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果果哭了

  他好不容易将孩子从绑匪的手中抢回来,实在难以面对这样残酷的事实。
  医生离开后,他才步伐犹豫的走进了病房,站在果果的病床前,身体一阵恍惚。
  果果是睡着的,苍白的小脸接近透明,柔嫩的似乎能看到皮肤底下的一根根细小的血管。
  席墨枭伸出手去,却不敢触碰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戳疼了她。
  纵使一直以来将一切不放在眼里的他,此刻也感到了无与伦比的慌张和无措。
  在果果住进医院来时,他就已经用了全部的权力,在全世界寻找跟她有着相同血型的人,可是直到现在,依旧没有一个人的骨髓类型跟她的一样。
  颤抖的双手落在她输着营养液的手背上,席墨枭的呼吸急促,又无可奈何。
  该怎么救你?就连全世界拥有最多阴性血的欧美人,都没有人跟她有相同的骨髓类型,他该怎么办,才能将这弱小的生命挽救回来?
  叶清歌被送到医院时,站在病房的门口,就看到席墨枭埋着头,靠在果果身侧的一幕。
  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她也从中看到了男人的心酸和绝无仅有的无措。
  那个高高在上,从来都是唯我独尊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脆弱不堪的一面。
  叶清歌将头转到后面去,不忍心看下去。
  没多久,得知消息的何怜荔匆匆赶了过来,看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的叶清歌,她脚步略顿了顿,最后什么都没说,提步走进了病房。
  “果果,奶奶的好孙女,你这是怎么了?这天杀的绑匪,奶奶一定抓来把他碎尸万段!”她哭泣的声音急切又哀婉。
  睡梦中的果果,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头,一副要醒过来了的样子。
  席墨枭头也不回,声音冷漠的就像是个陌生人,“妈,你先回去吧,果果现在需要静养,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何怜荔猛的一震,老了几岁,满是泪痕的脸,不敢置信地看向席墨枭。
  他这是在赶她走吗?他最终还是埋怨她了,是吗?
  何怜荔忍着心里一阵一阵的荒凉,有些仓皇无措的站起身来,用力点了点头,背过身去时,悄然拭去眼角的泪,然后脚步不停的离开了这里。
  她走到叶清歌身边时,脚步略顿了顿,脸微微偏向她,声音清冷地说,“你进去吧,或许果果现在最需要的是你。”
  她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有谁知道,这几天她过的是怎样一种日子,懊悔痛苦和自责每天都席卷着她,让她夜不能寐,坐立不安。
  因为担忧果果的安危,她每天都要流好多的眼泪,整日以泪洗面,让她看上去又憔悴又狼狈。
  听到果果回来的消息,她几乎是不过一切的从家里冲出来,可就在她看到果果熟睡的模样时,她又开始觉得害怕。
  墨枭怨怪她是应该的,就算他们怨恨她,责怪她,埋怨她,她也不会说些什么,因为这些都是她自找的。
  如果那天她没有擅自离开,果果或许就不会被那个人抓走,是她的疏忽,给了那些人的可趁之机。
  而她的疏忽,竟然只是为了去给哥哥的儿媳妇送吃的,结果人家还不怎么领情。
  一想到这里,何怜荔就心痛的无法自拔,离开的脚步也越来越沉重。
  她恨不得用自己剩下的命,去换取果果的一世平安。
  叶清歌等何怜荔离开后,犹豫着走进了病房里面。
  果果还在睡觉,头顶的点滴,滴滴答答落下,一点点的输进她的身体里。
  被绑走的这两天,她狠狠的瘦了一大圈,脸上的骨骼轮廓都清晰的显露了出来。
  叶清歌静静的看着她,鼻子忽然一酸,眼泪就要冒出来了,又被她生生的压制了回去。
  席墨枭听见她的声音,转过头来眉目深邃的看着她,然后朝她伸出了手。
  叶清歌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大而温暖,一下子就将她的全部包裹住。
  手被他扯了一下,叶清歌的身体就顺势跌入了他的怀里,被他紧紧的抱着,脑袋埋在她的肩窝里,似乎想通过她,来减缓他心中沉重的压力。
  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中的果果,忽然压抑的哼了一声,看着似乎要醒来了。
  叶清歌急忙推了席墨枭一下,身体前倾,睁大眼睛看着即将清醒起来的果果。
  “果果,果果……”叶清歌温和的声音响了起来。
  果果睁开迷蒙的小眼,看见叶清歌的时候,她像是没有反应过来,怔了好几秒,眼底的灰色才慢慢地变得清明。
  “妈咪?”她略微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小小的疑惑和迷茫。
  叶清歌听得心头一痛,赶紧俯身上前,轻柔的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一个温柔的吻。
  “果果,是妈咪,妈咪再也不会离开你了,对不起,是妈咪没有照顾好你。”她说着,眼泪如流水般流淌下来。
  果果见她哭了,眼神变得慌张起来,伸出她的小手,就去给叶清歌擦眼泪。
  “妈咪,不哭――”她说着,眼睛里也泛起了泪水,声音呜呜的哭了起来。
  叶清歌以为是自己引得她哭起来的,忙止住了眼中的泪水,慌乱的安慰她,“果果不哭,乖孩子别哭,妈咪不哭了,妈咪就在你身边,哪里都不去了。”
  可纵使如此,她还是没有停止哭泣,像是沉浸在自己的悲伤里,怎么也收不住。
  她哭成这样,叶清歌更加慌张了起来,无措的眼里又挤出了泪水,忙叠声问她,“果果,你这是怎么了,你别哭,不要害怕,妈咪在这里,妈咪会永远陪着你的,妈咪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一遍遍地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可不管她怎么安慰,果果就是停止不住的哭泣。
  叶清歌转过头,寻求帮助的看向她身后的席墨枭,眼底的无助更甚。
  “怎么办,果果她到底怎么了?她怎么哭成这样?她从前没有这么伤心过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说,她知道自己活不过三个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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