泪，他身上的蛇鳞正一片一片地褪去。李元贞似乎明白了什么，想冲上去阻止，可这时，刘成刚已转身跳出了天台。
“老公！”
女人奋不顾身地跟了上去，李元贞立马将她拽住，却错过了拯救刘成刚的时间！
“啪！”
刘成刚从26楼重重地摔在地上，献血刚好溅在了楼下停靠的警车上。
刘成刚睁大着眼睛，蛇鳞已完全褪去，他恢复了人类的模样，那双断腿也完好无损。
……
凌晨，李元贞站在太平间中，含着烟，紧盯着床上的刘成刚的尸体。黄教授和几个学生正在对尸体进行检查，特别是他长出来的那双腿。
“哎，可惜了，可惜了，要是是个活人的话，我就能提取到活体样本了……李局长，你真的看见他蛇鳞自动退去了？”黄教授一边感叹一边问。
李元贞点了点头，“在他哭泣的时候。”
“难道是情绪引起的蜕变？”黄振涛质疑道。
“这也不是不可能。比方说荨麻疹就分心理性过敏，心理承受能力差的人，就很容造成过敏感染，”黄教授抿着嘴唇，点头分析：“这次人体实验失败的原因很可能在于这几个志愿者，他们自身的情绪无法把控，所以才导致变异的可能性很大。”
“可人总有发脾气的时候，如果一发脾气就变异，那不就成为‘绿巨人’了？”张明浩质疑道。
黄教授说道：“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坏事。生气导致变异并不是大问题，如果能学会控制怒气值，那将大有用途。”
张振涛说道：“对头，张局你肯定玩过撸啊撸吧？里面有个英雄叫做‘蛮王’，他怒气值积攒高了，刀刀暴击，伤害可高了，如果能把这些人作为改造战士的话，咱们调查局的实力又将上升一个档次呢。”
张明浩严肃道：“我可没空跟你谈游戏，这一次是刘成刚本人憨厚善良才选择了自杀，但另外两人，一个是经常混迹于暴力场所的拳击手，另一个是嗜赌如命的赌徒。他们两个的心理本来就存在着暴力和贪婪的潜意识，一天不落网，我一天不安心。”
黄振涛撇着嘴说：“我们做实验还不是为了调查局的发展，实验失败搞得好像全是我们的锅一样……”
张明浩长叹了一声，“没人让你们背锅，只是麻烦以后做实验能不能准备充分一些？这次还好，只是变异成了半蛇人。那万一真像电影里一样，搞出了什么生化病毒，整个地球都得完蛋！”
“行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没必要再追责了，剩下还有两个人，把他们找出来解决掉就行了——”
李元贞话才刚说完，一名初级搜查官急冲冲地跑了进来，“李局，张局，李涛那边有线索了。”
“讲。”
“原来李涛根本就不是什么职业拳击手，而是在打街头拳赛。我们已经查到了曾经打断他腿的人，绰号叫做‘沙漠孤狼’，真名叫做魏大强，是华南一带有名的地下拳王，据消息称，每个星期天魏大强都会在华新街的地下商场迎接安排拳赛，武长官和其他兄弟已经在场地外蹲守了。”
“地下拳赛？”李元贞抿着嘴唇，如果李涛是拳击手的话，一定不会错过这次复仇的机会。
张明浩说道：“原本你说李涛是拳击手的时候我就有一丝丝怀疑，在正规的比赛中，哪怕是mma综合格斗，即便有断手断脚的现象，也绝不会严重到截肢……李涛会被砍腿，有且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做了什么触犯规矩的事，遭人恶意报复。”
初级搜查官点头说道：“这一点武长官也已经做了分析，街头拳赛存在非法投注，它存在的意义其实就是供有钱人消遣和赌.bo，由好几个寡头操控呢。”
“行。那我们就走一遭华新街，希望今晚能有所收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