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误道还是悟道
在穆浩的眼里，那老者仿佛代表了天空，代表了大地，代表了众生，甚至，代表了一方世界。
而这，仅仅是一道虚影罢了，可能这老者早已陨落，甚至只是生前一缕残魂来存在那古庙当中，去留下他的道统。
可即便是一缕残魂，即便只有虚影，也不是此刻穆浩能够理解的境界，在他眼中，自己只不过是蝼蚁一般的存在罢了。
那虚影一挥之下，顿时空间猛地扭曲，那汤煜二人，此刻也是出现在古庙当中，他们眼中的血腥之气之强，足以惊天。
那清无影一出现，望向穆浩之时，体内的杀机再无掩盖，欲要出手之时，那老者一声冷哼，顿时化为一道风暴。
那清无影顿时就口吐鲜血，双眼之中尽是惊骇，望着那老者虚影，退后了几步。
此刻老者的虚影凝实，可一看之下，依旧有些朦胧，一股无形的威压，笼罩着三人。
“老夫浮生，自修道以来，屠戮一生，手下亡魂着，不知其数，故，创立浮屠宗。”
那浮生说完，一股浓郁的煞气从他身上迸发，煞气之强，惊天动地，甚至那老者抬头望天之时，那整片天空，都被煞气掩盖。
“我之道杀戮，三千大道，唯有杀戮之道最强，此道，可撼星空，可同辈无敌，可成就巅峰。”
“杀戮之道，以血腥之力盖天穹，以煞气镇压万物，其他道，不能与之争锋。”
话语一出，仿佛带有规则一般，甚至，让穆浩三人，都认为，就是如此，那杀戮之道，就是最强之道。
“你们走的路，是歧路，正如之前的一关关试炼，都需要杀伐，才能渡过。
倘若是你们的道，又怎能渡过，来到此地？唯有杀伐，才可通往无上巅峰。”
那浮生一边说，体内的煞气，也愈发的浓郁，那清无影两人，此刻都已被攻占了心神，他们的路，仿佛要被改变。
“我的道，真得是错的？”穆浩呼吸急促，虽说有着那菩提杖的守护，不会迷失心神，可那些话，依旧，让自己波动。
甚至穆浩都怀疑，那老者的话，是否是对的，刚刚那煞气遮天的情景，让他颠覆了想法。
“老夫的道是杀戮，此道如黑夜，黑夜漫漫，甚至，我不让天明，则，天，就是黑夜。”
“你们之道如晨曦，晨曦只存寸阴，于黑暗与白昼之间交替之时存在，那交替，是挣扎，是命运，是求生，是短暂，是不可行走之路…”
“如若舍去自身之道，去寻杀戮之道，则老夫，给你们造化，让你们的道，化为永恒。”浮生此刻说完，煞气已经惊天动力，甚至，每一句化，在穆浩三人心中，仿若一条规则。
“我清无影，舍去埋伏之道，甘，踏杀戮之道…”清无影向前迈了一步，一步之后，仿佛有着什么舍去。
可下一刻，双目之中，便更加的血红，一股浓郁的煞气，从他的身上迸发，甚至就连气势，都是上升不少。
这一幕，让穆浩呼吸急促，他想到了一念修罗花，那种煞气，也是可以让他的修为，暂时的突破自身，达到更强。
而煞气………属于杀戮之道。
“杀戮之道………真得是最强之道…？”穆浩犹豫，转头望着那汤煜，他，也在犹豫之中，只是双目之中的血红，浓郁到极致。
“杀戮之道虽强，可却容易蒙蔽自身，化为杀戮机器，一旦如此，肯定不能够控制自我，那样的话，可还是自己？”
“我走的路，是集齐古之帝皇传承，成就唯一帝皇，去轰开仙路，此道之难，不是杀戮之道可比。”
“且我之道前无古人，他为何，就能够说我之道，是歧路，难不成，他的修为，比之三皇五帝，都要强悍…”
穆浩口中喃喃，可双目之中，却愈发的明亮，甚至那血腥之气，也在退去。
就在此刻，那汤煜一步踏出，身上血腥之气更浓之时，缓缓开口。
“我汤煜，舍去自身之道，甘，踏杀戮……”汤煜的话还没说完，穆浩却一步退后。
“浮生老祖，你这是误道…”穆浩开口之时，体内几大神物，都在这一刻，产生轰鸣。
穆浩的话语传出，不仅仅是那浮生，甚至就在那阁楼之上的黑白袍两位老者，都在这一刻，猛地一震。
“这是为何，他为何没有踏入杀戮之道，我这是要给他造化，为何会如此…”白鹤顿时一惊，那空间之内的对哈以及情景，都被他们听到看到。
但以往，没有一人，能够拒绝那种传承，甚至，根本无法拒绝，可此刻的穆浩，却是退后，而不是…前进…。
“此人的道………究竟是什么”白鹤皱眉，即便想知道，也依旧没有去算计穆浩，因为那暗中的神秘人，仅仅一个念头，就可崩灭他。
此刻没有下棋，而是关注着穆浩那里，他要知道，穆浩，如何来答，又如何解释。
“误道，你说我误道，你没看见他们的实力提升了吗，他们实力更强，何来误道，此事，你要给一个说法。”浮生双手负立，虽说只是一缕残魂，也依旧有着意识，此刻，皱眉，等待着穆浩说来。
他是一缕残魂，贮存在此，本就为他们走上正确道路而活，他认为，他的传承，就是他人的造化，可穆浩，不领情。
“杀戮之道是你的路，他们传承的道，也是你的道，再怎么巅峰，也只是追寻你的脚步，甚至一生，都有你的影…”
“你说杀戮之道最强，可观三皇五帝，没有一人，是走这条道路，莫非你的修为，能够比肩三皇五帝？”
“你说三千大道，唯你之道无上，可其他路，达到巅峰者，又岂能比你差…”
“你的话，偏执了，你的道，更加偏执…”穆浩又是退后一步，他身上的煞气，彻底消失，换来的，是明悟。
与此同时，那清无影以及那汤煜，此刻身体一震，双目之中，有着明亮之色，望向穆浩之时，充满震撼。
而那身在空间之外的白鹤两人，更加震撼，穆浩的说法，打破了他们的想法，此刻望向穆浩之时，光芒闪烁。
那浮生此刻没有说话，望向穆浩之时，闪过奇异之芒，甚至就连那煞气，也是消散几分。
“他叫穆浩…”汤煜此刻认真的望着穆浩，煞气在消退，刚刚差点，就迷失心神，要不是穆浩的一番话语，他之道，被改变。
一旦那样，实力会提升，可却迷失本心，那，不是他想要的。
“那我问你们，天地如棋局，众生如棋子，你们，想成为那将帅之人，还是那卒兵之人…”浮生突然想起什么，此刻问向众人。
三人沉默，即便是穆浩，也在那一刻没有说话，这简单话里，透出的，是不一样的玄机。
“我，既不想要将帅，也，不想要兵卒，我要成为那下棋之人，不受天地棋局控制，将帅再好，依旧在棋局之内。”那清无影此刻，目光闪烁，一切煞气，都无法临近他身。
“好一个下棋之人…”浮生赞赏，这看似是一个必须选择的事，一般人定会选择其一，可那清无影，硬是看开棋局。
“我，不为棋子，也不下棋，我要，成为那盘棋之外，那旁观者，那观棋之人…”汤煜此刻，语出之时，不仅仅是那浮生，那白鹤两人，也是多看了汤煜两眼。
“看棋之人，棋局之外，旁观者清…”浮生心中喃喃，望向汤煜之时，赞赏之意更浓，此刻望向穆浩，隐隐间，有着一股期待。
不仅是他，那清无影，汤煜，以及空间之外的白鹤二人，都是有着期待之色，他们都想要看，穆浩…如何回答。
“我不是下棋之人，也不是看棋之人，我是你们眼中，最为弱小之卒…”穆浩一笑，此刻说出，目光之中，明悟更深。
“卒…”
这一个字，在众人心中荡开，一层层疑惑，在他们心中浮现，穆浩的回答，太过的平凡，甚至，太过的简单。
“为何………是卒…”浮生此刻皱眉，朝着穆浩问道。
“我不是将帅之才，也不是看棋之辈，我为弱小之卒，我虽缩小，可我，何时退过？”穆浩一笑，缓缓开口。
他的话语，在众人心中回荡。
我为卒，何时退过！！！
“你说你之道如黑夜，黑夜漫长，我之道如晨曦，晨曦如寸阴，可为何，晨曦比夜凉？”
穆浩说完，转身，不再看那浮生以及汤煜二人，他的身前，出现了一条青砖古路，路的尽头，是出口。
“每个人的路都是不同，可那是他们的选择，正如我们眼前的那些所谓的道，在我看来，那，就是路。”
“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这才会开出每个人的花朵，那花朵，只为自己绽放…”
“朵朵花开，不是为了结果，只是为了，曾经………绽放过…”
穆浩说完，一步踏入那青砖古路之上，甚至，在这一刻，他的话，引起道鸣，形成的道音，将那漫天的煞气，都散开，为穆浩，开出一条清晰之路。
穆浩走在那青砖古路之上，他的脚步之声回荡，仿佛每一步，都踏在众人的心上。
望着穆浩的背影，清无影眼色复杂，汤煜沉默，而那浮生，则是罕见的露出迷茫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