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玉石俱焚
她的鼻子一酸，趁着没有人注意的时候无声无息的离了宴席，到无人的地方调整自己的情绪。
她再回到席间，依旧笑意满满，好像只是出去散口气一般，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
明明发现了她眼角的余红色的季子辰也假装没有看见，谈笑风生，把窦老夫人逗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本来是客人，可是在这里却没有一点违和感，吃完年夜饭之后，窦卿玖迫不及待的提议去外面的街道上放烟火。
当然没有人会拒绝。
虽是年夜，可是街道上反而比平时更热闹，吃好了年饭之后夫妻一家人三三两两成群结队的出来逛街，人潮拥挤，窦卿玖忽然拍了一下林锦之的肩膀。
“哎，你看，那不是你得弟弟吗？”
林锦之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果然看到林勇安。
林勇安也看见了他，他身边还簇拥着一群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他也看见了林锦之，立即过来打招呼。
“嫂嫂，你们吃午饭了吗？”
林锦之点点头，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那是……”
那群人看见林锦之看了他们，立即嘻嘻哈哈的跑过来，亲密有不少礼数的叫姐姐，林勇安解释：“这些都是我在边疆的战友，他们也来京城过年，我就出来陪着他们。”
林锦之明白了，叫他们自己去万不避拘在她身边，本并没有在意，回过头却发现一向大大咧咧的窦卿玖的脸竟然有些红。
“你这是怎么了？”林锦之眨眨眼睛。
“没什么。”窦卿玖一边这么说着，一边却又欲盖弥彰的看了一眼林勇安那群人的方向。
林锦之感觉自己发现察觉到了什么，揶揄的笑笑，又朝年关发现看了几眼。
刚才林勇安那群小伙伴基本都和她来打了招呼，可是唯独一人是例外。那人立在那里如同一颗青松一般，看着格外的显眼。
窦卿玖就是在看他。
那人好像和他认识，也一直在不经意的朝这边看，林锦之心里顿时了然，故意逗她。
“那是谁？”
窦卿玖不自觉的咬了一下唇，难掩羞涩，不过大约是小女儿家迫不及待和自己好朋友分享心事的想法，她竟然回答了。
“那是尚书的侄子，萧炎梁。”顿了顿，小声的又补上一句：“还是我喜欢的人。”
林锦之了然一。
为了防止窦卿玖恼羞成怒，林锦之并没有继续追问，可是谁能想到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放好了烟花之后她和窦卿玖继续逛街，走到一处桥边，又一次遇到了林勇安那群人。
其间当然还有萧炎梁。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这次萧炎梁竟然主动上前来打招呼：“卿玖，好久不见。”
窦卿玖正经的咳嗽两声，想要自己表现得没有那么花痴：“好久不见。”微微停顿了一下，她没忍住加了一个问题：“我早就听说你回来啦，你怎么不来看看我。”
萧炎梁是一个看着就知道是很高冷的人，可是听到窦卿玖的这句话，却轻轻的笑了一声。
“我回来后第一个去找的人就是你，可是听说你开了一家医馆并不在家，我就只好回去了。”
窦卿玖嘟囔了一句什么。
“什么？”萧炎梁问。
林锦之分明听见了窦卿玖说的是“那你怎么不来医馆找我”，可是主人公回答：“没说什么”，随即转移了话题。
林锦之开始考虑自己要不要给这两个人让开位置。
正当她认真的思索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远处的那群小伙子突然有人叫了一声。
“窦卿玖，萧炎梁，你们两个别磨磨唧唧得了，你们什么时候结婚——”
林锦之“噗嗤”一声笑出了声，眼睁睁看着两个主人公不约而同的不自然移开了目光。
这边一派其乐融融，可是林玉翠那里却截然相反。
她的房间冷清得不得了。
——自从前次林勇安离开了之后，她越发堕落，久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前些日子她还是染上了梅毒，孩子也因此没有保住。
可是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在得知自己染上了梅毒之后，她也曾慌乱过，去找了冯欢喜，可是他一看她的样子就露出了嫌弃的表情，直接叫人把他赶了出去。
“以后看见这个疯女人，可千万放她进来，以免脏了小爷的地盘。”林玉翠听见他这样说。
后悔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的全身，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能再拖的，在年夜的晚上硬是从冰冷的床上爬了起来，去丞相府赵孟长歌。
孟长歌已经快忘记林玉翠。
听到这个名字，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想了想，阻止了下人说把人赶走得提议：“我去看看吧。”
林玉翠蹲在丞相府的门口，看见她就像是看见了救星，立即迎了上来，声音里带着哭腔：“长歌，救救我……冯，冯公子不要我了，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她一扑上来，身上一股恶臭味就袭向来孟长歌。
孟长歌嫌弃的退后一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
经过这些事，林玉翠早就不像以前一般相信她了，闻言犹豫了好一会，才点头。
“嗯……”
“可是这关我什么事？”孟长歌原形毕露，敷衍道：“我还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呢，可是你的事关我什么事，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
三言两语说完以后，她懒得再看脏得好像从垃圾桶里爬出来的人一眼，径直打算离开。
后悔一下子催生了恨意，林玉翠看着她毫不迟疑离开的背景，手微微的动了一下。
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之前是在利用自己，这下把自己所受的所有苦都归为了她的原因，这又见她这般把自己丢到一边，浓烈的恨意再也无法控制住，催生着她捡起来地上的砖，狠狠的朝着孟长歌砸去。
“去死吧。”
孟长歌从不认为她不敢做什么，这次出门见她根本没有带人出来，这一下连声音都没有来得及发出，软绵绵的倒在了地上。
这还不够。
还不够。林玉翠在心里这样想，她要让她受遍自己受的苦。抱着这样的目的，她的目光越来越冷，将孟长歌拖去了一处乞丐聚集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