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无宠却有孕了 第40节
“算卦真的有用吗……”林绿萼轻声嘀咕,还是不太相信。
严媪守在门口,“夫人,后院来了两个舞女,说是檀欣引荐的。”
“啊,她们来了。”林绿萼欣喜地拉着林夫人的手臂撒娇,“母亲,再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林夫人笑着点头,“好。”
第62章 谎言 去恨相逢吗
华灯初上, 灰蓝的天穹上挂着稀疏的星和淡金的月,晚风卷走残云。
林绿萼扶着母亲走到门前拱桥上,“不知母亲是否还记得, 父亲曾赠给皇上一对美艳的舞姬。后来皇上不收她们,将她们转赠给了已故太子。”
林相又派人来催, 婢女站在西跨院门口,恭敬地说:“夫人,老爷说快开宴了,莫要再耽搁了。”
林夫人对婢女点头, “知道了。”她耳畔听到前院鼎沸的人声, 略感局促,今日因云水之故, 多说了几句,她侧头望向女儿, “这些事情我不太清楚,那对舞姬, 如今怎么了?”
“我前日在乌镇遇到她们, 她们孤苦无依,受人欺凌。我怜她们身世可怜, 又是云水的姐姐, 所以借檀欣的身份, 让她们元宵节来相府求助, 我承诺了会给她们安排事做。”
“云水的姐姐?”林夫人震惊地脱口而出, 随即她愣住思索,哀帝并无妃嫔,皇后只有晏隽之一个孩子,他既无嫡亲的长姐, 也没有庶姐,难道哀帝还有不为人知的孩子?她惊讶地拉住女儿的双手,“云水亲口说的吗?”
“是,他家里贫苦,两个姐姐被我父亲培养成舞姬,他被丢在马厩养马。”林绿萼隐约察觉到不对劲,母亲怎会因云水有姐姐而惊讶,她的神色,明显是对云水的身份有十足的了解,才震惊于他有姐姐。她虽不似宁离离思维敏捷,凡事一想就透,但她也不是蠢货,察言观色的能力总是有的。她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哦。”林夫人一下想明白了,云水撒谎了。若那对舞姬真是哀帝的女儿,以夫君对哀帝的忠心,怎可能让公主去侍奉当今圣上,“既如此,你打算将她们留在相府吗?”
林绿萼点头,期盼地望向母亲,“不知可否收下她们?”
“她们留在相府,只能做普通奴婢,没有前途。康乐侯夫人爱看歌舞,不如我将她们引荐去康乐侯府,老夫人为人和善,与我关系融洽,若得我推荐,她必不会亏待她们。”
“好。母亲的安排自然妥当。”
林夫人挥手唤来严媪,对女儿说,“你随严媪去我桌上取信纸,自己写推荐信吧。前院事忙,我得先过去了。”说完,她匆匆地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笑说,“戴上帏帽,别乱跑,小心被其他人发现了。”
“好。”林绿萼捡起房中的帏帽,仔细地戴在头上,又去到书房,写好信,用母亲的印章烙在信未,她将信拿给严媪,“你去交给她们吧。”
“等等。”林绿萼叫住严媪,她环视厢房四周,又在西跨院里里外外看了一圈,“云水呢?”檀欣和温雪都随她回了相府,可前院事忙,在来的路上,她派她们去帮忙招呼客人,因此只有云水一人随她来了西跨院。
她愤怒地蹙起柳眉,“他又跑哪里去了?为什么没在院里等我?”她兀自对着院中的梅花发火,也没人应答她的询问。
林绿萼从严媪手里拿过信,她唯一能够为云水解释的理由,就是他听到姐姐们的消息后,久未见到亲人的激动心情,让他先一步跑过去了,她如果在她们面前没有看到他,她会很失望,“恬知、宝知在哪里?你带我过去。”
走过结冰的假山湖畔,走过长廊,晚风带起她帏帽的薄纱吹在脸上,触感温凉又有些痒。
林绿萼垂着眼眸,仔细地思索母亲教云水习文的事。她年少待在母亲身边的时候,见过母亲多次算卦,母亲有时候也会对卦象的结果存疑惑之心,并不会轻易地做出行动。
母亲绝不是因卦象所示,才教习他经义策论的,一定还有别的原因。母亲若真算到云水是命格不凡之人,为何不将他带离马厩养在膝下?为何不派京中闻名的儒生教习他,而要让他在马厩那肮脏辛苦之地度过九年,且私下教他文章。
林绿萼虽然震惊于母亲竟然是山林居士,解开了她心中一大谜团,但云水的身份一定没有那么简单。他的身份复杂到母亲宁愿暴露自己是操控皇上的山林居士,也要替他隐藏。
林绿萼突然停下脚步,她紧紧地咬着下唇,隐隐尝到一丝血气,她心里升起了一个荒唐的想法,但她不敢再仔细地想下去。
严媪听到她的脚步声停了,指着前方靠近后门的平房,“小姐,快到了。”
林绿萼停下多虑,一下推开了平房的门,笑道:“你们来了。”
恬知起身对她行礼,宝知因那日伤得较重,行动稍缓,感激地跪下,“多谢贵人那日相助之恩。”
果然,云水并不在这里。林绿萼深吸了一口气,眼泪险些落了下来,尽力平和地说:“你们……无事就好。对了,我从夫人那里求了一封引荐信,你们日后可以去康乐侯府表演歌舞,康乐侯夫人仁厚宽和,必不会让人欺辱你们。”
恬知感动地接过信,“早听闻康乐侯夫人喜好歌舞,每年康乐侯府的歌舞表演,总会风靡京都。若能得她赏识,我姐妹日后不会再流离失所。”她们感激地叩首。
林绿萼扶她们起来,红唇轻启,又闭上,嘴里像是粘了湿软的棉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她不敢问,她知道问了会得到什么答案。
恬知宝知多次感谢之后,严媪拿出银子,祝她们元宵喜乐,将她们送到门边。
“等等。”林绿萼喊道,“我想问问,你们可有一个叫云水的弟弟。”
恬知和宝知面面相觑,恬知说:“母亲生下我们后,我们尚不足月,她就离世了。父亲续弦,继母苛刻,我们五岁的时候就被卖到了教坊,十五岁之时,辗转各府表演,在一次宴会中被林相相中,林相派人教习了我们不少宫廷礼仪,后来我们就去了太子府。”
林绿萼低沉地说:“所以,你们并不是自小被养在林府,也没有弟弟,是吗?”
宝知听到了帏帽下的人儿,声中含着低泣,“我们五岁离家时,继母尚未生子,若之后有了弟弟,我们也不清楚。”
云水十六,这两人也不过十六七岁,林绿萼了然地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们离去之后,林绿萼缓缓地坐在椅子上,伸手进帏帽里擦拭泪水,对严媪说,“劳烦严媪,去帮我寻找云水,我在这里等你。”
严媪应声去了。
林绿萼听到前院燃放烟花的声音,她透过薄纱,看到天上绚烂的烟火,涕泗滂沱,她到底有多糊涂,竟然爱慕一个充满谎言的人,还与他有了肌肤之亲。方才,她在母亲跟前的时候,还在为他说好话,他却连人影都不见了。
他到底对她有几分真心?他是不是觉得已经得到她了,就不再在意她了。
万家灯火,圆月当空的元宵节,林绿萼一人坐在后门旁的平房里,双手撑着下巴,泪流满面,冰凉的泪水顺着下巴流到手上,又从手腕流进衣袖里。她轻易地付出了一片真心,最后收获的却是谎言,她又委屈又不甘心。
“砰”,金紫色的烟花在空中绽放,这一刹那,她苍白的脸庞也染上了烟花的色彩,她突然又想到了最初的猜测,会不会就是父亲为了借她贵妃的身份生子夺权,所以才将云水送到她身旁,他有与晏隽之相似的样貌,相同的年龄,再让她母亲对他悉心栽培,让他知道她的喜好,他便容易地吸引了她的注目。
有那么一瞬间,她怀疑云水是死去的晏隽之又活过来了,但她摇头否定了这个猜想,她父亲背叛前朝,投靠殷牧昭,按理说是最想晏隽之死的人之一,他又怎会养虎为患,将这个与自己有深仇大恨的前朝太子救下,养在府中。
“呼。”林绿萼红唇颤抖着,可怜兮兮地独自咬牙忍住泪水,严媪去了许久也未归来,她决心去当面质问父亲。
林绿萼刚站起来,就听到后门的铁门打开的声响,她靠近窗沿,透过窗户的缝隙看向外面,她震惊地瞪圆了眼,云水和钱思一起从后门进来。
钱思说:“幸好发现得及时,否则今夜殿下和林府老少的命,都交代在这儿了。”
云水面色微白,对钱思揖礼,前院锣鼓升天,烟花绽放,后院里也能一直听到热闹的响声,林绿萼并未听清云水说了什么。
钱思声音洪亮些,挥了挥手,“我与许家四兄弟,本就受王爷之命来保护太子殿下,殿下又何须多礼。”他听到前院的戏开唱了,又转身打开后院的门,“我还是从正门进林府吧,和殿下一起,恐会惹人猜疑。”
云水将他送至门边,转头急忙往西跨院赶,他刚走两步,突然听到旁边平房的门开了。他惊讶地胸腔起伏,因府中太热闹,他与钱思对话时,并未听到身旁平房里的人声。
随即,他看到姐姐缓缓丢开帏帽,走了出来,他又放下心了,正准备迎上去,却看到她在灿烂的烟花中,因气愤而瞪得通红的双眼。
第63章 相认 去诉说吗
“你方才去哪里了?”林绿萼从平房里走出来的时候情绪太过激动, 绊到了堂中的桌子,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碎成了几片, 她捡起其中一片扇贝形的瓷片捏在手中。
云水发现她神色有异,快步走上前来, “我傍晚在偏门下马车的时候,恰巧被钱思看到了,他也应邀来参加相府的元宵晚宴。他派人给我带话,有要事相谈, 约我在相府后门闲聊几句, 当时我见姐姐在房中与林夫人相拥私话,不好打扰, 院中又没有婢女可以传话,我便想着快去快回……”
林绿萼咬着颤抖的牙关, 在他面前,缓缓抬起手臂, 尖锐的瓷片抵在他的脖子上, 泪水潸然而下,“你再骗我一句, 我就杀了你。”
前院的烟花还未放尽, 全城的百姓都聚在相府外的长街上观看, 人们热闹的喧哗声随着一波波焰火而沸腾。
后院寒凉的晚风中, 两人相对而立, 衣袂翻飞,养在平房院子里的狗,不安地狂吠。
云水垂眸看向抵在他脖子上的纤长手指,他脖颈感到细微的刺痛, 金灿灿的烟花一闪而过,他看到瓷片不规则的尖口也刺在林绿萼的掌心,她掌心被瓷片扎得通红,他低声关切道:“姐姐,你小心伤着手。”
他抚上她的手,想拿走她手里的瓷片,林绿萼一下拍开他的手掌,“快点,告诉我,你和钱思到底是什么关系?你那日初见钱思时是男子装束,你今日做女子打扮,你们一面之缘,他就能在一瞥间发现你是谁?你真当我是傻瓜吗?”
她步步紧逼,往前压迫他,他退了两步,靠在一棵被白雪妆点的树下,她一只手按着他的肩膀,一只手抵在他脖子上,忧愤地吼道:“你到底是谁?那两个舞姬根本不是你的姐姐,你为什么要骗我?”
“对不起,那时你误会我是林相安排进宫,利用你生子夺权的人。我不知如何解释,想起你对梁美人十分照拂,知晓你对被林相摆布的女子都格外同情,所以我便撒谎,谎称是她们的弟弟,利用你的同情心留下来。那时,我不想出宫,不想这么快离开姐姐。”他轻微侧头,哽咽,瓷片在脖上留下一条小指宽的红痕。
“好,这事先放下不提。”林绿萼深吸了一口气,眨眼间温凉的泪水又扑簌簌地流出,“我问你方才去哪里了,做了什么,你又为什么不愿意说实话?”
云水薄唇微张,正要说话,她急不可耐地打断,“还有……”她眼眶通红,泪水似决堤的河流,霎时流了满面,她一字一顿地问,“为什么,钱思叫你,太子殿下。”
云水听到太子殿下四个字,脑中似有爆竹炸响,瞳孔慌乱地闪烁,他没有想到她竟然听到了,他一时踌躇,不知如何开口,“姐姐,我……其实我是……”
“我知道你是谁!相同的年纪,相似的容貌,我父母对你特别的照顾,初见的壮士对你格外的关照,还称你为太子殿下,我还猜不到吗?”林绿萼呵呵地冷笑了两声,泪水流在嘴里,苦涩的滋味让她蹙紧眉头,“我是问你,为什么要骗我!”
“你不知道吗?你不懂我的心意吗?你这大半年看着我是不是觉得很好笑,肆意地欺骗我,还问我更喜欢谁!”林绿萼手中的瓷片缓缓坠落在地,她一拳砸在他的胸口,不解气,又狠狠地打了很多拳,她想起雪夜那晚的相拥,她告诉他,她这些年来对晏隽之的怀念,两人相拥而泣,他竟还陪她去给衣冠冢祭酒,她愤恨地一拳打在树上,“你到底有多么冷漠的心!”
树上的积雪“哗”地一声坠下,云水将她抱在怀中,手挡在她的头上,遮住冰雪,她呜咽地在他怀中低骂,她想起在冷宫那日,他也替她挡住树上的积雪。过往在宫中的时候,她被他的美色所迷,许多事情她都没有仔细地思索,如今想来,其实早有种种端倪,只是她色令智昏,不愿多想。
林绿萼推开他的怀抱,缓缓蹲在地上,双手按在脸上,泪水从指缝里流出来。心中百感交集,她以为这辈子再没有机会见到他了,这是她终生抱憾的事,可没有想到他竟然没有死,他竟然以另一个身份,再次获得了她的喜欢。
她既因为他好好活着而喜悦,又因他瞒骗她而伤心,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他却一直隐瞒到今日,被她偷听到别人对他的称呼,他才不得已地承认。她想到他们有了那么亲密的关系,她的身心都属于他,他却连一句实话都不能告诉她,她喜悦、伤心之余,又被愤怒填满胸腔。太多的情绪堆在脑海中,只有痛哭才能释放。
云水蹲在她面前,拉开她遮在脸上的手,凑在她的面前,温热的指腹擦拭她不断涌出的泪水,“京都沦陷的前一夜,我被内侍们带到了京郊地宫。殷牧昭派人在京郊搜索,大部分内侍四散逃走,吸引追兵的注意力。余下两人在地宫里照顾我,不知过了多久,吃的和水都没有了,他们出去寻找食物,也许被抓走了,也许饿死在了外面,都没有再回来。我在地宫里,险些饿死,那时只有七岁,也没有独自存活的能力,是林相派人救了我。”
林绿萼像是受伤的小猫,蹲在地上环抱着双膝,垂着头一直落泪,听到他年幼的遭遇,她也感到心痛,她那时也并不快活,被囚在厢房中,整日伤心落泪。她声音沙哑地低声问:“林相救了你?”
“姐姐误会林相了,他之所以投降,是为了博得殷牧昭的信任,保护我。”
林绿萼这才知道,新朝初立之时,她讥讽父亲,“我以为饱读圣贤书的你,至少知道忠义二字是如何写的。”那日是她第一次看到父亲发火,之后他对她也一直不愿多说什么,恐是知道解释无用,便索性让她怀着误会的怒火过活。
“他将我带回相府,让我隐姓埋名,以待来日。去年,殷牧昭派人监视相府,林相怕我出事,想将我送去林府别院或是边关,可我看到了你的画像,心中想起这些年对你的思念,我恳请他将我送到皇宫。”
云水垂眸,双手紧攥成拳,“我深知我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做这一切。可我还是提出了这种请求。”
林绿萼抬头,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似露珠垂在花瓣,将落未落,“是你执意要来皇宫的吗?”
“是的。”
她抿着嘴角的一点笑意,恶狠狠地说:“算你有点良心。可是过往九年,我们都在相府,你为什么不来寻我,你可知我多少夜因思念你而哭泣。”
“我又何尝不是。可若相府的贵女和马厩的马童私下往来被人发现,别人很轻易地就会联想到我的真实身份,毕竟我们过往如此交好。那不止是我,整个林家都会倾覆。”他轻拍她的背,冰凉的华服下温软的触感腻在手心,他扶着她站起来,“蹲久了腿痛,去房里坐会儿吧。”
前院晚宴里,一出戏唱罢,诸人鼓掌叫好的声音传来。两人红着眼眶,依偎着走进平房。
他们到了房中,她坐在椅上,轻锤发麻的小腿,愤愤地问他:“既然来了皇宫,为何还要欺骗我,先是骗我是女子,又骗我是贫寒子弟,我们都那样了……你还是不说!”她的脚趾在绣花鞋里局促的抖动,哭后微红的脸庞浮起一抹枣红,她想着自己竟然与记忆中那个清眸如水、粉颊如玉的小太子在邀月阁里白日宣淫,升起一股似在梦中的不真切感和难以言说的羞怯。
林绿萼伸手掐住云水白嫩的脸皮,“痛吗?”
“痛。”
她轻哼一声,“原来不是梦。”她的眼睛哭得肿痛,她当然知道不是梦,只是想惩罚他。
云水想到林相多番叮嘱他不可说出真实身份,但他不想再把谎言怪到别人身上,“我没有打算在皇宫中待很久,本预计今年就假死离开,待有所作为后,再堂堂正正地出现在你面前。我想若是告诉了你我是晏隽之,在你欢喜之际,又悄然离去,岂不更让你伤心。”
“你要去哪里?”林绿萼一下站起来,紧紧地抱住他,“你别走啊!你消失了这么多年,才终于回来,你竟然又要走,殷牧昭他想你死,你若是被他发现,哪里还有命可活,就在我身边吧,哪里也别去!”
云水怔怔地,半晌才回抱住她。他方才与钱思说好了,不日就要启程,他不能再骗她,“我想去发展势力,夺回被殷牧昭拿去的一切。”
“你会死的!就这样好好活着不好吗!”林绿萼在他的怀中,泪眼婆娑地仰头望着他,渴望地倾诉心中的想法,“我们就一直在京郊别院里,做一对快活的佳侣,生儿育女,还可以悄悄地四处去玩,举案齐眉,白首到老,不好吗?”
他低头看着她,四目相对皆是愁情,“那我们的孩子也只能像我一样,活在阴影里,永远见不得光。”
严媪走到门边,敲门,“小姐,老奴并未寻到云水。不过前院开始击鼓传花了,接花的人作诗或是讲笑话,很热闹。夫人知道小姐爱看热闹,问是否要去同乐。”
林绿萼推开他,背过身去抹了一把泪水,又回头看向他,“你想清楚。”说着她捡起地上的帏帽,极力忍住哭泣,对门外的严媪说,“我来了。”
林绿萼推开门,回首咬住下唇,隔着帏帽的薄纱怒视他,“让我失而复得又再次失去,你好狠的心肠。”
“姐姐。”他拉住她的手,“我随你一起去击鼓传花。”