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节
“请小王先生您自重。”小沙总将两个人的手往前伸了伸，强调了一下恋爱的铁证，“希望您不要误解。”
小小年纪怎么眼睛就不好使了呢？家里也不是没钱给你配眼镜啊。
面对着对方一脸不信的怀疑，小沙总指了指向秘书的左手无名指，十分认真地宣告：“我和向秘书，是这种关系。”
无名指，是联通心脏的地方，是对婚姻起誓的媒介与承诺。
“原来你上次说的都是真的……”小王先生陷入了被拒绝的羞愤，他嘀咕了几句，有些痛苦地抬起头，潸然泪下，“你居然为了一个老男人拒绝我！”
在正常人看来，向秘书这年纪叫年轻人，小王只能被当成小朋友，小沙总……小沙总已经进入了不上不下的年龄尴尬期。
小沙总自然也非常不满小王先生的说法。
他和向秘书是日久生情、顺水推舟、水到渠成，和小王凑在一起就是人口拐卖、戕害祖国下一代，能成那才叫奇怪呢。
还没等小沙总开口护短，小王先生撂下一句“老男人吃窝边草，不要脸！”之后转身捂脸跑走了。
电梯门在超时提醒响起之前重新合上，向秘书侧头看了眼刚才霸气承认自己身份的小沙总，一时有些说不出话。
“为什么……”
“你不要缩。有什么好躲的，当我的男朋友这么见不得光吗？”小沙总回应着他的目光，眼里充满了无师自通的深情，“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们在一起的事情迟早都要公开。”
小沙总好像能理解向秘书的犹豫，无非是怕外界复杂的眼光和无可避免的评头论足会伤到他们和集团。他那个认真到有点轴的秘书，心里想的第一位永远是他，还有他拥有着的沙狄集团。
当下，小沙总无法预料身边人会对他们的关系做出怎样的评价，是充满恶意还是善意。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向天歌一个一定能遵守的承诺：
“你别怕，无论发生什么，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开玩笑，我俩谈恋爱，我沙狄集团的帝国普天同庆还来不及，又岂会撼动倒塌？
向秘书，你还是对你男朋友的富有和地位一无所知。
作者有话说：
小沙总：你看我今天1吗？
向秘书：宝贝不可以错号哦。
第42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世界上藏不住的东西是什么？
辣椒油漏出打包盒的外卖火锅，上课吸出声音的盒装牛奶，以及大嘴巴口中的八卦新闻。
一篇名为《富家少爷情迷男秘书，电梯厢内十指激扣》的推送以蝗虫过境的速度刷爆了朋友圈，没过几日就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小沙总某天在和向秘书一起喝下午茶的时候，无意间也刷到了这篇推送。
什么时候他们上流社会纷纷掀起了办公室禁.忌恋爱的刺激潮流？不管别的故事怎么千变万化，小沙总对自己充满了信心：总裁秘书的爱情千篇一律，但他和向秘书一定万里挑一。
小沙总怀着“一直被模仿、从未被超越”的必胜决心点进去，看了没几行，刚进口的冷萃立马被他啐了出来。
什么“天外歌声响彻三十年久旱沙地”、“办公室变爱巢”、“工作恋爱两不误，996大师级时间管理”，看得小沙总青筋爆起、双目怒眦。
这篇推送以目击者的身份高度还原了当晚电梯内发生的一切，并进行了一番添油加醋的看图续写，手法略显夸张，内容十分吸睛。
想都不用想，完成这篇旷世杰作的黑心作者就是小王先生。
虽然没有直接说出这则八卦新闻的两位主角，可那些看起来毫不相干的字字句句，实则都在鞭笞着他和向秘书的大名，和指名道姓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震惊！吃瓜吃到他自己。
除了发自内心地感慨中国汉字和语言文化的博大精深，小沙总不得不对小王先生另眼相看：有的人，表面上不学无术只想搞男人，暗地里竟是新闻传媒的优秀学子。
清醒一点，大学生！学校花费那么多心血是为了培养你成为一名有责任感的新闻工作者，而不是让你化身人形营销号的啊！不秉承专业道德传播社会正能量，反倒利用专业知识制造劣质八卦，你们院长知道了得多痛心？
临时的泥水喷泉成功污染了桌上的点心以及向秘书的帅脸，后者抬起手拿指关节轻轻揩去了咖啡，问道：“怎么了？”
小沙总翻转手腕，将亮起的手机屏幕递到向秘书眼皮底下：“王家小儿子有组织地抹黑我们个人形象！”
向秘书的食指在屏幕上划动了几下，快速浏览完了这篇字数不多且没有插图的推送，淡定地说：“写得不错。”
小沙总简直要怀疑向秘书是不是也偷偷参与其中了，不然为什么被动成为八卦男主角还能这么冷静，眼中甚至还带着些许欣赏的意味。
“你这态度立场很有问题啊。我都要怀疑是不是你主动投稿的了！”小沙总收回手机，愤而抄手，拿出了聆听转正答辩时的严肃。
“换个角度想，这又是一个新的纪念日了。”向秘书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在日历表上郑重地打了一个新红圈，“纪念我们第一次一起上娱乐版头条。”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这篇推送在以往的经济新闻和商业访谈中脱颖而出。
奇怪的纪念日又增加了，小沙总甚至有些跟不上现在年轻人愈发畸形的恋爱潮流，心累地承认两人之间的三岁代沟快能和东非大裂谷媲美了。
小沙总好奇地凑到向秘书身边，强迫对方和自己一样半个屁股悬空，以便能同时分享一张椅子：“我看看！”
他从向秘书手上抽过黑色封皮的笔记本，只看到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圈，除了比较正常和基本的在一起、接吻、牵手之类，里面还混了些对于自己来说是黑历史的时刻。
小沙总一屁股把人顶下了椅子，直接鸠占鹊巢，以表达他的强烈不满：“向秘书，没有人告诉你这样子会让对象提分手的吗？”
离大谱，为什么自己接吻的时候打嗝、偷穿男朋友衬衫被当场抓包这种羞耻感爆棚的瞬间都要被记录啊？小沙总想，这本东西要是不小心弄丢了，捡到的人在马路上准能笑得比汽车鸣笛声还响。
合理怀疑向秘书被拐进了名为“手把手教你气跑对象”的非法组织，并接受了彻底的“活该单身行为”主题洗脑。
被挤下去的向秘书一点不生气，他站直了身子，伸出手将小沙总气鼓鼓的脑袋摁向了自己的腰侧，一边轻拍一边好言安慰：“因为觉得你不管做什么都很可爱。”
可爱这个词，不分高矮胖瘦和性格特征，是适合于所有恋人的百搭形容词。
感受着向秘书腰腹紧致肌肉的小沙总很快就缴械投降，嘴上犟着“信你个鬼”，身体却很诚实地指挥两条手臂环住了对方。
大规模的转发让这个八卦传闻持续发酵，最终还是被老沙总这个大家长给发现了。
被十万火急叫回老宅的小沙总十分疑惑，老沙总在电话里那焦急的程度，不亚于皇上濒临驾崩准备在御前宣读传位遗诏。
结果小沙总赶回家中时，发现一没着火，二没失窃，三没破产，四没伤病，他家依然五谷丰登、六六大顺，一股无语顿时涌上心头。
“您老又怎么了这是？”他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还没来得及背挨靠枕，就被老沙总拿擀面杖抡了起来。
“？”差点被虐待的小沙总立刻屁股起飞弹到向秘书身后，扒着这个万能护盾哀嚎起来，“多大岁数了还整狼爸教育呢？我犯啥事了您直说不就成了嘛！”
“你还好意思说？”老沙总气不打一处来，“我今天非打死你个不孝子不可！”
老沙总退休之后没事约上一帮老总裁打打高尔夫、爬爬山，身体素质倍儿棒，这会儿拿着擀面杖满屋子赶儿子，一点不喊累。
被从客厅撵到花园又从窗户跳进来的小沙总一边躲一边抱头喊冤：“我犯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儿，让您能这么狠心对亲儿子痛下杀手？”
老沙总怒斥说：“人家小向是清白人家，你居然钓着他玩地下情，我和你妈以前都怎么教你的？”
小沙总当即反驳：“您从哪儿听来的假新闻？”
老沙总点开手机朋友圈，将那条人尽皆知的推送调了出来：“证据在这里，你还想抵赖？”他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有老眼昏花到瞧不出这文章说的是自己儿子和儿子的秘书。
小沙总大惊失色：“您怎么也看到了？”
“还真当我们老年人不会玩社交软件啊？”老沙总十分嫌弃地看了自己儿子一眼，“什么年代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您别信王家小儿子胡诌啊，那是他求爱不得故意唱衰我呢！”小沙总停止了逃窜，回到向秘书的身边搭上了他的肩膀，“我和向秘书是认真的！”
老沙总看着这哥俩好的姿势，满脸狐疑。小沙总只能厚着脸皮当着他爸的面狠狠香了向秘书一口：“现在您该信了吧？”
老沙总没有回答他的话，突然一百八十度转身，对着客厅墙壁上沙狄傲三岁生日时一家三口的影楼合照老泪纵横：“傲傲他妈啊，咱们家儿子终于有人愿意回收了！”
这世界上能被回收的除了垃圾还有别的吗？
小沙总再一次感受到了非亲生的悲凉。
向秘书也帮着说：“老沙总，我们是在以结婚为目的认真经营彼此关系的。”
“唉，小向，委屈你了，我儿子一定平时没少给你气受。”老沙总将别在腰间的擀面杖郑重地交到了“儿媳妇”手中，“不用心疼他，对你不好就大胆维权。国家和法律会保护你，在公正审判降临之前，就先拿这个反抗。”
眼瞧着虐待即将发展成家暴，处在风暴中心的家庭地位最低者小沙总发出了绝望的声音：“我在您心里居然是个游戏感情的人吗？”
老沙总哼了一声：“能被写出这种文章，你确实需要反思。”
好嘛，这脏水是彻底洗不掉了，小沙总选择沉默。
对于两个孩子的感情，老沙总是没有意见的。他们家境殷实，不需要靠卖儿子来换取商业利益，家中也一贯倡导自由恋爱，以前安排相亲也是希望儿子能多交点朋友早点定下来。
他们家对于“儿媳妇”的家庭背景要求只需要清白而已。向天歌这孩子人好就不多说了，当初把他选去给儿子做秘书的时候也调查过家庭背景，自然是有数的。
只不过老沙总现在还没发觉“儿媳妇”外面套着的引号。
“挑个时间正式公开吧。”老沙总罕见地严肃了起来，“我们沙家的喜事，向来都是风风光光的。藏着掖着不像话。”
小沙总显然明白这“公开”是指什么意思，有些惊讶：“这也太快了吧……”
老沙总瞪了儿子一眼：“快什么快，再拖下去，你让小向怎么办？”
小沙总身为富家子弟擦点花边新闻也不是什么怪事儿，而向秘书作为一个普通人，很大概率会成为风流韵事的牺牲品。
想到这里，小沙总也不管向秘书愿不愿意了，直接站到了老沙总那边：“行吧。”
“这么仓促，先订婚吧。”老沙总说，“小向有什么意见吗？”
向秘书笑了一下：“全听您的安排。”
*
临睡前，小沙总正靠在床上刷着男朋友以前做的视频，向秘书抱着一台笔电也跟着钻到了被窝的另一侧，小沙总自然地靠到了他的胸口。
向秘书刚刚洗完澡，身上还带着未干的水汽，深灰色的浴袍开着十分诱惑的深v，一路蜿蜒终结在分明且带着一丝晦暗的壁垒间。
他在膝盖上摊开笔电，将一个小巧的u盘插.到接口：“来，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啊？”小沙总摘下耳机，仰头在向秘书下巴上嘬了一口。
“是我挑选的歌。”向秘书摸了摸那处被亲到发热的皮肤，温声道，“你看看喜欢哪首，我们订婚宴上可以做bgm。”
“好哇！向天歌！你居然暗搓搓策划这么久了？”小沙总当即脱离了人形靠枕，翻了个身趴在床上，“这么迫不及待想做我背后的男人？”
向秘书的指尖扫过他的脸侧，在唇边转了个弯，最终停在小巧的耳珠上：“是，也不是。”
小沙总被他捏得发痒，一边笑一边问：“不是什么？”
向秘书眯着眼，纠正道：“是做你身上的男人。”
小沙总老脸一红：“不要脸！总裁睡秘书是天经地义的自然规律！”
向秘书伶牙俐齿，顺利反击：“正好，我比较擅长逆天改命。”
……还能说什么呢？小沙总有时候真的还蛮想掌向秘书这张嘴的，但是接吻技术太好了，打烂了怪可惜的。
还是算了吧。
向秘书这才想起要做的正事，看了看毫无动静的电脑桌面，奇怪道：“怎么放.进去不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